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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不禁,长夜未明——by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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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叶曾告诉秋君,她要南下寻姐姐,寻自己的仆从、侍女。事实上,沈青叶根本不知道沈青梧在哪里,沈青叶在发现秋君武功高强后,也早已不打算找姐姐了。
  她哄骗秋君随自己南下,去祭奠父母。
  她还知道自己失踪这么久,沈家一定在四处找她。她一定要抓紧这段时间,若是被沈家找到,她必然再出不了门了。
  她骗一个金牌杀手骗了一路,自然每每与那杀手对视一眼,都要心虚。
  忽而,一只大鹰尖啸一声,在昏黄天幕上盘旋数圈。苍鹰向下俯冲,落到秋君抬起的手臂上。
  秋君冷淡的目光看也不看这方一眼。
  沈青叶却怕得立即收回目光。她知道那只鹰是秋君的,一直跟着他们。这只鹰,估计是“秦月夜”的传讯工具,她多次看到秋君从鹰爪间取出纸条……
  秋君向她走了过来。
  沈青叶低着头,继续数帕子里的铜钱。
  秋君站到了她面前,如秋风一般冷冽的气息,让沈青叶低头数钱数得更加认真。
  沈青叶听到秋君淡声:“这个字念什么?”
  沈青叶茫然。
  她听到秋君声音依然冷淡:“不用装模作样。我是与你在说话,沈五娘子。”
  沈青叶抬头,秋君俯下身,一只手臂撑在她这掉漆的小桌上。他的气息拂来,让她面容如雪般冰凉。但他的另一只手,戴着铁皮手套的手背在她面前停驻,手指点了点纸条上的一个字。
  沈青叶并不想看清楚,但她扫一眼,便看清楚了那个纸条,是让秋君去杀一个人。
  沈青叶轻声告诉他那个字读什么:“孽。”
  秋君眉目平静,连声谢都不给,就抬了身。
  他转身要离开,沈青叶倏地站起,盯着他的背影,鼓起勇气:“你要去哪里?你接了我的任务,不是应该不再接旁人的任务了吗?”
  秋君回头,瞥她。
  沈青叶对上他冰雪一样的眼睛,便脸色更加苍白。她分明怕他怕得要命,日日不敢与他说话,他一靠近她便屏息……可她总是有勇气,在关键时候开口。
  秋君淡声:“接了你的任务?”
  沈青叶:“对、对呀。”
  他们一路离开益州,一路南下,一路同行。这不正代表秋君接了她的任务,贴身保护她吗?
  虽然她一分钱没给过他,但她不是一直在写字画画,攒钱给他吗?
  秋君勾唇。
  秋君清淡的眼睛看着这个小娘子:“我几时说过,我接了你的任务?”
  沈青叶:“……”
  他反问:“接了你的任务,我会任由你一直哄骗我?”
  他向她走回来,她这一次真的向后默默退。她跌坐靠墙,这高大威武的修长郎君只用俯下身,就如一座山般向她压来,让她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森然。
  沈青叶想,他必然杀了很多人。他比沈琢身上的杀气要重得多。
  秋君:“沈五娘子,你当我是傻子吗?”
  沈五娘子秀美的面容绯红,乌黑睫毛闪烁不住。她分明张口想辩解,但在他俯视她时,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秋君心想:真像一只兔子。
  明明丁大点儿胆,还敢跳起来一次次骗他。
  秋君淡漠道:“你要找的姐姐沈青梧,军营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你到哪里知道?沈青梧武功高强,她隐瞒踪迹,世上应当少人能找得到她。我是不知道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娘子,哪来的勇气跟我夸海口,说你知道你姐姐在哪里。
  “你还说要找你的仆从侍女。你确实画了那么几幅画像,但是若我所猜无错——你画的人像,与真人,应该是完全的两类吧?你压根不想让我找到你的仆从侍女,所谓的许给我的天价报酬,自然也是无稽之谈。”
  沈青叶怔怔看他。
  秋君:“想不到我这般看着没脑子的人,实际上有脑子?被吓傻了?”
  沈青叶原本确实被他吓傻了,但被他这么面无表情地说这么一句,她竟忍不住抿唇,被逗得噗嗤笑一声。
  沈青叶捂住嘴,乌黑眼眸闪烁着看他。
  秋君目光收回,拿着自己的纸条,再一次要走。
  沈青叶放下捂嘴的唇,倾身微羞:“所以你一直知道……那你不接我的任务!”
  秋君微哂:“沈五娘子,我若接了你的任务,你敢骗我,你现今就是一具尸体了。你当感谢我没有接你的任务,你不是我的雇主。”
  沈青叶:“那你……那你,一直与我在一起……”
  目的是什么?
  秋君回头看她。
  他平静:“我在休息。”
  沈青叶轻轻指一指他手中的纸条:你不是要去杀人吗?
  秋君眼眸倏寒。
  她垂下头,不敢多问了。
  而秋君望着她半晌,他眼神始终冷淡。
  他想起自己刚回到“秦月夜”时,杀手们正兴奋地讨论着秋君何时多了一个妻子——那妻子还被困于黑店,等着他们去救。
  秋君确实是要休息的。
  他此时已对杀人产生厌烦,他开始怀疑人生的价值与意义。
  他在休息的时候,来看一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妻子”——东京沈家的五娘子,一个柔弱不堪的病西施,到底为什么要多番骗人。
  她长了一张不会骗人的脸,说的每句话却都是假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她的任务,他从一开始,只是为她这个人而来的。
  但是秋君不打算告诉这个战战兢兢的沈五娘子。
  就让她一直怕着他吧。
  待他弄清楚她所求,待他休息够了,二人自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归家。如此最好。
  --
  新年之时,众人都没有再离开家门。
  沈青梧从天亮开始,便听到了许多声鞭炮。他们住的院子这么偏僻这么安静,一整天,却都有邻居来登门拜年。而无论来人是谁,张行简都让人包一封红包。
  沈青梧坐在屋檐上看着人来人往。
  她觉得张行简就像大家长一样,像博容一样。谁都要来找他,谁有问题都要问他,他看起来确实很忙。
  但是这么忙的张行简,也没有忘记她。
  坐在屋顶上吹风的沈青梧被下方的长林招手呼喊:“你快下来!郎君给我们发红包,给我们拿礼物……”
  长林的话还没说完,沈青梧已消失于屋顶。他眼前一花,下一刻,便见到沈青梧去推她自己屋子的门。
  长林:“错了错了!”
  郎君不在她屋中!
  沈青梧回头看他一眼:“没错。我要换衣。”
  长林怔忡:“你几时这么讲究了?”
  夏虫不可语冰。
  沈青梧冷淡瞥他一眼,推开门帘进屋了。
  沈青梧居住的屋子,在他们刚搬来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后来他们住了十几天,这个屋子,已经有了一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女儿家衣物。
  沈青梧每日都会得到一件新衣,她自己斥巨资专门打造了一口大箱子,把所有衣服叠进去,每日都要检查一遍。
  长林笑话她何必。
  长林说:“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你这些衣服又带不走,你何必专门打一口箱子?”
  沈青梧:“箱子我自己会搬,不劳你费心。”
  而今,沈青梧便蹲在屋中,打开这口珍贵的箱子,从里面翻找自己最喜欢的衣物。
  她记得新年是要穿新衣的。
  虽然她不在乎,但她对新年习俗的很多了解,确实来自于沈家。因为军营的人过年与寻常百姓不同,因为军营过年只有吃喝歌舞……细致的民俗,属于讲究的百姓。
  --
  张行简在屋舍中刚给长林发了一包红包,便听到非常有礼貌的敲门声。
  长林看到张行简目中瞬间笑意加深:“进来。”
  长林随意一扭头,看到进来的沈青梧:青翠衣裙,珠冠琳琅,行走间大袖翩然,因身高足够,而显出一段风流韵味。
  长林眼睛亮起:“美人啊,沈青梧!”
  沈青梧瞥他一眼,目有赞许:不错。
  她开口:“你今天也非常的器宇轩昂,仪表堂堂。”
  长林一愣,意识到沈青梧竟然在夸他。
  他没想到她会夸人,呆了一会儿后,偷偷看张行简。张行简正支颌看着沈青梧笑,那洒满桃花的喜爱眼神,瞎子才会看不出他的心意。
  沈青梧就是那个瞎子。
  她跳到张行简面前,根本不看其他的。她穿着庄重衣物,神态端正中带一分虔诚。
  她眨着眼看张行简:“礼物呢?”
  好像她所有的乖巧,都是为了得到礼物。
  长林为此啧啧,张行简轻笑一声,显然早有准备。张行简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中一方格子里取出一长形木匣。檀木香的木匣落在他手中,长林都要为此屏息。
  却见张行简到此时又有些犹豫。
  沈青梧一动不动,眼巴巴地看着他。她的耐心在这时表现得充裕,等着张行简将礼物递过来。
  张行简慢慢将木匣递出。
  沈青梧伸手去捏。
  他没有松手。
  她抬头疑惑又警惕:什么意思?不会是又不打算给了吧?
  她提醒他:“我的。”
  ——你说给我的,便不应反悔。你若反悔,我必、必……
  她本想说“杀了你”,但又觉得对他喊打喊杀不合适。
  沈青梧沉默着,与张行简别着劲,一点点要将木匣往她的方向挪,坚定万分。
  张行简在迟疑间,感觉到手上另一端传来的大力……他默默看去,见沈青梧宛如与他拔河,她握着木匣另一头的手指开始用力。
  长林在旁看得快醉了:“……”
  然而长林不走。
  长林最近格外喜欢看他家郎君和沈青梧的戏码,他看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张行简:“梧桐?”
  沈青梧看着他不语,目有谴责:你别想反悔。
  张行简不得不松了手,他道:“我不是不想给你,只是这礼物、这礼物……是我自己做的,我怕你不喜欢。”
  沈青梧不吭气,当着他的面,她抢到了木匣,低头就打开木匣,看里面东西。
  木匣中躺着一块干净剔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月照梧桐”,云烟袅袅下,月与梧桐隔空相望,意境极好。
  沈青梧手指抚摸玉佩上每一道刻痕:她认得这幅画的每一笔,她甚至为此画过那么一两笔。张行简说她不会毁了画,他还诱她与他一起画。
  沈青梧很快就忘了那幅画。
  她不知道张行简亲自雕刻了一方玉佩。
  她抬头看他。
  张行简垂着眼望她,轻声:“你说博容送你新年礼物,亲自雕玉佩给你。我也可以送你新年礼物,也可以雕玉佩给你。他不过是写了一个‘无’字,那又不是你的名字,你却天天挂在身上。而我雕刻的,确确实实是你。
  “沈青梧,你不是一无所有的‘无’,你是‘梧桐’。”
  她不说话,只望着他,一双清黑的眼睛目不转睛,看得张行简心口砰然,看得张行简生起紧张。
  他从未这般紧张过。
  他生怕她说不要。
  他手心捏了汗,轻声:“我给你戴起来……”
  沈青梧打断他,问:“其他人也有吗?”
  张行简怔一下:“什么?”
  他很快回神:“长林他们是红包,有其他礼物,但和你的不一样。”
  沈青梧:“为什么不一样?因为我是女子?”
  张行简:“……对。”
  沈青梧:“那就是府上其他侍女,也有一样的玉佩了?还是说不一样的?”
  这个问题,张行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隐约捕捉到她在意的原因,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答,沈青梧已经扭头,自己做了决定:“我去问一下。”
  她跳窗而走。
  长林:“郎君你看,她又跳窗了!”
  张行简摸一摸鼻子,微微露出笑。
  他坐回桌前没一会儿,沈青梧已经翻身回来。
  风帘打开,冷气从外灌入。沈青梧眼眸的灿亮,让长林看了一眼又一看。
  沈青梧到了张行简的桌前,眼睛明亮地俯视他:“别的侍女都没有。只有我有。”
  张行简这时已经恢复淡然。

  他朝她扬眉,含笑:“对呀。因为我不能让旁的女子误会,因为送玉佩意义不同。”
  沈青梧眉目舒展,笑起来:“我不怕误会。再有这样的事,你都给我好了。我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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