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症——by木羽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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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渔顿时一脸促狭道:“那提前祝两位圣诞快乐,生活□□啦~”
说完这句,小姑娘转头就跑着下班了。
虞清晚不免失笑。
其实她今晚也打算早点回家,可没想到,刚出画室的门,就接到唐芷妍的电话,说晚上有一个饭局,里面都是在艺术行业里说得上话的人物,让虞清晚结识一下,对以后的发展也有益处。
打车前往饭局的路上,虞清晚只能无奈给贺晟发短信。
虞清晚:「下午临时有点事,要和画廊的唐小姐参加饭局,可能要晚点回家了。」
对面很快回复:「位置。」
虞清晚把餐厅的定位发给他,眨了眨眼,又打字。
「你要来接我吗?」
「嗯。」
很快,又弹出一条消息。
「晚上一起过节。」
看着那行字,虞清晚猛然想起昨晚他在电话里的那句话,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变高。
这算什么,提前预告,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好讨厌。
虞清晚红着脸咬紧唇,索性关掉手机不回他了。
-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服务员领着虞清晚进到一个包厢里。
推开门,桌上坐满了人,靠近门边还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身浅色西装,侧脸清俊,气质温文尔雅。
看清他的面容,虞清晚顿时愣住:“钟先生?”
钟庭白站起身,冲她露出一个和从前别无二致的笑容,从容地和她打招呼。
“清晚,好久不见。”
钟庭白本就在艺术投资方面经验丰富,之前在国外也有丰富的策展经验,此刻出现在这场饭局上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桌上已经没有空座,虞清晚没有选择,只能在钟庭白身旁的位置坐下。
上次见钟庭白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当着他的面去吻贺晟,那时也没想过会再见面。ͿŚĠ
突然一下遇到,虞清晚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
反观钟庭白却是神色自若,仿佛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还在唤她清晚,把她喜欢的菜转到她面前。
虞清晚微微蹙了下眉,语气疏离:“谢谢。”
察觉到她的礼貌和客气,钟庭白笑了下,没说话,暗光一闪而过。
这时,桌上有一个画廊主理人主动开口搭话:“虞画家,我看了你的作品,的确很有个人风格和灵气,希望我们画廊以后也有机会合作啊。”
虞清晚礼貌笑了下:“谢谢。”
有人注意到钟庭白一直在若有似无地照顾虞清晚,开口道:“钟先生和虞画家是朋友吧,看起来好像很熟悉呢。”
还没等虞清晚开口,钟庭白便抢先一步回答:“是,我和清晚认识很多年了。”
听见这话,周围人顿时了然地点头。
虞清晚抿紧唇,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却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上出言否认他的话。
钟庭白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他侧过头,温声跟她说:“一会儿还有一位老师到,应该就快来了....”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美丽女人走进来,穿着一身卡其色大衣,卷发披肩,气质独立出众。
看见走进来的女人,虞清晚蓦然怔住,杏眸顿时迸射出惊喜之色。
“老师?”
简姣面容温和,眼里含着笑意唤她:“清晚。”
见来的人是简姣,桌上的人纷纷都站了起来。
简姣在艺术界的成就不小,在国际都有着屈指可数的影响力,这几年她隐居国外,也不常在国内的应酬场合里出现。
桌上的人立刻开始接二连三地出声:“百闻不如一见,简老师果然风姿出众。”
“原来虞画家是简老师的学生啊,难怪作品风格这么特别,颇有简老师当年的风范啊。”
突然见到几年没见的恩师,虞清晚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老师,您回来了,怎么都没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您....”
钟庭白在一旁含笑道:“简老师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让我也一块瞒着你。”
简姣也微笑着,握住虞清晚的手拍了拍。
“先坐吧清晚。”
饭局上人多不好说话,等饭局快结束,简姣便带着虞清晚出去了。
两人到了没人的走廊里,简姣率先看着她开口。
“老师这次回来是为了看你的第一场个人画展,这么重要的事,我当然要出席。”
她弯起眼睛:“清晚,老师很欣慰。”
虞清晚弯起眼睛,心口泛起些感动:“谢谢老师。”
简姣也笑,嗓音温和地问:“除了画展的事,我还想问你,留学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虞清晚顿了下,紧接着又听简姣道:“我听庭白说,你现在的丈夫大概不会同意你出国念书。”
话音落下,她垂下眼,轻声回答:“我还没有跟他提起过...”
简姣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看着她道:“但清晚,从老师的角度,我不希望你放弃这个机会。更何况你已经放弃了那么多,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容家。”
“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看看总是好的。婚姻是港湾,但大多数时候也是枷锁,感情和婚姻都是说不准的事,也许哪一天就觉得不合适了。到时候,错过的时间不能重来,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人生中总会遇到很多这样那样的事牵绊住你,但你要认清自己的心,什么是排在第一位,抓紧时间必须要完成的。”ɈŚԍ
简姣说的话,她都明白。
甚至不用简姣说,她心底的那个念头其实也一直没有彻底停歇过。
虞清晚张了张唇,最后也只是垂眼道:“我知道了,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
简姣欣慰地点了点头,“嗯,这是你的人生和前途,一定要做正确的决定。”
不远处的转角,钟庭白站在那里,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男人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暗色,随即转身回到包厢。
-
出了饭店,目送着简姣坐上回酒店的车,虞清晚才转头去看四周,发现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她整理好复杂的心情,加快脚步上了车,却发现车上只有岑锐一人。
虞清晚眨眨眼,出声问道:“贺晟呢?”
怎么人不在。
岑锐微笑回答:“老板已经在那边等太太了。”
她好奇地又问:“我们要去哪?”
“到了那里您就知道了。”
听见岑锐欲盖弥彰的回答,让虞清晚心里的好奇更甚。
大概开了将近半小时,劳斯莱斯终于在一座游乐场前缓缓停下。
只见周围所有设施的灯都熄灭着,游乐场里一片黑暗,安静得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
虞清晚下了车,有些莫名地走进去。
没人出现,她只好站在那里等着。
这时,她忽然感到冰凉的触感落到颈后。抬起头,只见漆黑的天空里忽然飘起了雪花。
竟然下雪了!
虞清晚的眼睛瞬间亮起一抹惊喜,还没等她来得及好好看雪,下一刻,周围的灯光忽然全部亮起。
整座游乐场灯火通明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面前就是旋转木马,随着灯光亮起,设施缓缓运作起来,像童话故事里的水晶球被按下了开启键,圣诞歌也响彻游乐场。
就在虞清晚抬头怔怔看着眼前梦幻的一幕时,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看见身后的场景,顿时怔住,心口猛然漏了一拍。
黑色大衣衬得男人身型颀长挺拔,晶莹的雪花落在他宽阔的肩上,眉骨高挺,眉眼深邃俊美,漆黑的眸定定地望着她。
他特意打扮过,浅灰色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怀里还抱着一束海棠花,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贺晟将怀里的花递给她,沉声开口:“久等了,贺太太。”
像是猜测到了什么可能,虞清晚的心口忽然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接过那束海棠花。
只见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已经带上了一枚银色婚戒,下一刻,贺晟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动作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将近8.5克拉的天然绿钻镶嵌在戒指中央,不见一丝杂质,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化开一滴晶莹的透明水渍,在夜色里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虞清晚呼吸一停,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旋转木马在一旁徐徐转动着,雪花洋洋洒洒,暖黄的光照映着男人深邃立体的轮廓,原本冷硬的线条也在此刻柔和下来。
贺晟单膝跪下,目光定定地望着她,神色郑重无比。
“虞清晚,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他这个作恶多端,不讨人喜欢的疯子。
贺晟从来不会说什么情话。
但亏欠她的,他都会一点点补回来。
别人有的,他都会给她。
别人没有的,他也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雪花纷纷扬扬在眼前落下。
心脏处的悸动难以停歇,虞清晚咬紧唇,强忍着眼眶里那阵湿润,重重地点头,任由男人将那枚戒指带到自己的手上。
贺晟站起来,将她揽进怀里,低笑着问:“这就哭了?”
她轻轻吸了下鼻子,还在否认:“才没有...”
“那要不要去坐旋转木马?”
虞清晚眼睛一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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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已经提前被清场,旋转木马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虞清晚紧紧握住中间的栏杆,感受着高度缓慢地升高降低,觉得很新奇,杏眸里写满了兴奋。
一旁,贺晟的余光看着她雀跃不已的模样,唇角也不自觉轻勾起。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他:“贺晟,你坐过旋转木马吗?”
这话一问出口,虞清晚就有些后悔。
他和她一样,从小就没有家,怎么可能坐过这些游乐设施。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贺晟淡声回答:“没有。”
虞清晚抿了抿唇,又说:“小时候我听其他人说,每到周末,父母都会带自己的孩子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
但她没有父母,于是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
在虞清晚的心里,旋转木马就是家庭和幸福的象征。
她真正想要的其实并不是坐旋转木马,而是拥有一个家,和亲人。
只是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实现。
贺晟侧眸看向她,漆眸底微微亮着,像是坠着一汪漩涡,让人止不住在他的目光里沉沦下坠。
“现在不是坐上了?”
虞清晚一怔,措不及防撞他的视线里。
男人衣着正式,此刻处于眼前这样梦幻的场景里,显得有些违和,却又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是为了陪她坐的。
心脏处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虞清晚弯起眼睛,眼睛忽然又有些不争气地湿润起来。
她只能慌乱地移开视线,重重地点了下头。
虽然迟到了很久,但她还是坐上了旋转木马,拥有了一个家。
可是现在,虞清晚已经不再觉得遗憾了。
大概是因为,有他在。
她所有的缺憾才会被慢慢填满。
她现在已经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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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坐了好几圈旋转木马,虞清晚玩够了,又想去坐不远处的摩天轮。
游乐园包场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不需要排队,想玩什么就可以直接玩。
摩天轮缓缓启动,紫色的光晕染在夜幕之中,高度一点点攀升。
虞清晚看着外面的霓虹夜景,忽然想起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
她轻声开口:“贺晟,你听过那个摩天轮的传说吗?”
“什么?”
虞清晚顿了下,“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后会分开的....”
听到后半句,贺晟蹙了下眉,淡声打断:“封建迷信。”
他话虽这么说,眉眼间的神色忍不住微沉下来。
坐的要不是摩天轮,贺晟都可能会直接带她下去。
虞清晚忍不住有点想笑。
“我还没说完呢,但两个人只要在摩天轮的最高处....”
她的话音顿住,下意识抿起唇瓣,将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只要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两个人就能长厢厮守下去。
见她声音突然止住,白皙的脸颊悄然染上一抹绯红,贺晟仿佛猜到了什么,唇角勾起:“在最高处什么?”
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虞清晚立刻慌乱地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耳尖忍不住泛起红,小声说:“没什么...”
下一刻,男人清冽的气息忽然覆过来,半强迫她转回视线。
虞清晚又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底藏着似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