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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by二木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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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嗯。”许淙直点头。
  孙大郎,那可是会写诗的孙大郎啊!
  自从一岁多的时候读到了孙大郎写的诗,不会写诗的许淙就特别佩服他,觉得他好厉害啊居然会写诗。而且不是一首两首,而是好多首!
  后来许淙自己试着写了一首诗之后,就更佩服了,因为他写了一首之后就写不出来第二首了,到现在还欠了他奶奶和他娘各一首诗。
  更何况孙大郎今年年初的时候,还下场考秀才了。
  许淙对县试也是很好奇的,他还没有忘记今年也要画一本画册给渣爹,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灵感,主要原因便是他没有考过县试,而且连考场都没见过。他准备等孙大郎来了之后再问问,不知道他考县试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所以一听说孙大郎来了,他便满心期待。
  第二天早上临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跟许明成强调,“爹,你要早点派人来接我啊,要早一点,很早很早。”
  许明成无奈,“知道了。”
  许淙这才满意地登上马车。
  在马车上的时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脑海中复习前一天的功课,而是回想起了自己和孙大郎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重点当然是孙大郎写的那几首诗,比如描写春天“说似青山外”、还有描写冬天雪景的“千树酥凝便忘忧”、以及描写两人友情的“惆怅二人万千里,身惭人间欲为鱼”。许淙觉得每一首都很好听,很厉害。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最后这一首歌颂两人友情的,所以他当时在许明成的鼓励下,也写了一首诗回应,第一句就是直接了当的“我的好友孙大郎”。
  孙大郎去年回信的时候,说他非常喜欢那首诗,而且还说曾祖父也很喜欢,说他不过三岁便能写出这样“感情真挚”的诗,比自己三岁的时候强多了。
  许淙看到信后高兴了好几天。
  可惜后来因为孙大郎要忙着备考县试和府试,许淙也要忙着上学读书,再加上路途实在是太遥远了,两人渐渐地减少了通信。
  但在许淙心里,孙大郎还是他的好朋友。
  心里惦记着好朋友的许淙,一下课就往门口跑,然后登上了来接他的马车。回去的路上如果没有人,他就要催促家丁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孙家人还在说话。
  ……
  孙夫人年约三十,是个个子不高,说话声音很温和,也很有条理的女子,她一进门就跟王老夫人和金氏道歉。
  说之前因为自己要在老家侍奉长辈,所以就遣了家里的姨娘来照顾孙教谕起居。但没想到那个姨娘来到勉县之后,天长日久竟开始胆大妄为起来。
  她和家中长辈得到信后是又震惊又愧疚,对王老夫人和金氏等人也是感到非常的抱歉,所以这次特地带了一些家乡薄礼上门致歉。另外还说家里已经把那位姨娘送回去了,往后孙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云云。
  然后,孙夫人还特地感谢了王老夫人和金氏对孙家的照顾。
  说如果不是两人帮忙,孙家就更要没脸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特地站了起来给两人行礼,姿态做得足足的。
  不过这些都是孙家人走后,许淙从其他人嘴里得到的消息,当天等他回去的时候,孙夫人和金氏已经寒暄完了,两个人有说有笑,好成一个人似的。
  但许淙不关心这个,他在金氏的介绍下跟孙夫人打过招呼,对给了他见面礼的孙夫人认真道谢后,就迫不及待地问。
  “娘,孙大郎也来了吗?”
  金氏从昨天起,就一直听淙哥儿念叨‘孙大郎’‘孙大郎’,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哪里还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啊,顿时笑道:“孙家大郎在前院呢。”
  “你爹和孙教谕,以及孙家大郎在前院说话,你也过去吧。”
  确定孙大郎真的来了,许淙大喜,他向金氏和孙夫人道别,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往前院走,走到最后竟小跑起来,就连青木也有些跟不上。
  “爹——”
  ……

  屋里,许明成和孙教谕,以及孙大郎说话。
  当然主要是许明成和孙教谕在说,孙家大郎因为刚刚被许明成考较了一番,直考得他脸色发白汗流浃背,所以现在正拘谨地站在一旁,望向许明成的目光中都带着敬畏。
  许明成和孙教谕说的是勉县今年府试只过了一个的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但孙教谕依旧耿耿于怀,所以就去打听了一二。
  他现在跟许明成说的,就是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明成兄,我这几个月让人去打听了各县童生,发现其中竟有些平时连县学的学生们都不如。”
  “但他们中了,县学的学生们却未中!”
  许明成疑问,“这是为何?”
  “是啊,这是为何?”孙教谕愤愤不平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家里,都不愁吃穿,有的还富甲一方,走通了赵夫人的路子!”
  许明成眼神一凛,追问:“那你可有凭证?”
  孙教谕听到这话后愣住了,然后摇头:“这,凭证倒是没有,但府城人人都知道赵知府对这位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的夫人周氏爱重之极。不但到处赴任都要将其带在身边,而且在家中也事事听从。”
  “而这位周氏行事也高调得很,不但穿金戴银,出手还非常阔绰,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风光之极。”
  “这是赵家上下都知道的事。”
  孙教谕还补充道:“赵家的仆从说在家中可以得罪老爷,但不能得罪夫人,因为夫人一哭不但老爷会生气,就是三位少爷也不会轻饶了人。”
  许明成听得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觉得这位周氏有什么不妥,而是觉得孙教谕怀疑赵知府,但却不去查赵知府,反而盯着一个内宅夫人不放,连她在家中哭不哭这种事情都挂在嘴边,未免也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眼神看到一旁站着的孙大郎,于是改变了说辞:“雨泽,凡事要讲究真凭实据,尤其还是科举舞弊这种大事。”
  “赵知府是否收受贿赂暂且不说,但赵夫人,赵夫人是否穿金戴银、出手阔绰与我们何干?只要赵家不是突然乍富,那有些家底也并不稀奇。”
  “你若是觉得赵家的钱财来路不正,要么得有真凭实据,要么就派人去充州打探一番。不然空口白牙,如何取信于人?”
  孙教谕被他说得低下了头,惭愧道:“明成兄你说得对,是我着像了。”不过他又好奇问道:“明成兄,你说派人去充州打探,为何是去充州打探啊?充州有什么稀奇的吗?”
  许明成这次真的无奈了,他道:“赵知府祖籍充州。”
  孙教谕哦了一声,尴尬得差点说不出话了,“那,那我便派人去充州打探一二,打探一二。”
  在这尴尬的气氛里,门外传来了许淙的声音,孙教谕一听便是大喜,“淙哥儿来了!”
  他还对旁边站着的儿子道:“大郎,门外就是你很想见的淙哥儿了,他今年不过五岁,但已经读完了《论语》和《孟子》,现在开始读《中庸》了。”
  孙大郎的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爹,淙哥儿好厉害!他画的画册好好看,曾祖父曾祖父还有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以及叔父叔母,还有弟弟妹妹们都很喜欢。”
  “淙哥儿今年真的才五岁吗?”
  孙教谕哈哈笑,“你待会儿就能见到了,明成兄,淙哥儿今年又长高了一些吧?”
  许明成颔首,“长高了一寸有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然后高兴着的许淙就迈过门槛跑了进来。
  “爹,孙大郎呢?”
  许明成笑道:“在这呢。”
  原本站在两个大人身后的孙大郎站了出来,激动道:“我就是,我孙名荣,长辈们都喊我‘大郎’,你就是淙哥儿吗?”
  许淙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顿时抬头望去,然后惊讶地喊道。
  “你好高啊!”
 
 
第58章 
  孙大郎第一次收到许淙信件的时候,是十岁,当时许淙一岁。
  如今四年过去,许淙已经从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小豆丁,长成了能跑能跳的活泼幼童。而当时不过才及大人腰部高的孙大郎也成长为了真正的少年,此时的他站直了身子只比孙教谕矮半个头,就是和最高的许明成相比,也能到他的肩膀位置。
  但对于许淙来说,已经很高了。
  因为许淙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孙大郎多少岁,两人也从未在信里面提及这个话题,所以在许淙的潜意识里,孙大郎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才对。
  没想到他这么大只!
  四岁的许淙和十四岁的孙大郎站在一起,能够看到一个很明显的身高区别,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两个人的关系。
  在相互介绍,互通了姓名之后,两个人就坐在一起,头挨着头说话了。
  孙大郎虽然年长,但他从小要么在家里读书,要么在私塾读书,而且在家中也经常和年幼的弟妹们相处,所以养成了老实、单纯、爱照顾人的性子。
  他和许淙说起话来半点都没有不耐烦。
  两个人我夸你的诗作得好,而且还去考县试了,非常厉害。你夸我现在已经读《中庸》了,画出来的画也很受欢迎,你也特别厉害。两个人厉害来厉害去,很快就消弭了年龄以及距离上的差距,变得亲密起来。
  然后许淙就问起了自己的疑惑,“你考过童生了吗?”
  在孙大郎点头之后,许淙顿时就发出了“哇”地惊喜声,好奇地追问起来:“县试难不难啊?我爹给我出了题,我不会。”
  孙大郎想了一下,“我小时候也不会,长大就会了。”
  他想起刚刚父亲提过,淙哥儿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读《中庸》了,而自己是八岁的时候才在曾祖父的指导下学这本书的,于是又强调了一遍。
  “淙哥儿,县试和府试不难,你把四书五经学完就会了。我就是把四书五经学完,曾祖父和夫子才让我下场的。”
  “考童生并不难。”
  许淙听他这么说,顿时高兴起来,“那太好了!”
  他虽然对科举这件事信心十足,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够考中进士,而且会是一个比许明成更好的成绩。但那天出的卷子,还是给他造成了一个小小的打击,现在一听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孙大郎这么说,他便又恢复了自信。
  “等我长大了也去考!”
  孙大郎想到刚才考较自己的许伯父,再在心里把许伯父的学识和曾祖父以及夫子进行比较,马上认真点头。
  “淙哥儿你肯定能考中的!”
  有许伯父这个学识渊博的爹,淙哥儿不可能考不中。而且孙大郎没说出口的是,曾祖父答应自己北上,其中一个原因便是父亲在信里说勉县的县学会有进士、举人等前往授课,其中还特别提到了二甲进士出身的许伯父。
  所以孙大郎觉得许淙有许伯父教导,肯定能考中童生。
  许淙不知道孙大郎指的是他有个好老师,而是觉得孙大郎和自己一样,对他的努力和勤奋充满信心,于是高兴回答。
  “我也觉得肯定能中!”
  两个人鸡同鸭讲,竟也能不出纰漏。
  接下来许淙又问了一些孙大郎考试时候的事,得知考试不是想考就能考的,在考试之前得找到人给你做保。而且进去时要搜身,进去后不能乱走动,考试开始后也只能待在一个小小的号间里面埋头做题,很辛苦。
  并且考试的时候不能去茅房、渴了也不能叫水喝,不然卷子会被盖个屎戳子、茶戳子等等。考官批卷的时候可不管你写得如何,看到戳子就给你降一等。
  而且孙大郎还说,在搜身这一关的时候,他还看到有人被搜出来身上夹带着纸条,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细如蚊蝇。
  然后那人就瘫软在地,被人拖出去了。
  许淙听得瞠目结舌。
  原来一场科举考试,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啊!
  学会了学会了。
  这就拿小本本记下来!
  说完了许淙关心的县试,两个人看许明成和孙教谕还在商量事情,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便又天马行空地说起了别的事。
  孙大郎还给许淙介绍了自己见过的蓝眼睛、黄头发外藩人,说他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坐了整整一年的船。
  “他们的船很大很大,比我们来时乘坐的那艘船大多了。母亲说他们那是海船,只有像我舅舅那样出海的人才会坐,我们的船不出海,所以就做得小。”
  许淙对大船很感兴趣,“好厉害,我也想出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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