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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的大美人——by雪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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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团里不是只有那一栋家属楼吗?”时母奇怪地看着时蔓,“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吧。”
  时蔓彻底呆住。
  时母拍了拍她的肩头,“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可她走后,时蔓很久都没有上床,还坐在沙发里发着呆。
  凌振怎么忽然就知道给那栋家属楼改造了呢?
  难怪他也不像梦境里那样,需要跟人换房子住了。
  在梦境中,他换房子只是帮助了一个家庭,却害了她。
  现在,他不仅帮助了一整栋楼的家庭,也没有牺牲自己的任何利益。
  时蔓不得不说,她对凌振又有些刮目相看了。
  因为这个,凌振趁放假买了油淋鸭特意给时蔓送来的这天,时蔓下了楼,到街边去见他。
  “凌振,是不是你把我父母从边疆捞回来的?”时蔓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他这个。
  凌振长睫颤了颤,看向她,却抿紧唇,一脸不愿意说的神情。
  “凌振,你说话呀。”时蔓白了他一眼,气得跺跺脚,“最烦你这样子,跟个死人一样。”
  她终于憋不住,在梦境里想骂的话,都一股脑说出来。
  凌振仍然沉默着,他黑沉如水的眸子里多了一缕无措,因为时蔓又在生气,他知道自己必须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说。
  邀功吗?这不是他做这件事的初衷。
  如果承认,反倒显得他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去忙活的。
  见凌振还在犹豫,那温吞安静的表情让时蔓看着就来气。
  她伸出三根手指,给他下最后通牒,“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
  凌振瞬间抬起眸子,薄唇轻启,沉默许久才说出一个字,“是。”
  一个字总比没有强。
  这对凌振来说,已经是阶段性的进步。
  他以前为时蔓做什么,从来都不会主动说,免得让她觉得是在施恩图报。
  这一个字,是新的突破。
  但时蔓并没有打算因此放过他。
  今天既然来找他,那就必须让他好好地开口。
  她上前一步,离凌振更近,问道:“你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儿,把我父母捞回来?”
  凌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薄薄的唇瓣动了动,又归于沉默。
  时蔓直视着他,“我都还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呢,你就付出了这么多,以后我要是嫁给别人,你不会觉得亏吗?”
  凌振被问得皱起眉,说实话,他没想那么多。
  只是希望时蔓高兴,就这样做了。
  他还深深记得上辈子时蔓接到父母死讯时痛彻心扉的哭泣,他没见她那么伤心过,他好像也跟着难以形容的难过。
  糟糕的感受,千万不能再经历。
  凌振也没假设过“时蔓嫁给别人”的可能,但今天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化成无形的针绵绵扎过来。
  “你高兴就好。”他憋了半晌,有了这样的回答。
  时蔓一听,挑挑眉,笑起来,“只要我高兴?这几个字听起来,你真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呀。”
  凌振瞳眸微缩,他真的没见过像时蔓这样可以随随便便把“喜欢”挂在嘴边的女人。
  可时蔓不但自己说,还要凑近了问他。
  “所以,你是很喜欢我对吧?”
  “……”凌振别开眼。
  时蔓往左一步,又对上他的脸,“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喜欢我呢?”
  “……”凌振只好把头扭向另一边。
  金灿灿的日光照在两人身上,他渐渐泛红的脖颈和耳根都格外明显。
  时蔓觉得很有趣,又踮起脚凑到他眼前,“你如果不说话,那就是否认了呗。不喜欢我啊,那我走。”
  时蔓转身,手肘忽然被拉住。
  听到身后凌振低哑的声线终于被她逼得开了口,妥协无奈地承认。
  “喜欢。”
 
 
第49章 1500营养液加更
  自从时蔓的父母回来后,蒲永言便知道自己可能要输了。
  他从父亲那里得知,时蔓父母能回来,全是凌振从中斡旋。
  凌振付出了他难以想象的代价,办成了这件事。
  蒲永言即便很喜欢时蔓,但也绝不会为了时蔓做到这个地步。
  就比如他从没想过要为时蔓的父母去做点什么,但凌振却早早就开始安排。
  所以,蒲永言有了危机感,他也清楚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科学家的思维让他从来不愿意拖泥带水。
  如果说之前对时蔓的温柔和追求只是在慢慢了解,那么他现在可以确定。
  他很喜欢时蔓,并觉得她是可以自己和相伴一生的人。
  她足够漂亮,思想也很有趣,见解与眼界都常常给他带来新的惊喜。
  尽管两人的相差很大,但总是能聊到一块去。
  蒲永言在国外留学时常听到有人说“灵魂伴侣”这样的词眼,他一直不以为意,现在才明白原来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在五一的最后这天,蒲永言约了时蔓到什刹海公园见面。
  他特意避开北海公园,不想让时蔓看见那艘木筏想起凌振。
  谁知没有用,凌振竟然跟着时蔓来了。
  虽然是远远跟在时蔓后面,但他存在感太强,别说整个公园,就是整个军区也没几个像他这样把军装穿到极致规整,又能这么俊朗冷硬的人。
  尤其这个年代,男人都羡慕军人,女人都仰慕军人。
  所以投向凌振的目光很多。
  时蔓走到蒲永言面前,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凌团长。”
  看到时蔓穿得这么漂亮,凌振当然危机意识强烈,加上他身边钟临的怂恿,就跟过来了。
  是的,钟临也来了,就在凌振身边。
  但和凌振站在一块,他实在容易被人忽视。
  蒲永言露出温和谦逊的笑容,很有气度地说:“没关系,或许凌团长也只是来划船而已。”
  “今天你是约我来划船的吗?”
  “是的,一直想和时小姐划船,可惜一直都没这个机会。”蒲永言淡淡一笑,开玩笑般自嘲。
  时蔓也不太好意思,毕竟她和蒲永言总被凌振打扰。
  “那走吧。”时蔓拎着包,走到乘船的码头边。
  这次蒲永言的准备很充分,划船票已经提前买好,左手拎着两瓶橘子汽水,右手拎着一盒新买的爆米花,准备待会在划船的时候吃。
  钟临也赶紧跑去买了张船票,催促凌振,“团长,咱们也去划船,就当是来玩了。”
  他有些后悔撺掇自家首长过来,眼珠子都快黏过去,就不怕把人家吓跑。
  凌振心不在焉地上船,根本都没碰划船的桨,就那么扭头看着时蔓她们的船。
  “团长,蔓蔓姐她们在说什么啊?”钟临卖力划桨,他知道自己听不清,但凌振的听力来说,肯定听得清清楚楚。
  “闲聊。”凌振听着那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微微皱起眉。
  钟临“噢”了一声,继续划桨,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家首长浑身绷紧,像平时出任务的时候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盯着作战目标那样。
  肌肉全都鼓起来,狼一样的眸子锁定着另一艘船的方向,连瞳眸都不曾颤动偏移。
  弄得钟临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团长,他们说什么了?”
  凌振幽幽望着前方,缓声道:“蒲永言说——”
  “时小姐,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钟临脑子一颤,连忙看过去。
  蒲永言今天的确穿得很正式,衬衣雪白,笑容温润,还不知从哪里变出几朵粉色玫瑰花,透着薄薄的漂亮的粉白色,举到时蔓面前。
  钟临呼吸全都屏住了,他聚精会神瞪大眼睛望着时蔓,想知道她会不会接。
  很快,时蔓就让他松了一口气。
  她含笑摇头说了什么,总之没有伸手去拿花。
  可随即蒲永言开口几句,时蔓又伸手把花接了过来。
  这下好了,钟临急得汗都快冒出来了,他看向凌振,“团长,这——”
  凌振很淡定,主要是他能听清楚两人在说什么,而钟临不能。

  所以钟临不知道把花接过来并不是代表接受。
  “出于礼貌。”凌振解释着蒲永言开口说服时蔓的理由,“不能让美丽的玫瑰枯萎。”
  所以时蔓才接过来。
  钟临听得目瞪口呆,心想不愧是科学家,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但钟临怎么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家首长威风呢?
  所以他赶紧出声安慰凌振,“团长,您别担心,蔓蔓姐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吧?她知道您对她的好,肯定会以身相许的!”
  钟临身为凌振身边最亲近的人,当然知道凌振做了些什么。
  凌振淡淡瞥他一眼,懒得再强调他并不是想要时蔓报答她。
  不过凌振不知道的是,时蔓已经从父母那儿得知了一切,并且挺感激他能做这些。
  她很清楚,凌振和自己家非亲非故,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他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父母在边疆有多难回来,时蔓是很明白的,起码以她的能力还根本做不到,就是凌振现在的级别想办到这件事,只怕也付出了许多艰辛和努力。
  何况,时蔓记得之前只是跟他提过一嘴,在说起自己为什么忽然去录唱片的时候。
  因为她希望自己能变得更有名气,有话语权,结识更多厉害的人,可以为父母走动关系。
  他竟然,都听进去了。
  时蔓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所以她没办法再对着蒲永言很轻松的笑,尤其凌振还在不远处看着。
  她望着蒲永言,心里却想起梦境里和凌振的事。
  凌振不爱说话,不温柔体贴,甚至许多行为和动作都让她觉得野性未退,粗鲁蛮横,但他对她的家人,其实是很好的。
  她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逢年过节便会寄去丰厚的节礼,后来妹妹丢了,他也一直在竭力寻找。
  有时候甚至时蔓都忘了,他却记得将信纸递过来,提醒她写信。
  她一封,他也跟着写一封,一起寄过去。
  只是很可惜梦境里的凌振那时候还只是副团长,级别尚低,也没有现在这样的能力,可以把她的父母捞回来。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日子还很长,父母总会回到身边,亲人总会团聚……
  时蔓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想得有些远。
  她目光落回眼前的蒲永言身上,他正微微叹息,坦然又无奈道:“时小姐对我果然没什么喜欢,和我一起划船,也会分神这么久。”
  时蔓只能抱歉地笑笑。
  蒲永言忽然放下手里划动的桨,他坐直身体,双手攥紧放在大腿上,难以启齿道:“其实,我对时小姐一直不够坦白,或许这也是我们走不到一起的原因吧。”
  时蔓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蒲永言自嘲地抿了抿唇,“本来因为将这件事隐瞒起来,会让时小姐更容易喜欢我一些。”
  “……但我想了很久,两个人接触,最重要的是彼此坦诚。所以来之前我就想好了,无论时小姐会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我都要告诉你真相。”
  蒲永言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凑到时蔓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很小的声音,抱歉地说:“其实,我只是蒲首长领养的儿子。”
  时蔓目光露出些许震动,忽然感觉脑海里划过一道光,但很微妙遥远,难以捕捉。
  蒲永言自嘲地笑了笑,他曾是那么骄傲自信的青年科学家,什么时候也需要担心自己的家世背景如果不够优秀,就会得不到别人的喜欢。
  患得患失,不够坦诚。
  也许这就是他没能打动时蔓的原因吧。
  蒲永言凑得更近一些,请求道:“时小姐,这件事还请你替我保密。我其实是蒲首长战友的儿子,在我五岁那年,我的父亲和母亲都牺牲了,所以普首长才收养了我。”
  时蔓终于知道脑海里哪根线不对了。
  是放在书房的那张照片!
  别说蒲永言五岁才来到蒲首长家里,就是光算时间,蒲首长夫妇抱着一两岁的孩子在1951年拍下来的照片,和蒲永言的年纪也对不上。
  “那蒲首长还有一个亲生儿子?”时蔓说出自己的猜测。
  蒲永言就知道时蔓很聪明,所以他并不意外时蔓问起这个。
  只是更神秘地点头,凑到时蔓耳边说:“这件事更不要告诉任何人。蒲首长的儿子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拐卖了,一直都没找回来。”
  时蔓更加难掩震撼,只能借助着蒲永言挡在她的面前,而迅速整理表情。
  蒲首长的儿子,居然也遭遇了这样的事。
  这让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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