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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婢——by秋色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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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檀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她觉得安氏说得都对,但想起了秦玄策,又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她无从分辨,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她把头靠在安氏的肩膀上,小小声地应道:“是,娘,我知道了。”
  安氏一时也伤感起来,把阿檀搂在怀里,百般疼爱地摩挲着她,低低声地和她说话:“娘不在你身边,照料不到,这满心都是牵挂,娘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上。”
  或许安氏的过于忧心忡忡了,变得格外紧张起来,接下去,她和阿檀说的也就这两样事情,一则是要躲着傅家和崔家的人,二则是大将军不是好人,反反复复,絮絮叨叨,恨不得写在纸上,再贴在阿檀的脑门上。
  阿檀听得整个人都蔫巴了。
  下了一夜的雨,窗外的花都重了几分,庭院里的小鸟被淋湿了羽毛,大约是不高兴了,在花枝间蹦达着,那啾啾的叫声也显得格外可怜。
  昨天从宫里回来以后,阿檀的情绪一直十分低落,和外头被打湿了毛毛的小鸟仿佛类似,低着头,没精打采的,就差没“嘤嘤”两声了,连秦玄策回来的时候还在发呆,并没有注意到。
  故而,问安、擦汗、奉茶等一整套献殷勤也没有了。
  秦玄策早上去了一趟北郊军营,这会儿浑身是汗,燥热得很,他一进屋便解开腰带,脱了外袍,顺手扔给阿檀,吩咐下面:“备水,我要沐浴。”
  他个头高,这么一扔,那件袍子兜头把阿檀给罩住了。
  男人的味道,就像这春日的雨,湿漉漉的,又被烈日暴晒过,浓郁而炙热,把阿檀熏得晕乎乎的,她手忙脚乱地把那袍子从头上拉扯下来。
  长青在一旁,对秦玄策禀告道:“二爷,今天魏王府遣人过来,问您在不在,魏王殿下新近得了一匹上等的大宛天马,想邀您同赏。”
  “他能有什么好马,能比得上我那匹‘嘲风’?”秦玄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阿檀僵硬住了,她记起了昨日魏王在东宫所说,要用大宛天马向秦玄策换她这个婢子云云,她的心肝跟着颤了一下。
  安氏对她说的那番话在她脑中萦绕不去,“他们这些公侯权贵,眼里是不把奴婢当人看的”,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这会儿愈发忐忑了。
  “二、二爷。”阿檀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个……大宛什么马,能值多少钱呢?”
  “嗯?多少来着?”秦玄策也不太清楚,看了长青一眼。
  长青回答得很快,一幅与有荣焉的神色:“这说不准,若是好的,如二爷那匹嘲风,当初老公爷花了千两黄金买回来的,这还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这等绝世良驹,寻常人家是碰不到手的。”
  千两!黄金!阿檀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要倒。
  她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二爷喜欢马吗?”
  这回秦玄策自己回答了她,十分果断:“是男人,没有不喜欢的。”
  阿檀抖了两下,鼓足勇气,期期艾艾地道:“那,我呢,我值多少钱?”
  秦玄策硬邦邦的一个男人,完全听不出阿檀的语气有什么不对,他顺口道:“你是白送的,不值钱。”
  作者有话说:
  老婆是白送的,不值钱?男人,你天天都在作死你知道不?
 
 
第28章 
  阿檀呆住了, 抱着秦玄策的那件袍子,在手里揉来揉去,低下头,眼泪叭嗒叭嗒地掉了下来, 抽抽搭搭地道:“好, 我知道了,我不值钱, 二爷不喜欢我, 我……”
  她忍不住,也不嫌弃脏脏臭臭的, 用那袍子捂着脸, 哭着跑出去了。
  秦玄策目瞪口呆, 呆了半晌,转过头看了看长青。
  长青飞快地摇头, 表示无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玄策勃然大怒:“反了这是,三天两头给我脸色看,到底谁才是主子!来人啊, 把那丫鬟给我……”
  长青一脸惶恐地看着秦玄策。
  “给我……”秦玄策怒视长青。

  “什么?”长青心惊胆战地等候主子吩咐。
  秦玄策的嘴巴张了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怒道:“给我备水,我要沐浴,没听见吗?”
  瓦罐里的食材已经煨了两个时辰,隔着罐口的荷叶封, 里面的汤汁“咕噜咕噜”的冒着小泡泡, 香气浓郁宛如胶质, 把人都给黏住了。
  阿檀揭开瓦罐口的荷叶,将刺参、蹄筋、鱼肚、花胶等物倒入罐中,再封上,用火钳子拨拉了一下小炉中的炭木,火星子迸裂开来,“噼啪”作响。
  “嚯,你今天又煮什么菜色?太香了,真叫人受不了。”长青蹲在小厨房的门口,使劲地咽口水。
  “香就对了,这道菜就叫作‘满坛香’。”
  阿檀忙着呢,这边满坛香在灶上煨着,那边取了一只剥净的鹌鹑来,手持剔骨细刀,微微一错,从颈骨入刀,一路至肩胛,再至翅腿,刀尖入肉一分,丝毫不偏,翻转之间,细细地将整幅骨架剔了出来,而鹌鹑形态无损,皮肉俱全。
  “嚯,你这手艺真漂亮。”长青再次啧啧称赞,“不过费那工夫作甚?二爷牙口好得很,一口一个不带咬的,他啃得动骨头,你不必替他剔骨头。”
  “去了骨,才好往鹌鹑肚子里塞东西,这道菜以八宝为名,外头的鹌鹑不过是器皿,好吃的是里头的馅料。”
  阿檀一边答着,手下不停,将松茸、笋片、火腿、虾仁、鸡脯肉等物用旺火爆炒,迅速翻至五分熟,塞入鹌鹑腹中,用细棉线扎起,刷一层甜酱汁,过油清炸,至外酥内嫩之际,捞出沥干,再刷一层蛋液,换油,下锅打了个滚,最后出锅,金黄焦香,依旧是俏生生的一整只鹌鹑,摆在了盘中。
  这一套下来,看得长青眼花缭乱,有点傻眼:“我说阿檀,你的手指不是还伤着吗,刚刚太医院的人还过来给你换过药的,你今儿却在厨房加倍捣鼓,我看你做的这几样菜色,一个比一个费工夫,敢情那手指头是别人的?”
  阿檀伤在左手食指,她竖起这根手指头,笨笨地摇了两下:“在厨中干活,刀伤火燎那是常有的事,有什么打紧,我们做下人的,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偏生二爷矫情,惊动了太医,我还害臊着呢,你快别说了。”
  长青挤了挤眼睛:“难得二爷体恤,你怎么不偷懒两天,还越发勤快起来,真是个傻瓜。”
  阿檀眉头打结,露出一幅忧心忡忡的神色:“就是因为我前段日子偷懒,你看看,二爷如今嫌弃我了,说我不值钱,若再不显得我能干一些,保不齐二爷明儿就把我一脚踢出门去。”
  长青哑然失笑:“二爷哪怕嫌弃你,也不至于将你踢出门去,晋国公府家大业大,养着闲人多了去,也不差你一个,怕什么。”
  阿檀却直摇头:“不成、不成,总之你不懂……”
  虽然秦玄策这这这、那那那、哪里都不太好,但不知道为什么,阿檀总觉得,他确实是纵容她的,若是换给魏王,那就说不准了,或许她过两天就要死在云都公主手里。
  胆小的阿檀这么想着,打了个哆嗦,又取了两只青蟹出来,把袖子卷得更高一些,握了握小拳头,道:“再来一道天花蟹黄饆饠吧,让二爷看看我的手艺。”
  所以,这天的晚膳格外丰盛。
  丫鬟们端上来的菜肴色与香皆是绝伦,有整只黄澄澄、香喷喷的鹌鹑、有一朵在清汤中绽放如莲花的白菜嫩心,还有一盘饆饠,剩下几样是什么,秦玄策也分辨不太出来。
  阿檀垂手立在下首,用她娇嫩嫩的声音一一分说:“一道满坛香,中间有鲍鱼、刺参、花胶、鱼肚、鹿筋、花菇、瑶柱等食料,前后用鸡汤和老酒熬足了四个时辰,很是入味,如胶似蜜,有奇香,这道菜就是做起来多费点时间。”
  那道满坛香色如琥珀,浓郁荤香,令人闻之微醉。
  “一道酥炸八宝鹌鹑,整只骨头都剔出来了,里面有虾肉、鸡肉和火腿做的馅料。”
  这个,完整无缺,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骨头剔掉了。
  “一道牡丹珍珠丸子,是把鳜鱼去皮刮肉,捶打至胶质,捏成丸子,用羊汤汆熟,下面是红糟羊腿肉切薄片,卷成牡丹花状,做底托,取其形态之意。”
  牡丹花瓣红润轻薄,鱼肉丸子晶莹细腻,不似菜肴,倒似摆设。
  “还有蟹黄饆饠、开水白菜,家常样式,不算什么……”
  阿檀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秦玄策的神色越来越不好看,虽然他日常总是冷冷的,但如今阿檀已经很能从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分辨出他的情绪了,就譬如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不悦”的气息。
  阿檀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了,她有点委屈,搓了搓手,脚尖向后蹭了两步,怯生生地道:“可是我做得不合二爷的口味?二爷您说,我下回一定改。”
  她的眼睛望了过来,水光盈盈的,眨巴了两下,睫毛上都沾了雾气,好似他说个“不”字,她就要哭给他看似的。
  秦玄策嘴唇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忍了又忍,良久,才硬邦邦地道:“下去吧,这几日,叫大厨房的老李给我做菜,不用你。”
  阿檀使出浑身解数,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特意用来讨好秦玄策的,岂料得到这么一句话。
  一下子,她觉得天都塌了,因为打击太大,这回连哭都忘记了,神情恍惚地“哦”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背影萧瑟,仿佛身后还能卷起一片落叶,连前面的路都没看,“哐”的一声,一头撞到了门扇上。
  秦玄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觉得她八成又要开始“嘤嘤嘤”。
  可是阿檀一点声音都没吭,呆呆地摸了摸脑袋,就像梦游一般飘了出去。
  她又怎么了?
  秦玄策百思不得其解,转头严厉地看了看长青。
  长青擦了擦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玄策皱了皱眉头:“这婢子,无端端又在矫情,不可理喻。”
  ……
  晚膳的菜肴应是十分美味,尤其是那道满坛香,煨在紫砂瓦罐中,外面裹着厚厚的蔺草壳包,蓄着热气,醇香四溢,就像勾子,勾得旁边伺候的奴仆都有些站不住。
  但秦玄策全程端着一脸冷峻而严肃的神情,吃什么都是面无表情的,让人疑心这顿饭大约忘了放盐。
  众奴仆皆战战兢兢,屏息敛声地伺候秦玄策用了晚膳。
  饭毕,长青如往常一般给秦玄策奉茶。
  这原本就是长青惯做的,自从阿檀做了秦玄策的贴身丫鬟后,曾经转到阿檀手里,但前些日子,阿檀躲着不出来,长青又把这活计接了回来,这会儿也没什么异样,沏了秦玄策常喝的西山白露上来。
  秦玄策却不接,只是用锐利的目光扫了长青一眼。
  长青觉得自己最近特别能出汗,他又擦了一下:“二爷今天不喝茶吗?”
  秦玄策下巴微抬,语气矜持:“我要雀舌芽,叫丫鬟给我上这个。”
  他后面那半句说得特别重、特别慢。
  长青不愧是二爷身边第一号得用的人,脑筋转得特别快,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是,我马上叫丫鬟给二爷上雀舌芽。”
  他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隔了片刻工夫,阿檀端着茶水上来了。
  她眼角微红,缀着一滴泪珠,眉尖轻颦,似笼罩烟愁,看过去好不可怜,仿佛被谁欺负了似的。
  秦玄策生平最恨女子扭捏作态,就如眼前这个模样,若是寻常,他大抵是要叫人给打出去的,但此刻……此刻他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脑壳有点疼。
  阿檀给秦玄策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小心翼翼地觑看着他的脸色,用娇娇软软的声音道:“二爷,这清沏的雀舌芽稍淡了些,府里有今年新上的顾渚紫笋,味浓、香醇,适宜煎茶,若是加上小酥芝麻和松子,更是绝配,我给您现煎一瓯,可好?”
  这又和往日一样殷勤了。
  秦玄策压了压嘴角,淡淡地道:“不必。”
  阿檀满心忧伤,试图最后挽救一下,弱弱地道:“那,二爷您这一天多有辛苦,我给您捏捏肩膀,可好?”
  她殷切地望着秦玄策,她自己并不觉得,其实那妩媚而缠绵的眼波,几乎能把人溺死。
  秦玄策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冷静地摇头:“算了,不必。”
  不得了。阿檀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抽着鼻子、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看那可怜的姿态,似乎想抱着桌子腿大哭一场:“我已经十分用心了,二爷到底对我哪里不满,这也不行、那也不要,我就这么不中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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