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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卿卿动人心——by蜀国十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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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坐了一会,便见崖香和瑞春端着食碟和汤盅进来,“姑娘是先填一填肚子,还是奴婢服侍您沐浴卸妆?”
  阿朝微微睁大了眼,虽不懂成婚的规矩,但大抵知道新娘子要端端正正坐在床边等他回来的。
  崖香倒了杯热茶端上来,“大人体念姑娘,说凤冠霞帔太重,一整日下来压得人不舒服,横竖该走的形式也走完了,姑娘想卸就卸下来吧,不必拘着外头的规矩。”
  阿朝心里暖暖的,这才松了松脖,在崖香的帮助下,将发髻上最重的金冠摘了下来,喝口茶润喉,又用了两块桂花糖酥,便让瑞春伺候她沐浴了。
  谢昶素来不喜应酬,匆匆应付完几桌人,再与崔兆和说了会话,很快就回来了。
  净室里传来水声,大红喜烛静静地燃烧着,谢昶扫一圈屋内,满眼耀目的红,仿佛也是有温度的。
  从前他不喜红色,总让他想起那些阴暗血腥的过去,如今倒觉得红色也很漂亮,她一脸娇羞时石榴籽般的耳垂,她走起路来会轻轻晃动的玉髓耳珰,窗格上贴的囍字,拔步床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喜被,拜天地时她一身大红的嫁衣……他从未奢望过有这一日,心爱之人就在身边,他与她也能有秋夜作春宵的一天,一切都好像不真实。
  阿朝沐浴完,崖香正替她绞头发。
  佟嬷嬷看准时机进来净室,叮嘱她穿上那条绸裤,阿朝难为情极了,终究还是逃不过去,在佟嬷嬷的关切目光下扭捏地穿上,又在外头穿了件银朱色的寝裙。
  下摆空空荡荡的,净室潮热的水汽蒸得她面颊红得滴水。
  回到主屋,坐在紫檀木桌前的男人听到动静,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眸,阿朝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双月退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股热气席卷在四肢百骸,空荡的那处却泛起丝丝凉意,仿佛有风窜过。
  沐浴后的少女一双清澈乌亮的杏眼,烛火下泛起潋滟的水波,柔软的墨发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水意,柔滑的绸缎般披散下来,银朱色的寝裙衬得肤色白得干净透明,而寝裙覆盖不到的地方,每一寸雪肌都透出惊心动魄的媚色。
  阿朝没想到他已经过来了,竟然就坐在这里等她,一时嘴巴打结,不知说些什么好。
  谢昶喉咙微微滚动下,起身道:“我去沐浴。”
  阿朝咬了咬下唇,脑袋一热就说道:“你……要我服侍你沐浴更衣吗?”
  好像嫁了人是要伺候丈夫起居的。
  谢昶似是愣了下,随即才扬起嘴角,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今日就罢了,你累了整日,先歇着吧,你若实在想要服侍我沐浴……”

  阿朝这才反应过来,当即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昶垂首在她饱满水润的唇瓣上吻了一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在这等我。”
  阿朝坐到床边,越想越是羞赧,方才她只是作为新婚妻子客气地一问,没想到被他理解成另一种意思,仿佛是什么暧-昧的邀约,显得她迫不及待似的。
  很快便听到净室的水声,滴滴答答仿佛敲打在她心口,待他沐浴完,可就要圆房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那里似乎一直热热的没能消停。
  要不就像佟嬷嬷说的那样,同他好好沟通?他们来日方长,也不急于此时,可她又穿了这件绸裤,心思真是昭然若揭……就不该穿的……现在后悔也晚了。
  阿朝咬咬牙,干脆直接钻进被窝里闭眼假寐。
  等他回来,瞧见她已经睡着,那事儿是不是就能缓缓了?
  果然人还是贴着床裹着被子才安心,阿朝静静地完成自我催眠,眼皮子一盖,睡意就慢慢拢了上来。
  谢昶从净室回来,看到的就是烛火下少女安静娇美的睡颜,拔步床两边龙凤烛烧得噼啪作响,在她面上落下一层柔和金黄的光影,听说这对红烛是要留一夜的,若能同时燃尽,夫妻便能白头到老。
  掀开喜被,指尖传来少女的体温,他呼吸微微一重,躺下来,缓缓伸出滚烫的大手,将躲在床内的人一把揽进自己的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这么大的动静,再装睡就显得太刻意了。
  其实在他进门时,阿朝就已经醒了,倒不是听到门框响动声才醒,而是……肚里的鱼泡实在绷得厉害,撑得她睡意全无,洞房花烛夜,便是想睡也睡不成了。
  “哥哥,你回来了?”
  她喉咙哽了哽,显然是没话找话说。
  谢昶拨开她鬓边的碎发,在她额角吻了吻,沉冽的木质香气散入鼻端,随即便听到他从月匈腔里传来声音:“嗯。”
  她咬咬唇,试图换个话题:“你累不累?”
  湿热的轻吻落在她面颊,似含着淡淡的笑意:“你希望我累吗?”
  阿朝脸都羞红了。
  被窝里多了个人,热气几乎立刻蒸腾上来,躺在床上被他硬实手臂紧紧按在怀中还是头一回,素日里无比熟悉的男人气息也透出几分陌生的味道,尤其那只滚热的大手覆在她腰身,阿朝只觉得浑身局促,不知所措。
  虽然答应过他,新婚夜要乖乖还债,可真到这一步,一颗心被悬在半空,迫切的渴望与难抑的惶恐在体内冰火两重天,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甚至都在轻微地颤抖。
  “阿朝,别怕。”
  谢昶没想到她能紧张成这样,来时几乎压制不住的欲-望只能暂时压抑,先慢慢安抚她的情绪。
  温热的大掌缠入她乌发,淡淡的茉莉香气萦绕鼻尖,他指尖摩挲在她光滑细腻的后颈,在她额头吻了吻,慢慢挪移至眼尾、鼻尖,又吻她柔软粉嫩的脸颊。
  少女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但依旧是带着轻微的颤的,身体里有他的体征,如何能做到平静无澜。
  阿朝见他没有再往下动作,才敢轻轻回抱住他腰身,只是总被他这么瞧,总觉得羞,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她两颊晕红,轻轻问道:“哥哥,我好不好看?”
  他好像从没说过她好看。
  从前说喜欢她,似乎大多来自于她的陪伴,他把自己说得那么惨,权倾天下的首辅,除了她,好像从没拥有过什么。
  谢昶慢慢捧起她的脸,沿着轮廓细细摩挲,薄唇弯起来:“好看。”
  烛火下的少女脸颊绯红,香温玉软,与往日又有些不同,欲-念的加持,衬得她整个人像浸在晨露里的玫瑰,眼角眉梢都是动人的媚色,指尖捻过的柔软唇瓣透着湿润的水意,像糖葫芦外包裹的那层透红的糖霜,轻易让人动了口腹之欲。
  他的确是没想到,从前那个胖乎乎的小团子竟能生出如此千娇百媚的模样,不过她幼时也是极漂亮的,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爱。
  被他指尖扫过之处泛起丝丝的痒,阿朝的肩膀轻轻缩了一下,复又察觉到他温热的大掌缓缓挪移,她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哥哥。”
  他这次没有回答,凤眸黑沉沉地扫过那枚小月牙。
  鱼泡涨得她头皮发麻,阿朝不合时宜地开了口:“哥哥,我们的共感……唔。”
  小月牙被他温热掌心覆上,阿朝下意识地攥紧身下的薄毯,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接着方才的话问道:“当真没法子解开么?”
  滚烫的气息扑洒,他微微一顿,没办法只能回答:“当年那名方士或许已经不在了,我查了许多年仍然一无所获,但也会继续查下去……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问?”
  “我没……唔。”
  话音未落,男人的唇瓣覆压上来,带着清冽的酒香,横冲直撞地叩开贝齿,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将她唇齿间每一处都染上他的气息。
  夜色暗沉,月是血红色的娥眉月,细细的弯钩挂在碎琼乱玉的雪山穹顶。未至深冬,雪山的梅花就已经开了,莹嫩的花瓣,触手细腻温凉。
  腹中有一汪温泉开始升温,忽然就意识到什么,大掌逶迤往下,怀中温软的身体忽然剧颤了一下,小手软绵绵地伸过来阻拦。
  如何能阻拦,他已经发现了。
  甚至怔了片刻,才轻轻咬了一下她红透的耳垂:“谁让你这么干的,嗯?”
  阿朝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不是压箱底的嫁妆吗?姑娘们都要穿?
  尽管喉咙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可那些声音根本就不在她控制范围内,意识全散,脚趾绷紧,舒张,再蜷缩,像挑战最高难度的水晶盘上舞。
  迷迷糊糊间,听到他哑声说了一句:“阿朝这么穿,哥哥很喜欢。”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
  着实料想不到的嫁妆礼,为他打开桃源秘境。
  所有极端的欢-愉与痛苦在他身上一一照应,一遍遍地刺-激他的颅骨,额顶青筋剧烈地跳动,绷出他一身的汗。
  这时候什么高风亮节,什么光风霁月,通通被洗刷得只见骨子里的肮脏卑劣。
  拔步床两边的龙凤高烛明亮如瀑,谢昶在这夜频频看到如雨的飞虹。
  直到红烛燃尽,天光大亮,他拍了拍她轻轻颤动的肩膀。
  “阿朝,起来喝点水。”
  阿朝嗓子发哑,虚脱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唇边碰到水,立刻将一整碗咕噜咕噜喝干净了。
  她低垂着眼睫,手中的锦衾死死按紧,仍然轻轻地喘-息着,想说什么,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良久之后才动了动嘴唇。
  “那绸裤……不是你放进嫁妆箱的吗?”
  谢昶微微一愣,随即便想通了,他根本没有非要她穿这个,恐怕是佟嬷嬷的意思。
  不过现在也没必要纠结了,无论她穿不穿,都改变不了任何后果。
  何况那条绸裤现在……他垂眸望向床下,被扯下来的薄纱帷幔里,露出鸳鸯戏水的大红一角——
  已经被他撕烂了。
  其实在他发现绸裤异常前,阿朝就已经不太清醒了,八年琼园所学根本派不上用场,肚里憋着鱼泡时的反复激荡几乎要了她的命。
  所有的触觉、听觉,甚至是味觉都在成倍地燃烧,虚无的鱼泡与真实的鱼泡猛烈碰-撞,几乎是灵魂出窍的程度。
  她知道他们之间与旁人不同,尽管已经逼着自己去做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件事远远超乎她的极限。
  这一夜都像沙滩上的鱼,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里的水分迅速流失。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还好端端活着,也是有赖于他还活着,倘若不是他一直保持清醒,那几次她恐怕都已经晕过去了。
  阿朝叫一根手指都抬不了,浑身都软塌塌的,谢昶听到她沙哑的咳嗽,再扶她起身喂了些水,“还要不要?”
  阿朝听到这句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一颤,杏眸抬起来,用尽全力瞪住他,谢昶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轻笑了声:“我是在问,还要不要喝水?”
  阿朝紧咬着通红的下唇,点点头。
  谢昶就再喂她喝了一些。
  待她稍稍恢复些精神,便将人抱去净室擦洗,一旦食髓知味了,指尖划过她粉白柔腻的雪肤,红烛夜里那些滚烫的记忆也再度涌现脑海,只是看到她满身斑驳红痕,到底忍住没有再要。
  擦洗干净,复又将人抱回床内,取来药膏替她下-身红肿处上了药。
  阿朝看他的神情疲惫又复杂。
  “你真不用休息?”
  大晏新婚休假三日,他昨夜都已经那样了,她那么累,他与她共感,又能好到哪,可这个人居然还打算去衙署办公。
  谢昶俯身在她面颊吻了吻,弯唇笑道:“你睡吧,替我多睡一会。”
  阿朝将绯红的小脸深深埋进被褥,这一睡就到了下半晌。
  醒来时手边摸到本画册,她乏累地撑开眼皮,忍不住拿来翻了翻,说实话她看过的避火图册也不少了,竟从未见过那样的尺量,昨夜瞧见时,她几乎不敢置信。
  春娘同她说过,避火图作娱-情之用,现实中也鲜少有图册上那样的尺量,让她不要害怕,可哥哥的竟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那鱼泡总在她腹下作乱。
  可见这避火图也都是骗人的,真正圆房的时候根本理会不到这些,只能予取予求。
  至于共感,她担心的所有事情都在昨夜狠狠地发生了。
  如果说人能触-摸到苍穹与地府,那么昨夜她几乎就是上天入地几个来回。共感可以让她欢愉百倍,但带来的煎熬也远远超乎她的承受范围。
  阿朝无奈地闭上眼睛,饶是哥哥手眼通天,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也许他们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可昨晚这样的状况,若是多来几回,她根本是受不住的。
  临近傍晚,崖香才听到屋内的动静,赶忙端着温好的山药乳鸽汤进来。
  “姑娘醒了?”
  昨夜的阵仗,崖香守夜时也听得一二,上半夜也因着自家姑娘的低吟脸红心跳了一回,可后半夜一直到今晨,里头不但没消停,动静反而越发大起来,崖香心里对姑娘只剩下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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