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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by团子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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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再听陶太傅说起其中缘由,心下顿时很是微妙。
  陶太傅见他不语,又说:“当初让她拜师她尚且不愿,如今让她认做义父,老头子也不敢担保,那丫头会应下。”
  谢征言:“尽人事,听天命。”
  陶太傅叹道:“你们啊,就是两头倔驴凑到一块了!”
  谢征沉默不语。
  等陶太傅离去后,他独自负手看着帐外漆黑的夜色出神。
  雨声已歇,远处按规制排列的军帐在篝火下成了一个个隆起的暗色小黑点。
  谢五迟疑上前道:“侯爷,子时三刻了,您也歇着吧。”
  谢征心绪纷乱,一丝睡意也无,他吩咐道:“左卫营那边去敲打敲打,她杀了石虎一事,先压下来。”
  谢五知道这是为了保护樊长玉,倘若樊长玉将来不打算在军中,此事宣扬出去,只会给她招来祸端。
  他当即一抱拳道:“属下明白。”
  谢五退下后,谢征命人命人牵了他的战马来,没让人跟随,只一人一马绕着营地漫无目的地转悠,不知不觉走到樊长玉帐前,他坐在马背上静静看了一会儿,片刻后一扯缰绳,坐下通体乌黑、毛发光滑如缎子一样的战马便掉头,走向了更深的夜色里。
  -
  帐内,樊长玉合衣躺在床上,也是半点未曾入眠。
  帐外响起马蹄声时,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那马蹄声很轻,仿佛是怕吵到人,刻意放缓了步子的。
  停了好一会儿后,那细微的马蹄声才再次响起,明显是离开的方向。
  大半夜会闲到来帐外看看她的还能有谁?
  意识到这一点后,樊长玉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这数月里的种种一一在她脑子浮现,让她更难受了些。
  频频翻身试图减轻心底的焦躁,却差点吵醒长宁后,她揉了揉眉心坐起来,想着也出去转转好了。
  她轻手轻脚起身,往身上别了把剔骨刀,出帐时就发现一名面生的将士守在自己军帐附近,瞧着像是附近站岗的,但之前这片营帐夜里又没人守着。
  樊长玉跟对方视线碰了个正着,对方先是傻愣愣同她对视着,目光里半是惊慌又半是崇拜之色,缓了一会儿似乎想起自己的职责,做贼心虚般赶紧移开视线。
  樊长玉猜出这大概是谢征的手笔,心绪不由更乱了些。
  她对营地很熟悉,一言不发地往驻地外围走。
  那名亲卫的确是被派来保护樊长玉姐妹的,之前本是谢五谢七负责此事,但樊长玉已经跟他们二人混熟了,派他们来守着,樊长玉一眼就能认出来,谢征怕她恼,这才调了她没见过的亲卫过来守着。
  -
  后半夜月亮从散尽的乌云里冒了出来。
  夜色里的山峦似撒上一层银辉,不用火把也能看清四周的景致。
  樊长玉踩着雨后松软的泥土,寻着水流声往河边走去。
  山野空旷,草虫叫和蛙鸣声高低起伏,雨后的空气也说不出的清新,深深吸上一口气,便觉心底的沉郁都散了几分。
  若不是雨后的草地湿得厉害,她很想就这么张开双臂躺下去,陷进绵软的青草里,也在这安宁的夜色里,把心中的躁郁杂念都平复下去。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窣声,樊长玉一怔,细看过去,却是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被栓在了灌木丛处,前方的河岸处隐隐还有水声传来。
  樊长玉认出那战马,心底一惊,转身就要往回走,然而已叫河边的人察觉。
  “谁?”
  伴着这冷沉的话音落下,几颗石子已如流星一般朝她击了过来,樊长玉赶紧就地一滚,才避开了那几颗几乎能把人身上打出个窟窿的石子。
  她两手撑地刚想爬起来,颈间陡然一凉,前一刻还在河岸那边的人,已浑身往下沥着水珠站在了她跟前,手中钢刀直指她咽喉。
  “是你。”
  看清她容貌,谢征眼底厉色才散了去,收起了手上的刀,上下打量她一番后,伸出一只手要扶她,拧眉问:“有没有伤到?”
  樊长玉摇头,没搭他的手,自己爬坐起来,心底却暗自惊叹他的速度。
  她见过他杀人,却还是头一回见识到他野兽一样的警觉性。
  钢刀已经拿开了,但她仍觉得颈侧那一片肌肤汗毛直立。
  那一瞬间性命掌握在旁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心惊肉跳。
  谢征道:“我以为是敌军探子。”
  她穿着一身小卒的兵服,头发为了方便也扎成了个小髻,在夜色里隔着老远乍一眼看去,还真不能辨出她是谁。
  樊长玉心道若真是敌军探子,便是没被那几颗石子给打中受伤,也逃不脱他最后的刀口。
  她有些尴尬地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我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散散心,不巧看到你的马,想着应当是你在河边,这才打算先避开。”
  谢征只着一条军裤,刚从河里上来,浑身都往下滴着水,也不在乎草地湿不湿,直接坐了下去,他湿透的长发从束起的发冠中散落几缕下来,凌乱地贴在脸上和肩颈处,平添了几分少年气。
  听到樊长玉的话,他似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也睡不着?”
  锁骨因为他两手撑坐在地上的姿势,凹陷更明显了些,月色下他肤色也呈现出一种冷清的霜白,发梢坠下的水珠滴落到锁骨处,沿着紧实的肌理下滑,留下一道水痕,再往下,是窄瘦的腰……
  樊长玉突然觉得有些脸热,赶紧移开视线,怕他误会什么,道:“我白天杀了好多人,心里闷得慌。”
  他话中那个“也”字,显然他是睡不着才来这里的。
  至于他为何睡不着,原因显而易见。
  自己虽然的确是被他那番话搅得心绪不宁没有睡意,但已经明确回绝过人家了,此时承认自己是因他那些话睡不着,未免怪怪的。
  不过战场上的种种,的确也让是让她心神不宁的一个原因。
  谢征想起之前在临安镇,她杀了人怕得夜里摸到他床边坐着的情景,眸色软了软。
  他早从谢五那里知道过,她在战场上,对小卒都下不去死手的,只避开他们要害处砍,让他们再无还手之力就行。
  明明对生死存着那样的敬畏之心,却还替他上战场去拼杀。
  她怎么敢的啊?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脑子里有个声音叫嚣着想拥她入怀,撑在地上的指骨已深深陷入草泥之中,却终究没敢僭越一步。
  血液里像是有虫子在钻,身上的骨头都隐忍到战栗,终于压下了心口那膨胀叫嚣的念头,他强自镇定垂下眼道:“我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时,也做了一宿的噩梦。”
  “第二次上战场杀敌,我杀的人比第一次还多,那一晚我便不睡了,去演武场打了一宿的桩子,最后精疲力竭倒在地上,闭上眼就睡着了,什么噩梦也没做。”
  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一抹冷嘲爬上他嘴角,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周身浮起一层戾气。
  像是流落街头的野狗,遍体鳞伤,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地凶恶龇起牙吠叫,仿佛这样就能免受下一场伤害。
  湿透的发顶覆上一只手,隔着冷冰冰的湿发,也能感受到她那只手暖烘烘的温度。
  谢征凤眸挑起,映着一轮银月的眼底,也映着樊长玉灿若骄阳的眉眼。
  她抿着唇角,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都过去啦。”
 
 
第89章 
  月色融融,流水潺潺。
  谢征微侧着头,看着樊长玉久未出声。
  樊长玉迎着他的目光,稍怔了一瞬,随即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动作亲密了些,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放到了膝前。
  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她正准备说离开时,谢征突然道:“你要心底还是闷,我可以陪你过几招。”
  就这么走,有方才下意识摸头安慰他的事在先,怎么都有些怪怪的。
  樊长玉想到他方才那鬼魅一般的速度,的确也有了跟他切磋一二的想法,便点了头。
  她只带了一把剔骨刀,谢征穿好上衣,连兵刃都没拿,赤手空拳上阵。
  樊长玉感觉自己被轻视了,抿唇道:“你还是拿把匕首吧。”
  谢征一只手负到身后,只对她道:“来。”
  这摆出让她一只手的姿势,让樊长玉唇角抿得更紧,一句话没再多说,眼神瞬间锐如狩猎的虎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她一只手去控谢征的单手,剔骨刀直向他脖子抹去,近了身却发现谢征滑溜得像一条鱼,她想抓他那只手,他却总能先她一步避开,不紧不慢,游刃有余,侧身躲过她的匕首时,一道掌风迎面扫了过来,樊长玉赶紧避开,怎料那只手勾住了她胳膊肘往后下方一拉,樊长玉整个重心失衡,便险些仰摔一跤。
  谢征下拉的力道改为拽着她胳膊,准备把人拉起来,颈间却陡然一凉。
  他笑问:“这算什么?恩将仇报?”
  樊长玉剔骨刀抵在他颈侧,道:“兵不厌诈。”
  谢征脸上笑意更明朗了几分,看着她道:“你说的有道理。”
  樊长玉望着他含笑的黑眸,收回刀抿唇道:“是我技不如人。”
  谢征发现她的颓丧,说:“近身搏杀都以速度见长,你擅使沉手的兵刃,换了轻巧兵器,大开大合的招式使不出来,单拼出刀的速度,我苦练十几载若是还不敌你,那才是毫无道理的事。”
  樊长玉想起他放倒自己的那一式,问:“你勾着我手肘往下拉那一招那是什么?”
  谢征不答,反而是再次勾着她手肘往后下方一拉,樊长玉身体瞬间绷上了劲儿,这次脚下纹丝未动。
  谢征问她:“懂了吗?”
  樊长玉回想自己方才险些跌倒时的情况,他掌风逼近,她为了躲避,身体侧开了,并非是稳稳站在原地的。
  她皱眉道:“重点不在于你下拉的那一招?”

  谢征赞许点头,道:“有时候无需拼猛劲儿,顺势而为,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即可。”
  樊长玉握紧手中剔骨刀,冲他道:“再来!”
  方才点到为止的交手,樊长玉才刚把浑身的关节活动开,她擅猛攻,便也不再顺着谢征的招式去迂回,只一味地进攻,刀风一击比一击凌厉,明明只是一把三寸余长的剔骨刀,竟也被她挥出了残影。
  谢征发现她扬长避短,以攻为守,也有些意外,眸子里划过一抹讶色,原来她方才也是收着打的,只为试探他的功夫路数。
  这个认知让他眼底带上了几分笑意,招式上却并未放水。
  只有这样实打实的对练,才能最快地让樊长玉学到东西,长进武艺。
  樊长玉吃过一吃亏后,也不再想着去抓谢征那只手,持刀的手主攻,握拳的那只手也主攻,一击连着一击,只为迫使谢征被动防守,腾不出手来反攻。
  但她这次过招只比先前那一次久了一点,几个回合后,还是被谢征鬼魅般绕到身后,顺着她出刀的姿势,借力往她肩背一推,樊长玉整个人瞬间窜出去老远,半跌进了草地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樊长玉其实也是个武痴。
  她抬起头,眼底仿佛有一股小火苗在燃,喝道:“再来!”
  谢征立在不远处,夜风吹得他衣袂飘飘,衬着那张冷玉似的容颜,竟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感。
  樊长玉跟只小牛犊似的,提着刀朝他又冲了过去。
  不出片刻,持刀的手臂被谢征顺势一捋,她整个人又踉跄着扑进了草丛里。
  边上吃着草的乌云马不知是不是嫌她压到了那一片鲜嫩的青草,还用探过头来拱了拱她。
  樊长玉捏着剔骨刀爬起来,“呸呸”两声吐出不小心吃进嘴里的青草,看向谢征暴喝道:“再来!”
  ……
  不知第几次被摔出去后,樊长玉那一身沾满草汁和泥巴的衣裳已经不能看了,脸上脏兮兮的,头上还沾着几片草叶子。
  她仰躺在地上,望着天穹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酸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却又只觉酣畅淋漓。
  脑子里也空空的,什么杂念都没有了,当真是一合眼就能睡过去。
  谢征从马背上取了水壶递给她:“喝点水。”
  樊长玉出了很多汗,的确渴得厉害,她爬坐起来,大概是被摔出去太多次,脑子都被摔得有些晕乎乎的了,接过水壶就咕咚咕咚牛饮起来。
  喝完还给谢征,谢征看了一眼,直接仰头灌了几口。
  樊长玉傻愣愣看着,脑子里终于反应过来,那水壶是谢征的,她喝过了,他又喝,这算什么?
  那点难为情还没升腾起来,想起回来时他在马背上亲她,樊长玉下意识又用手背擦了几下唇,瞬间觉得共喝一个水壶似乎也不算什么事了。
  她手背上也有草泥,这一擦,倒是把草泥都给留唇上了。
  谢征喝完水拧上壶塞,发现她的异常,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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