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横滨宠爱的我马甲遍地——by天然呆小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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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桃愤怒地瞪着霜蓝色长发的蜘蛛少女,脸色有点扭曲道。
“收回你的话!你以为你是谁,能这么笃定我的人生和我为之生存十几年的道理是假的,是悲惨的?你根本就不懂……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要多么小心翼翼,付出多少努力!”
她咬牙切齿,“——别用那种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
咒力带起的狂风是能够致死的地步,却被白蜘蛛轻轻松松地挡回去。
白蜘蛛看着她,神色越发悲伤。
她轻声道。
“对不起,孩子……因为——我正是因此而亡的。”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蜘蛛少女双手抱住自己的胸口,像是坠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不断喃喃,“好疼……好冷……我明明一直在哀求他,不要打我,不要杀我,可最后,他的斧头将我整个人劈成两半。好痛啊。”
“我恨男人。他们是会吃人的。”
白蜘蛛像是回想起什么痛苦的东西。
那双幽蓝色的眼珠,如同嵌进她脸部的两片玻璃,被打碎过无数次,也被重组无数次。
让西宫桃看着看着,油然而生一种面对不知名之物的恐惧。
她还在说,她还在继续说。
“你生长在这种环境中,就像是被他们一点点捶打的肉和酿出来的酒……最后只会让你的这份可爱,被他们一口一口,吃得一点不留,彻底湮灭在他们的食欲里。”
“他们会吃掉你。就像以前被吃掉的我一样。不要听他们的……不要顺从他们……孩子……”
西宫桃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
白蜘蛛和自己靠得很近,她抚摸着自己的脸,自己的头发,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以前的自己。
悲伤到极点,像是要把自己的肝脏都呕吐出来。
“我不会对你出手,孩子。但不要被吃掉,不要主动去满足他们的食欲……千万不要。你要去反抗他们。如果你做不到,也没关系。”
白蜘蛛的语气里,慢慢带上狂热。
“——只要我把他们全都杀光,你就不会被吃掉吧。”
她无比柔情,也无比哀弱。
“咒术界糟糕的风气和恶心的传统,早该消失了。铃子会带来黎明的,就像当时拯救我一样……一定会的。”
“一切从御三家开始,也会在御三家结束。”
西宫桃,说不出多余的话。
她只是怔怔听着,只觉得脑袋中某种固定不变的东西,慢慢地出现一条条裂缝。
第114章 在横滨开马甲的第一百一十四天
西宫桃晃了晃脑袋。
惊觉自己被对方影响后,她忍不住握住扫帚,恨恨道:“那家伙……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心心念念都是自己首领的笨蛋!
居然也对自己抱着怜悯,还说一些不知所谓的大话!
……嘁,不管了。
西宫桃伸着手指抠弄了下掌心,两条冲天辫刮蹭了下树叶,弄出簌簌的响声。
反正被盯上的不是她,东堂葵和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宿傩容器也用不着她担心。
因为说到底——这是师长前辈们许可的一场团体交流赛,只是小打小闹,不会祸及生命。
西宫桃很相信这一点。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和白蜘蛛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咬了咬嘴唇,骑着扫帚,毅然决然向相反的方向飞离。
这是一个机会。
既然对方愿意主动给自己放水,她没必要和对方杠到底,还不如大大方方接受,寻找出去的办法和存在于场间的漏洞。
毕竟,这场名义上的团体赛……可没说一定要京都校或者东京校所有人通过啊!
但很快,西宫桃的心就凉了凉。
她发现,她低估了白蜘蛛的能力。
就算美丽的蜘蛛少女不对西宫桃出手,也没有打算让她轻而易举过关。
蜘蛛在地面爬行的声音干扰西宫的判断,层层叠叠的茂盛树木被蜘蛛幼体顶起,如同绿色的潮水般一点点高过她的头顶。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由蜘蛛组成的迷宫。
西宫桃冷冷地看着这座蜘蛛迷宫,一字一顿,“所以是……想用这种软绵绵的方法困住我吗?”
那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西宫桃,开始探索。
……
滚滚的尘土,倒塌的树木,遍地的蜘蛛幼体尸骸,溅得到处都是的毒液,坑洼不平的地面。
白蜘蛛被虎杖悠仁和东堂葵两人暂且甩掉,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但到底是被他们成功绕晕,追不上来……
还是身为猎食者的蜘蛛,冷冰冰地盯着网中逃无可逃的猎物,慢条斯理地将他们逼入角落,让他们陷入困境,想细细欣赏再吃掉呢?
虎杖悠仁只能期望是前者。
他默默地擦掉嘴边的血,喉咙里还是难以避免地尝到了一点点腥味。
他咂巴了一下嘴。
“啊,果然五条老师说得没错。这场比赛真的好难啊……”
性格阳光的DK咧嘴笑起来,非常坦诚地抱怨着。
但是虎杖悠仁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倒不如说,面对强者——他更加兴奋了。
一种深入骨髓的兴奋。
虎杖悠仁边说感想,边握住东堂葵向他伸出的手,缓缓站起来。
“悠仁,你还好吧?”
身体壮硕的一级咒术师颇为关心道,“身为我的挚友和兄弟,你可不能被这么快打倒啊。”
面对京都校自来熟的前辈,虎杖悠仁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又有点感谢地笑起来,“我没事的,东堂。”
他向后看了一眼。
“对了,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发现,我们和白蜘蛛正面战斗时,树上好像藏了人……但TA不愿意出来。那应该是我们的第三个同伴吧?是京都校的前辈吗?”
虎杖悠仁相信如果是东京校的前辈和同伴……刚才不会,也不可能放着他们在这里,不管不顾。
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东堂葵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他的推测。
虎杖悠仁眼里带了点明悟,继续道:“那时候情况凶险,TA不愿意出来主动招惹白蜘蛛前辈也正常,但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白蜘蛛前辈不可能没有发现TA,TA藏的位置太拙劣了。”
“为什么前者会对后者视而不见?”
东堂葵不愧是查了很多暗组织情报的人,他抱着双手肯定道。
“很大可能是因为树上的那个家伙……是女性吧。”
虎杖悠仁豆豆眼:“诶???”
“这,这两者间难道有什么奇怪的联系吗?”他大惑不解。
东堂葵回答:“当然有联系。白蜘蛛的情报里写明,只要不威胁到她的首领,她都会对女性更加宽容温和,也更愿意不求回报地帮助她们。横滨不少身陷困境的女性都受到过她的恩惠,非常感激她。”
虎杖悠仁眼睛亮晶晶,佩服道:“哇!这是好事!白蜘蛛前辈……好厉害!”
东堂葵摇摇头,对此嗤之以鼻:“也许对普通人来说,这是拯救她们,给她们带来希望的好事,但对咒术师而言——这才是害了她们。”
他伸手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胸口,那张脸上的疤痕和拧紧的眉头,让东堂葵多出几分见之心惊的凶恶。
他看得分明,也说得透彻。
“如果不在逆境中不断努力变强,而是因为敌人的仁慈才侥幸获胜……这样的好事能有几次?不想尽办法,借此打磨自己变强,反倒走捷径想歪路,绝对不可能走得长远。”
他很显然看不上白蜘蛛的放水行为和被放水者的沉默接受,冷哼道:“想不通这种事的人,简直是蠢货。我耻于和这种人为伍。”
虎杖悠仁有点不赞同东堂葵直白的言语,他也不喜欢这么说自己的同伴。
“东堂,我觉得这件事情也没有严重到你说的这种地步吧?取巧有时也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手段,是制胜的关键。”
东堂葵耸了耸肩:“很抱歉,挚友。我不信这个,我只相信以力破力。”
他们正说着话时——
白蜘蛛盛怒地赶到了。
如同一阵风般快。
这片土地在她的践踏下,像是一块干涸的面包被手指轻而易举地捏碎,捏出了无数条裂隙,一时间让虎杖悠仁和东堂葵维持站立的姿势都很困难!
白蜘蛛这次却没有重点关注虎杖悠仁。
她睁开那双幽蓝色的,混沌的复眼,死死地盯着东堂葵的位置,不断呢喃着,比起说话,更像是发干的哀嚎。
“多么傲慢……多么傲慢啊……”
她听到了。
她听到了东堂葵的话。
恨意,正在一点点聚起而不能消解。
白蜘蛛伸出尖锐的指尖,慢慢地盖在自己的脸上。
透明的泪水脱眶而出,明明无害,此刻却如同腐蚀皮肤的浓硫酸,让那张白瓷般的面容一点点浮现出龟裂的痕迹,像是滚烫的岩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妒忌,妒忌,妒忌。
白蜘蛛难以忍受。
“你刚才说这种人是蠢货,你觉得这种人很蠢,对吧?”
她完全没有听东堂葵回答的意思,继续自言自语。
“啊,是的,是的是的……天生就占尽便宜的你们看不到女性有多么辛苦,轻视和嘲弄她们,又在需要的时候如同对待傀儡木偶般操纵着她们,用可恶的规则限制束缚她们。对吗?”
白蜘蛛语气里的怨恨,强烈到在场的两个少年根本没办法忽略,更让他们感到心惊的……还有其中的偏激。
她没有率先动手,两个少年也没有轻举妄动。
东堂葵很不爽地捏紧拳头,大声而响亮:“啧,我可不管你以前是不是被谁虐待过搞得脑子都坏掉了!别拿这种话侮辱我……我才不是那种人,我可不屑那么做!”
虎杖悠仁也点了点头,很有礼貌地掰正蜘蛛少女的话,神色里带了点焦急:“白蜘蛛前辈,请不要说这样的话——东堂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做那种事。”
但白蜘蛛完全听不进去。
她只不断地碎碎念道。
“恶心,好恶心!呕……”
白蜘蛛无视了虎杖悠仁的话。
她瞪着东堂葵。
对方的反驳更像是一种强力催化剂,让白蜘蛛愤怒不止地呕吐出声。
东堂葵完全没想到,自己不但被扣了一口又大又圆的黑锅在背上,对方还一句话都不肯听进耳朵里。
这让他的眉头聚起来的皱褶简直能夹死苍蝇。
但没有时间了——
白蜘蛛尖锐的肢体如同又细又锋利的刀,舞动出杀机的形状,蜘蛛躯体则如同庞大的重型卡车般,碾压而至!
“你想说服我?你觉得你是无辜的?那就让你也尝尝,被轻视,被玩弄的滋味!”
第二场白蜘蛛和参赛人员的追逐战,开启。
虎杖悠仁边躲开对方的攻击,边继续试图解释:“不是这样的,白蜘蛛前辈!我们没有置喙您理念的意思……”
他看出对方的情绪不对劲。
如果不赶紧解释清楚的话——会是一场令人头皮发麻的苦斗。
毕竟白蜘蛛的攻击,比先前玩闹般的力度,要猛烈百倍,也混乱百倍!
而原本单调的白骨蜘蛛幼体,像是突然发生了变异般变成五彩斑斓的模样。
它们在短短的一时半刻间长出贫瘠的血肉——不仅更像活物,攻击力也成倍增加!
发现虎杖悠仁变得手忙脚乱,应付吃力后,东堂葵拍手,果断发动自己的术式和他对调位置。
随后,他重重一拳就将送到自己面门上的蜘蛛幼体锤得四分五裂!
那只幼体发出骨骼摩擦般让人牙酸的哀鸣,散成一堆像是风干般的骸骨。
只有幽蓝色的粘稠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慢慢地流下,形成一层膜般的物质。
得亏东堂葵早有准备,在他攻击前就用咒力包裹住自身的拳头,才没让剧毒的液体侵蚀他的皮肤,麻痹他,使其倒地。
他的目光锁定在密密麻麻的蜘蛛潮中,对虎杖悠仁沉声道。“不用解释了,我的挚友。既然解释是无用的,那就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