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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by二木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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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许淙还真的不敢保证,周家没有人动心,尤其是周耀还没考中举人,不知要多少年后才能考中进士的现在。如果真的跟许明成猜测的那样,赵承业威逼利诱,那周家的人真的能够坚持,不会大事化小吗?
  想到这里,许淙突然有些慌。
  “爹,他们……”
  “他们……”
  许淙在屋里焦急地转了两个圈,眉头紧锁,“他们不会吧,怎么可能呢?要知道那赵承业可不单单抛下周耀他堂姑,让她替自己在老家侍奉长辈,还让人冒领了她的身份啊。”
  “周家怎么可能会原谅他?!”
  “莫要如此慌张,”见许淙开始着急,许明成反而放柔了语气安慰,“爹不过告诉你,有这么一种可能罢了。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那周氏的父亲。”
  “我们对周家了解不深,所以得小心谨慎些,所以为父的意思是,周家这事听一听就罢了,但切莫插手太过。免得将来他们两家一团和气,我们反而里外不是人,被人埋怨。为父的意思你可明白?”
  许淙:“……”
  他双手撑桌,不甘心地道:“爹,难道就不能让那赵承业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要知道赵承业可是赵胜他爹啊,而赵胜是主角!
  原书里那赵胜步步高升,而自家和云家却节节败落,尤其是自家,一家八口死得只剩下一个浵姐儿,而浵姐儿最后也未能保住!
  何其凄惨!
  虽然不知道原书里自家跟赵家有什么仇怨,但哪怕是为了浵姐儿,为了自家的乡试,赵家这件事也不能轻易放过啊,而且这事可不是谁污蔑,也不是谁栽赃嫁祸的,而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这样的情况下,许淙忍不住不插手。
  当然,他还有一个很隐蔽的心思,既然原书里自家倒霉,然后赵家处处如意,那反过来如果赵家倒霉的话,自家是不是会变好呢?
  想到这里,许淙咬了咬牙,再次强调,“爹,那个赵承业真的很可恶的,而且他上次不是还极力劝阻王学士点我为解元吗?”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啊?”
  看着儿子着急的模样,许明成眼睛微眯,突然笑了起来,“淙哥儿,你骗得了你的老师,但骗不了为父我。”
  “说吧,你为何对赵家如此在意?”
  许淙一惊,迟疑着问道:“……爹,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糟糕,许明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啊,他毫无准备啊!
  许明成直视着许淙,严肃问道:“听不明白?“
  “赵家这事,你又是让你的老师帮忙,又是跟周家人承诺遇到了难事可以来找我。如此大费周章,可不是你的性子。”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了解,淙哥儿从小就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有的人性子热,容易对别人掏心掏肺,但淙哥儿是外热内冷,对陌生人怀有很大的戒心。
  赵家这件事对于淙哥儿而言,是同窗的家事。
  他虽然跟周耀是好友,但跟周家人却是毫不相干的,依他的性子顶多也就是出出主意,到请教云光霁那一步就完了,不至于拍着胸脯说‘我爹是青州知府,你们有什么难事尽管去问他’。
  这是许明成在几个月前,收到许淙那封信后,就有的疑惑。尤其淙哥儿还在信里面强调了好几次‘爹你一定要帮忙’。
  这如何不让他心生疑惑?
  果然,等人回来一诈,就发现问题了。
  许明成冷笑一声,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说吧,到底是何缘故,让你这么乐于见到赵家倒霉?”
  “你若是不说,那这事我可就不管了。”
  许淙:“……”
  要怎么说啊?
  说‘爹不好意思,我们是在一本书里,书里面赵家一直走好运,我们家就一直倒霉,所以我也想看看赵家倒霉’吗?
  那他下一步恐怕就真的要被打了,毕竟《论语》里面就有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都在一本书里’这样的话说出来,听到的人都会以为他失心疯了。
  可许明成的性子他也很了解,既然他怀疑上了,如果自己一直不说的话,他恐怕真的有可能会袖手旁观的。毕竟就跟他刚才说的那样,赵家这件事掺和进去,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没准会引来赵承业的报复。
  以许明成这种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他一旦怀疑上了,就不仅仅只是怀疑,而是会付诸于行动。说服不了他的话,赵家的事就麻烦了。
  眼看着许明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许淙心乱如麻。最后他干脆眼睛一闭,一句话脱口而出:“爹,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死了!”
 
 
第128章 
  许明成一怔,随即暴怒:“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
  最难的话说出来之后,许淙反而破罐子破摔了,他一屁股在许明成的对面坐下,然后叹气,“爹,我在一岁的时候,就做这个梦了。”
  “你不是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姨娘的事情的吗?”
  “其实就是这个梦告诉我的!”
  许明成觉得匪夷所思。
  但经过最初的那一瞬间的心慌,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摆出一副‘我就看你胡扯’的表情,“哦,那说来听听,那个梦告诉了你什么?”
  许淙组织了一下语言,把‘穿书’这个说出来除了引起恐慌之外没什么好处的事情隐下了,然后把大致‘剧情’说了一遍。
  首先当然是他在庐州待到了九岁,许明成一直没有接他们过去这件事,然后就是祖母王老夫人去世,弟弟泽哥儿出生。
  接下来是重点当中的重点,在梦里‘许潇’发现了自己的身世,然后常白芷身故,紧接着‘许潇’便鬼迷心窍,害死了弟弟,而‘他’也被‘许明成’打断双腿逐出家门。
  当然,说这一段的时候,许淙一再强调那是‘许潇’干下的事,不是他许淙干的。他可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会伤害家人的人。
  结局当然就是全家只剩下浵姐儿一个,她被一位姓孙的叔父收留。但好景不长,没过几年赵胜就出现在了江南某地,把孙叔父抓起来了,结果当然是浵姐儿身死,而赵家父子步步高升,做了大官。

  最后许淙强调,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关注赵家的原因,因为在这个梦里自家跟赵家其实有些像,但一个家破人亡,一个欣欣向荣。
  对比得太明显了!
  而且自家的家破人亡隐隐还有赵家的插手,赵胜这个无耻之徒竟敢如此对待浵姐儿,必须要给他们家一个教训的,这次就是很好的机会。
  许明成沉着脸。
  他没理会还没有发生,并且非常离谱的后半段,而是眉头紧皱地问道:“所以在你的梦里,我的确给你取名为‘许潇’,然后你三岁的时候没有到勉县来,反而在庐州跟着你祖母和你娘,直到九岁左右?”
  许淙点头,“对啊。”
  “所以我小的时候才会闹着改名字。”
  许淙见许明成没有追问‘许潇’害死弟弟的事,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又举了一个例子,“爹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回庐州,也就是我考秀才的时候吗?”
  “因为在梦里浵姐儿是随你在外赴任的,所以祖母摔跤的时候没有人提醒,结果一头撞到了旁边的大石头上,然后,然后就,就走了。我当时以为祖母也跟梦里一样,所以就非常的担心、非常害怕。”
  许明成深深皱眉。
  许淙又赶紧补充,“这都是梦里发生过的事。”
  “现实里有一些是改变了的,不过也因为从小到大这个梦里的事应验了好几次,包括你给我取名为‘许潇’、我们家实际上跟云家关系好、祖母摔跤、我的身世等等,所以我才会信这个梦的。”
  许淙说的这几件事,许明成有印象。
  其中许淙周岁那年改名之事,他当时就很疑惑,因为按照金氏的性情,并不是会对区区一个名字提出反驳意见的人。
  想到这里,他手一伸,然后从桌子下方的某个抽屉里取出一封印有一个小儿巴掌的信,展开看了起来。
  许淙看得一愣。
  这上面的巴掌印,好生眼熟!
  他左看右看,疑惑问道:“爹,这不会是我小时候给你的信吧?”
  想到这里,许淙顿时狐疑地看着许明成,心想渣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爱好啊,怎么把有巴掌的信收起来了,那是一个巴掌啊!
  许明成没理会他的话,反而逐字逐句地查看着信件,然后发现自己的记忆没有错,金氏的确在信里说是她自己不喜欢‘许潇’这个名字,想改。
  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如今的她不喜欢儿子的名字,会想起要改,但淙哥儿出生的那些年,小心谨慎的她是不会如此的。
  所以,这真的是淙哥儿自己的主意吗?
  是他想要改名字的?
  许明成依稀记得,淙哥儿他们刚到勉县的时候,好像母亲提过这件事,但自己当时并未留意,现在想要回想却想不起来了。
  不过即使抛开这件事不提,也无法解释淙哥儿为何会对常白芷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并且毫不惊讶。
  所以,真的是生而知之吗?
  因为生而知之,所以淙哥儿不想要跟梦里一样的名字,也因为生而知之,所以在全家没有人告诉他的情况下,早早地就知道了身世,知道了常白芷这个人。
  可能吗?
  许明成下意识地在脑海里根据许淙的话进行推断,发现如果淙哥儿三岁那年没有到勉县,恐怕还真的会一直待在庐州。因为没过两年他就去了更危险的恭州,当时去恭州的时候,自己就想把他们送回去的,但淙哥儿死活不肯。
  而如果淙哥儿他们一直待在庐州……
  许明成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心乱如麻,觉得此事异常荒谬!
  良久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好了,这件事爹已经知道了,你说的这个梦,简直是荒诞可笑,不可理喻。”
  “这样吧,既然你不喜欢赵家,那为父便抽时间见一见周家这些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给你出一出气。”
  许淙:“……”
  好吧,许明成果然不信。
  不过他答应插手赵家的事,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许淙也不再强求。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今天把主要剧情说了,那么将来只要其中一件发生,比如有人揭露了自己的身世,四处挑拨的话,那必然就会引起许明成的警觉。接下来的‘派人接常白芷’、‘常白芷出事’、‘泽哥儿出事’等等也就不会发生了。
  反正还有时间,来得及。
  想明白了的许淙,没再说出更多刺激许明成的话,而是跟他一起回到了后院,跟许久未见的家人们团聚。
  但实际上,许明成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尤其是当他看到兄妹三人坐在一起,淙哥儿还把他在京城画的画册拿出来献宝,引得浵姐儿和泽哥儿‘哥哥、哥哥’地喊个不停的时候,心中慌乱渐生。
  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只是一个梦!
  他的心不在焉,连金氏都注意到了,于是晚间等孩子们都睡去,她看到他还怔怔地坐着,便忍不住问道:“老爷,你今日是怎么了?”
  “可是衙门有烦心事?”
  许明成摇头,抬起一张严肃的脸问道:“慧娘,我有一事问你,当年淙哥儿周岁的时候,我曾寄了一封信回去,给他取名为‘潇’。但是后来你来信说你不喜欢那个名字,让我改,到底是你想要改,还是淙哥儿想要改?”
  “老爷你怎么问起这事了?”
  金氏诧异,然后笑了起来,“这事啊我还真记得,当年你的信寄回来的时候,正好被淙哥儿看见了,我便拆开念给他听。”
  “结果念着念着,他一听到你给他取了‘潇’这个字做名儿,就哭闹不休,非闹着要改,那是怎么劝都劝不听,哭得嗓子都哑了。”
  “所以是他要改的?”
  许明成确认般又问了一次。
  “是啊,怎么了?”看着他的表情,金氏突然有些紧张,忙问道:“老爷,不会是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吧?”
  “没有,你别担心。”许明成本想笑一笑安慰她的,但他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反而觉得身子渐渐发冷,寒意袭人。
  他忽地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书房还有点事,你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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