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偏执丞相宠妻日常——by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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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顾晚卿倒也没觉得难为情。
她专心致志拧着一会儿擦拭伤口要用的巾帕,卫琛在屏风那头宽衣。
屋内静寂,徐徐晨风从半开的窗户灌入,摇曳了微弱不起眼的烛火。
窗外天色朦胧,室内光线明暗不均。
隐约将男人健硕的身影投落在桃木的屏风上。
顾晚卿拧干了巾帕,回身朝屏风那边看去,淡声询问:“阿锦,衣服脱好了……没。”
哪知她话音刚落,那映在桃木雕花画屏上的峻拔身影,便微微转动。
从侧身而立,变为正面朝向她这边。
男人宽肩窄腰的身形轮廓,被光影勾勒得清晰无比。
顾晚卿话音顿挫,呼吸无端收紧,思绪像是被人一剑斩断了。
脑中空空,铺天盖地全都是卫琛衣衫尽褪后的模样。
虽然只是臆想,却让顾晚卿攥着巾帕的手蓦地紧了力道,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怕是……做不到心平气定地替卫琛处理伤口了。
第24章 、今生024
“还没。”沉磁的男音隔着屏风传过来。
拉回了顾晚卿的思绪。
顿了片刻, 男人话音一转,云淡风轻道:“卿卿,过来帮我一下。”
顾晚卿呼吸滞住, 脚上似有千斤坠, 重得迈不开步子。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理也理不清,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帮、帮你什么?”
“衣服粘住伤口了。”卫琛沉声一句, 顿时打消了顾晚卿所有顾忌。
她急急忙忙绕过了屏风, 揪着纤细漂亮的眉, “你别弄了,我来……”
话落, 顾晚卿美目抬向那衣衫半褪的男人, 神情又是一滞。
恰好卫琛侧眸朝她看来,他一身白衣半剥,虚挂在臂弯。
骨肉匀称的宽肩一览无余, 但最引人瞩目的,还要数男人瓷白硬朗的胸膛。
许是平日里习武的缘故,他身上每一寸肉都紧致劲瘦,看上去十分有力量, 又不比风寻那般魁梧壮硕。
当然也不会令人觉得他羸弱,毕竟腰腹一截纵横的肌理沟壑,线条分明。
打眼一看,便让顾晚卿久久挪不开眼。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下,毫不避讳地细致地打量男人衣服底下的好身材。
除了呼吸略有些急促, 顾晚卿还有点头重脚轻, 飘飘然的感觉。
心底没来由生出一股邪念来。
竟想摸上去看看, 手感如何。
-
卫琛始终端详着顿住步子的少女。
见她视线垂落在自己胸膛,他那双眼尾勾翘的凤眼幽沉了许多,眸光沉甸甸压在少女巴掌大点的白净小脸上。
顾晚卿许久未动,卫琛也不催她。
只想耐着性子等她看个够。
可小姑娘的视线实在有些灼人,被她盯着,他赤露的胸膛没来由地烧烫起来。
心下、口中,也紧跟着燥得厉害,喉结莫名滚了滚。
卫琛还是没忍住开口,声音晦涩暗哑,沾情带欲:“不妨再上前一些……许你看个仔细?”
虽是低问,他话音却有钩子似的,勾动了顾晚卿起伏不定的心。
她顿时敛了神思,羞得满面通红,无地自容。
一双潋滟杏眸抬望了男人似笑非笑的俊脸一眼,顾晚卿轻咬了一下红唇,“转过身去!”
卫琛知她这是难为情了,心下快意,倒也顺从服帖。
顾晚卿叫他转身,他便徐徐转身背对着她,猿臂蜂腰的健硕身形,令少女不禁看直了眼。
偏偏卫琛还偏头回眸,余光噙笑,深瞥她一眼。
似笑非笑地戏谑打趣:“卿卿还想看哪儿,不如一并告知阿锦。”
顾晚卿:“……”
谁想看他了!
呼吸微沉,顾晚卿无视男人的戏弄,垂着睫毛,将视线落在他位右后腰处。
她柔嫩的指节将他垂坠遮住视线的衣衫往上拨了一些,果然看见渗血那个位置的衣服与伤口紧密贴合在一起。
顾晚卿下意识蹙起了眉,转身去寻了剪子,要将卫琛的衣服剪开。
尽可能在不弄疼他的前提下,将他的衣服从伤口处分离。
处理这些时,顾晚卿万般小心,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大口喘气。
待她揭开层层衣物,露出男人后腰上那个血窟窿来。
她心里狠狠抽了一下,眸色暗了暗,疼惜浮于眼底。
这么深的伤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声不吭撑到现在的。
那箭头连着衣服穿进卫琛后腰的血肉,导致伤口里还有些碎帛混杂在里头。
得亏并未伤及要害,且卫琛年盛气强,自愈能力不错,失血不算多。
否则他非得晕过去不可。
顾晚卿对着男人的箭伤想了许多,手上功夫没停,仔仔细细将他的伤口打理出来。
确定衣服没再粘住伤口,顾晚卿用食指戳了一下男人强健有力的阔背,“好了,把衣服脱下来吧。”
他这般欲脱未脱,半遮半掩的模样,实在很难不惹人遐想。
所以顾晚卿想,或许卫琛将衣衫都脱了,整个上半身露出来。
可能也就没那么撩拨人了。
她话落,便回身去铜盆里拧了巾帕。
再回身时,卫琛已经乖乖褪下了衣衫,露出整个上半身。
顾晚卿略微抬眸,便将男人英武身姿尽收眼底。
他肤色冷白,腰背线条流畅分明,结实有力。
早已不是年幼时病恹恹的姿态。
-
顾晚卿恍惚了一瞬,方才捏着巾帕走近男人。
将注意力集中在他后腰的伤口处,迟迟不敢下手去触碰。
怕自己拿捏不好力道,弄疼了他。
许是她一直没动静,卫琛察觉到了什么。
万籁俱寂中,他反手探到身后,切实地捉住了顾晚卿拿着巾帕的那只手。
牵引着她,将巾帕压在了他伤口附近。
男音徐徐,温润如玉:“别担心,我不疼。”
顾晚卿的心更乱了,半个掌心贴着男人伤口下两寸的肌肤。
无端生出的烫意几欲灼伤她的手掌,只一触,顾晚卿便抽回了手。
随后她掩饰似地轻咳了一嗓子,“去桌边坐下吧。”
卫琛收回手去,沉沉应了一嗓。
随后他与顾晚卿先后落座在桌前,依旧背对着她。
这一次,顾晚卿凝神聚气,专注地为他清理伤口。
房内静谧无声,平白生出几分索然无趣。
于是顾晚卿后知后觉地接了男人之前的话:“疼也不丢人。”
饶是他一个大男人,那也是血肉之躯。
受了伤,哪有不疼的。
卫琛低笑,撑在膝盖上的双臂暗暗用劲,将那摁压伤口的疼意忍了下去。
他没有回头去看顾晚卿,腻人的话却是信手拈来:“有你在此,怎么会疼。”
顾晚卿替他擦拭的动作一顿,耳根又烫热了些,故意施重了力道。
男人果然冷嘶一声,抽了个口气。
只听顾晚卿薄怒道:“你若再这般不正经,我就让昭澜唤大夫来。”
男人不应声,只缓缓侧身,回望少女含羞带怒的美眸。
与她视线对上时,他勾起了唇角,“谁说我不正经了?”
说话间,卫琛转了身,与顾晚卿面对面相坐。
他还坦然自若地拉过了顾晚卿的手,将她温热的葇荑摁在他左边胸膛。
让他烫热的胸膛肆无忌惮地点燃少女的葱白玉指。
磁声喃喃:“我明明很正经……”
一切发生得突然,顾晚卿毫无防备。
就着男人的力道,她半个身子都探到了他眼前,几欲撞进他怀中,与他呼吸相闻。
卫琛那沉磁温润的嗓音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顾晚卿只觉耳根酥麻,胸口有什么东西欲要撞破禁锢,冲出来。
她想缩回被摁在他胸膛的手,却又软绵无力,抽不出来。
只好低垂长睫,假装镇定地受着男人滚烫深沉的视线。
听他缓声接着道:“因为卿卿在此,我这儿就像吃了栗子糕一样甜。”
“很甜很甜,便也不觉得哪里疼了。”
男人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分明也没说“心悦你”那样轻浮直白的话,可顾晚卿还是羞得不行。
脑袋几欲垂到地上去,像一只缩头乌龟似的。
任凭心里如何情火中烧,她也不肯承认,自己被男人动摇了。
“卿卿……”卫琛哑声唤她,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力道。
他垂落的视线,从她羽扇似低掩的长睫,落到她翘挺娇俏的鼻尖,最后望住她轻抿的唇。
少女肤白,衬得她的唇色更显嫣红。
因距离太近,卫琛能看清她唇上淡淡纹路,不禁浮想联翩,好奇其软度。
便是此时,一直低垂着眼睫的顾晚卿忽然抬起了眼帘,美目盈盈对上男人幽深晦暗的视线。
两人皆是微惊,没想到距离如此近。
近到他们能感受到彼此逐渐湿热、急促的呼吸。
顾晚卿有些无措,美目慌乱,却又逃不开男人的视线。
她胡乱看着他,不经意瞥见卫琛暗暗滑动的喉部,以及他微张的薄唇……逐渐欺近。
那一刹,顾晚卿脸上的热度烧尽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她面红耳赤到几点,也跟着男人缓缓咽了口唾沫。
眼睁睁看着他斧刻刀削的俊脸压下来,欺近再欺近……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面徐徐推开。
昭澜端着伤药进屋。
“顾二小姐,伤药送来了。”昭澜绕过屏风,终于看见了桌前面对面端坐的两人。
也不知为何,他观摩自家主子和顾二小姐的神情,似有些不自然。
两个人脸色泛红,且红得有些不正常。
昭澜关心道:“主子的伤可还好吗?”
他这话是问顾晚卿。
却见少女慌忙点头,频率如捣蒜一般。
再看自家主子,两手撑于双膝,正襟危坐,抬眼望着房顶。
耳根似染了胭脂一样红。
赤露的上半身也白里烧红,看上去燥热难耐的样子。
昭澜若有所思,磨磨蹭蹭地将伤药放在了桌上。
自以为贴心地询问顾晚卿道:“顾二小姐可是累了,要不换卑职来替主子上药?”
昭澜话音刚落,本心虚朝上看的卫琛蓦然垂落视线,蹙眉横了他一眼。
心下只觉得这小子多事。
平日里挺有眼力见,今天怎么瞎了似的。
不过卫琛还是小心打量了一眼顾晚卿。
见她如坐针毡,顿时心软下来,“你来吧。”
他话落,最后看了眼暗暗咬住下嘴唇的少女,胸腔内小鹿乱撞,久久难歇。
男人那句话,无疑让顾晚卿如释重负。
她噌地站起身去,给昭澜腾了位置,“我、我先回屋歇、歇着了……”
说完,顾晚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捏在手里的巾帕都忘了放回铜盆里。
昭澜欲出声提醒她,却被卫琛一记眼神制止了。
随着房门被离去的顾晚卿带上,室内春意氤氲的氛围彻底散尽。
卫琛转身背对昭澜坐着,依旧是两手搭在膝上,不再言语。
沉默间,昭澜仔细替他上药。
卫琛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方才顾晚卿含羞带怯望向他的模样。
实在娇俏可人,连他都险些失控,忍不住低头想要亲她。
甚至被昭澜打断时,卫琛心下还很懊恼。
但此时此刻,随着心境平和下来,男人才开始自省。
为自己方才险些酿成大错的行径懊恼不已。
从小到大,他隐忍克制了这么多年,才敢稍稍向她表露心意。
若是因为太过性急,冒犯了卿卿,惹她讨厌……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卫琛冷静下来后沉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切不可再如今日一般失了分寸。
以顾晚卿爱憎分明的性子,若是当真惹她生厌。
成亲一事,怕是永远没得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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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卿逃出卫琛的房间后,并没有立刻回自己房间。
她在走廊来回踱步,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以及胸口窜动的异样。
霜月来送糖水和糕点时,恰好在走廊撞见顾晚卿。
见她垮着肩,在那儿来回走,不由悄悄凑近。
“小姐,您怎么在外头啊?不是给卫小三爷处理伤口吗?”
霜月话落,顾晚卿被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
随后含糊应道:“昭澜在里头……我有些乏了。”
霜月信了,她这丫头一向好糊弄:“那您吃点东西,快回屋歇着去吧。”
“昨儿忙活一晚上,也该乏了。”
顾晚卿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苏姑娘可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