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兴趣使然的机甲师——by一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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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乎不愿多说,其他人也没有多问。李序抱着刀从被他倚着的机甲边站直身子:“我去取。”
众人看过来。
上官净的能力虽然能大大加速他们调查虫兽的效率,但开头这一管血实在是太难了。就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接近3S级虫兽,就必须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
麦穗没犹豫:“我和李序一起去。”
“就你们俩?”乔红砂扬扬眉,收刀起身,“那我也……”
“不用,人越多越危险。”麦穗拒绝,“李序直觉准,我们两个一定不会有事。”
他们没多逗留,说完就直接沿着岩礁下行。
上官净垂目看了一会儿,抿唇转身走向胡瑞。
……
胡瑞正因一尊杀神的离开而得以喘息,然而还不等他呼吸新鲜空气,又有人停留在他面前。
胡瑞抬起头,看见冰冷波涛中上官净明亮的机甲。
“李序靠着你做什么?”
“啊?”
胡瑞愣了一下,不知道指挥为什么这么问。
更不知道那小阎王靠着他做什么。
他不过就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两眼,想了下“不知道现在的我和这小嫩皮谁更强”,对方就径直走了过来。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盖伊中学和善学中学曾一起组过联赛,胡瑞在对方学校乱晃时见到了李序。
贫民学校学生各个都是不良,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可这群不良却乖顺地围在李序身边,时不时求认同般叫声“序哥”。
实际上比起omega,李序更受alpha欢迎。因为在那趋近兽类的性别群体中,他身上的攻击性和凶烈性会让人不自觉将他视作首领,想要亲近。
胡瑞当时就站在走廊上,远远看着少年从宽松校服里露出的细白手腕,想:小嫩皮。
然后少年蓦地抬眸扫来。
漆黑无情的眼睛。
一瞬间胡瑞连接下来要怎么被不良少年们带去天台,怎么被暴力围殴,怎么被逼着吸入信息素都脑补好了。
但李序什么也没做,只是隔得远远的,漫不经心又居高临下地看他,看到心思叵测的小老鼠仓皇离开为止。
胡瑞以为这次也会和当时一样,但万万没想到,两年不见,李序愈发叛逆狂妄了。
少年非但看了回来,还索性走了过来,把他当成一面墙倚着,看小老鼠还能动什么歪心思。
胡瑞表情非常委屈:“我只是看了他几眼而已,他就过来了。”
“就这样?”
上官净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又细细打量他一会儿,转身走开。
胡瑞吐出口气,抬起脑袋,忽然想到达玛斯忒斯之前的八卦——
上官净,对菲尼克斯果然不一般!
高崖下,麦穗和李序已经抵达了刺树森林边缘。
没有虫兽具体信息,两个人都不打算冒险深入,只驱动机甲在间隔一段距离的地方观察。
离得近了,这片森林愈显恐怖,虫兽尸骸遍地堆叠,枝蔓如同钢铁大地暴露出来的营养管线,密密麻麻连接在虫兽身上。
“我总觉得不太对。”麦穗便走边往里面看,时不时躬身张望,力图观察更清楚,“我刚才好像看见有虫兽和这森林融合在一起了。”
那瞬间发生的事太多太快,来不及详细记忆,只依稀瞥到似乎有虫兽变成了树。
李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有。”
“那照这么说,这些虫兽的进攻方式不止是刺击,还有吸收?”
她刚说完,就感觉前方少年停了下来。
“看那边。”
麦穗移动到李序身边,抬眼往侧前方看去。
不远处赫然一根巨刺,十米高,上面挂着数十虫兽尸骸,枝蔓将它们刺得千疮百孔,正汩汩吸着血液,蠕动传回巨刺。
这一幕多少有些恶心,麦穗收回视线往下。
“刺里面好像有东西。”
巨刺下方三分之一处,裂开一道口子,一层黏膜兜在那里,里面有东西在推挤蠕动。
刺树森林混乱,茂盛的枝蔓一挡,只能看个影影绰绰。麦穗刚想驱使机甲再靠近些检查,忽然又站直身子。
“……李序。”
琥珀色眼珠滑动到眼角,从那里的侧后视网瞥见偷偷摸来的东西。
一片细小触须,毛细血管一般,蔓延攒动,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如果被它们碰到,不难想象结局会怎样,但如果现在不取到血,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接近它!
麦穗猛的一攥容器,但少年比她还快,一瞬间,容器已经到了他手里。
“把它装满就行了对吧?”
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根本没时间去在意谁做什么工作,少年转眼掠向巨刺,麦穗则改变职责,充当哨岗。
触须越探越近,似乎感觉到闯入者的存在,忽然兴奋起来,开始加速。
须臾整个森林都回荡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枝蔓汇聚成疯狂的涌潮,朝他们探出手来,要将他们拖入地狱的深渊。
麦穗一刀砍断一片卷上机甲的触须,听见大地隐隐的低鸣,滚动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李序!”
“走!”
血液采集终于完成,李序转身与麦穗将速度拉到最大。
刺树枝蔓早就密不透风,两人一路绞杀出去。大地的悲鸣越来越明显,脚下的颤动也越来越剧烈。
“告诉他们直接退去菲尼克斯据点。”大赛规则,他没有权限联络对手学校指挥,只能麦穗来,“现在我们没法去高地汇合了。”
“好。”
麦穗将他们的状况简略告诉了上官净,对方应了声了解,又隐隐说了句“你们小心”。
麦穗没顾上和他客套,直接掐了通讯全力奔跑。
不知不觉间,背后已经全是汗。
虫兽的速度太快了,她能感觉到那排山倒海的震慑力。
哪怕她已经将自己状态全部调整到了最高,还是没能逃脱对方的追踪。那东西就在他们足下,跟着他们移动,仿佛在嘲弄他们的无知。
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嶙峋礁石。
复杂地形对于菲尼克斯学生来说无疑最有利的,他们的钩爪能快速穿梭其中。
麦穗下意识一按发射键。
却听“铛”的一声,李序先将她钩爪击落。
“别走那边。”
前面话音刚落,前方礁石忽然裂开!
海浪澎湃,仿佛一座海底火山喷发,黑色岩石中间,红色刺树拔地而起。
那里。
麦穗后脑仁嗡鸣一声。
——那是刚才她钩爪对准的礁石!
这不对劲。
麦穗飞速思考。
虫兽能预判猎物的行动很正常。但她钩爪的行动,它不应该能判断到。那不是普通机甲会走的路线,射向哪一座礁石也完全随机。
不过没有时间细想了。
麦穗只来得及匆匆瞥上一眼,又开始没命的奔跑。那轰鸣还在他们脚下盘旋,容不得她喘息驻留。
2号据点。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菲尼克斯几位主力都坐立难安,卓玲更是毫无意义地走来走去。
麦穗通讯传来的第一时间,上官净就组织他们撤退了。
离开山地时,所有人都听见了脚下可怕的震响,也看见了礁石上怒发的血树。
没人能不担忧。
乔红砂宽慰道:“放心,不会有事,他们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你怎么知道。”卓玲有气无力。
“因为你们指挥判断力很准啊。”
乔红砂理所当然,说完后又有些幽怨。
“当然,还有你们主C——你们指挥说过,他直觉很准。”
乔红砂对当指挥没什么兴趣,只是馋单兵能力。
李序那种危险感知能力,就像动物本能。
哪怕猎人才刚动一抹心思,他就已经判断好进攻路线和规避路线。
同样是经历过千万次战斗锤炼出来的战士,她怎么就没有那种感知力。
乔红砂很惆怅。
几个人说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站岗的士兵欢天喜地通报:“指挥他们回来了!”
众人对视一眼,急忙跑去迎接。
麦穗和李序正从驾驶舱跳出来。
两架机甲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到人却都相安无事。
——确如乔红砂所说,后面麦穗是跟着李序绕开虫兽的。
因为她深思熟虑选择的几个地点全被虫兽预判到了,就像看破她心思一样。
那还不如什么都不想,遵从少年直觉走。
“回来了。”
上官净淡声问好,上前。
麦穗将采集好的血液分出一管递给他。
“那只3S级虫兽在吸收别的虫兽的血液,不知道它们血混在一起还有没有用。”
上官净点了点头,一时不语,端详手中红色的液体。试管在海水荧光下,泛出诡异的紫色。
他没有立刻饮用,而是收了起来。
“你们先休息,晚上我会给你们结果。”
……
在麦穗两人与虫兽周旋的几个小时里,各个军校已经把资源搬来了这里。
——2号据点离荒坂据点最近,大平原又方便观察情况,所以大家统一意见,把这里当做临时据点。
防护罩扩大了又扩大,整片土地伫立着各式各样的帐篷,在汹涌海水下极为壮观。
托大户人家帝国的福,麦穗也有了一顶单独的小帐篷,不用再听卓玲的梦话。
连续许多天没睡觉,所有人都累极了。
吃完晚饭麦穗给李序递了个眼色,先回帐篷,没过一会儿,少年也进了来。
帝国帐篷复古感十足,黑色的圆形双层窗像是维多利亚的护目镜。
见李序手上拿着伤药,麦穗下意识把手臂递了过去。
仗打了这么久,之前的绷带早就脏了。
有些伤口崩裂开,她半边衣服都是血。
李序帮她处理。
麦穗则想着事情。
“我觉得有些奇怪。”
她捻动手指,神情疑惑。
“你觉得荒坂据点发生的事,和扎卡里威尔斯有关系吗?”
李序清洗伤口:“你觉得没关系?”
“我不知道,”麦穗坦诚,“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她斟酌道:“我记得以前课本上有说,虫兽DNA与人类相同。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是比我们三维人类更高级的存在。所以我很好奇,扎卡里威尔斯要用什么方式来控制这些高级生命。”
李序:“……”
麦穗话锋一转:“就算他真的有本事操控虫兽,这爆发的时机,是不是选得不太好。”
她换了一只手。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等到比赛后期,人更多也更疲惫的时候动手,方便一网打尽。但现在,菲尼克斯还有近六百个战士在场外没进来,他直接动手也太愚蠢了。”
李序一直没说话,帮她把大大小小的伤处理完毕,再将药收到架子上。
麦穗坐在床舷兀自思索一会儿,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看向少年。
高挑挺直的身影披了橘色灯光,站在简易木桌边,瞥向一隅,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在观察什么。有攻击性,但不多。
麦穗愣愣地随着他视线看过去。
——那里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
李序回神,开口。
“你是不是会在这个房间操我一顿?”
麦穗:???
麦穗:!!!
“不会,怎么想都不会!”
她腾的一下脸色通红,声音干脆,义正言辞。
现在还在战地赛呢!
就算野猫爱玩爱偷腥,但她作为指挥也必须恪守军人的底线。
更……更何况,这种地方太容易被发现了,万一、万一的话,她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Omega。
麦穗觉得,她有必要纠正老婆这种不在乎时间场合的坏习惯了。
她努力思考半天,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打不过他,就加入他。
李序这样逗她,不就是想掌握主动权嘛。
那她就把主动权夺过来!
于是小Alpha红着脸,大着胆子,试图比少年还不知羞:“你是不是太想被我次……次……操了……”
最后到底没了勇气,声音越来越低,怎么听都没有少年放肆大胆。
李序愣了下,诧异地挑起眉尾,片刻后,忽然大笑起来。
那笑要多开心有多开心,甚至需要一个脏词来形容开心程度。好像笑点被调到最低后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连被他抵着的桌子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