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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by团子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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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笑看着俞浅浅:“你看,人只有足够心狠,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的。母妃说,魏严从来都狼子野心,从前先帝偏袒十六皇子,处处打压父王时,东宫所有的臣子都在谋划如何帮父王重获盛宠,稳住储君之位,只有魏严放言,何不让先帝‘禅位’。”
  他顿了顿,神色间带了一瞬间的怔惘:“若是那时便除掉魏严,或许便不会有后来这些事了。孤的父王就是太优柔寡断,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一身贤名有何用?孤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俞浅浅冷冷道:“狗屁道理,你做尽禽兽之事,还想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了理由!”
  齐旻也不怒,只盯着她说:“你骂人的样子,比你从前乖顺的时候好看多了。”
  俞浅浅狠狠皱眉,只觉那股被冰冷的毒蛇贴着皮肉缠上的恶寒感又来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疯子!”
  她这副似被吓到的样子似乎取悦了齐旻,让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俞浅浅心中烦闷,起身就要离去,他收了笑,淡声叫住她:“汤都炖好了,喂我喝完吧,别浪费了你这番心意。”
  他伤重,已下不得榻,起居都要人服侍,未免意外,谢征还命人给他下了软骨散,俞浅浅单独见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俞浅浅回眸看他,他靠在软枕上,神色很平静,像是不知道那汤里有要他毙命的毒.药一般,细长的眼,碎进了日光,衬着那一身仿佛能被太阳晒化的苍白肌肤,恍惚间也透出了点温和易碎的味道。
  见俞浅浅不答话,他又冲她笑了笑,故意一般:“不忍心么?”
  俞浅浅便又坐了回去,用汤匙从碗里舀起一勺已经凉了的雪蛤汤送到他唇边。
  她神色平静到冷漠,他面上也瞧不出情绪,入口时还点评了句:“熬的火候不错,可惜放冷了些。”
  俞浅浅不说话,只又舀了一勺喂给他。
  他看着她,继续张嘴喝下。
  这一刻的宁静,不似谁要杀谁,倒像是一对眷侣。
  一碗汤见底了,齐旻笑着问:“还有么?”
  俞浅浅说:“盅里还有半碗。”
  齐旻便道:“都喂我吧。”
  他唇角仍挂着一丝笑意,不复阴冷,有点浑不在意了的味道:“以后就喝不到了。”
  自然喝不到了,他还有什么以后呢?
  俞浅浅搅动汤匙的手微顿,只说:“等着。”
  汤盅里剩下的那半碗汤,也喂完时,齐旻靠在迎枕上微侧着头看俞浅浅,忽说:“孤查过你。”
  俞浅浅抬起眸子同他对视。
  他道:“你不叫浅浅,家中贫寒,上边有个兄长,下边还有三个弟妹,父母没给你取名,一直管你叫二丫。你也没去酒楼做过事,家中为了给你兄长娶妻,将你卖给了人牙子,你被赵家买走,送到了我这里来。”
  俞浅浅不做声。
  约莫是药性上来了,齐旻唇上已浮起一层淡淡的乌紫,眼神却还是执拗地盯着俞浅浅,有些吃力地:“孤想知道,你是谁。”
  俞浅浅还是不答。
  他兀自道:“孤魂野鬼?还是……得了道行的精怪?”
  鸦黑的睫垂下来时,他死水般的眼底终于有了几分波澜:“让孤……去得明白些。”
  俞浅浅平静如出:“你毒性上来,记忆出错了,我就是俞二丫,被家里卖给人牙子前在酒楼做事,浅浅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
  她从杌凳上起身,甚至还帮他掖了掖被角:“你累了,睡吧,这毒温和,不会太痛苦,一觉睡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欲离去时,那只森白瘦削的手忽拽住了她手腕,扯得毫无防备的俞浅浅一个趔趄,扑倒在他身上。
  俞浅浅刚要张嘴叫人,就被他用力扣住了脖颈,行将就木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顿时掐得俞浅浅发不出半点声音,用力去掰他手臂也扳不动,指尖深嵌入他手背,他似乎都毫不知痛,一双眼里陡然泛起猩气,神色狰狞,眼底全是恨意和不甘:“孤自负心狠,却比不上你半分!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孤!是不是?”
  俞浅浅还在挣扎,但因为缺氧整张脸已涨得通红,挣不开他的手,她便去抠挖他胸前的箭孔。
  温热的血迹包裹了俞浅浅的手指,齐旻也闷哼一声,松了钳制住俞浅浅的力道。
  俞浅浅跌坐在地,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喘气,房门也在此时被踹开,在外边听到动静的樊长玉一个箭步冲进来:“浅浅!”
  她扶起俞浅浅,目光如刃直直刺向齐旻。
  俞浅浅及时抓住了樊长玉的手,只说:“我没事。”
  齐旻捂着胸口靠在软枕上,瘦削的脸因毒性上来已呈出一股青灰色,他齿关咬得紧紧的,那猩红的眼里死死盯着俞浅浅,恍惚间透出几分委屈:“你……凭什么这么对孤!”
  有血迹从他嘴角泅了出来,很快便大股大股地往外涌,将衣襟和被褥都沾红了一大片。
  俞浅浅在榻边坐下,静静看着齐旻,她发髻在方才挣扎时挣散了,脸上窒息而升起的薄红还没退下去,整个人显得很是狼狈,神情却极为冷淡:“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
  “你这样的人,配得到别人的喜欢么?”

  “你自私、残暴、阴狠、喜怒无常,谁都得小心翼翼伺候着你,稍有不慎就得死,而你只要稍微施舍点什么,就要别人掏心掏肺、感恩戴德,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齐旻口中全是鲜血,他一双眼还是死死盯着俞浅浅,只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俞浅浅平静道:“为你死的人还少么?你除了猜忌,还为她们做过什么?你只是投了个好胎罢了。”
  齐旻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执拗又带着哀意。
  俞浅浅却不再看他,直起身,同樊长玉说:“走吧。”
  樊长玉跟着俞浅浅一道出了店门,正要同她说话,俞浅浅脚下却忽地一软,幸得樊长玉及时扶住了她:“浅浅,你怎么了?”
  俞浅浅脸色发白,再无在齐旻跟前的那股镇定从容,说:“没事,我缓缓。”
  她抓着樊长玉的那只手一片冰凉:“毒杀一个人,终究还是跟杀鸡鱼不一样的。”
  樊长玉扶着她就地在台阶前坐下,宽慰道:“我第一次杀人,也怕得一整晚睡不着,我今晚带着宁娘过去陪你吧,我手上沾的鲜血多,煞气重,就算他是皇孙,成了孤魂野鬼也不敢靠近我的。”
  这话说得跟哄小孩似的,俞浅浅心头的阴霾散了几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是了,长玉你如今可是将军了。”
  樊长玉挠头,不好意思笑笑。
  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俞浅浅冰凉的手脚慢慢也有了温度,她侧头看着身侧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大抵是齐旻最后的问话到底还是让她心底升起了点旁的情绪,她忽而道:“长玉,我有个秘密。”
  “嗯?”樊长玉偏过头,日光落了她满身,眉眼间具是一片灿辉,莫名地就让人心生信任和亲切。
  俞浅浅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樊长玉微愣了一下,便极认真地道:“我帮你保密。”
  俞浅浅看向夕阳下忽高忽低飞过的燕雀,目光变得悠远,还有淡淡的伤怀:“我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了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有多远?”
  “从现在开始走,走上千百年,才能回到那里去。”
  樊长玉大惊:“那你是怎么来到大胤朝的?”
  俞浅浅道:“睡了个觉的功夫,睁眼就在这里了。”
  樊长玉神色变得有点古怪,盯着俞浅浅半晌,忽而道:“浅浅,你是神仙吧?”
  俞浅浅再次笑开:“这天底下能有我这般废的神仙?”
  她看向樊长玉道:“你都比我像神仙些。”
  突然被夸,樊长玉有点腼腆,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
  俞浅浅说:“我来的地方,史上也有个很厉害的女将军,唤良玉。”
  她侧头看向樊长玉:“这里什么都不好,但有你,有宝儿,又也还好。”
  她弯起一双笑眼:“千百年后,长玉必然也是个名垂青史的女将军。”
  -
  永平十七年冬,太傅李陉、丞相魏严意图谋反,李陉兵败死于乱箭之中,魏严被生擒。
  一月后,皇帝齐昇因宫变受惊病逝,承德太子流落民间的后人被找回,虽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已随生母俞氏入主皇宫。
  -
  天牢。
  昏黄的烛火在墙壁上投下两道巍然暗影,牢房夹道的火盆中火光正望,木柴烧得噼啪作响。
  陶太傅于落子间幽幽叹了声:“那臭小子的爹死在了锦州,当年的事,他无论如何,都要一个答案的。”
  他苍老而有神的一双眼静静端详着对面年岁比自己小上一轮的人,以一个长者的姿态叹息着询问:“以圭,担这一世骂名,你图什么啊?”
  齐旻死了,他的那批影卫里,还剩下几个,傅青亦在其中。
  谢征审过之后,得出的答案同俞浅浅问出来的一致。
  如此,从随家搜出来的那三枚虎符,似乎便说得通了。
  ——虎符是真的,调兵令也是真的,随家是听从了魏严的命令,才不发兵运粮去援锦州的。
  但又有新的问题横在了眼前:随家跟魏严沆瀣一气,为何后来随家反了,只放出些关于锦州失陷跟魏严有关的谣言,不直接揭发魏严?
  任旁人如何,陶太傅是不信魏严亲自设计了锦州一案的,只是魏严自逼宫落败之后,似乎就将生死都看淡了,所有罪他都认下,却又绝口不再替当年之事。
  “太子和临山之死,有我之责,我不替谁担这骂名。”
  壁龛上的油灯吞吐着一点昏黄亮光,棋局也被跟前的人投下的影子切割成一明一暗两部分。
  魏严苍劲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黑子落到了棋盘交线处,苍然的声线因沙哑更添几分厚重,听不出情绪起伏。
  陶太傅却从他那话里察出点机锋来,满是褶皱的眼皮抬起:“因着你和戚丫头的事?”
  魏严看向陶太傅。
  陶太傅便知应该有这层缘由了,叹道:“两个孩子都问到安太妃那里去了,当年你从战场上退下来,留在了京中,真当老头子什么都看不出么?”
  魏严沉默两息,只说:“她是为我所牵连。”
  陶太傅也来过天牢多次了,每次都从魏严口中问不出什么,今日他愿多言,他当即就问:“此话怎讲?”
  泥炉中炭火旺盛,茶壶中的水咕嘟翻滚着,壶嘴处白雾滚滚,升腾上去的雾气模糊了魏严的容貌。
  恍惚间,坐在陶太傅对面的权相,又成了当年那个紧靠一篇诗文便名动晋阳的冷桀青年。
  他闭眼:“当年少谋,留了口舌之祸。”
  陶太傅目光严蔼,心中却已微微发沉。
  他先前同樊长玉说,谢征和年轻时的魏严性子相似,其实不尽然,谢征因自幼失怙,又得魏严管教严格,性情反更稳重些。
  魏严年少时,可不单是气盛,几乎已称得上桀骜了。
  晋阳魏氏,百年钟鸣鼎食之家,家中子弟本就比常人多一分骄矜,他作为那一辈中的佼佼者,身上的傲气只更甚之。
  十七岁便中探花郎,却又不愿早早入朝为官,反去游历名山大川,言要继续游学,兼修出世学,气得魏家老爷子为了磨他性子,将人绑去了戚家军营,让戚老将军代为管教,他这才在军中同谢临山成了至交。
  陶太傅暂且压下心中那一丝复杂,捋须缓缓问:“何祸?”
  “启顺十五年,江南水患,太子前去赈灾,贾家处处作梗,延迟下拨粮款,致使灾民死伤过半,先帝震怒,不追十六皇子和贾家之过,反责太子赈灾不力,令其闭门思过三月,底下臣子尽数受罚。帝心偏颇日益甚之,朝中已有了先帝欲改立十六皇子为储君的传言,太子客卿们为太子谋,我说了让先帝‘禅位’之言。”
  饶是时隔多年再听到这话,陶太傅仍是因之色变,手指魏严想说什么,最终只叹一声:“你……糊涂啊!”
  这话若传进先帝耳中,太子和整个魏氏都是灭顶之灾。
  魏严却道:“非我糊涂,是太子优柔。”
  他目光严正得似一把钢刀,就久居上位的气势一出来,不怒自威,冷声道:“他当年若有那份魄力去争,举戚家和谢、魏两家之力,谈何不能将他推上那把龙椅?”
  陶太傅摇头:“你得站在太子的位置想,不管先帝如何偏宠十六皇子,只要他一日还是太子,那个位置终究是他的。让先帝‘禅位’,一旦不成,那就是全盘皆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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