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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by团子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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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严面上瞧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只道:“国之大事,同喜。”
  二人这场交锋,到此便已至尾声。
  不管如今朝堂局势如何,天下人对魏严骂声多少,但他的确是大胤官场上的第一人,他直接越过李太傅,猩红的官袍广袖盈风,步履从容步下下一段汉白玉石阶,也无人敢说一句不是。
  一直到魏严走远了,李太傅身后的官员们才敢愤愤出声:“他魏严未免太过狂妄了些!这大胤皇室,如今可还姓齐!”
  李太傅淡淡扫了说话的人一眼:“守义,休得胡言!”
  嗓音不大,甚至不见动怒,却吓得那名官员赶紧躬身作揖,连声道:“是下官失言……”
  李太傅没再说什么,和身边的其他官员一道远去了,那名官员才胆战心惊地往身后的金銮殿看了一眼,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李家三代都已入仕,除了李太傅这个和魏严分庭抗礼的中流砥柱,远去西北的李怀安,李太傅还有几个儿子也在朝中做事,但眼下唯一还留在京中的,便只剩大儿子,也是李怀安之父。
  李太傅父子二人坐上归家的马车后,其长子李远亭便道:“父亲,武安侯不攻崇州,转围康城去了,想来是看出咱们欲夺崇州战功,故意置身事外。但今日早朝上,陛下对武安侯却仍赞赏有加,言语之间,似有要将长公主下嫁之意。魏严还没倒,但陛下已开始忌惮咱们李家了。”
  李太傅闭目问:“皇后那边怎么样了?”
  李远亭有些艰涩地道:“娘娘她……还是没能有孕。”
  李太傅是天子帝师,当年小皇帝为了扶持李家对抗魏严,立了不到十三岁的李家女为后。
  但经年过去了,皇后一直都没有身孕。
  李太傅问:“太医怎么说的?”
  李远亭道:“太医也瞧不出是何病症。”
  李太傅睁开眼,意味不明说了句:“陛下确实长大了。”
  李远亭困惑道:“父亲这是何意?”
  李太傅看着长子问:“你可记得,当年魏严,是如何在一众皇子中,选了毫无母族庇佑的陛下继位的?”
  李远亭思量片刻后,面上陡然一惊:“是陛下故意不让皇后有孕?”
  魏严当年选中如今的皇帝继位,便是看中他没有外戚,小皇帝要想坐稳帝位,就只能什么都听魏严的。
  如此一来,魏严几乎是理所当然地架空了皇权。
  小皇帝为求庇佑,在李太傅跟前装乖了十几年,如今也慢慢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在他多年扶持之下,李家在朝堂上已如日中天,小皇帝也怕倒了魏党,李家就是下一个魏党,所以不敢让皇后有孕。
  毕竟他手中的大权还没收回,一旦李皇后有孕,将来他只要有铲除李家的念头,指不定李家会比他先下手,学魏严拥护小皇子上位。
  李太傅没接话,算是默认了长子的话。
  李远亭面露愤愤之色:“无怪乎陛下想将长公主嫁与武安侯,他这是想在魏严倒台后,用武安侯牵制咱们李家!都说鸟尽弓藏,魏严尚还把持着朝政,陛下都已待我李家至此,等魏严一除,我李家可还有立足之地?”
  李太傅却是道:“罢了,自古帝王心难测。”
  李远亭急道:“父亲,总得想想法子啊,陛下今日是如何待魏严的,只怕明日就得轮到咱们李家。”
  李太傅悠悠开口:“这天底下,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不是还另有其人么?”
  李远亭浑身一激灵:“您是说……皇长孙?”
  李太傅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怀安在蓟州查到了些什么?”
  李远亭反应过来自己同李太傅方才的谈话意味着什么,后背不受控制地爬满了冷汗,回道:“魏严能稳坐丞相之位这么些年,手底下的确有几个可用之人,贺敬元在蓟州十几载,竟无半点贪墨。怀安查了数月,只查到了年前魏严派了大量死士去杀的那一家屠户,案子存疑。”
  李太傅动了动眼皮问:“那些死士,不是去杀武安侯的么?”
  李远亭道:“怀安查到了蓟州府的出兵记录,魏严派死士前去时,贺敬元那边也调了兵过去相助。瞧着倒像是一个想杀,一个想救。但贺敬元如此行事,魏宣征粮在西北惹出祸事后,贺敬元八百里加急命人送了东西回来给魏严,魏严便丝毫没有怪罪之意。”
  他看了一眼父亲的神色,继续道:“那屠户夫妇,卷宗上记录是死于山匪之手,但怀安后来审问了活捉的山匪,山匪们一致答并未杀害屠户一家。怀安深究那屠户的案卷,发现他是十七年前才回到清平县的,还带回去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十七年前那名屠户所干的营生,都是借用了一名镖师的。”
  李太傅道:“放眼整个蓟州府,能伪造户籍文书和其他履历文书的,也只有贺敬元才有这个权利。”
  他看向自己的长子:“你是说,贺敬元在帮那名屠户隐瞒什么?并且还一直都在庇护那屠户一家?”
  李远亭点头:“正是如此。”
  李太傅好一阵都没再言语。
  十七年前,这个数字太敏感了。
  十七年前发生的事何其多?
  谢临山麾下老将孟叔远枉顾军令,在送粮路上前去救被困的十万边镇百姓,延误战机,害得承德太子和谢临山战死锦州,自刎谢罪,背上千古骂名。
  同年东宫失火,太子妃和皇长孙都被烧死。
  李太傅缓缓道:“你说,贺敬元拿给魏严的是什么?”
  李远亭心中一惊,道:“可惜贺敬元做事谨慎,怀安已查不到旁的东西了。”
  李太傅却道:“我们查不到了,让查得到的人去查便是。”
  李远亭迟疑道:“您的意思是……报给皇上?”
  李太傅答:“御史台赵大人有句话说得对,这大胤的天下,还姓齐。”
  他口中的御史台赵大人,便是之前在魏严走后,愤愤出言的那位言官。
  李远亭便知自己猜对父亲的意思了。
  马车已停,李远亭亲自搀着李太傅下车,家门口仆役侍卫众多,二人并未再谈国事,等进了府门,李远亭才道:“借陛下之手可以除去贺敬元,断魏严一臂。但父亲既想拥立崇州那位了,若让陛下赐婚大长公主与武安侯,得了武安侯这一助力,只怕接下来的局势,对咱们又极其不利。”
  李太傅抬了抬眼皮道:“听怀安说武安侯身边有个女子?”
  李远亭忙道:“正是那屠户女,怀安初去蓟州遇上匪患时,便是武安侯身边的亲骑假扮蓟州府兵前去救的那女子。而今那女子就在蓟州军中,还被陶太傅收为义女了,想来甚得武安侯看重。”
  李太傅脚步微顿:“陶奕那老东西?”
  他眼皮微耷,瞳色因苍老而显得有些淡,片刻后道:“想法子把这消息传到长公主耳边去。”
  李远亭应是。
  他心中也明白,成了陶太傅的义女,那女子的身份可就不一般了,显然武安侯并不打算只收那女子当个侍妾。
  大长公主心高气傲,必是容不得的。
  皇帝想借赐婚来拉拢武安侯,但这最终会变成结盟还是结仇,就说不清了。
  -
  几日后,一封弹劾贺敬元伪造卷宗,包藏祸匪的折子便递到了皇帝跟前。
  贺敬元是魏严的人,眼下又正领兵剿崇州反贼,在这时候治他的罪,皇帝那头也不好办,索性在朝堂上将这封折子交与百官商议该如何处置。
  百官们犯难,弹劾方是李太傅的人,被弹劾方是魏严的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掺和到这要命的党争站队中去。
  当日早朝上,便只剩魏党和李党吵得不可开交。
  最终皇帝以战事为由,暂且压下了此事。
  下朝后,魏严和李太傅再次于汉白玉石阶尽头狭路相逢。
  李太傅依旧是一副笑脸,拱了拱手道:“人老了,门生们主意大了,管不下来,早朝上的事,丞相可莫要往心里去。”
  弹劾贺敬元的,便是李太傅的门生。
  魏严这次连礼都未曾回,鹰目一扫,不怒自威:“李太傅老了,倒是可学学陶太傅。当年陶太傅急流勇退,如今不止朝堂上的百官,连陛下都念着他的好不是?”
  李太傅面上的笑意微微收了收。
  魏严这才虚虚一抬手道:“魏某先行一步。”
  魏严走远之后,李太傅脸色也沉了下来。
  -
  魏严上了轿辇,便一直闭着双目,面容刚严肃穆。
  李太傅此举,是在逼皇帝审贺敬元。
  皇帝因崇州的战事,暂且压下了此事,但等崇州的仗一打完,不用李家提,皇帝都会重新将此事提上议程。
  十七年了,小皇帝也羽翼渐渐丰,想从他手中夺权了。
  贺敬元替那叛徒伪造身份的事一曝光,当年的锦州惨案必会被提及,孟叔远已是盖棺论定的罪臣,他的心腹包庇罪臣之后,他一直想压下的锦州案,只怕得会迎来重审。
  许久,他睁开一双鹰目,缓缓道:“贺敬元,不必留了。”
  轿外有黑影飞速掠走。
 
 
第101章 
  樊长玉用了三天,才彻底参透了贺敬元指点她的那几招。
  奈何没个人同她对练,她也不知道自己精进了多少。
  樊长玉数着日子,后日便又可归家了,届时得同谢征好好过上几招。
  她上次回军营时,谢征说是来崇州,还有公事在身,听他话里的意思,应当会在崇州待上一段时间。
  于是樊长玉每日除了跟着大军操练,也努力挤时间练自己的雕工。
  雕坏了不知多少木头后,她总算能像模像样地刻出个小人偶的雏形了。
  怎料这日集训结束,郭百户却道:“从今日起,军营封锁,任何人不得再离开军营,每日的训练时长也翻倍。”
  底下的小卒们窃窃私语,樊长玉和另一名队正亦是面面相觑。
  “吵嚷什么?”
  郭百户一声沉喝,凶煞的目光巡视一周后,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声瞬间平息了下去。
  他粗声粗气道:“两名队正留下,其余人回营房待命!”
  底下的小卒们三三两两往回走,细小的议论声再次蔓延开来。
  樊长玉和另一名队正留在原地,等郭百户吩咐。
  郭百户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主力军人数不够,咱们会被调去先锋营后边的右翼营,辅助主力军进攻。多少人从军十载也只能跟在大军尾巴上,得个清扫战场的活儿,这次算咱们捡便宜了,自古富贵都是险中求,老子这辈子就没熊过,你们可别给老子带出一窝熊兵,让老子丢人!”
  樊长玉和另一名队正再三保证会加大训练力度后,才被郭百户放了回去。
  崇州的战局僵持已久,樊长玉没料到两军这么快就会有一场大型交锋,她心事重重往回走时,却又被郭百户叫住,对方半张脸都掩在浓茂的胡子里,粗噶着嗓音道:“老子知道你上边肯定是有人的,你功夫也不错,但战场上你要是遇险,老子的队伍里不会有人填命去救你,你要是现在去找上边的人把你调往别处,还来得及。”
  樊长玉只看了郭百户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回到营房时,小卒们交好的聚在一堆,似还在议论郭百户那番话里的意思。
  见了樊长玉,便有人问道:“樊队正,咱们是不是要打仗了啊?”
  樊长玉为了显得有威严些,在人前话一向很少,脸上也少有表情。
  别说,这个法子还挺管用,她都没怎么发过脾气,但底下的小卒们似乎都挺怕她。
  当然,不排除有她带队第一天,就用两把铁锤震碎了郭百户那把大刀的缘故在里边。
  她绷着脸“嗯”了一声后,小卒们便静默了好一阵,脸上有对未知的惶然,也有怕自己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父母妻儿的伤感。

  樊长玉知道哪怕是当兵的,其实心中也是怕打仗的,毕竟在穿上这身兵服以前,他们也不过是讨生计的脚夫走卒,亦或是勤勤恳恳的庄稼汉。
  她没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只道:“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把刀法枪术练勤些,不求前途富贵,那也得有保命的本事,才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等仗打完后回家见妻儿老母。”
  顿了顿,又说:“我拿着把杀猪刀都能从一线峡活着下来,就是因为那些反贼杀的人,还没我以前杀的猪多。”
  她努力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了那个词,煞有其事地道:“熟能生巧在哪儿都是适用的,你们上战场怕,反贼军中的小卒也怕。大家都怕,那就是比谁在害怕时候,挥刀出枪更快。”
  兵卒们哄笑出声,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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