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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by起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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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府裴家,这是要翻身了......
  出了大殿,见身旁没人了,边上的刘大人才挨过来,低声叹道,“又要有大动静了。”
  建康这一闹,明显已触动了皇上的底线,拿秦阁老这样的大儒开刀,还有谁敢仗着自己功高权大倚老卖老的。
  萧侯爷没说话,脑子里正翻腾。
  “我说你啊,还在较个什么劲儿,这不是白白捡了个便宜,今日一出宫门,裴家可就要热闹了,攀附拉拢,个个都得削尖脑袋往上凑,你这现成的关系摆在这,成了亲便是一家人,论关系谁有你硬?就算咱不筹谋,枢密院那老家伙能闲着?”刘大人说着头一仰,盯着下面的一道身影,接着道,“你自个儿瞧瞧,临安之中,还能找出第二个这般体面的女婿?”
  萧侯爷顺着刘大人的目光看过去,裴安刚下白玉台阶,一身绿色官服,身长腰直,脚步迈起来,彷佛自带一股风。
  萧侯爷眼睛微眯。
  如今朝中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艰难,自己纵然身居高位,没什么可忌惮,但不保证旁人不眼红,不给他使绊子。
  两年时间,便能得到陛下如此高的赏识,也算一番本事,萧侯爷终究是长叹了一声,摇头道,“罢了,这年轻人的心思,我是真不懂了,就随他们吧。”
  刘大人一笑,“这才对嘛。”
  两人出了宫门,萧侯爷邀了刘大人去他侯府做客,打算慢慢商议往后的路。
  谁知刚到院子,便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用问,一听就知道是谁,往日便罢,今日还有客人上门,萧侯爷进屋后,看着趴在侯夫人怀里的萧莺,没好气地斥责道,“这又是怎么了。”
  萧莺哭声更大。
  侯夫人脸色也很不好看,讽刺地道,“他裴世子如今是不消得咱们萧家了,今儿一早提了一只活雁,上王家订了亲,婚期就定在了两个月后。”
  萧侯爷脸色一变,“哪个王家?”
  “如今满临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还能是哪个王家。”
 
 
第9章 
  南国这几年无战事,发泄不了心中的英雄豪情,临安人茶余饭后,无论男女,闲着无事,便捡一些闲言碎语来嚼。
  一日过去,裴安连升四级官阶,任职御史台大夫,又前去王家提了亲的消息,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皇上一早便召见了裴安进宫。
  正听王恩说着他的趣事儿,见正主子来了,逗着鹦鹉的动作一顿,回过身,没待裴安行完礼,迫不及待地贺喜道,“朕恭喜裴大人。”
  官职是皇上自己赏的,能贺喜,必然是知道了他订亲之事,裴安再次躬身谢恩。
  皇上心情不错,关心了一句,“婚期可定下来了?”
  “禀陛下,两个月后。”
  “好啊,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办起事来,干脆利索,不像朕顾及这顾及那,犹豫不决,倒是让人看到了软弱之处,朕,当真是老了。”
  裴安立在他身后,恭敬地道,“陛下是顾全大局,臣行事鲁莽,还望陛下多提点。”
  皇上笑了一下,没再应,将手里的鸟食瓷碗递给了王恩,转头再看向裴安,便问,“什么时候出发?”
  裴安也没问说的是何事,了然地答道:“今日。”
  皇上点头,“也行,早点解决免得夜长梦多,想必这一路上不会太平,刀枪不长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关键时候,就别顾及旁人了,还是得先护住自个儿,朕可不能少了你。”
  言下之意,秦阁老得死。
  裴安领命,“臣明白。”
  “行,去忙吧,朕就不耽搁你了。”
  —
  小半个时辰后,裴安从勤政殿出来,童义刚迎上去,裴安便吩咐道,“回府收拾行李,我去一趟御史台调人,待会儿你让卫铭带那老东西上马车,先走一步,一个时辰后,城门口汇合。”
  童义一愣,“这么快就走?”
  裴安今日进宫,原本就是为了秦阁老之事,既然皇上先开口问他何时出发,便是直接给了他答案。
  今日,越快越好。
  在那群心怀“国家大义”的人闹事之前,先下手。
  最重要的是秦阁老,得死在他裴安的手上,再次坐实“奸臣”之名,让两边势力都记恨上,成为众矢之的,这便是他身为御史台大夫的代价。
  皇上想让他知道,离开了他的庇佑,他裴安,只有死路一条,永远生不出叛逆之心。
  见裴安上了马车,童义也没耽搁,赶紧跟上,一出宫门立马下车,寻了一匹马,直奔国公府。
  裴安一人赶去了御史台。
  昨日才封的官,还未上任移交掌印,现如今掌权的还是御史中臣林让。
  往日御史台大夫一职空缺,一切都是林让说了算,这一年来周旋在几股势力之间,里外不是人,为了平衡这些纷争,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才三十多岁,头上的毛发只剩下了后脑勺上一簇,是问,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本以为这回怎么也能升为一把手,谁知道却来了个空降。
  还是一个毫无经验可言的七品小官。
  谁心里服气?
  皇上的旨意,无人敢有异议,明面上他不能怎么样,只能暗里使一些绊子。
  裴安过去时,林让声称自己正忙着,闭门不见。
  底下也总有几个忠心嘴替。
  见裴安一人前来,身上绯色的官服衬得他面色愈发白净如玉,妥妥一文弱书生,不由讽刺道,“当我御史台是什么地方,真是什么人都想来啃一口,也不看自己吃不吃得下,当心一个撑死了,小命不保。”
  裴安也没恼,立在门外,面色和气,再次扬声同屋里的林让道,“林大人,裴某奉命前来提人,还请林大人调出三十侍卫,容我护送秦阁老至临安东江之外。”
  里面依旧没有反应。
  边上一名侍卫,平日里一向看不惯这些使手段上位的绣花枕头,出声讽刺,“小的奉劝一句,国公府如今可是人丁稀少,裴大人还是想想当年府上的人是怎么没了的,您这要是出了啥意外,岂不只剩下个老......”
  此话一出,就连他身旁的同僚,都觉得有些过了,脸色一变。
  戳人脊梁可以,但不能去戳心,给点颜色就行了,无论怎样他也是御赐的御史台大夫,惹急了,没他们好果子吃。
  果然那人还没说完,裴安脸上的和悦瞬间一扫而光,眸色一团阴郁,突然上前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直接提了起来,五指捏住的地方,慢慢地陷出了几个坑痕。
  那人蹬了几下腿,很快没了反应。
  动作之狠辣,怎么也不像是个文弱书生。
  裴安松开手,任由其摊在了地上,抬头再次看向门内,面上又恢复了适才的和气,“林大人还是不肯出来?”
  早在听到门外那不长心的人,提起国公府时,林让就已经从座位上起身,裴安说完,林让刚好打开房门。
  林让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没了气儿的门卫,眼皮子一抽,也没敢多问,笑着道,“让裴大人久等了,属下想着早点弄完手头的案卷,好尽早移交......”
  裴安出声打断,“移交之事,后面再议,先调三十侍卫。”
  “三,三十人。”林让为难的道,“裴大人是不知道,御史台最近人手紧缺,多数都去办......”
  说话间,裴安从他身旁挤进了屋内,林让转身跟着他后面,继续讨价还价,“十人怎么样?”
  他这一趟,别说三十个侍卫,就算三百个,都是去送死。
  少死一个是一个。
  裴安没说话,伸手拿起了他书案上的油灯,还没等林让反应过来,一下点燃了桌上的案卷。
  “裴大人!”林让脸色一变,慌忙提起自己的衣袖去扑火,这是他熬了一个通夜才整理出来的案卷,就这么没了。
  裴安又转身将灯里的油,洒在了后面一排书架上,再整个扔了出去。

  火势一下燎了起来,书架上放着的都是御史台一年以来的案子,牵扯着朝廷不少人,林让脚都软了,直呼,“快,快来人,救火......”
  这一嗓子下去,当场进来的,可不只三十人。
  裴安走了出去,立在院子内,等着所有人将火扑灭了,才道,“就这些人,再加上林大人,麻烦跟本官走一趟。”
  林让顶着一脸黑灰刚跑出门口,便听到这么一句,懊悔万分,刚才他就应该晕死在里面。
  —
  王芸知道裴安升官的消息时,已是午后,正伸着胳膊站成木桩子,让裁缝量尺寸。
  青玉看着她,嘴角笑出了一个大弧度,“主子,您这是飞上枝头了,正三品的官娘子,别说邢公子,就连咱府上的大爷都比不过......”
  王芸瞪了她一眼,这死丫头是欺负自己习惯了,什么都敢说。
  她也不怕被拔了舌头。
  青玉自知食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惊魂还未定,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哭声。
  青玉回头,便看到外屋的丫鬟连颖一身狼狈地走了进来,头上的发丝成了鸡窝,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青玉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今儿也没打雷啊。”
  连颖“噗通”一声,跪在王芸跟前,委屈地哭道,“主子,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适才连颖照王芸的吩咐,去四娘子院子里借花样,谁知人刚到,便听几个丫鬟在嚼舌根。
  “三娘子这不就是成心的吗,分明已经同裴公子情投意合了,还非得编排一通理由出来骗四娘子,一面说同裴公子没关系,一面又说同邢大人已经断绝了来往,害得四姑娘在大夫人面前点了头,同意与邢家议亲,如今大夫人在老夫人面前丢了面,回来倒是将错都怪在了四娘子身子,骂她是个灾星命,痴心妄想,四娘子白白挨了冤枉,往后哪里还有脸出来见人。”
  连颖听着不对,上前辩解,“这事关三娘子什么事?”要怪也怪大夫人先不搞清楚状况,贸然提了这事。
  谁知对方见到她,更来火了,讽刺道,“三娘子如今是官娘子了,了不起得很,怎还来了这儿?”
  连颖受不了讽刺,出言相驳,不知怎的,逼急了便说了对方一句,“四娘子还一早知道我家小姐同邢家打小就有婚约呢,怎的三娘子这边深陷谣言,还没弄明白,她便急着点头?落到这般地步,怪谁?都是她自个儿活该。”
  最后没能收场,直接打了一架。
  王芸听完,头都炸开了,“行,你们一个比一个厉害。”
  她一张嘴笨得出奇,奇怪的是她身边的丫鬟,却个个尖嘴利牙,谁也不肯吃亏。
  说到底,还是她惯出来的。
  王芸让青玉扶起了连颖,进屋想拿点东西去赔罪,可寻了一圈,也没找出个能拿得出手的来,一时想起四妹妹喜欢吃桂花糕,便去了厨房,打算自己亲手做一份,更能显出诚意。
  做完桂花糕,天已经麻麻黑了。
  王芸算是怕了青玉和连颖,没让她们跟着,自己一人提着糕点,去了隔壁大房的院子。
  四娘子的屋子在对面的厢房,王芸脚步刚上游廊,便听到前面廊下一株芭蕉树旁,传来了争执声。
  “你别拽我,我怎么说?说有人要打开河堤闸门,想将裴安淹死在东江?”
  王芸一愣,没再往前走。
  “老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不对,倒霉的还是咱们,况且要是今儿我说出去,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惨死,你以为裴家这门亲事是好事?如今朝中不知道多少人想弄死他,将来要是同我王家成了亲,我王家只会被连累,不会有好事,倒不如就这么被淹死了,权当从未有过这门亲.......”
  声音越来越远,人似是已经走了。
  王芸早就听出来了,是大伯王康的声音,脚步僵在那,半天都挪不动,腿软,心慌。
  她昨儿才得来的未婚夫,裴世子,是叫裴安吧......
  就要死了?
 
 
第10章 
  王家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许了裴家的亲?
  大伯口中的裴安便是他的未婚夫,要被人害死了。
  这才订了一日亲,他三品的官也才当了一天吧,便要命丧黄泉。纵使自己的父亲是死在了战场,她也从未见过真正的打打杀杀。
  王芸脊背倚在身后的圆柱上,脑子里全乱了,眼皮一阵一阵地跳,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塔庙里见过的那张脸。
  虽说只见了一面,也是她自己挑的未婚夫,也是一条命。
  夜风扫来,吹了几滴雨水在脸上,一股子冰凉,王芸转过身,疾步回了院子。
  —
  青玉适才见王芸执意要一个人去,将她送出门后,回头准备绣一会儿花,针线篮子才刚拿到手里,抬头便见到了王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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