文工团的大美人——by雪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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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云好厉害,还以为她不能翻跟头就肯定要降到二分队去了。”
“是啊,没想到她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新舞蹈,转危为安。”
“这个舞真的特别好看,我估计今晚做梦我都要梦到木偶了。”
“……”
汪冬云和时蔓都能清楚地听到台下的吹捧。
汪冬云有些不安愧疚地看向时蔓,她知道这些赞誉都本该不属于自己。
时蔓无所谓地朝她笑笑,表示自己就是想要深藏功与名。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汪冬云很厉害,不知道真正厉害的是时蔓却依旧滔滔不绝讨论时,首长们也做出了决定。
张志新作为团长,最有威严地站起来说道:“是这样的,经过我们的商议,决定将汪冬云和时蔓的这个节目加入出演名单里,作为压轴的舞蹈。”
姚文静的脸色瞬间变白,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被挤走的命运。
果然,张志新提到了她的独舞,“因为演出时间有限,所以个别同志本来已经定好的节目,可能要重新进行调整。”
“……江兰芳、姚文静同志,跟我来办公室。”果然,下一句张志新就点了姚文静的名字。
正好,两个都是时蔓不喜欢的人。
她毫不遮掩,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能给讨厌的人添麻烦,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冬云,我们去庆祝。”
汪冬云不明就里,以为是单纯庆祝她们的节目被选上,她也高兴得不得了,挽着时蔓的胳膊说:“好,我要把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今天我们吃个痛快。”
不远处,歌队的崔霞听到“好吃的”三个字,顿时走不动路。
她虽然和时蔓是一批进来的,但因为天生嗓子条件好,不仅在上次评等考核里拿了甲优等,这次的独唱也被选去参演,俨然成了歌队的顶梁柱。
仗着自己有节目出演的借口,崔霞拎手拎脚跟在张志新后面,去他办公室外面听了会儿墙根。
然后,她就喜滋滋跑去找时蔓她们了。
汪冬云刚把她父亲寄过来的那些好吃的摆好,本来是安慰她不要太担心评等考核的事,该吃吃该睡睡,就算到了二分队也没什么关系。
但汪冬云一口没吃,全成了现在的“庆功宴”。
散着金属光泽的大糖盒,一袋晒干后撒着糖巴的话梅,还有一盒酥皮点心,在崔霞眼里都是金光灿灿的样子。
她走过去,套近乎道:“蔓蔓,冬云,你们知道最后节目怎么定的吗?”
汪冬云挺好奇的,忙招呼崔霞坐下,“怎么定的?”
“边吃边说。”时蔓一眼就看穿崔霞小馋猫的本质,连香油都可以一滴滴直接喝的人,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要是不能吃一口,估计要抓耳挠腮的难受。
崔霞接过时蔓递来的一颗话梅,立刻就放进嘴里含着,笑眯眯地坐下说:“张团长让江兰芳和姚文静她们俩的节目合并成一个。”
“这怎么合一块呀?”汪冬云咬着点心,用手心接着掉下的酥皮重新倒回嘴里。
“那还不简单。”崔霞重复着她听到的八卦,“反正姚文静就是翻跟头厉害,她直接在江兰芳她们跳舞的队形之间翻呗。”
“那江队长呢?”汪冬云挺关心别人,“江队长本来要在她们的群舞中间跳一段独舞的吧。”
“嗯,就是那段独舞换成了姚文静上去翻跟头呢。”崔霞嚼着奶糖。
姚文静那么爱出风头的人,为此准备那么久,却从独舞变成了一段群舞中翻跟头的角色。
江兰芳也是,她拍的群舞,辛辛苦苦组织大家,特意给自己留了一小段独舞,现在却直接没了,她彻底成了群舞里不起眼的陪衬。
那么多女兵都穿一模一样的军装,也没人拥有时蔓那么出众的美貌,到时候在来看节目的首长们和宾客们的眼里,不会有任何区别。
两人的确越想越气,不明白汪冬云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忽然就福至心灵想出这么别致的木偶舞了。
……
定好节目后,离正式交流演出也只剩下三天的时间。
不过参演节目的文艺兵基本都出自各队的一分队,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所以也不需要过多的时间准备。
汪冬云的心态变得平常很多,每天练习也没什么再紧张的,能评为甲等,留在一分队,还能出演节目,对她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她依旧早出晚归,不知疲倦。
姚文静本来就对汪冬云恼火,觉得是她破坏了自己独舞的机会。
见汪冬云还练得那么殷勤,隐隐夺走了“姚文静是队里最勤快女兵”的评价,她就更讨厌汪冬云了,每次看见汪冬云就冷嘲热讽。
“有些人真是爱做梦,能去参演节目就不错了,还以为自己能被伦萨克吉斯的大使选中?”
“总去练习有什么用啊?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人家伦萨克吉斯的早就选好要曲艺队的王虹了,三天的交流演出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姚文静早就懈怠起来,懒得再去练习翻跟头,反正练了也没用。
伦萨克吉斯想要邀请几位文艺兵去他们国家进行深度交流。
这年头,能出国交流是多么稀罕多么荣誉的一件事,尤其还是代表着华国的文艺形象和水平。
一开始,参演节目的文艺兵们知道有这样的机会,都斗志满满,想在交流演出时发挥出最好的效果,被伦萨克吉斯看中。
很快才知道早就定好曲艺队的节目,因为最能展现华国历史文化特色。
所以,在姚文静等人看来,汪冬云还这么努力练习,就是又想抢走别人的好机会。
但不是。
汪冬云只是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想跳得更好一点,不辜负时蔓,不辜负自己。
第20章 入v爆更5万字
很快,就到了正式交流演出的这天。
有外宾来时,上级都很重视,这次的舞台从团里那个亭台移到了京北广场那边的大礼堂内。
这儿是无数文艺兵梦寐以求想要登上的地方。
通红地毯,明亮灯光,还有底下整齐的尊贵的座椅,都象征着不可多得的荣誉感。
汪冬云不是头一回来这里,但比任何一次都要激动。
因为腿受伤后,她再也没有重返过真正的舞台,尤其是这种非常重要的与其他国家交流演出的时刻。
时蔓怕她又哭,小声提醒,“不许掉眼泪,不然妆会花。”
“我知道的蔓蔓,我只是太激动了。”汪冬云给自己的眼睛扇着风,朝时蔓充满感激的笑,“蔓蔓,谢谢你。”
“这有什么的。”时蔓不以为然地抿起嘴角,和汪冬云一起到后台休息。
崔霞也在,但她闲不住, 第一个独唱开场后,她就台前、幕后地跑腿,帮舞美队递些舞台道具,也偶尔过来说会儿话。
“别紧张,前面人不多,主要是一些大首长和伦萨克吉斯的外宾们。”
“要不要吃面包圈?李炊事员真好,怕我们演完或者是候场的时候肚子饿,给我们都带上这个。”
“不过面包圈刚出油锅的时候最好吃,和李炊事员说几句好话,能撒上一层白糖面,可香可甜了。”
崔霞自顾自地说,其实是惦记时蔓手里那个面包圈。
时蔓本来就不太爱吃甜的,她从梦境里才知道,这是美貌的敌人,所以更庆幸自己天生就不爱吃,于是就甩手给了崔霞,“我不饿,给你吃。”
崔霞登时笑得开了花儿,凑到时蔓耳边,“谢谢蔓蔓姐的面包圈,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追你的那个也来了。”
崔霞调皮死了,说完就跑,带着调侃的银铃般的笑声跑远。
时蔓愣了愣,“追我的那么多,她说哪个?”
汪冬云也在啃着面包圈,她停下来,沉思片刻,认真道:“我觉得可能在说凌振。”
时蔓:……
知道凌振也来了,就在外头坐着,时蔓心情有些复杂。
要说起,她在梦境里看到那惊艳的木偶舞,还是和凌振一起去看演出。
当时国外的一支舞团来华国交流,请各位首长去欣赏,那时候已经级别很高的凌振可以带家属一同前往,正好时蔓心情不错,就来了礼堂。
其中木偶舞让时蔓印象深刻,她头一回看到这样的舞蹈,加上灯光效果和氛围,十分震撼,观众席上掌声如雷鸣,久久不绝。
时蔓回去后,觉得很有意思,还和凌振嘀咕半天。
说国外有木偶,咱们华国也有木偶戏,要是咱们也编一支华国特色的木偶舞,是不是也能震震那帮老外。
因此,时蔓还挺有兴致地鼓捣了一阵子,当时文工团的团长还是张志新,也挺支持她的,给予她不少帮助。
时蔓现在编给汪冬云的这支木偶舞,就是结合时蔓在梦境里编的那一支,再为汪冬云量身改造了一番,所以能编排得这么又快又好。
时蔓只可惜自己在梦境里没找到汪冬云这么适合跳这支舞的人,她自己跳吧,也没什么耐心,没多久就放弃了。
她一直就是这么没耐心的人,对凌振也同样如此。
刚开始还觉得能够容忍他冷凶的气场和沉默寡言的性子,但很快就忍不了,嫁给他没几天就开始厌倦。
现在是1975年,离梦境里木偶舞的传入还有好几年。
时蔓确信现在的国外都没广泛流传起木偶舞,所以汪冬云跳的这支木偶舞一定可以轰动全场。
她也那么期待着,希望汪冬云可以重新找回自信,因为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而每天快乐地笑着。
绝对,绝对不会再像梦境里那样抑郁成疾,跳楼自杀。
……
终于,轮到压轴舞蹈登场。
时蔓只是配合,汪冬云才是整支舞蹈的核心。
有了礼堂的灯光和氛围,还有这几天继续苦练的努力,她比参加评等考核那天还要表现得更好。
她扮演的木偶仿佛从江南古巷青瓦屋檐下的那个湿漉漉的雨天走出来,历经千年,即便身体腐朽,也要拼尽全力跳出最优雅的舞步。
这也正是汪冬云的内心,她腿脚不协调,遭遇诸多打击,仍然艰难地走到这里,献上这一支舞。
大概是因为格外共情,所以汪冬云和时蔓表演的舞蹈感染了所有人。
即便语言不通,文化差异很大,但舞蹈无国界。
伦萨克吉斯的外宾们不约而同拿着纸巾,在偷偷抹眼角。
“太美了。太梦幻了。”他们不停跟陪同翻译重复着同样的赞叹。
首长们露出欣慰自豪的笑容,都觉得很有面子。
张志新作为文工团团长,也差点感动得掉眼泪,这支舞呈现出来的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身边的大首长已经在问他,“跳这支舞的两位同志叫什么?”
张志新连忙回,“叫汪冬云、时蔓。”
“不错。”大首长点点头,“值得表彰奖励。”
“诶!我回去就给她们立一功!”张志新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他面子上也很有光。
恰好,凌振就坐在大首长的身后。
他听着时蔓的名字,望着台上她明艳耀眼的笑容,刚刚的木偶舞和他记忆里某处画面重合,让他稍稍皱起眉,努力回溯着。
这时,伦萨克吉斯的翻译走过来,跟大首长耳语几句。
大首长点点头,示意张志新,“你去和她们说说。”
“好,我这就去。”张志新立刻起身,凌振见状,也不着痕迹地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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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后面的化妆间,文艺兵们都正围着时蔓和汪冬云说话,很震撼于汪冬云刚刚的出色表现,连她们从幕后的方向看着都忍不住叫绝。
张志新敲门走进来,说:“大家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时蔓还有冬云两位同志说。”
等清了场,只剩下时蔓和汪冬云两人,张志新再也绷不住,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竖起大拇指,“好!好啊!今天真是给我长脸,给我们华国长脸。”
汪冬云从没收到过张志新这么高的评价,忽然坐立难安,鼻尖泛上久违的被认可的酸楚。
张志新又道:“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说。”
“是这样的,伦萨克吉斯的外宾们看了你们这支舞蹈,觉得特别好,所以也想把你们这支舞给请过去。”
“但你们之前应该也听说了,曲艺队王虹她们三个,是早就定下的,她们几个表演的戏曲那也是咱们华国文化的精华,所以她们也肯定是要去的。”
“名额有限,你们之间,可能也就只能选一个人去。”
张志新说完,汪冬云毫不犹豫地说:“那让蔓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