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症——by木羽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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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四年她在国外时,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是容家的养女,避免了那些没必要的非议和眼光,她才能安心在外面完成学业。
虞清晚稳了稳心神,压下混乱的思绪,把手里的杂志合上,转头望向机窗外的风景。
这四年时间,她顺利在美国帕森斯艺术学院完成了本科课程。
两年前,虞清晚用一副新作品拿下国际艺术大赛全球一等奖,在国外艺术界第一次进入众人的视野,名声大噪。本科课程结束后,她又去欧洲进修了艺术投资管理课程。
她现在也不止主攻于纯艺术领域,这几年里,她独自一人走遍了很多国家,开办过很多场慈善性质的画展。毕业后不久,虞清晚就和一位学院里的教授一起合办美术馆,发掘国内外具有潜力的小众画家和作品。
这次回到燕城,就是为了开馆前的筹备。
下了飞机,就有美术馆那边的经理负责人过来接他们去饭局。
现在负责美术馆的策展人名字叫李勋,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策展经验相当丰富,为人也幽默风趣。
此时李勋一边开着车,一边热情洋溢地开口:“白老师,这一路真是折腾啊,辛苦了,一会儿我们去酒店放完行李,就可以直接去聚餐的地方了。”
这些年在国外发表作品或者参加比赛,虞清晚用的都是另一个名字,白枝。
一些认识她不久的人就都尊敬地叫她白老师,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
虞清晚随和地笑笑:“不用称呼我老师,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李勋连忙真诚地说:“那可不行,您可是从国外请回来的人,前两年您拿奖的那个作品我也看了,绝对是实至名归。”
说完,他又开始跟虞清晚说起今天的安排:“今晚的局就是咱们美术馆的几位重要合伙人,还有几位投资方,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
薛蓓把行李送到酒店,虞清晚换了身衣服,就跟着李勋去了晚上吃饭的餐厅。
饭桌上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只剩主位还空着一个。
李勋活络气氛很有一套,半开玩笑地开口:“劳烦各位老师,咱们再耐心等等哈,还有这次比赛的最大的投资方没到,天大地大,金主爸爸最大。”
虞清晚也跟着笑笑,表示理解。
几年前她还不善与人交际,在这种应酬的场合只觉得局促不安,现在的她早已经游刃有余。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看见来人,李勋立马站起身,露出一个殷勤的笑脸。
“贺老板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虞清晚的指节蜷了蜷,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四年时间过去,男人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被岁月打磨后更显沉稳矜贵,所有情绪和戾气都不着痕迹地被隐在那双沉敛如潭的眸底,冷淡,又高不可攀。
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随着他迈步走进来,原本活跃的包厢里仿佛无形涌入了一阵气场和压迫感,所有人都跟着恭敬地站起来。
贺晟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包厢,最后落在虞清晚身上。
见他的目光看过来,虞清晚的呼吸不禁微停了下。
虽然明知道早晚会见到他,可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见贺晟看向虞清晚,李勋忙不迭开口介绍:“贺老板,这位也是我们美术馆的合伙人之一,白枝。白老师虽然在桌上年纪最轻,但是阅历可是相当丰富,这次开馆展览里,有好几位国外知名画家,都是白老师亲自联系的。”
静默了下,虞清晚调整好呼吸,状若无事地抬眸回视他。
“贺老板。”
他眸光微敛,不动声色朝她伸出手:“白小姐,久仰大名。”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们就像两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堂而皇之地交握了下手。
银色婚戒沾染了男人的体温,短暂接触她指间的皮肤,留下温润的触感。
只是在分开时,男人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刮蹭过她的掌心,掀起些轻微酥麻的异样感,细微到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虞清晚的眼睫颤了颤,只见下一秒,贺晟就已经神色自若地收回手,走到主位上落座。
餐桌上的众人这才动了筷,只是气氛还是比刚才男人到来之前稍微严肃拘谨了些。
见虞清晚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李勋热情地用公筷夹了一只蟹腿给她,非常关照地说:“白老师,快尝尝这道清蒸帝王蟹,燕城的海鲜可最出名了。”
虞清晚看着盘子里的蟹腿,下意识轻蹙了下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JSԌ
她对螃蟹过敏,可李勋已经热情地给夹到盘子里,她又不好晾在一旁。
下一刻,就听见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在包厢内响起。
“把这道菜撤了,看着不太新鲜。”
众人都愣了下,纷纷抬起头,只见贺晟的视线落在那盘卖相不错的帝王蟹上。
李勋也懵了片刻,虽然看不出来这盘螃蟹哪里不新鲜了,但贺晟既然发了话,他也不敢多说,连忙叫服务员把那盘螃蟹撤了。
虞清晚的眼睫微动,眼看着服务员把她面前的那只蟹腿也倒掉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外,一顿饭相安无事地吃完。
虽然整场饭局,虞清晚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快散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声。
她低头解锁手机,是一条微信。
程澍:「我就在外面。」
几年前,程澍还是娱乐圈里的当红小生,也就是虞清晚第一次把画卖出去的剧组的男主角。当时她的首场画展,程澍也点赞转发了微博帮她宣传,只是两人一直不曾有机会见到。
虞清晚养病的期间,程澍就退出了娱乐圈。他的家境优渥,去娱乐圈演戏也只是当成爱好,玩腻了,就选择去了国外进修艺术,还恰好与虞清晚是一所学校。
两个人因为课友这层关系,才第一次见了面。
见她要走,李勋主动开口询问:“白老师,我送你回去?”
她笑笑:“不用了,有朋友顺路来接我。”
话落,主位上端坐的男人终于抬起眼,目光不自觉暗了几分。
忽略掉身后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虞清晚跟众人道了个别,便率先离开了包厢。
出了门,她才终于松下一口气,紊乱的心绪略微安定下来。
还好,这些年她也长进了不少,不至于刚见面就败下阵来。
停车场里,程澍的车果然停在那。
程澍比虞清晚要小上个三四岁,面容年轻俊朗,整个人都朝气蓬勃的,褪去之前明星的光环,就是个爱笑的大男孩,这两年一直都是不错的朋友关系。
程澍穿了件黑色棒球服,干净利落,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
他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薛蓓说她有点事,我顺道过来接你,正好把你送回酒店。”
虞清晚笑了笑,弯腰上车:“那麻烦你了。”
路上,程澍顺路送虞清晚去便利店买了点生活用品,然后才开车把她送回酒店。
地下停车场,虞清晚道了声谢,便打开车门下车。
看着女人纤瘦漂亮的背影,程澍忍不住从背后叫住她,有些欲言又止地开口:“我刚刚听人说,贺氏集团的那位今天也在。他....”
虞清晚余光注意到转角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又看向程澍,笑了笑。
“嗯,他是我前夫。”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坦荡地说出来,程澍反而有些无措起来,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想追问她的私事:“抱歉,我...”
反而是虞清晚无所谓地冲他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
路过前台,下午接待她的前台小姐连忙出声叫住她。
“虞小姐,请等一下。”
虞清晚脚步停住,好奇看她:“有事吗?”
前台小姐拿着房卡走过来,嗓音甜美地解释:“是这样的,您原本的房间已经被升级成顶楼的总统套房了。这是您的房卡。”
虞清晚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总统套房?”
原本李勋安排人给她定的房间只是豪华标间而已。
前台小姐微笑点头:“是的。”
大概是猜到了什么,她沉默片刻,还是接过那张房卡。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算了,不要白不要。JŞǦ
总统套房都在顶楼,虞清晚走进电梯里,按下最高层的按键。
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又缓缓朝着两边打开。
她抬起眸,便措不及防撞进男人幽深晦暗的视线里。
意外,也不意外。
刚刚在停车场,她就看见他的车了。
贺晟迈步走进电梯之后,电梯门缓缓合上,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瞬间抽离。
和刚刚饭局上的距离不一样,电梯里离得很近,他的五官在灯光下也更加清晰,领口最上面的纽扣散开,喉结线条凌厉,薄唇轻抿,眉眼和几年前并无分别,只是身居高位的压迫感更强。
虞清晚的呼吸不自觉屏紧了。
贺晟侧眸看向她,漆黑的眸底辨不出情绪。
“我是你前夫?”
虞清晚抬起眸直视他,不躲不闪地反问:“不是吗?”
贺晟的视线紧紧噙着她,静默几秒后,他薄唇轻启,语气笃定。
“离婚协议你没签字。”
像是有什么在心口敲击,虞清晚的指节轻蜷了下。
他顿了下,语气不自觉缓和几分:“我也没签。”
当年他让岑锐给她的离婚协议,她根本就没有在上面签字。
他们谁都没有签字,所以只是一份空白文件。
提到离婚协议,虞清晚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
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在意当年他让岑锐给她的那份离婚协议。
当时她手术之后清醒过来,有多想第一眼见到他,偏偏他却一次也不来,甚至连走之前的那些东西都是让岑锐转交给她的。
论起狠心,他才是不输给她。
明明时过境迁,只要想起来,心口便还是忍不住泛起钝痛。
虞清晚轻吸一口气,抬起睫,用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望向他:“那麻烦贺老板让人再打印一份,明天转交给我就好。”
话落,贺晟的眸色当即沉了几分,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女人的侧脸上。
这四年过去,她的确变了很多。
增长了阅历,丰富了学识,再也不是从前娇弱无依的虞清晚。
相比起几年前的青涩,她烫了卷发,眉眼也比从前更加自信从容,不再透着从前的病弱温软,却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当然,脾气也见长了不少。
四下无言,空气安静半晌。
贺晟又逼近她一步,嗓音依旧漫不经心。
“想离婚,去找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
虞清晚感觉到电梯里的气压降低,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她眼睫颤了颤,故作平静地移开视线:“这些应该跟贺老板没关系。”
贺晟挑了下眉,目光依旧不依不饶地追寻着她的视线。
“我说过,这个称呼换在其他地方叫。”
话落,虞清晚顿时一噎,因为他这句轻飘飘的话,脑海里瞬间涌现出无数画面,一阵热意不受控制地从脸颊升起。
恰巧在这时,电梯门打开。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被打捞起来,虞清晚回过神,快速绕开他往外走。
贺晟跟在她身后出了电梯,看着她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轻勾了下。ͿȘǴ
虞清晚按照房卡上的号码找到房间,然后拿出房卡。
这是她第一次住这家酒店,不知道是不是房卡感应的区域不对,刷了几次也没刷开。
下一刻,手被人从身后握住,男人的长指骨节分明,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她细白的指尖,带着她移动到门锁最下方的位置,轻轻一扫。
“滴——”
清脆一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打开了。
明明房门已经打开,他还握着她的手没松开,酒店走廊的灯光从头顶洒下,男人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仍然闪着冷淡的金属光泽,体温顺着肌肤相贴处缓缓渡过来。
清冽熟悉的气息混杂着浅淡的酒气,四面八方地将她包裹起来,紧贴着她的后背。
虞清晚脑中的弦却不受控制地绷紧了,呼吸也不自觉乱了几分,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空气安静到仿佛能听见她逐渐加速的心跳声,仿佛刚刚被从水里打捞起来,短短几秒的时间,又重新坠了回去。
她咬紧唇,刚想出声,就听见贺晟慢条斯理地开口,嗓音低沉磁性。
“不请我进去坐坐?”
作者有话说:
贺老板:不请我进去做做?
*久等了!8好意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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