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亲爹卷成首辅——by二木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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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受伤了?
在旁边桌上练字的许淙抬起头来,他想了想干脆放下毛笔,好奇地跑过去看。这一看他就明白了,渣爹这是长冻疮了啊!
长冻疮的痛,从南方考到北方去上大学的许淙最懂了!
又痛又痒!
恨不得切掉那块肉!
许淙眼珠子一转,往许明成的膝盖上爬,“爹,疼不疼啊?
许明成顺手把人抱到大腿上,含笑回道:“疼,所以天冷的时候,你不要到处跑,不然也会像爹一样手脚长疮,疼得很。”
其实今年本来情况会好一点的,直到过年都没再长过了,但过完年后城西出了房子被雪压塌的事,他在外头忙碌了一段时日,便又复发了。
许淙的眼睛瞪得溜圆。
他偷笑着伸出小胖手,“爹,疼不疼啊?是不是真的很疼?痒不痒啊?我给你看看!”
“嘶——”
许明成红肿的耳朵被许淙没轻没重地这么一捏,没有丝毫防备的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后倾斜,好躲开许淙的手。
“淙哥儿,你……”
“爹,真的疼啊?”
“我去给你拿药!”
许淙摆出无辜的眼神,赶紧跳下渣爹的膝盖,学着金氏的语气冲着秋月道:“秋月,把家里的好药拿来,要最好的!”
等药一取回来,许淙马上就握到了手里,兴致勃勃,“爹,我给你擦药,擦了药肯定就好了!”
“没好就再擦一遍!”
哈哈哈哈哈,渣爹落他手里了吧!
冻疮算淤血吗?
应该算的,凡是淤血,就都要下大力气揉开、揉散。可不能掉以轻心呀,不好好处理,耳朵都要冻掉的。
嘻嘻。
许明成怀疑地看着儿子。
上次看他笑得这么甜,还是把祭祖的福肉塞自己手里的时候,再往上,就是画册以及出门要抱着走的那两次了。
所以他略一思索,便拒绝了,“这种小事,让你娘来做就好了。”
说完他对许淙道:“淙哥儿,为父前些日子没有空闲,正好今日有空,你去把你的功课拿来,爹给你看看。”
许淙:失望jpg
他一边把手里的药拿给金氏,一边叮嘱自己的‘独门秘方’,“娘,我听村里的伯祖父、叔祖父,还有伯父、叔父们说,疮要揉开了才能好,力气越大效果越好!”
“力气不大,不能好!”
金氏原本还有些疑惑淙哥儿怎么突然这么亲近他爹,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明白的,不禁莞尔,“好,娘知道了。”
第40章
虽然把“秘方”告诉了他娘,但许淙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去拿功课的路上,他一步三回头,走两步就要回头看看。直到发现她娘的手放在了渣爹的耳朵上,而渣爹又皱着眉头看起来好像挺痛苦的样子,他这才放心下来,高高兴兴地去找功课。
“老爷,你不要老是逗他。”
金氏一边把药膏小心地涂在许明成的手上、耳朵上,一边柔声道:“你没在家的这几日,淙哥儿老是念叨着你呢。”
许明成现在哪里还有痛苦的表情?
他伸长了腿闲适地坐着,等金氏涂完之后,他道:“淙哥儿还是缺少磨炼,他如今也不小了,等开春之后,我便送他去读书。”
金氏:“那老爷,你看好哪个私塾了吗?”
许明成正要说话,不过那边许淙已经抓着一叠纸跑过来了。
“爹,我回来了!”
一拿到功课就小跑回来的许淙看到金氏已经给渣爹上好药,连药盒都让秋月拿走了,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刚刚还想帮忙来着。
“把你的功课给我瞧瞧,”许明成无视他失望的表情,接过一大叠纸一一翻看起来,边看还边道:“这张尚可,这张不行,你看看……”
许淙认真听。
他虽然考过很多次第一,但毛笔字不但没拿过第一,还没学过。
所以从头学起的他虽然进步很大,但其实不太满意。证据就是许明成让他每天写五张大字,但其实他经常写十张,甚至写过十五张、二十张,然后从中挑选出最好的上交。
但更多就不敢了。
因为不但青木得到了金氏的授意,盯他盯得紧,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年纪还小,凡事过犹不及,所以不敢练得太狠,免得伤到手。
不过虽然不练,但他是有经常揣摩那些字帖的。
与此同时他还运用了自己最擅长的归纳总结方法来汇总那些字的共同点,比如横应该怎么写,撇应该怎么写,点应该怎么写等等。而每次许明成给他讲解的时候,也认真听,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写出一手好看的毛笔字。
他的这份用心,许明成自然是感觉到了的,也看得出来。所以那一叠大字翻到最后,他的脸上难掩笑意。
“不错,有长进。”
“爹给你寻了一幅字帖,你再练练。”
他把厚厚的一叠大字放到一边,然后对许淙道:“为父这几日在县中巡视,去你孙叔提到过的几间私塾看了一下。有一家离县衙不远,里面的夫子也不错,开了春你就上学去吧。你现在去,也就勉强不丢为父的脸。”
许淙原本还有些高兴,但听完之后就鼓起脸。
“爹,你别小看人!”
论读书,他许小淙从没怕过谁!
渣爹读了二十年才考第八十九名,他不怕!
许明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为父就拭目以待了,也好教你知道,私塾的夫子可没为父这么好说话,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回来。”
许淙:!
怎么办,好气哦!
他怎么会有这种爹??!
必须考个第一回 来,让他好好看看!
……
许淙埋头读了几天书,然后发现渣爹又跑没影了。
等问过了金氏才知道,原来是最近雪越下越大,渣爹不太放心治下的百姓们,于是就带着人出门去了,好像是准备把勉县管辖的那些村庄都走一遍。
渣爹这官做得还可以啊。
许淙暗暗嘀咕。
他之前在庐州的时候,还曾阴暗地猜想渣爹是不是那种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坏官呢,毕竟坏人才做坏事嘛。
像书里那样不管不顾,是非不分的‘许明成’,怎么想怎么不是一个好人。因为他不但没有照顾好家里人,而且还无视了妻子、儿子们的死亡。
绝对是一个大坏蛋!
但来勉县之后发现,不太像……
渣爹不但关心他奶、他娘,还每天都会至少来看他一次,即使很忙碌那也会抽早上或者晚上他睡熟的时候。
据说还给他赶过蚊子。
如果不是秋果告诉他,他都没有发现。
所以,‘许明成’是怎么变坏的呢?
而且来到勉县这么久,除了在路上遇到的云家姐妹之外,他也没遇上另外的剧情人物,特别是那个庶子‘主角’,更是连影子都没看见。
许淙托着小下巴发愁。
“淙哥儿,你在想些什么呢?”金氏见他今日老是在发呆,于是便给他找点事情做,“你过来看看这帽子,应该配个什么色的边好?”
帽子?
许淙噔噔噔走过来,挨前了看,然后就看到他娘正在往一顶黑色帽子上锈暗纹。
就是那种帽子是黑色,然后绣线是比黑色更亮一点点的亮黑色,不细看就看不出来的那种。俗称‘低调的奢华’。
这帽子肯定是给渣爹绣的,因为全家只有他有那么大的一个头!
还让他娘绣低调的暗纹,好臭美哦。
啧啧啧!
现在听到他娘问他要给帽子配什么颜色的边,许淙想也不想就大声回答:“红色!”
他记得以前考试的时候考过这么一道题,说雪天出门,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答案是红色的,因为红色显眼,一旦走失别人也能够早点发现。所以红色的帽子,就跟现在要经常出门的渣爹特别般配!
金氏笑着看了一眼今天穿得红彤彤的儿子,然后从绣篮里拿起了一块棕色的绸缎,“娘觉得这块好,稳重。”
金氏没采纳意见,许淙也不生气,而是聚精会神地看她把布块裁剪成长条,然后在帽子的边缘比划。
“娘,为什么要给爹做帽子啊?”
据他观察,渣爹这个人除了官帽之外,平时是不爱戴帽子的,好像是觉得戴上去之后脑袋就被束缚住了。
切,那是他还没有开始秃头!
等他秃头了,肯定天天戴帽子!
这事许小淙可有经验了,同事如果开始天天一顶太阳帽,在室内也不取下来,还爱反戴,露出来的头发又少,那肯定秃头没有错了!
他娘做帽子,难道渣爹已经开始秃了?!
淙淙突然兴奋jpg
“娘,爹是不是秃头了?!”
“秃了多少?”
“有没有掉满床的头发啊?”
金氏被他问得一愣。
怎么好端端的,淙哥儿竟然问起他爹的头发来了?
不过虽然有些不解,但她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你爹的头发好着呢,又多又密,别担心,你将来也会有这样的好头发的。”
许淙:“……哦”
失望,居然不是秃头!
于是许淙接下来都表现得有些无精打采,直到看到他娘在帽子上缝了一道毛边,这帽子又明显比正常的帽子长,才好奇道。
“娘,这帽子长了,爹的头不长。”
“这是特地做长了的,”金氏柔声解释,“你爹耳朵上的疮,上了药之后好些了,但近些日子他又出了门。”
“我昨日见着,那疮又严重了,所以就给他做顶暖和的帽子遮一遮。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曾听人说天冷的时,有些穷苦人家耳朵都要冻没,吓人得紧,”
许淙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小耳朵。
好可怕啊。
虽然外面的耳朵被冻没好像不会影响听力,但好丑啊。
而且没有耳朵的人,走到外面肯定会迎来各种各样的眼光。如果渣爹的耳朵被冻没,那他还可能因为‘五官不正’,被朝廷撸去官职回家养猪种田。
那可不行!
于是许淙积极地给他娘出主意,“娘,做护耳,护耳!”
金氏放下针线,疑惑反问,“什么护耳?”
护耳就是护住耳朵的东西啊,为了一家人不被赶回家种地,许淙积极地给金氏讲解,什么‘护耳就是耳朵的衣服’。人不想受冻那就需要穿衣服,耳朵也是一样的道理,不想被冻掉耳朵那就给耳朵穿衣服!
为了更生动形象,他还曲起五指,扣在自己的耳朵上。
“娘,就是这样,给耳朵穿衣服!”
金氏看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仔细想了想却摇头,“有理,不过怪模怪样的,你爹应该不会愿意戴着出门。”
毕竟听儿子的描述,那东西戴上后像妖怪耳朵。老爷身为一县之主,戴着那样的东西出门到底不好。
耳朵都要冻没了,渣爹居然还挑剔?
许淙扁嘴,要不是渣爹的朝廷公务员身份关系到一家人的生活,他才不想管呢。不过没办法,万一渣爹真的把耳朵冻没,那不等剧情发力,一家人就要倒霉了。
所以他左思右想,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光是护耳戴着出门太奇怪,那就把护耳和帽子结合在一起,这样虽然样式奇特了点,但看起来不奇怪了!
于是许淙在他娘的绣篮里翻来翻去,找到了一块黑色的不知道什么皮,这皮只有巴掌大,应该是之前做东西的时候剩下的。
“娘,用这个,用这个。”
“这个暖和!”
他伸出小胖手在原本的帽子上比划,“把这个毛放里面,暖和,再把帽子做长,耳朵这里这样做,盖住耳朵……”
许淙说的这个东西,是抹额的变种。
他以前在北方读书的时候,就见人戴过。它的外形像电视里女眷们戴的抹额,但更宽,而且在两边的耳朵处会延伸出一个弧形,把耳朵牢牢盖住。在帽子的基础上做出这样的一个帽檐,虽然会有点点古怪,但还是能看得下去的。
不过说到这里,许淙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可以给他奶和他娘做改良版的抹额啊!
比她们现在用的要好!
“娘,拿皮子,要好看的皮子,”许淙摩拳擦掌,“做抹额,给祖母和你做抹额,护住耳朵,不受冻!”
金氏略一思索,觉得淙哥儿说的有几分道理,做成那样的帽子,老爷也不会不愿意带出门了,于是便吩咐丫鬟,从库房里拿张皮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