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偏执丞相宠妻日常——by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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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卫家这次劫难,才算安稳度过。
卫琛如今是卫家在朝中唯一的依靠,卫家之冤情和屈辱,他必然要加倍奉还给安王。
恰好顾晚卿要回娘家省亲,呆上三四日。他便用这三四日的时间,将安王陷害卫家忠良的证据,以及以往安王暗地里干的那些勾当的证据,一并呈交给了圣上。
只可惜,卫琛这些指证,还不足以让陛下对安王完全失望。
所以他只能不计前嫌,同定王联手。
呈递了安王并非圣上亲生血脉的相关证据。
短短三日,顾晚卿在太傅府陪伴父母,两耳不闻窗外事。
殊不知整个帝京都在这三日间变了天。
昔日备受圣上宠爱的安王,被下令处以极刑,连同安王的母妃也被赐了三尺白绫,对外只说暴毙身亡。
算是给皇家留足颜面。
所有人都以为,安王是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才会惹怒龙颜。
只有卫琛和定王赵宣知晓其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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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赵渊的母妃乃是当今陛下后宫里最受宠的那位。
其风头早已盖过皇后,最得圣心。
约莫爱之切,所以恨之深。
得知赵渊不是自己所出,那昔日浓情蜜意的君王一颗心近乎冷透。
卫琛听闻,陛下得知此事后,曾在自己的寝殿中独坐了一宿。
翌日才下的诏书,赐死了赵渊的母妃,将赵渊处以极刑。
帝王无情,本就是人生常态。
卫琛领旨去狱中提赵渊时,对他竟还生出了淡淡一丝怜悯。
不过一想到卫家满门,险些葬送于赵渊之手;以及前世的太傅府上下百余口……
下令行刑时,卫琛的声音又冷又坚定。
安王府被抄家,男丁充军,女眷贬为奴籍,或是军中充妓,一时间全府上下哭声一片。
唯独安王侧妃楚挽月,平心静气地坐在妆台前梳妆,一脸安然,似是不畏生死。
顾晚卿在太傅府侍奉双亲整整三日,方才重振旗鼓,从前世惨烈的记忆中振作起来。
这三日,顾晚卿想了许多。
如今局面与前世截然不同,太傅府安在,父母双亲,兄弟姊妹亦安然无恙。
她若想开一些,可以放下仇恨,与家人、朋友、爱人,安然度过此生。
可她辗转三日,还是放不下。
即便今生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前世的惨剧,却总也夜深人静时,在她梦中上演,一遍又一遍,成了梦魇。
顾晚卿不想带着愧疚、仇恨,过完此生。
所以她选择了报仇,一定要手刃荀岸,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卫琛已经替她解决了赵渊,那荀岸,理应她自己解决。
可如今,荀岸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所以顾晚卿思来想去,让卫琛暂时留下了楚挽月,将她囚在了丞相府中。
因为她坚信,楚挽月便是荀岸身上的软肋。
前世他便是为了她,背叛太傅府,背叛她,害了她顾家满门。
今生,她不信荀岸在得知楚挽月要被发配边疆充妓的消息,还能隐忍不发,继续藏躲。
她赌荀岸会来救楚挽月。
所有才用楚挽月作饵,要引荀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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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琛并未多言,他知顾晚卿眼下正被仇恨笼着,无论他说什么,她可能都听不进去。
既然她认定荀岸会为了楚挽月而来,那他便从旁协助便是,听凭她的安排。
两日后,荀岸仍旧没有出现。
卫琛手底下的人四处打探寻觅,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行踪。
他甚至怀疑,荀岸可能已经逃往了边境。
两日没动静,顾晚卿也坐不住了。
她去见了楚挽月,途中一直在想前世临死前,赵渊说的那些话。
赵渊说,荀岸改变主意入赘太傅府,是为了他那位侧妃。
前世她曾听说过四皇子赵渊那位侧妃。
说是姓楚,楚楚动人的楚。因身子弱,没怎么露过面,前世顾晚卿也只远远看过她一眼。
是一位媲美西施的柔弱美人。
顾晚卿还记得那日匆匆一瞥,她的夫君荀岸,在廊下驻足许久,遥遥朝那凉亭中被垂纱朦胧的窈窕美人看了许久。
那时她不知他看的是亭中美人,还以为是在欣赏四皇子殿里的风光。
没想到,上辈子到死,她才知晓,原来荀岸属意那位楚侧妃。
入赘顾家,不过是为了心上人的自由委身娶她罢了。
知晓真相的那一刻,顾晚卿的心痛得鲜血淋漓。
如今倒是想不起那种刻骨的疼意了,只觉得自己愚蠢可笑。
她在霜月的陪同下,缓步到了僻静的后院。
站在关押楚挽月的柴房门前时,顾晚卿暗暗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起伏的心境,方才让霜月先行退下。
她自己入内去见楚挽月。
霜月虽有些担心,但见顾晚卿眼神坚定,知道自己多说无益,“那小姐您小心些,有什么事就唤奴婢。”
顾晚卿朝她点点头,方才探手推开了柴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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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楚挽月关在柴房,是卫琛的意思。
前世他便杀过她一次,今生亦对她没得半分怜悯。
有些事顾晚卿不知,但是卫琛却查了个明白。
前世荀岸别有用心入赘太傅府时,也曾有过片刻动摇。
毕竟顾晚卿待他一直很好,貌美秀丽,温柔可人……这样的妻子,谁会不喜。
若非楚挽月察觉到荀岸的变化和动摇,怕他对顾晚卿当真动心,在他面前拿卫琛与顾晚卿青梅竹马的情谊做文章。
怕是荀岸也下不去手,亲手了结顾晚卿。
卫琛虽不知荀岸将手里的长剑刺穿顾晚卿胸膛时,心里在想什么。
但他却知,前世顾晚卿死后的那五年,荀岸的日子过得与他一样煎熬。
或许,他也曾日日悔恨。
所以在被卫琛折磨致死的那一刻,才会觉得解脱。
在卫琛眼中,凡是伤害过顾晚卿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他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
灭赵渊,杀楚挽月,虐死荀岸……
桩桩件件,他从不曾后悔。
只是这些,他不敢让顾晚卿知晓。
好在顾晚卿哪怕记起了前世的种种,也从未问过他她死后的大延是什么样的,他们顾家的那些仇人,又得了个怎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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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顾晚卿轻轻推开。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被门缝间漏入的天光逐渐照亮。
那蜷缩在角落里呆坐着的女子,僵了一下,随后诧异地抬眸,朝门口看去。
楚挽月看见乍现的天光里,有一抹婀娜纤细的身影亭亭玉立。
待那人走近,她才看清她的衣着打扮,以及她惊世的容颜。
几乎第一时间,楚挽月便猜出了她的身份,眸色暗了暗:“顾晚卿?”
顾晚卿微微顿足,有些诧异,“你认得我?”
那女子轻扯了一下嘴角,别开脸去:“帝京第一美人,便是认不得,也能猜得出来。”
顾晚卿恢复了平静。
她就记得,她和楚挽月前世并未真正意义上的照过面,还以为今生见过。
“你在此,可还住得舒服?”
“顾小姐……哦不,应该是卫夫人,”楚挽月侧目斜斜昵向她:“你是专程来打趣我的?”
顾晚卿抿了抿丹唇,本是觉得同为女子,她不想过于为难楚挽月。
但没想到这女子,身子弱不禁风,倒是牙尖嘴利,盛气凌人得很。
如此,顾晚卿也不与她迂回婉转了,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可知荀岸的下落?”
“不知。”楚挽月想也没想便否认了。
似乎对顾晚卿来打听荀岸下落,并不觉得意外。
“他离京之前,就未曾对你说过什么?”顾晚卿拧起秀眉,不太相信楚挽月的话。
毕竟前世,荀岸可是为了她才委身太傅府,卧薪尝胆,与安王里应外合。
试问荀岸对她如此情深义重,今生又怎么可能完全弃她于不顾?
楚挽月隐约听明白了顾晚卿的意思,回眸冲她冷冷一笑:“卫夫人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话落后,她看见顾晚卿提了提裙摆,在她面前蹲下身来。
脸上的冷笑突然僵住,愣怔了片刻,一时间被女子貌美精致的容颜分了心神。
片刻后,楚挽月敛起了唇角的弧度,哀戚地低喃自语:“如此绝色,难怪荀大哥会对你一见倾心,念念不忘……”
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义无反顾,只想要顾晚卿。
她的低喃,让刚蹲下身来想与她好好说话的顾晚卿也僵了一下。
随后她神情变冷,连语气都是刺骨的:“是一见倾心,还是另有所图,你又晓得什么。”
“既然你不肯透露他的行踪,那好。”
“你就乖乖呆在这里,等你的荀大哥来救你。”顾晚卿话落,便站起身去。
因为她看得出,从楚挽月这里,根本打探不到荀岸的行踪。
这女子,对荀岸倒也是一片痴心。
若前世她没有横插一脚,或许……
顾晚卿收拢了发散的思绪,不再胡思乱想。
她转身要走。
不料背后却又传来楚挽月的声音。
“想用我引他出来?”
“我劝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女子低低笑了一声,“荀大哥他……他心里在乎的人从来不是我。”
“……他在乎的,是你,顾晚卿。”
背对她顿住的顾晚卿背脊僵硬了一瞬,随后听见楚挽月似笑非笑地控诉,有些疯癫。
她说荀岸曾在老乌山深处死里逃生,此后便性情大变。
“他以前对我很好的,心里眼里只有我,视我若珍宝……”
楚挽月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带了哭腔。
她不知道荀岸在老乌山替她采药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要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心心念念。
还想方设法与她见面、相识……
那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荀岸。
她认识的荀大哥,不会将她送到赵渊身边做他的侧妃,将她当成一块探路石。
以前楚挽月也想过,荀岸这么做是为名利。
等他功成名就的一日,她便能回到他的身边。
可后来她才知道,荀岸为的是太傅府的二小姐顾晚卿。
那个名满帝京的高门千金,那个帝京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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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卿在柴房里呆了足足半个时辰。
听那女子断断续续絮叨了许多,她声音娓娓动人,说的那些经历,倒也让人觉得她可怜。
但这些都与顾晚卿无关。
她对楚挽月最后的怜悯,不过是让霜月吩咐下去,给她换个正常的厢房暂住。
若明日,荀岸还不出现,卫琛会将她交回相关官员手上,发配边境。
从后院柴房回到主院后,顾晚卿一直在思考楚挽月说的一些话。
她说荀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起初顾晚卿是不信楚挽月这番说辞的,毕竟前世种种,还历历在目。
可一想到今生遇见荀岸后,他的态度,他的行事……
顾晚卿又想,或许楚挽月说的是真的。
毕竟荀岸他,执意要带她远走高飞,这是真的。
既然荀岸所求是她,顾晚卿便想以自己作饵。
此事她与卫琛商量了一下,男人听完,面色当即便沉了下去,冷声拒绝。
他不能冒险,怕失去她第二次。
可顾晚卿有自己的办法。
尤其眼下还是夜深人静的时辰,他们夫妻二人,独处一室。
“阿锦,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信我……”女子软声在男人耳畔低语。
一双柔荑更是早早缠上他的脖颈,整具娇躯都朝他压覆过去,“若真如楚挽月说的那般,荀岸执念在我,他便不会伤害我。”
她还记得在船上落水之前,荀岸的唤声。
语气里满含担忧和怒意。
担心她,也恼怒那个将她扔入江中的黑衣暗卫。
“卿卿……”卫琛被她若即若离的湿热呼吸熏得心头生火,呼吸粗重了些。
骨节分明的手虚揽着她的腰,浑身乏力般,半推半就被顾晚卿推在了衾被上。
夜风拂动红纱帐,眸若星河含春点水的女子居高临下地朝他看下来。
绯色红唇张张合合,嗓音柔婉动人,语气却坚定异常:“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这本就是我与他之间的仇恨,没有我作壁上观,你替我报仇的道理。”
话音落定后,顾晚卿俯身欺近,红唇几欲贴上卫琛的,她的调子又磁柔了一些:“阿锦……”
“夫君……”
卫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