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症——by木羽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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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见是清湖雅苑打来的电话,不敢耽搁,立马接了起来。
听见对面说了什么,岑锐的脸色顿时一变。
注意到他的神色,贺晟抬了抬眼,沉声问:“怎么了。”
岑锐努力维持镇定:“刚刚保安打电话来说,太太被人带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贺晟的动作猛然顿住。
瞬间,男人深邃的眸底难以抑制的戾气翻滚。
“是贺珏少爷,现在太太应该已经被他带到来燕城的飞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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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虞清晚在一片巨大的轰鸣声中慢慢转醒。
睁开沉重的眼皮,缓了几秒,意识才渐渐回笼。
她怔忪片刻,环视了一圈周围陌生奢华环境,顿时呼吸一紧。
她被人绑架到了私人飞机上。
对面豪华的单人沙发上,俊美男人正悠哉地喝着咖啡,手里捧着一本财经杂志。
听见声响,他把手里的杂志放下,抬起头笑着问她:“嫂子醒了?”
脑中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虞清晚的指节下意识蜷起,目光谨慎地看着对面的人。
不知怎的,眼前的男人给虞清晚一种笑面虎的感觉,笑意却不达眼底。
像披着羊皮的狼,让人忍不住心生警惕。
她忽然想起之前容熠跟她说过,贺家的人,个个都是豺狼虎豹。
这样二话不说就能将她从临城绑上飞机的架势,就已经可见一斑。
“抱歉,刚刚忘记自我介绍了。”
男人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冲她伸出手,唇边露出斯文的笑。
他言简意赅:“贺珏,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听到这句,虞清晚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面容依旧平静。
被绑走前,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垂眸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回握,漂亮的脸上满是戒备。
贺珏也不介意她的反应,自顾自收回了手,反而笑吟吟道:“嫂子不必紧张,我和他不同,我从小被当作贺家继承人培养,基本的绅士风度和礼节还是有的,做不出强迫女人的事。”
听出他语气里的优越感和轻蔑,虞清晚细眉拧起,目光微微冷下来。
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望着他,她语气认真:“贺先生,人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闻言,贺珏惊讶地抬了抬眉梢,略微调整了下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来你好像很了解他的过去。”
虞清晚蹙了蹙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也难怪你会这么抗拒他。”
贺珏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手搭在膝盖上,语气透着几分高高在上:“旁人只看得见贺晟现在的权利地位,也并不知道他曾经在社会底层里挣扎,低贱又可悲的过去....”
闻言,虞清晚眼睫一颤,猛然出声打断他:“贺先生。”
她无声地攥紧指尖,手已经气到微微发抖。
深吸一口气,虞清晚抬起眼,目光重新恢复清明而冷静。
她定定望着对面的贺珏,一字一句道:“并不是谁都能一直享受养尊处优的生活,过去之所以叫过去,是因为它并不能代表现在和将来。”
贺珏怔了怔,紧接着又听见女人清浅的嗓音响起。
“你的生活顺遂,也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指摘别人的人生。”
她的声音很柔,可语气却异常坚定锐利,每个字是毫不退让的维护。
随着她话音落下,气氛静默半晌,贺珏回过神,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低低笑了出来。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维护贺晟。”
他耸了耸肩,语调又重新变得轻松:“嫂子放心,其实是爸想见你,才让我亲自到临城跑一趟,万无一失地带你回贺家。”
贺珏轻笑了下,眸光意味不明地盯着她:“听说贺晟很在乎你,不知道他知道你被我带走了,会不会发疯。”
虞清晚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背脊发寒,莫名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漫不经心道:“现在这个时间,贺晟应该已经知道你被我带走了。不过据我所知,他现在有一份很重要的合同要签,也不知道有没有空来接你。”
贺珏唇角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很快飞机就会降落。半个小时之后,如果贺晟不来,嫂子就只能和我一块先回贺家了。”
虞清晚心口一沉,指尖因为紧张不自觉攥紧,面上却依旧看不出情绪。
希望他来,却又不希望他来。
贺珏绑架她是有备而来,贺晟的父亲想见她。
但贺晟自从结婚之后,却从始至终没跟她提过半点和贺家有关的事,就证明他不想让她和贺家有过多的接触。ɈŜĢ
可眼下的情形,她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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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贺珏的手指搭在桌上,刚开始是漫不经心地敲着,可迟迟等不来贺晟的消息,他的动作就变得越来越烦躁,焦灼。
临飞机降落机场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贺晟那边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原本今天,借着父亲让他带走虞清晚的契机,他能顺手推舟把贺晟手下这笔合作搅黄,再想办法把美国酒商的那份贸易合同拿下,他就能再分走一部分贺家的权势,借机拉拢股东。
可现在看来,他会不会把这个女人看得太过重要了?
和实打实的利益与权势相比,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越是深想,贺珏就越是觉得自己这步棋压错了,眉心烦躁地蹙起。
反观对面的虞清晚,倒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慌乱。
她甚至还有心情管空姐要了杯热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贺珏用手撑着下巴,盯着她的目光忽而露出几分玩味。
“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
虞清晚抬了抬眸,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毫无畏惧地回视着他。
女人清澈的杏眸不见丝毫慌乱,不疾不徐道:“你们贺家应该不会吃人吧,我是贺晟的妻子,早晚都会和他一起回去。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回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着她的话,贺珏的唇角不禁勾起,眼底兴味更浓。
“有趣。”
虞清晚抿紧唇,不再回他。
茶杯杯壁传递过来的温热浸润指尖,微微安抚了她此刻慌乱的心绪。
他会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助理忽然满脸焦急地走过来,在贺珏身旁压低声音开口:“贺少,江城码头今晚出海的几艘货轮全被拦截了。”
贺珏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是贺老板做的。好像贺老板动用了更多艘邮轮,把港口所有的出路全堵住了,货现在全都运不出去,再晚一会儿,就要误了合同上的时间了。”
助理咽了咽口水,声音都跟着有些发抖:“不仅是码头那边,还有北城仓库,现在也被贺老板的人包围了。”
闻言,对面的虞清晚眼睫微颤,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
话落的瞬间,贺珏的脸色彻底变了,手里的咖啡杯砰得一下和大理石桌面相撞,发出清脆一声。
“贺老板还让我转告您,他说,要么您到了机场之后把他的夫人留下,要么....他就让人一把火都东西烧了。汽油桶现在已经摆在仓库门口了....”ĴȘG
闻言,贺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千万上亿的原料,他不过把人带到燕城而已。
贺晟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他气极反笑,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咬牙切齿。
“贺晟...简直是疯子。”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贺少,那我们现在...”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急促响起。
是贺珏的电话响了。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号码,贺珏铁青着脸,按下免提键。
跑车巨大的轰鸣声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从引擎发动的声音已经依稀可以辨出此刻的车速有多快,风声混杂着电流声在扬声器中猎猎作响。
伴随着男人低沉喑哑的声线,透着些许漫不经心。
“贺珏。”
飞机舱内顷刻之间安静下来。
几天不见他,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让一旁的虞清晚呼吸也下意识屏紧。
刚刚强掩起来的恐惧和慌乱仿佛忽然在听到他声音的这一刻,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一阵奇异的安全感从心头升起,将她整个人充盈包裹。
明明根本没有见到他人,却感觉到一阵无形的震慑气场蔓延出来,整个房间里顷刻之间安静下来。
贺晟的语调听起来云淡风轻,可越是如此,便更让人心生胆寒。
他连半句废话都没有:“下了飞机,把我的人留下,自己滚回贺家。”
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而非商量。
贺晟也从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贺珏无声地咬紧牙关,眼里的阴冷一闪而过,却硬是装作无所谓地轻笑了声。
“那我要是不放呢?只是带她回去见见爸而已,让爸看看,不惜让你放弃盛家联姻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你可以试试。”
边说着,贺晟单手扭转方向盘,车轮剧烈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即刻撕裂空气。
此时,夕阳西斜,一辆改装过的柯尼塞格正疾驰在通往燕城机场的高速公路上。
贺晟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劲瘦手腕漫不经心地搭在敞开的车窗上,黑金的腕表在夕阳的霞光下折射出金属独有的冷感。
男人的轮廓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他抬手把蓝牙耳机摘下,扔回控制台,脚下的油门已经被踩到最底。
听见那道似是急转弯的摩擦声,电话那头的虞清晚已经能感觉到他此时的车速有多快,连带着心脏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揪紧。
他开着窗,大概是因为车速过快,呼啸的风声接连灌进来。
男人的嗓音混杂在风声里,却异常清晰。
贺晟低笑了声,声线里是让人背脊生寒的狠戾。
“代价是,从现在开始,你的货,你的人,一步都踏不出燕城。”
作者有话说:
这章发一百个小红包,庆祝贺老板又疯了
弟弟你动谁不好啊!!非动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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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上床睡。”(双合一)◎
燕城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
机场的播报声响起,巨大透明的玻璃窗外,昏黄的斜阳笼罩,无数架飞机起起落落,安检门口都是家人或恋人离别的场景。
贺珏下了飞机之后就一个人走了,说是走,用落荒而逃形容也不为过。
留下虞清晚独自一人在机场里,安静地等着贺晟来。
这是她第一次来燕城。
看着安检口亲人朋友送别的画面,她忽然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她离开时,会不会也经历类似的场景。
可她没有父母,连朋友也甚少。
或许等到她离开的那天,大概也不会有谁来送别。
虞清晚微微失了神,转头望向窗外停机坪上起起落落的一架架飞机,刚刚贺珏离开前说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畔。
“那天贺晟回家,在祠堂里受家法的时候,我刚好在外面。父亲说,你的家世不够格做贺家的儿媳,他也不会承认你的身份。贺晟说,你只会是他的妻子。”
“事实证明,找不到你,他确实会疯。”
原来,他早就认定,他的妻子是只会是她一人吗?
所以他藏了那枚戒指在口袋里。
当年在一起时,他答应过她的话,全都在一一兑现。
还有刚刚,虞清晚知道,他一定在不顾一切赶来找她的路上。
她其实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只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却不如往常沉稳,反而有些慌乱。
她才刚转过身,还未看清身后的人,就被紧紧拥进一个宽厚滚烫的怀抱里。
男人的呼吸也比往常急促,他低低喘息着,手臂近乎失控地拥住她,像是要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夕阳的光线倾斜着照映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细小的灰尘在朦胧的余晖里浮沉。
虞清晚又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听见的呼啸风声,他赶来得急,不知道刚刚把车开得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