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横滨宠爱的我马甲遍地——by天然呆小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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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御铃子知道,她只有这一点点的时间。
犯病了般越发热衷于把她当日常刷的奈亚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微不足道的“监视器”被她排出身体,探查不到她情况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而言,她的神真的很闲。
所以——要再快一点。
她在心里默念。
…………
在书库这种重地,任何一点的疏忽大意都可能会造成极大的损失,以前绝大多数造访的客人都是秉持着小心再小心的态度。
但小鹿御铃子没心思想这些东西。
她走过一列列书架,毫不在意她的行为是否会对这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低着头,动作飞快地翻阅那些陈旧的书籍。
如果有人无意间看到她,惊鸿一瞥下,肯定会对她是否在阅读产生疑问——因为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简直像是一台高速工作中的印刷机。
小鹿御铃子在禅院家的书库里寻找着能驱逐或者封印奈亚的办法。
而同步的,她也操控着她的马甲在加茂家和五条家的书库里寻找着驱逐或封印奈亚的办法。
随着某些东西表面的尘土和遮掩物被一点点揭得干净,小鹿御铃子逐渐理清了一个事情——奈亚拉托提普在千年前就来到过这个世界。
奈亚在咒术界挑起战争,兴起动乱,致使咒术师死伤无数,其中不缺天赋异禀者的陨落,御三家其中两家更是因此结下仇怨。
这件事在御三家的书库中都有记载,只是出于记录者们间一种奇怪的默契,写得格外隐晦,言辞颠倒无序,如果不仔细看,只会被后来者当作胡言乱语,随意地弃置在角落。
小鹿御铃子合上了那本书。
她开始想一个问题。
奈亚拉托提普真的是随机选中了她吗?这真的是巧合吗?
千年前的那场动乱,是不是在为这场千年后的游戏做准备?
那种不得解的困惑在此刻如同绕不开的烟一般绕住了她。
小鹿御铃子感到她的大脑开始发热,像是做工精密的机器运转过载的热量带来的混乱感在一波波冲击着她的头脑,使其变得浑噩。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
不,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了。
但小鹿御铃子想不起来。
就像是名为记忆的程序中的一串关键的代码被人为删除,销毁,只留下刺眼的红色感叹号,不管她怎么操作,系统都提示她无法找回。
这证明她的权限不够,不是对这个世界的管理权限不够,而是对个人的管理权限不够,更加核心的东西被隐瞒,被藏匿起来。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她不完全属于自己的错觉。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糟糕。
长长的银色头发顺着小鹿御铃子的脸滑下来,盖住她的神情,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颜色不健康的嘴唇。
“……”
她静到听不见一样呼吸,如同一株汲取不到足够营养的植物,金色的眼睛里粘稠地流淌着晦暗的神色。
小鹿御铃子的指尖摁住书皮,那层薄薄的皮肤透出一种绷紧的,格外用力的白。
小鹿御铃子想,奈亚或许知道答案。
奈亚可以填补她记忆中缺失的那块拼图碎片。
但在这场游戏正式结束,她赢下胜利前——祂不可能会告诉她答案是什么。
某种无名的焦躁捕捉住她的心脏,让小鹿御铃子的手指颤了颤。她收回手,重重地捏了一下指尖,才勉强止住了那种蔓延开的情绪。
她已经通过中岛敦这枚路标,找到“书”的所在地,如无意外,拿到“书”就能赢下这场胜利。
但为了保险,为了防止奈亚会提前一步把书带走又或者其他的变故……她会寻找其他方法作为退路。
小鹿御铃子很快打起精神,重振旗鼓,翻找着御三家的书籍,不带情绪的目光扫过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大量的数据灌入她的脑海,不重要的信息被她忽略,相关的字眼被她整理。
相对应的方法在她的大脑里慢慢成型。
——她找到了。
当这个宣告般的想法出现在小鹿御铃子的脑袋里时,她下意识地用背脊靠住书架,慢慢滑坐下来。
这是千年前的咒术师们费尽力气,耗干心神才找到的能有效驱逐奈亚的方法。
那是一个纹路诡异的巨大法阵,它的正中间画着常人不能理解的形状。
小鹿御铃子觉得那是一只半睁开的,充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道的眼睛。
它需要的材料血腥而原始,非常繁琐,但对暗组织而言,要收集这些东西并不困难。
“……”
小鹿御铃子记下来法阵的所有细节,才伸手揉了揉酸痛得像是要流泪的眼睛。
完成了。
难得松懈下来,不用跑东跑西,忙前忙后,站在安静得没有其他人的书库里,她感到了一丝不能说出口的倦意。
小鹿御铃子一直都知道,疲倦代表脆弱,代表破绽,代表有机可乘。
哪怕小鹿御铃子的看法被很多人改变,她也会去努力信任其他人……
但有人想碰触她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的事物时,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下意识地绷紧神经,露出最无可挑剔的模样。
她还是保留了属于“异类”的防备和警觉。
疲惫是致命的弱点,一不留神就会透露出不该透露的秘密。她严防死守,既是在保护自己,也是在保护对方。
所以——在每个和她打过交道的人眼里,虽然小鹿御铃子平日里端着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抬起双眼却比谁都要让人不敢直视。
但她也会累的。
银色的西服外套拖在地上,垂曳出平滑的弧度,像是鸟翼收拢。
小鹿御铃子……想起了横滨。
那座温柔的城市的魂与灵尚且注视她时,她身上的疲倦从不会多加停留半秒,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拂掉,永远有不止歇的微风和阳光轻轻地亲吻她。
城市的爱在她身上结果,筑巢。
祂睡了太久太久了。
横滨不在的日子里,城市的建设度还在缓缓上升,直逼90%。
那横滨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奈亚并没有给她答案。
小鹿御铃子定了定神,随手翻动着手里的书,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书上。
她想,不用着急。只要这场游戏能够走到结尾,她会再度见到横滨。
一定会的。
奈亚也无法阻拦。
她预想中的时间到了,系统再度出现在小鹿御铃子的脑袋里时,她没有意外。
但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奈亚拉托提普的声音。
“看来我的铃子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想法啊。”
邪神别有用心般低低地发笑。
“你在拼尽全力地隐瞒着我什么呢?”
小鹿御铃子轻声道。
“什么都没有。”
她说。“吾神要继续看戏吗?”
“当然。谁叫你是我的信徒呢?”
——但不是每一个信徒都能得到奈亚拉托提普的青眼和优待。
更遑论做到这种地步。
……
咒术界的情况日渐明朗起来。
咒术总监会的高层陷入沉寂,御三家遭到严重打击,咒术师人人自危,五条派的成员则开始活跃。
被五条悟安插进总监会的森鸥外成为那匹横空出世的黑马,他在前期埋下来的陷阱一个接一个地爆掉,挖的坑也埋葬了不止一个人。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手揽大权,甚至生出了点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森鸥外喃喃:“真是没什么挑战性啊……咒术界的腐朽连带着这些老头子的脑子都锈掉了吗?还是说天底下所有老头子都是一个样?”
——这时他还不忘内涵一下港口Mafia的老首领。
明明掌控了咒术界绝大部分权力,在别人的想象中要开始呼风唤雨,森鸥外依旧坦然自若地迎着咒术师们怪异又隐晦的打量,站在门口等待自己那位验收成果的盟友。
金色头发的异能体不甘寂寞地跺了跺脚,出声打破了这种安静的气氛,也顺带让咒术师纷纷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林太郎,你是花孔雀吗?居然还要特意打扮一下!都怪你啦,肯定是因为你的印象分太差,铃子到现在还没来,哼!”
森鸥外赶忙对着金发的萝莉露出讨好的笑容,半蹲下身,朝她作出双手合十的忏悔模样。
“抱歉,抱歉——今天情况特殊,就请爱丽丝酱多等一会儿吧!”
“爱丽丝酱是觉得无聊了吗?放心,作为补偿,马上就能带爱丽丝酱回家玩换装游戏了哦~”
森鸥外说。
“这算哪门子的补偿啊!明明是你自己想玩吧林太郎!不愧是肮脏的大人!”
“对不起,但是爱丽丝酱真的太可爱了~”
“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就要揍你了,林太郎!”
森鸥外与爱丽丝絮絮叨叨地说话,当作解闷,而在某一瞬间,他们有志一同地停住了话语。
爱丽丝原本生动的表情在这时收敛得干干净净。
她歪着头,神色冷静得可怕,和森鸥外做到了一种诡异又和谐的同步——他们一起看向前方。
暗组织的成员脚步整齐无声,如同精悍的军队,出色的容貌和非人的特征让他们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宛若烈酒浇在了新生的伤口上,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球,存在感分外强烈。
但与出场不同,他们的眼神是静的。冷漠得如同阴天降下的一场雨。
身形娇小纤细的少女首领披着银色西服外套,站在最前方,低头调整着袖扣,如同一场降临在人间的雪。狂信徒则站在距离她最近的位置,微微倾下身体,为她撑起黑色的伞,不让阳光看到她一分一毫。
明明有着让人瞠目结舌的体型差,甚至连他们的颜色也形成了夸张浓烈的对比,整张画面却充斥着一种奇异的和谐。
小鹿御铃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和森鸥外会面的。
她准备和咒术界投降的高层——那些“温和派”进行最后一次会谈。
如同凶猛的恶狼要在待宰的羔羊身上狠狠咬下一大块肉。
黑发的中年医生拉着金发萝莉的手站直身体,在心里暗暗感叹:哇哦。好大的场面。
“好久不见,首领小姐。”
森鸥外率先出声打招呼。
小鹿御铃子看着他,慢慢道。
“好久不见。森先生。”
第135章 在横滨开马甲的第一百三十五天
森鸥外笑得像狐狸般别有用心,“多日不见,首领的威严更胜以往啊,御三家的下场也让人胆战心惊——今天的会议,鄙人很期待哦。”
他面不改色地说着好听的奉承话。
小鹿御铃子用余光瞥了瞥那些神色越发怪异,身形越发僵直的咒术师,轻轻咳了一声,暗示森鸥外别太过分。
“森先生,我明明记得在高专团体赛前我们就见过一面。你不至于忘得这么快吧?”
森鸥外目光闪了闪,摆了摆手:“啊,当然不会——爱丽丝酱,为什么不跟首领大人打招呼?这可不是个礼貌的好孩子哦。”
他果断把自己的人形异能体丢到明面上当作挡箭牌,泰然自若地回避掉了小鹿御铃子的问题。
小鹿御铃子这才注意到,爱丽丝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他的身后偷偷看她,又在没反应过来时被森鸥外按住肩膀推到自己的面前,宛如暴露在猛兽的獠牙面前的小白兔,身体都陷入了短暂的僵直。
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爱丽丝觉得不妙极了。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白,连反驳森鸥外,和他拌嘴都做不到,勉强提起裙摆向小鹿御铃子行礼,语气都是抖的。
“爱丽丝……向首领问好。”
—— 是很容易就让人生起同情心的对象。
就连这么可爱的小女孩都感到害怕,那暗组织的首领该有多么可怕?
在场的咒术师很难不这么想。
小鹿御铃子:“……”
她看着那几个眼神越发敬畏的年轻咒术师,徒劳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陷入了沉默。
自己是不是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别人眼里的反派?
绝对是故意的吧,森先生?
真的以为她不知道爱丽丝是谁的造物,只要他想就可以被他自由控制吗?
她用眼神平静地质问他。
森鸥外很懂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露出一张无辜的笑脸面对她,“怎么了,首领大人?”
这态度简直在明晃晃表示自己就是故意的。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首领大人那副如雪般冷漠的神情,垂下睫毛时无情的神性又怎么会融化掉,多多少少有点活人的气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