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亲爹卷成首辅——by二木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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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附和,“儿媳也是这样想的,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
“大夫说佟姨娘身子康健,这胎的怀像也好,到了年底便能给淙哥儿添个弟弟。”
她这么说,倒不是真的知道了男女。
而是金氏从小就谨慎惯了,又是在婆婆面前,所以虽然佟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她还是选择了世人最喜欢的说。
但王老夫人是个不计较的人,从来不会在心里把儿媳妇的话翻出来使劲琢磨,所以听到金氏这么说后,就乐呵着点头。
“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都好,女婿也是半个儿,将来啊淙哥儿也有人帮衬。”
许淙:!!
佟姨娘居然怀孕了!
那岂不是说,再过不久他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如果是妹妹倒还好,但若是个弟弟……
许淙瞬间就回想起了刚来勉县的时候,自己的那个猜测,如果佟姨娘这次生了个弟弟的话,那不就是个板上钉钉的‘庶子’?
难道他就是《庶子官途》这本书里面的主角?那个在‘许潇’以及‘云氏姐妹’死后,直接或者间接获得了利益的人?
仔细想想,很有道理。
如果佟姨娘真的生了个弟弟的话,那么金氏已经抱养了自己,便不会再抱养佟姨娘生的这个孩子,他会是‘庶子’。
而他在今年底或者明年初出生的话,正好和云氏姐妹相差三岁左右。
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将来等他长大,以自家和云家的关系,渣爹想要给他娶云蕙为妻,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那个时候‘许潇’已死,嫡出的弟弟也死了,这个现在还不知道姓名的‘弟弟’就是许家长子。
他会获得许家的倾力栽培。
而且书里面还说男主的爹是个大官,以前在外面做过官,后来就回到了京城,做了个什么什么侍郎来着,和许明成的经历匹配度很高!
嘶——
许淙倒吸一口凉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不错,应该就是这样!
“淙哥儿,你在想些什么呢,怪模怪样的。”金氏朝他招手,“到娘这儿来,今日家里添了一件喜事,娘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鹅。”
许淙顾不得疑惑为什么佟姨娘怀孕了,厨房却做了自己爱吃的菜,他快步走到金氏的身边,表面好奇但实际上却有些焦急地问。
“娘,佟姨娘会生个弟弟吗?”
会是男主吗?
“这娘哪里知道,”金氏笑道:“她那肚子,也不过才一个月,即便是请来勉县最好的大夫,也把不出个好歹来。”
说完这个,她又反问,“那淙哥儿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许淙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肯定道:“弟弟!”
如果真的是个弟弟,那么很可能就是《庶子官途》这本书的主角了,因为从现有的信息推测,重合度太高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这样通过平时的观察,就能够发现他周围的人,谁才是那个在暗地里教唆‘许潇’,导致他们四人惨死的。至于为什么不是主角自己教唆的,那当然是因为‘许潇’死的时候,主角也没有多大,做不到那么完美。
所以,最好是个弟弟。
如果真的是个弟弟,他就能在剧情开始的时候,及时察觉到不对劲,从而判断出自己应该怎么处理,是把人打一顿呢,还是带着金氏他们逃走。
但如果佟姨娘生了个妹妹……
那就复杂了。
许淙想到了这个,表情就变得苦恼起来。
因为‘男主’不在自己家里,那就意味着‘剧情’可能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犹如脱缰的野马狂奔不止,没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所以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好!
以后弟弟不听话,加作业!
有长歪的苗头,考试!
总之,如果‘主角’真的出现在他们家,那许淙就会看好他,坚决不让‘剧情’按照书中的描述发展。绝对不让‘主角’走到哪里,人就死到哪里!
“那就生个弟弟。”
金氏随意地回答,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对王老夫人道:“娘,佟姨娘有了身子,儿媳想着过些日子便让人去佟家说一声。虽然姨娘的娘家不是正经亲戚,但若是佟家的人来看看她,也能安安她的心。”
王老夫人没有意见,“这事啊,你做主就是了。”
佟姨娘平时不在王老夫人跟前转悠,所以她老人家对这个儿子的妾室也不太在意。霜姨娘因为在京城的时候跳得欢,她倒是记住了。
于是在许淙走开的间隙,她就低声对儿媳道:“慧娘啊,那个秋霜你得让人看紧了。在京城的时候她没事都要搅和出三分浪来,知道佟姨娘比她后进门,但却先有了身子,怕是会不好,可没得喜事变成了坏事。”
“娘您别担心,她不敢的。”
金氏淡淡一笑,“这里是勉县,不是京城。”
见儿媳妇心中有数,王老夫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说到底啊,这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事,王老夫人经过京城的那几年后,对这些事也看开了,只要家里安安稳稳的就行。
……
佟姨娘怀孕了,但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反正在许淙看来是如此。
而且佟姨娘怀孕之后,反而变得深居简出起来,许淙自己要早出晚归地上课,回来时还要完成许明成另外布置的作业,所以跟她根本就碰不着面。
唯一的区别……
大概是霜姨娘变得积极了?
又一次在上房看到霜姨娘给她娘打扇,还熬夜给他做衣裳,许淙就奇怪地问他娘,“娘,霜姨娘这是怎么了?”
“她刚刚喊我‘淙少爷’了。”
她以前的态度可没这么好,事实上许淙觉得霜姨娘在一开始是有点看不上自己的,证据就是之前若是单独遇见了,她都会用古怪的眼光看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笑得,有些献媚?
反正古古怪怪的。
“不用理她,她这是想通了而已。”金氏淡淡地解释,然后点了点许淙的额头,“记住娘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这个家里,有娘呢。”
也对。
许淙点头,依照他的了解,金氏对这个家的掌握可不一般。
从家丁、看门的、到厨房、茶房等地,处处都有她的人手,或者是受过她恩惠的人。哪怕是许明成,回到了家里说话恐怕都不如金氏好使。
当然了,聪明的金氏从来不会让渣爹这么觉得。
但她没有避开过自己。
所以,他这是又被上了一课?
最近无论是在私塾还是在家里,都被明里暗里上课的许淙有些头疼了,他懒洋洋地躺在榻上,顺手从旁边的瓷碗里拿了一颗蜜果放到了嘴里。
唔,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所以这么聪明,行事都心中有数的金氏,为什么在书里的时候却没有及时反应,最后不但死了两个孩子,自己也死了呢?
想不通,头疼!
他猛地爬起来,然后纠结着问道:“娘,我问你一个事,就一个,就是,就是,”许淙皱着眉头陈述,“假如哦,我是说假如。”
“假如有一天,家里出现了一个坏人。”
“娘你能不能发现啊?”
“坏人?”金氏的脑海思绪急转,然后不动声色地反问:“哪儿来的坏人?淙哥儿,可是有谁伺候得不尽心?”
“没有没有。”
许淙摇头,他现在身边就只有秋果和青木两个人。秋果话不多,但做事很尽心,不但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空闲的时候还会给他做衣服、做鞋子等。
而青木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是自己吩咐的事,他都会不留余力地去办。最让许淙满意的是青木没有他的吩咐,不会将事情往外说。
就比如去年把渣爹画到猪圈里,从画画到最后送出去,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就没有别人知道了。今年画秃头也是这样,都画完好久了,但不管是他娘还是渣爹,都不知道。所以青木的工作,是做得很好的。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想让青木变得更好。
所以现在看到金氏表情渐渐严肃,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秋果和青木拉出去打板子了一样,许淙顿时就急了。
他眼珠子急转,然后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就是,对了,我是听私塾的人说的。我后面坐的是王员外的小儿子王瑜,他就说了家里也不是人人都好。”
“家里也会有坏人的。”
“娘,我们家也有吗?”
“坏人啊,”金氏见不是淙哥儿受了委屈,脸色也没那么严肃了,斟酌着语气道:“或许是有的,毕竟人皆有私。”
许淙急了,“那娘你能发现吗?很坏很坏的那种!”
金氏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人心隔肚皮,坏人的脑门又没有写着‘我是坏人’,他若是不说的话,哪里能轻易发现?”
“不过淙哥儿。”
金氏语重心长地说:“老祖宗教过我们好些话,其中有一句叫做‘世事无绝对’、另有一句叫作‘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们家里是有规矩的。”
“比如娘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无论去哪儿,都把人带上。青木和秋果是你的书童和丫鬟,你若是不好,他们也落不到半分好处,所以他们会护着你。”
说完了严肃的话,金氏又放缓了语气,“当然,我们平时也多长个心眼子,谁爱偷奸耍滑,谁和谁不睦,谁又和谁交好,谁的耳根子软,易听别人的话。只要多多留心,不把重要的差事交给不靠谱的人,即便是出了事那也大不到哪儿去。”
“若家里真的有行事不妥的,只要她没忍住露了痕迹,那让人盯着就是。做错了事要受罚,害了人得偿命。”
“我的儿,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金氏笑盈盈地说着,不过她脸上虽然轻松,话语里也是以宽慰为主,但心里面却有了异样的想法。
淙哥儿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个。
看来家里还得更加留心。
而听完金氏的话后,许淙若有所思。
对哦。
一个人总不能是天生坏种,哪怕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在他杀人之前,往往也会先捏死花园里的虫子、角落里的蜘蛛,亦或者是小猫小狗之类的小动物。
总不能天生就会杀人。
书里那个在背地里使阴谋诡计的坏人,在他教唆‘许淙’之前,肯定也在其他人身上练习过,不然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来呢?
而他一旦练习了,那么家里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个,还都是朝夕相处多年的,又怎么会不露出蛛丝马迹,被人察觉呢?而一旦察觉到了,不管是通过教育把人板正过来,还是教不好把人远远地送走,亦或者辞退、转卖,都不复杂。
不过,还是很奇怪!
没道理啊!
他现在这个越来越好的家,怎么会变成书里的那个样子呢?
许淙想不通。
第43章
心里觉得奇怪的许淙心事重重,连在私塾背书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千字文》是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所以虽然有些走神,但也背得一点磕碰都没有。背完之后,赵秀才满意地让他坐下,然后让下一个人背。
赵家私塾的教学方式,和许家村村塾有所不同。
可能是因为每年都会有新人入学,所以为了照顾他们,开学的第一、二个月,赵秀才都只教导《千字文》、《三字经》等开蒙书籍。
一是教认字、二是教书写、三是查背诵。
不过并不是背出来了就完事,赵秀才平时讲课的时候,也会讲解词句的意思,以及里面包含的一些典故等等。
然后时不时地会点一两个人起来,让他翻译。
当然了,这些只是课堂内容的一部分,每天抽出一部分时间教完统一课程之后,赵秀才会针对课堂上那些进度超前的学生,单独为他们讲解别的内容。
比如许淙,因为已经在家里学过了,所以在其他新入学的人还在努力识字的时候,他已经听赵秀才讲《论语》了。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
这是许淙第四次学《论语》。
第一次是在许家村村塾,许夫子讲的。
第二次是在来勉县的途中,借住在云家听云知府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