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去非》——by天子

这些他都不在乎，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自己选择的，可是以后呢？以后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哥哥就是大学一毕业就被父母彻底扫清了他身边的狐狸精，然后被洗得干干净净押进了教堂。他可不想走同样的路，成为某个女人床上的供品！好象应该提前找到解决的办法才行——
正想着，腰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焱焜，向去非立刻站起来。
“随心，焱焜找我，我出去一趟，一会帮我在食堂占地儿！”
“知道了，你去吧！”

※ ※ ※ ※ ※ ※ ※ ※

“焱焜，出什么事了？”向去非赶到学校旁边的冷饮店，这是他们平常联系见面的地方。一般他不会出现影响到他在学校的生活。
“翊非要我今天替他送小竹到幼儿园，结果没看到司少爷，赵老爷子说他今天上午请假了，好象是昨晚他家遭窃了——”焱焜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因为他知道向去非的反应一定会是——
“什么？糟窃？那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
“少爷，请你先放开我的领子，你这样揪住我我是没办法讲话的。”焱焜靠在墙上，用眼神指向自己白色衬衫领子上那双手。
“对不起！”向去非连忙松手，“现在快告诉我吧！”
“他没事，他现在在警察那里。”焱焜一边说一边继续喝自己的可乐。
“在警察那里干什么？他不会今天早上才报案吧？”向去非皱眉。
“其实昨天那个笨蛋小偷是跑错了楼门，隔壁那个楼门五层那家主人长期出差，他想闯空门，结果因为天黑走错了，半夜撬锁时吵醒了司少爷——”
“然后呢？小司没事吧？那家伙有没有伤了他？”向去非焦急地问。这种事他在报纸上看多了，有时入室盗窃的小偷碰上主人在家也会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司少爷没受伤，受伤的是那个小偷。你不知道吗？司少爷是有功夫的人啊，虽然不算太厉害，不过对付那种小偷还是没问题的。”焱焜看到向去非吃惊的表情，深不可测的眸子中有了些许笑意。
“小司打伤了小偷？天那——”向去非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好几种，先是担心，接着是目瞪口呆，最后他的唇角开始上挑并向两边咧开，“呵呵——哈哈哈——我怎么忘了，他原来当过飞车党啊，怎么可能一点不会打架！”
“其实也不能算是他打的，最严重的伤其实是小偷逃走时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去摔伤的，还摔得惊天动地，把楼里的邻居都摔出来了，然后大家就报了警——”焱焜说着，把嘴里的冰块嚼碎，“事情就是这样。”
“唉，真是吓了我一跳！你下午还要去接小竹吧？帮我带话给小司和爷爷，叫他们下班等我，卧游适合他们，我有事和他们商量。”向去非沉默了一会，打定了主意吩咐焱焜。

下午放了学，向去非懒得再骑车，就直接坐上出租车赶到幼儿园，这时孩子们都已经被接走了，只剩下赵老头和柳悍司在一边喝茶一边等他。
“爷爷，小司，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今天那个教授拖堂了！”向去非把书包一丢，席地而坐。
“去非，有什么事找爷爷帮忙啊？还要拖上人家一起！”赵老头倒了一杯茶递给向去非。
“爷爷，听焱焜说小司家昨天好象遭小偷了——”向去非抬眼偷瞄柳悍司，虽然知道受伤的是小偷，他还是想把他抱在怀里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
“焱焜这小子，还是有什么话都告诉你，其实我们正在说这件事呢，你来得正好！你和小司是朋友吧？快帮爷爷劝劝他，别再住那种地方了，太危险！不如搬到我那小公寓去！”赵老头没等向去非开口就把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啊，好啊，爷爷！我也是想和你说这件事呢！小司，快搬家吧，今晚就搬，我去帮你收拾东西！”向去非迫不及待地说。
“那样太麻烦了，我住在现在的地方没问题的——”柳悍司好不容易找到插嘴的机会。
“不麻烦，不麻烦！你就当来陪陪老头子嘛！三层的小楼我自己住实在闷的慌，我早想把它改成公寓，招几个房客来一起热闹热闹呢！”赵老头一边劝，一边拼命朝向去非使眼色。
“对啊，爷爷也需要有人照顾他，而且爷爷会收房租的，对吧？”向去非连忙帮腔。
“没错，别犹豫了，搬过来一起住吧！你忍心看一个老人孤孤单单的吗？”赵老头把柳悍司心软的特点摸得清清楚楚。
“小司，你就同意吧——”
…………
“好，好吧！那就打扰了！”
最后在这祖孙俩的“软硬兼施”下，柳悍司终于同意和原来的房东退租以后，周末搬到赵老头的小公寓。

※ ※ ※ ※ ※ ※ ※ ※

“今天就搬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到周末呀？”向去非跟着柳悍司回到家，被撬坏的门锁已经换了新的。
“要整理东西呀，而且还要和房东打招呼——我也不是不愿意去陪园长，可是如果我住过去，你又总喜欢往我家跑，我怕他会发现我们的关系，那时会给你惹来许多麻烦的！可是园长那么说我又没办法拒绝他——”柳悍司担心地说。
“这我到没想到——”向去非抱着柳悍司坐下，“不过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想这事也瞒不了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们得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搞不好如果被爷爷第一个知道反而是好事呢！”他安慰道。
“我不怕的，我爸我妈原来就说过决不干涉我这方面的事，就算我把猪八戒娶进门他们也不管，因为这是我的选择——这个，我不是说你是猪八戒，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担心自己——恩，你家和我家不一样，我不希望因为我给你惹来任何麻烦——”柳悍司从来不去想未来，因为他不敢去想，他只是告诉自己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你舍得我吗？如果我怕麻烦，离开了你，你一定会难过，一定会哭鼻子，变成红眼睛的小兔子！别想那么多了，越想越觉得烦，反正到时候真的要面对了我一定会想出对付的办法的，交给我就好了！”向去非抱紧柳悍司。他太善良了，他一定要提前准备好，不然难保有一天他不会为了他而逃开他。
“舍不得——”柳悍司的声音低低的，不过他敢肯定向去非一定听到了。他轻轻把脸藏在他的颈窝。
“那就永远不要从我身边逃走！因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追到你，把你捉回来！”向去非捏住柳悍司的下巴，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属于我的！”
说完，他含咬住他的唇，挑逗地吸吮了一会儿让他乖乖地献出羞涩甜软的小舌。
柳悍司贴着向去非的胸口，心脏强烈地砰动着，其实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他的拥抱，他的吻，他的味道和气息霸道地包围住他，让他晕旋地摊软在他的怀抱里。
每次见面他都会这样抱着他说话，在说完他想说的话之前他不会吻他，因为一旦他捕捉住了他的双唇他就会开始在他的身体各处点燃一簇簇火焰，让他和他一起燃烧——
初恋时他并不认为感情需要通过做爱来表达，甚至会觉得羞耻，可是现在他却沉溺其中，不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抱他的人，他只是很用心地喜欢他，会因为他喜欢自己的身体而偷偷高兴，也慢慢同样开始迷恋着他的身体。他有些紧张地缓缓移动手指——
他的身体是年轻美丽的，光滑的肌肤结实而富有弹性，滚烫的肌肉在他的手掌下鼓动。他的身材瘦长壮硕，肩膀宽阔得可以将他整个藏在怀里，他喜欢环抱着他的背听他的心跳，这会令他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啊——”他掀起他的一条腿从脚心到足踝，再到细长的小腿，柔嫩而紧绷的大腿一一吮吻着，淡红的吻痕一直延伸到粉红的嫩茎，引起他一串串尖细的呻吟。
他火热地含吮着他，手指深深地陷进他的大腿，他的舌在根部与顶端之间不停的穿梭，用他喜欢的方式轻咬兜转着，享受他的吟哦和颤抖。之后他开始进攻那朵半开的小花，皱折的花瓣和蠕动翕张的花芯被唾液染上了一层透明的潋滟水光，性感淫糜地抽搐印来他狂浪的翻搅吸吮和他夺眶而出的泪水与尖叫。
然后他不再折磨他，他温柔地吻他，如同他温柔地埋进他的身体，给他热情与满足。
其实他一直是温柔的，他几乎没有弄痛过他，有时他会逗他，逗得他流出了眼泪他就会马上住手，如果他真的哭了，他会比他还着急。
“啊——啊啊——”他忘情地攀紧他，他的每一个移动，他在他体内涨大的感觉，他的热度，他的每一条脉动都引诱着他疯狂地回应着他——
他爱他，爱他的一切！

“小司，我决定要在你这里住到周末，我要看着你搬到爷爷那边才放心！”向去非吻着柳悍司汗湿的背说。
“诶？”柳悍司张开昏昏欲睡的眼，“不用啦，你这样跑来跑去太麻烦了，我没事的！我，恩，我有能力对付小偷！”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要住过来，不然我晚上会担心，反而容易睡不着，你这里离我学校也不算远，早起点也没什么，我习惯早起，别管这些了，告诉我你是怎么打倒那个小偷的？你真的会打架吗？”向去非兴致盎然地问。
“会啊，我作飞车党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架，然后去和笑我象女人，总是欺负我的那些人报仇！我也会生气嘛——”




第十四章

柳悍司租的是附带家具的公寓，要搬家到也方便，两只大皮箱加上三个装日常杂物的纸箱子，一次就轻轻松松地运到了赵老头的公寓。
这边同样是附有现成的家具，十五平米的一间屋子相当宽敞，除了带有喷头浴缸的卫生间，洗衣机和电视、空调也一应俱全，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单独的厨房，赵老头当初买下这栋不算新的三层小公寓就是想把它装修成方便的学生公寓，所以餐厅在一楼，是公用的。
向去非帮柳悍司收拾好东西，看到他正把那时他送给他的那副在河边画的写生挂起来。
“小司，你还留着这个啊？”他走到柳悍司身后环住他的腰。他的腰好细，他用一只手圈住还绰绰有余。
“当然，这个是你送给我的嘛！那边那套房子通风不是很好，容易反潮，我就一直放在幼儿园的柜子里没敢带回家。”柳悍司仔细地用塑料薄膜把画包好后挂好。
“其实我还有另一副要送你呢！不过是高中时画的，在爷爷那边放了好一阵子，我自己都差点忘了！”向去非来到玄关，把靠在墙边的画拿进来。
“给我的？谢谢！”柳悍司不会讲更多动听的话，不过他幸福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哇，好美的蓝色！象是海天相接，无边无际，给人一种很辽阔，自由自在的感觉呢！我好喜欢！去非？”见向去非没说话，柳悍司奇怪地回过头，对上他灼灼的眼神，“恩，我说的不对吗？对不起，这只是我想象的，其实我根本不懂画画——”
“可是你懂我，唯一懂我的人！”向去非抱住柳悍司的腰将他举高，“小司，我爱你！”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明白他的心的！
“我也爱你！”柳悍司红着脸，轻轻在向去非唇上吻了一下，“去非，放我下来，把门关上，如果园长上来会看到！”
“别担心，爷爷吃了午饭去休息了，他不会上来的！”向去非捉住柳悍司的唇给他一个深吻。
可是老天往往不遂人愿，热情的拥吻被惊天动地的声音打断，向去非和柳悍司惊慌地回过头，只见赵老头手里的玻璃杯摔在地上已经“体无完肤”，他自己也目瞪口呆地跌坐在房间门口的地板上。
“爷爷，你，你没事吧？”“园，园长！”两个年轻人七手八脚地把赵老头扶进屋里的沙发上坐下。
“爷爷，爷爷，你说话啊！你不会这么容易被吓到吧？爷爷！”向去非翻出扇子在赵老头旁边用力扇。“爷爷，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跑上来了？”
“臭小子！我上来送饮料给你！是你自己说想喝酸梅汤的！”赵老头发着呆，突然跳起来给了向去非一记暴栗，“你给我老实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对小司出手了吗？”
“这——”向去非见赵老头凶巴巴地瞪着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柳悍司站在他身后，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爷爷，您别生气，您坐下听我说——”
“好啊，你还敢承认？！你给我过来！”赵老头气得甩开他的手在屋里团团转，四下寻找可以充当“家法”的工具，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一只墩布，“你这孩子上了大学就玩疯了！竟然给我学着搞这种东西，对人家男孩动手动脚了！”
“爷爷，不可以动手啦！你快把那玩意放下！”向去非仗着身高腿长在屋里灵活地跳来跳去，躲闪赵老头虎虎生威的墩布棒子。
“闭嘴！我不打你你爹会比我打得还重！你家老爷子现在在国外定居看你还能找谁作靠山！”赵老头说着又一棒子打过去，“你好好的非要学坏，还对小司这么老实的孩子出手，你太不象话了！”
“园长，不是的，是我主动的！”柳悍司冲过去喊。
“你躲开，别护着他！”赵老头丝毫不肯退让。
“小司你到后面去！”向去非一拉把柳悍司带到身后，“您非逼我我就说了，我不是学坏！我天生就喜欢男人，我连双性恋也算不上，我对女人没感觉，我是天生的同性恋！”他趁赵老头还没反应过来一口气说出来。
“什，什么？同性恋？小司，你，你也是吗？”赵老头不敢相信地问。
“是，是的，对不起！”柳悍司轻轻点头。
“你们——你们有多久了？你们已经发生关系了吗？”赵老头颤抖地扯住向去非问。
“两年，已经超过两年了，就想您想的，我们就是这种关系——这件事其实我家——我爸他们也不是一点不知道——只不过——您坐下，我们慢慢跟您说——”
向去非扶赵老头回到沙发上坐下，牵着柳悍司的手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把两人相识相恋的过程以及不可避免地牵扯到程柽的部分，一年前如何骗过父母等等一起说出来。
“去非——”柳悍司看着向去非，原来他那次和父母吵架是因为这个，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现在您相信了吧，我刚上中学时就明白自己的性向了，以现代人的知识来讲我并没有为此感到惊慌，只是担心家里知道了会引起轩然大波——上次我本来以为这下麻烦了，可是程柽，就是和我一起去过一次幼儿园的那个男孩，他主动帮了我，所以爸爸妈妈也认为我只是一时年轻冲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当时连小司也没有讲，因为我怕他会担心，会胡思乱想，甚至因此而离开我——”说到这儿，向去非握紧了柳悍司的手。
柳悍司没有说话，感到向去非手心里的汗水，他默默地把另一只手打上他的手背。
赵老头抬头看着他们，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又颓然地倒回沙发里。
“您不要生气，但我求您不要劝我们分手，我不会答应的。我并不是小司的初恋，他第一个爱上的人不能理解这种‘异类’的情感而拒绝了他，这让他伤心了好几年，然后我们见面了，他喜欢上我，我从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又这么认真的喜欢着我的人，我接受了他的感情，我给了他回应和承诺，因此我决不会离开他，如果没有我，他一定会一个人难过得死掉！我一直渴望自由的生活，因为我觉得就算没有我也没关系，大家还是可以活得很好，可是小司不可能没有我还能得到幸福！我和他从我说出爱他那时起就紧紧连在一起了。”向去非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去非，你真的长大了，我们也都老了，也许是我们一相情愿地还把你当成当年那个调皮的小男孩吧——既然你对爷爷这么坦诚地说了，爷爷也不劝你了，可是你要给爷爷一点时间，让爷爷好好想想——你放心，考虑清楚之前爷爷不会给你爸爸妈妈告状的——你们慢慢收拾吧，我下去了——”赵老头站起来，步履僵硬地往外走。
“爷爷，我送您——”向去非跟上去。
“不用了，爷爷还没老到受一点刺激就倒下呢！回去吧，我想你们俩也需要单独说说话吧——”到了门口，赵老头不让向去非在跟，自己慢慢地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