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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by二木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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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而言之,就是你的同年们能把你的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至于其他人,只要不是特意去打听,往往是不知道的。
  许淙恍然,怪不得当初许明成知道赵知府是老师的同年,马上就写信询问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同年们真的是把你全家上上下下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古代的同学录有点点可怕啊!
  想到这里,许淙有些好奇,于是询问:“老师,我能看看您的《序齿录》吗?”
  这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当初刻印的时候,有些人还会多定几本,以便留着送人呢。所以云知府说了个地方,让许淙自己找了。
  许淙还就真的踮起脚,从书架上把那不算薄的一本书找出来了。
  翻开仔细一看,他就暗暗咂舌。
  他心想这《序齿录》还真跟老师说的那样,什么都往上面写啊。并且除了那些之外,每个人还会附一首诗,或者一篇文章,有的文风还是很明显的。
  翻着翻着,他就看到了老师。
  他的老师云光霁,考上进士的时候年纪不太大,最起码是没有许明成大的,所以跟有些四五十岁把孙辈都写上不同,他只写了一个长子,也就是大师兄云麒。而且许淙还从上面看到当时云阁老还不是吏部尚书,应该是后面升上去的。
  除了老师之外,还有一个熟人,那就是赵知府了。
  虽然已经知道赵知府是个好人了,但许淙还是仔细看了一下。跟他之前了解的一样,赵知府祖籍充州,父亲是一个举人,除此之外他们家就没有其他人有功名了,另外上面写的妻为周氏,这个也没错。
  不过长子赵胜的名字没在上面,也不知道是没写呢,还是当时他还没有出生。而且从他的年龄上看,比老师还要大啊。赵知府考上进士的时候,年龄和许明成差不多。他这样的年纪在同年之中,还属于年轻有为的。
  整本《序齿录》粗略一翻,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科举催人老!
  许淙笑了一下,然后就把这本书合上了,不过在合上之前他也记下了老师特地提到的几个人,据说都是他的同年好友,如果将来去了人家地盘,得专门去拜访的那种。当然现在是不用的,他们都在各自的任上不在徐州。
  从老师处得知自己明年就要下场,许淙只紧张了一会儿功夫,就又淡定了起来。尤其是他回去一问,发现其他人也都在备考的时候,就更淡定了。
  考试而已,他一点都不怕!
  就是年底回到了家里,他也信心满满,“爹,老师说我今年过完年就不用去徐州了,先回庐州考乡试,考完之后看看情况再说。”
  “爹,你的钱袋准备好了吗?”
  许淙一下马车,就紧跟在许明成身后追问,“我考中秀才的时候,你可是给了二十两银子的,举人可比秀才难考,你得给更多才行!”
  奖金多多!
  这才是考取更好名次的动力!
  许明成原本还欣喜于儿子回家的,听到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他袖袍一甩没好气道:“少不了你的,我看过几年等你加冠取字,其他都不用想了,直接取个钱篓子就好。”
  这话许淙就不爱听了,他怎么会是钱篓子呢,明明是正当收入,而且他还记得以前许明成曾经说过自己的名字会让老师取的。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不可能,老师不会同意的!”
  钱篓子什么的,一点也不好听!
  而且‘钱篓子’这样的字,一报出去人家还不怀疑老师的品味啊?
  反正他已经打算好了,等他要加冠的时候,就请老师起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那以后他的名和字都很好听,章也刻上两个,遇到要署名的时候就按照心情,想用哪个用哪个。或者单号用‘许淙’,双号用‘许某某’,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进了内院。
  青州府衙和勉县县衙的格局差不多,都是在衙门的后面,不过府衙的后院明显要比县衙的要大一些,装饰也更精美。
  一进门,许淙就被迎出来的王老夫人搂在了怀里。
  “乖孙呐,你可算回来了!“
  “哎呦,你还长高了,长得比奶奶还要高了,再长长,就要比你爹还要高了。”
  王老夫人高兴地摸着许淙的头念叨,“今年奶奶也种了你喜欢吃的韭菜,还有萝菔和葱,你饿不饿,一会儿啊就让厨房给你煮面吃。”
  许淙眼睛一湿,也回抱住王老夫人,“奶奶,我回来了。我在徐州的时候,天天都想吃家里的面,那边只有馒头。”
  王老夫人眉开眼笑,连声吩咐,“快去摘最鲜嫩的韭和葱,再打两个鸡蛋,给淙哥儿做碗面吃,要多多放葱,还要放菘。”
  “淙哥儿就喜欢这样吃。”
  一碗加了肉和鸡蛋,还有很多葱花的面吃完,许淙筷子一放,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回到了家里。云氏族学虽然有饭堂,酥肉还很好吃,但冬天是没有青菜的,所以刚过去的时候许淙一直不太适应。
  还是家里好啊。
  吃完面后沐浴更衣,再跟家里人仔细讲了自己近一年在徐州的经历,第二天许淙醒来的时候就又生龙活虎了。
  他在家里转了一圈,没找着人,于是便问:“娘,爹呢?”
  昨天忘记问回乡的事了,他正打算找渣爹问一问呢。谁知吃过早饭后前院后院都转了一遍,但没看见人,今天是沐休没错啊。
  “你爹说衙门里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
  金氏仔细地看了许淙几眼,然后招手让他过去,扯了扯他两边的袖子,“我怎么瞧着这衣裳短了些,正好我想着你要回来了,就给你新做了两身衣裳。你去换上新的,这身脱下来娘给你改改。”
  许淙哦了一声,顺从地去换了。
  他今天穿的这身衣服袖子是有点短了,但在路上的时候不方便洗衣服,所以许淙都是一两天便换一件,换到最后只剩下了这件。原本想着随便穿穿的,没想到他娘火眼金睛,竟然马上就看出来了。
  等换完衣服回来,许淙就发现屋子里除了金氏之外,还有浵姐儿和一个穿得红彤彤跟个红包似的矮豆丁。矮豆丁在浵姐儿和丫鬟的注视及鼓励下,摇摇晃晃地一步步往前走,冬天厚重的衣服让他看起来跟个企鹅似的,看着特别好玩。
  看到他出来,浵姐儿眼前一亮,高兴道:“大哥!”
  至于穿得跟个红包似的矮豆丁,也就是泽哥儿则抿着唇不说话,要不是他的眼睛微微放大,许淙还以为他没注意到自己呢。
  “浵姐儿,你们在做什么?”
  浵姐儿高兴道:“教弟弟走路。”
  许淙走了过去,他去年这个时候回来,泽哥儿只是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年不见他居然长得有浵姐儿腰部那么高了。
  他蹲在泽哥儿面前,发现他刚出生的时候看不出来,但长开了之后还挺像许明成的。
  一个放大版一个缩小版。
  于是他没忍住伸出手指在泽哥儿的脸颊上戳了戳,软软的脸颊一戳一个印子,有点点好玩。而泽哥儿被戳了也不哭,就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
  许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第106章 
  “泽哥儿,知道我是谁吗?”
  蹲着还是有些高了,于是许淙干脆盘腿坐下,然后含笑看着许泽。
  然后泽哥儿鼓着脸,也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
  许淙:……?
  感觉怪怪的,他又问了几句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转头看向浵姐儿,问道:“浵姐儿,泽哥儿他还没学会说话吗?”
  浵姐儿老实摇头,“弟弟还不会说话。”
  ……不会吧?
  许淙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记得自己在周岁前就会说话了,虽然只能一个子一个子地往外蹦,至于浵姐儿则要慢一些,但也是在周岁左右开口的。所以许淙没有想到已经一年了,泽哥儿的周岁早就过去许久,但他还不会说话。
  不但不会说话,而且连咿咿呀呀也不说,可他也不是哑巴啊,去年回来过年的时候自己还听到他嘹亮的哭声呢。
  想不明白的许淙干脆双手一合,把这个小团子一把抱起,然后就去找金氏,“娘,泽哥儿怎么还不会说话啊,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金氏拿着小剪子剪断缝线,抬头看了一眼后笑道:“周岁的时候你爹找人看过了,说并无大碍,有的孩子说话是会晚些。”
  “你祖父就是如此。”
  祖父也是如此啊,那可能就是遗传因素了,许淙便也放下心来。不过等他一侧头,就发现泽哥儿正鼓着腮帮子瞪着自己,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许淙又纳闷了,忙问:“娘,你看看泽哥儿他这是又这么了?”
  没等金氏回答,一直紧张地跟在泽哥儿旁边的奶娘就急道:““淙少爷,您快把泽少爷放下吧,这会儿是他走路的时辰,你不让他走路,他就要恼了。”
  许淙:……??
  走路的时辰,什么走路的时辰?难道泽哥儿每天练习走路,还要固定某个时间的吗?他才一岁啊,会不会太有时间观念了?
  许淙见怀里的泽哥儿已经着急得开始蹬腿了,连忙将他放下,然后一落地就看到他的表情放松下来,接着就像一只红彤彤的小企鹅,摇摇摆摆地往回走。
  许淙:……
  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转头看向金氏,疑惑地小声问道:“娘,泽哥儿这样,真的不用再请个高明的大夫来看看吗?”
  泽哥儿这个样子,可别是什么自闭症之类的吧?
  许淙着急地仔细回想,发现原书里也没提这事,相反写到泽哥儿的时候,作者还用了几个诸如‘聪慧’、‘早慧’之类的形容词,当然那个时候他是会说话的。

  那为什么他现在又不肯说呢?
  许淙突然担心,便又道:“娘,要不带他去京城请个太医吧?”
  金氏欣慰的同时又无奈,“孩子晚些时候说话也是有的,像你这么早的反倒少见,我们也请大夫来瞧过了,你呀就别操心了。”
  好吧,既然金氏都这么说了,许淙稍稍放心。
  然后他观察了两天,发现泽哥儿不是不愿意开口,而是他不需要开口。
  因为他身边的奶娘、丫鬟、甚至是金氏等人,全都很了解他,特别是时刻守着的那位胖胖奶娘,泽哥儿手一指她就知道他要什么。指着茶杯奶娘就会给他倒水,还亲自喂到嘴边。指着玩具丫鬟马上就会拿过来,都不需要等一刻钟。
  时时刻刻都有人守在身边,泽哥儿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只需要会点头和摇头就好,哪里需要说话啊!
  许淙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等泽哥儿休息的时候,就把他抱起来,或是指着外面的雪地、或是指着屋内的摆设问他是什么,意图诱他说话。
  “泽哥儿,这是雪,很好玩的雪,一踩一个脚印,还会嘎吱嘎吱地响,可好玩了,你想不想去玩啊?”
  泽哥儿眼睛一亮,指着外面。
  许淙轻咳两声,“那你喊一声哥哥,喊了我就抱你出去。”当然只能抱一会儿,而且是自己踩着玩,泽哥儿才这么小,肯定是不能玩雪的。
  泽哥儿抿唇不说话。
  ……好吧,诱惑失败。
  不过许淙不死心,又拿了一颗糖诱惑他,“泽哥儿,你看看这是好吃的松子糖,又香又甜非常好吃。只要你喊我一声哥哥,就给你吃哦。”
  泽哥儿还是不说话,而且他还低头在腰间的小荷包里翻了翻,然后也掏出一颗糖来。他先是举起来给许淙看,接着就放到嘴里了。
  眼睛微眯,脸颊鼓起的泽哥儿,一动一动的像只小松鼠。
  许淙:……!!!
  这不科学!
  许淙看看高兴吃糖的泽哥儿,又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松子糖,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突然觉得自己傻乎乎的。
  胖乎乎的奶娘强忍住笑意,小声解释,“淙少爷,泽少爷他一直是这样的,夫人每天给他两块糖,泽少爷都放荷包里,想吃的时候就拿一块吃。他上午吃一块,下午吃一块,没有剩的,就是吃完了也不闹,好带得很。”
  想了想她又补充,“至于旁人给的糖,只要超过了两块,他都留着第二天吃,也是放小荷包里,就是老爷给的也不例外呢。”
  许淙再一次大受震撼。
  走路定时、吃糖定量,而且据他观察这个弟弟每天玩耍的时间也是差不多的,将来怕不是读书的时间也定额定量。
  这怕不是自闭症,而是强迫症!
  他将自己的结论跟许明成一说,许明成顿时皱眉,“胡说八道些什么,泽哥儿他这是有君子之风,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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