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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by团子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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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天明,樊长玉才走到了大路上,山匪早就被她甩得无影无踪。
  她赤着一只脚在雪地里走了半晚上,此刻精疲力尽,不知是不是感染了风寒的缘故,头也一阵阵地发疼。
  樊长玉在心底把随元青问候了千百遍,心道下次再见非取他狗命不可。
  蓟州府在清平县以南,赵大娘她们离开清平县后,肯定会去蓟州府报官,她也往蓟州府去,总能遇上赵大娘她们的。
  听见远处传来车辘声,樊长玉心知山匪劫道要么是一群人埋伏蹲点,要么是骑马,不可能只有一辆马车,便也没规避。
  待那马车驶来时,她瞥了一眼,发现那马车看着虽不华丽,但车轮比一般马车似乎都大上一圈,行驶在雪地里很是平稳,车辕瞧着也结实,用的篷布是樊长玉没见过的厚实料子。
  樊长玉猜测这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才有的马车,只看了一眼,就垂首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车夫看见樊长玉一只脚没穿鞋,倒是同车内人道了句:“那小娘子当真是不畏寒,大雪天的竟然不穿鞋在路上走。”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打起了厚重的车帘,浅色的眸子里映出这官道上的山川雪色和那赤足行走的女子,道:“想来是遭了什么意外,问她家住何处,捎她一程。”
  男子都发话了,车夫不敢不应,停下马车后冲樊长玉喊道:“小娘子,你家住何处?我家郎君怜你雪天赶路不易,愿意捎带你一程。”
  樊长玉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脱臼的手没能及时处理已经肿了起来,那只没穿鞋的脚,更是冷痛到没有知觉。
  她没逞强,道:“我想去蓟州府衙。”
  去报官。
  车夫道:“这倒是同咱们顺路了,上来吧。”
  樊长玉向对方道谢后,便上了对方的马车。
  车帘掀开的瞬间,里边的暖意扑面而来。
  坐榻上看书的青年,一袭雪青色的袍子,没有任何花纹绣样,却透出几分“大道至简”的意境来。
  第一眼瞧见这人,樊长玉便觉着他当真是个读书人。
  不同于宋砚的自命清高,也不同于言正的散漫和狷狂,他眉眼间都携着一股温润平和,像是冰天雪地里突然照下来的一抹暖阳,莫名让人觉着亲近。
  青年见樊长玉望着自己发愣,也没流露出什么不耐或是讥诮的神色,只礼貌地冲她微微一颔首,见她衣襟发梢上都全是雪,把炭炉子往她这边推了推,又递来一件不知什么材质但摸上去触感极软的披风。
  “姑娘鞋袜都湿透了,且烤烤吧。”
  樊长玉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这车中的摆设看着简朴,但又有一股她形容不出来的讲究,她尽量只坐靠近车门的那一块地方,摇头道:“多谢公子,我不冷。”
  她头上和眼睫上的霜雪叫车内的暖意融化了,结成细小的水珠子挂在上边,像是一头从清晨的山林里钻出来,沾了满身晨露的小豹子。
  失了攻击性,倒显出几分茫然的憨态和可怜来。
  青年以为她是介意自己在车厢内,合上书,和煦笑了笑:“在马车里坐久了有些闷,我去外边透透气。”
  他说着便撩开车帘和外边的车夫坐一块去了。
  樊长玉望着晃动的厚重车帘微愣了一瞬。
  炭炉子的暖意让她冻久了的手脚终于有了些知觉,樊长玉还是没要那件披风,叠放起来放到坐榻上。
  只借炭炉子烘烤被融化的雪水浸湿的衣物。
  手上的那双鹿皮护腕受了热有些发烫,隔着衣物,让整个手腕也变得暖融融的。
  樊长玉一只手脱臼了,不方便解这护腕,解开了也不好再扣上去,便将就着烤火。
  她感觉护腕变烫的时候,抬起手贴到了脸侧。
  想起言正离开那天说的话,心口的地方莫名有些涨涨的。
  身上的衣物烤得半干的时候,樊长玉正打算让那青年进来,马车却骤然一停。
  樊长玉听到了外边车夫的闷哼声和重物坠地的声响,她瞬间握紧了贴身藏着的那柄剔骨刀。
  车外传来马蹄声,紧跟着是笑谈声:“伤了五当家的女人没找到,倒是顺道劫到一尾大鱼。”
  青年显然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嗓音里带了几分慌乱,言语却还算镇定:“诸位好汉莫要伤我这仆从性命,车中财物好汉尽可取走,若是不够,我修书一封送往家中,再拿些银钱来也是成的。”
  劫道的山匪们见他如此上道,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倒是识趣!”
  几个山匪当即就上前来要掀开车帘查看车中都有些什么,樊长玉怕叫这伙人认出自己来,迫不得已抖开放到坐榻上的斗篷披在了身上。
  只盼着昨夜黑灯瞎火的,她又一直都借着随元青身上的大氅遮掩自己的脸,这些人不记得她具体是何长相才好。
  怎料车帘还没掀开,樊长玉却先听到了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
  车外传来青年愤怒至极的质问声:“你们……你们何故杀他?”
  山匪哈哈大笑:“能留着换银子的就你一个而已,弟兄们何必费力不讨好再替你带个仆人,要是车上还有女人,弟兄们倒是能带回寨子里。”
  那名山匪用刀掀开车帘时,里边的人直接一脚将他踹飞出去丈余远。
  余下的山匪也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到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樊长玉披着斗篷扑到车辕处,直接一刀割断套着马的车绳,再往车辕处一踏,人就落到了马背上,她一手紧拉着缰绳,夹马腹经过那青年时,直接把人拦腰给捞了上来。
  “是伤了五当家的那女人,快追!”反应过来的山匪们如同鬣狗一般猛扑了过来。
  那青年显然是个没骑过马的,几乎被颠下马背去,樊长玉喝道:“你拽着我衣服!”
  那青年当真是守礼,命都快没了,仍没半分逾越,樊长玉让他拽着她衣物,他就当真只死死揪住她腰侧的衣裳,好几次都差点被甩下马背去。
  樊长玉实在分不出精力去抓他,索性拎着他衣领把人横放到了身前,这会儿青年可算是不会被甩下马去了,就是被颠得胃都差点翻过来了。
  身后的山匪穷追不舍,前方的三岔路口又有一波山匪围堵了过来,那带头人正是那疤脸男子,两波人马相撞,彼此都愣了愣。
  樊长玉注意到这波山匪身上大多都带着血,神情狼狈,像是才经过一场恶战。
  她一时间也猜不透这波山匪是跟什么人交手的,本能地选择了唯一一条畅通的道逃跑。
  本就追着樊长玉的那波山匪此刻也赶了上来,瞧见另一波人,道:“大当家的,你怎么也来了?”
  疤脸男人含恨道:“清风寨已叫官兵捣了!”
  追着樊长玉的那波山匪傻了眼,“那咱们怎么办?”
  疤脸男人道:“抓住那女人!官兵们在找昨夜伤了五弟的那个女人!”
  两拨山匪合力追上来的时候,樊长玉暗骂自个儿又没刨他们祖坟,至于拿出这不要命的架势来追她么!
  官道一直往前延伸,尽头是一处渡口。
  这天寒地冻的,渡口只停着一艘小船,也没个船夫在。
  樊长玉下了马,用没伤到的那只手拎着青年就上了渡口的唯一一艘船,奈何不会撑船,只拿着竹篙在岸边借力一推,将船送出水面几米远,就再也前进不了分毫了。
  山匪追过来后,也不管严冬的水有多冷,直接下饺子似的往江里扑腾。
  樊长玉拿着竹篙赶他们,奈何山匪人实在是多,还是叫一些寻着间隙摸到了船舷。
  谢征捣毁了清风寨,没在山寨里找到樊长玉,又审了几个山匪,得知樊长玉昨夜压根没被他们抓住后,便只带着麾下骑兵清缴这些逃出去的山匪。
  一路追到这渡口,远远便瞧着江上那女子的身形瞧着颇为眼熟,待稍近些看,果真是樊长玉!心口火烧似的焦灼感尚不及平复,便发现她正极力护着船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谢征唇角瞬间抿紧了。
  身后的亲卫追上来,见谢征驭马停在了原地,看了看江边被一群山匪围攻的一男一女道:“侯爷,那些山匪似要抢船。”
  谢征寒声道:“取弓来。”
  冷得能掉冰碴子的视线却是盯着船上那被樊长玉护在身后的青年的。
 
 
第59章 
  今日的天气委实算不得好,细雪一直未停,江水边缘都浮着一层细碎的薄冰。
  樊长玉刚一竹篙扫落扒着船舷的山匪,身后的青年忽而大叫一声,樊长玉回头就见一个山匪抓住了他一只脚,正使劲儿把他往水里拖。
  船尾又有山匪扒拉上了,正要往上爬,樊长玉分身乏术,咬了咬牙,一脚踹掉船尾的水匪,反手一竹篙捅过去,拽着青年脚踝的山匪不及吸气就被她杵到水里,冰寒的江水灌入口鼻,山匪被呛了个半死。
  青年赶紧扑腾着爬起来,他半只脚都被拽下了水,此刻裤腿和鞋袜湿透,刺骨的寒意让他嘴唇发白,却仍记着向樊长玉道谢:“多谢姑娘……”
  他眼神忽而一变,大喝:“小心!”
  樊长玉下意识将竹篙往身后一挡,从水底跃起的疤脸男人,手握一柄大刀狠狠向她砍来,樊长玉手中的竹篙直接叫他削成了两截。
  眼见刀锋就要逼到眼前,躲是来不及了,樊长玉只能往后仰尽量避开要害处,顺带将削断的竹篙尖锐的那一端刺了出去。
  本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手中的竹矛的确刺中那疤脸男人了,那要落到她左肩的那一刀却没能劈下来。
  耳边传来尖锐的破空风声,带着万钧之力的箭镞几乎是卷着她鬓发飞过,樊长玉甚至觉着那气流刮得自己脸颊生疼。
  “叮——”
  一声叫人牙酸的金属脆响,那支箭直直撞向了疤脸男人手中的大刀,火星迸射,箭镞在那强悍的碰撞力道里粉碎开来,疤脸男人手中的钢刀也像碎冰一般,一块块裂开。
  随后而至的数箭也纷纷落到了扒拉着船舷的山匪身上。
  在场人具是一惊。
  疤脸男人反应极快,当即拔出身上短刃削断了刺入他体内的那截尖竹,整个人遁入了水中,不再留在船上当活靶子。

  樊长玉朝着箭镞飞来的方向看去,只瞧见一队挽着大弓的骑兵呼啸而至,马背上的官兵都着一样的厚甲,一时间也分不清震碎了疤脸男人钢刀的那一箭是谁放的。
  她只当是蓟州府那边知晓了清平县的惨案,出兵前来剿匪了,心底大松一口气。
  山匪中大多都是乌合之众,拿着刀剑尚能比划几下,面对能骑擅射的剿匪官兵,他们只能抱头鼠窜。
  箭镞如飞蝗落向水面,山匪们又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很快便哀嚎声四起,江面也晕开了血色。
  眼见不能上岸,江水又寒意浸骨,一群擅水的山匪干脆在水下推着樊长玉所在的那条船往江心去。
  樊长玉发现脚下的木船离渡口越来越远时,顿觉大事不妙。
  一旦远离了弓箭的射程,船上又只有她一人,应对这群穷途末路的山匪只怕更加吃力。
  而且江心水流湍急,几乎不用划浆,船就被水流带着飞速往下游去了。
  岸上的官兵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已经停止了放箭,一些会水的官兵解开身上的厚甲,潜入了江水中。
  把木船推得远离渡口的山匪们此刻从水下冒出了头,要再次夺船,樊长玉顾不上那青年,拎起他衣领,说一声:“得罪了!”
  随即用力往下水的官兵那边抛去。
  青年大惊失色,只来得及唤一句“姑娘”,整个人抛出一道远弧后,便落入了水中。
  他显然是个不会水的,半晌才扑腾起来,死命拍打着冰寒刺骨的江水,大喊救命。
  游过去的官兵费了些力气才避开他双手,抓住他后颈把人往岸上拖。
  谢征在岸上看着这一幕,唇角抿得死紧,手中的大弓再次搭弦,亲卫想说船飘出太远,这已远远超过弓箭的射程了,下一瞬,却见一支支白羽箭爆裂般自他弓弦间飞出,而远处挨着船只的江面,一具具尸体慢慢浮了上来。
  岸边的旱鸭子骑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出阵阵喝彩声。
  谢征脸上却仍是一片冷意。
  船已到了江心,被水流带着往下游去,弓箭压根射不到躲在船下的那些山匪了。
  被救上来青年脸色冻得青白,浑身湿透躺在地上吐了好几口水,缓过劲儿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对周围的官兵道:“快救救船上那位姑娘!”
  谢征冷冷扫了他一眼,一扯缰绳往沿江的官道飞驰而去。
  亲兵们反应过来他是要走陆路去追那只船,赶紧也驾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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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长玉手持半截削断的竹篙立在船上,将最后一名试图爬上来的山匪戳下去后,江面一时平静了下来,似乎躲在木船底下的山匪都已死了。
  她不敢托大,警惕地观察了一阵江面后,确定只有水流的波痕,才去船头拿起木浆,打算往岸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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