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去非》——by天子

“喜欢啊！可是学长明摆着不可能属于我嘛！学长要是会被我吸引我早就得手了，你没有触电的感觉，我又不能把你硬拉到电门边。所以即使不甘心也只好放弃呀，不然怎么办？戈腕还是吃安眠药？”程柽在向去非的小腹上坐起来，“虽然学长是一只大大的金龟，有点可惜！不过搞不好以后会有更好的机会呢！”
“唉——可能是因为你狡猾归狡猾，有的地方又太粗放了，有时候和你说话就象和我自己说话，一点遮掩都没有——”
“所以没有神秘感也就擦不出火花嘛！这个我也有感觉呀！”程柽笑嘻嘻地说，“学长不要叉开话题拉，既然没有遮掩就快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我怎么知道？因为他老实注意着我又刻意躲开我，而且还有他当过飞车党的事，我只是很好奇，无论如何也想靠过去看个究竟——结果昨天——”向去非把昨天吻了柳悍司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程柽。
“咦？原来已经接吻过了啊？学长的动作好快，连跳三级，直接上垒啊！”程柽张大眼睛感叹道，“那今天他见到你有什么反应？”
“没有啊，因为我根本没见到他。”向去非摊开手说。
“为什么？难道他害羞躲起来了？”程柽猜测着。
“不是啦，是我怕见面会尴尬，就把小竹送到幼儿园门口，然后拜托其他家长领他进去。”向去非把烟头掐熄，双手环胸。
“什么？学长好笨哦！”程柽夸张地大喊。
“喂！说我笨？你也太得意忘形了吧？我的经验好歹比你多！”向去非把枕头丢过去，砸中程柽的头。
“本来嘛！是学长先吻了人家然后逃走，第二天又避而不见，他一定会觉得你是讨厌他，以后你再想见他他也会躲着不出来了！”程柽抱着枕头，理直气壮地竖起一根手指头在向去非眼前晃来晃去。
“可是——”可是他就象磁铁一样慢慢地吸引着他，诱惑着他靠近，如果有一天被他吸住他就再也别想跑了……

※ ※ ※ ※ ※ ※ ※ ※

“老师，老师！”坐在马桶上的小朋友有点不耐烦地大喊起来。
“啊？哦，知道了，老师马上帮你——”柳悍司连忙打开温水管帮小朋友冲干净小屁屁，然后帮他提好裤子。他今天已经是第N次发呆了。
“谢谢老师！”小朋友有礼貌地道谢后才蹦蹦跳跳地跑出卫生间。
“唉——”洗过手，柳悍司无精打采地走出室外，小朋友们正在草地上做游戏，笑声叫声震天响。小孩子就是这样精力充沛，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碧绿的草地让他想起向去非昨天落下的那张画，他急急忙忙地跑掉，连他的画也忘了拿——
不出他的所料，向去非果然讨厌他，小竹说小叔叔只送他到门口，然后让他和阿姨一起进来（那个阿姨就是他的小朋友的妈妈）。他不想再见到他了，他在躲着他——他今天下午还会来接小竹吗？也许他应该主动闪开——
不过至少他吻了他，那么热情的吻，那么温暖的拥抱，至少在他抱着他、吻着他的唇时他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
柳悍司抚着自己的唇，思绪又开始徐徐飘离，攀上那片广阔的蓝天，他总觉得那里是属于向去非的地方，他能在那里看到他……





第五章

…………
要说什么才好？看他那副紧张的表情——
…………
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一定不想看到他！早知道他这么早就来应该提前躲起来——
各自揣摩着对方心思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个好奇的小朋友绕在他们腿边，用力仰起头研究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游戏。
不管怎么样，先打招呼好了！
向去非想着，催促自己僵硬的舌头快点动起来。
他好为难的样子，他看他的眼神好象很痛苦！不能等他说出来，他不想听他说！要逃走，对，马上逃走！
在向去非的双唇微张，正要出声的瞬间，柳悍司突然转过身，拔腿就跑。
“诶？你——你给我站住！”向去非愣了一下，立刻追上去。他真的象一只鹿，总是在随时准备逃跑！
“啊，糟了！”听到身后咚咚咚的脚步声，柳悍司猛的加快速度向前狂奔。
“可恶！你要跑到哪里去呀？”向去非拼命追赶。他怎么会跑得这么快？
“唔~~不要追了！”柳悍司埋着头跑，不敢放慢速度，他随时会追上他，然后告诉他——我讨厌你！
“你别跑了，听我说！”向去非气急败坏地加速，搞什么？在大街上象疯子似的没命地跑！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不知跑出了多远，柳悍司终于精疲力尽的停下来，呼呼地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口干舌燥外加头晕目眩让他差点跌倒在地。
“不跑了？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跑什么？”向去非甩掉头上的汗珠，有高二时参加过田径队的经验，他很快将紊乱的呼吸调整过来。
“谁——咳咳——谁让你追我？咳——你非要亲口说你讨厌我吗？”柳悍司弯下腰干咳着。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向去非转身到路边摊上买了两瓶矿泉水，“给，喝吧！三伏天这样跑很容易虚脱的！累死我了！”他仰着脖子一口气灌下半瓶水，然后把另一瓶递给柳悍司。
“不用了，谢谢，你是怕直接说出来伤害我吧？只是一个吻，我没事的——”柳悍司慢慢直起腰，摆摆手，“不要再追我了，我跑不动了——”
“我可还跑得动，你要是再不好好听我说话我就在大街上吻你！”向去非抓住柳悍司的胳膊，硬把水塞进他手里，“喝水，你的嘴唇都干裂了。”
“放开我，别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让人家看到——”柳悍司竭力想表现出“长者”应有的成熟和威严。
“人家看到会说你才象小孩子！”人高马大的向去非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抓住挣扎扭动的柳悍司，“我小时侯不肯去幼儿园，也是用这种姿势对付我妈的。”
“什么！”柳悍司的两条眉毛扭成了一团，不过他说得对，看看自己扭成三道弯被他硬拉住胳膊的样子，虽然不甘心，但也无话反驳。
“其实都是你的错！”向去非突然说。
“我知道，你别说了！”柳悍司捂住耳朵，“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总是这样，一边看着我，一边又逃开我，我本来也不想的，可是你一直引诱我追逐着你逃避的脚步！”向去非拉掉柳悍司的手冲他吼。
“你，你真不讲理！”柳悍司红着脸回敬。他一边怪他逃跑，一边又说他引诱他？
“你刚才不是说我象小孩子吗？我干什么还要和你讲理？”向去非说得理直气壮，好象占尽了天下的道理。
“你好霸道！”柳悍司终于见识到向去非霸气的本性了。
“本少爷就是这样！而且是被你逼的！跟我走！”向去非不由分说，拉住柳悍司的手就走。
“去哪儿？”柳悍司坠在后面问。
“回幼儿园！”向去非一路拉着柳悍司将他拽回幼儿园。孩子们已经都被陆续接走了，小竹大概和爷爷在一起，不用担心，今天一定要和他把话说清楚！这样想着，他穿过挂满藤条的回廊，把柳悍司塞进更衣室，然后反锁上门。
“好了，今天我不回避了，你也老老实实地说，你喜欢我吗？”向去非开门见山地问。
“不，不喜欢！”柳悍司别过头，违心地说。与其被他拒绝不如先“拒绝”他，这样就不用听到任何残酷的答案。
“老师可以骗人吗？过来！”向去非一把将柳悍司拉进怀里，箍在胸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吻下去——
“唔——恩——”柳悍司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被吻得天旋地转了，他的吻他的唇就象麻药一般，轻而易举就能将他击垮，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地摊软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地回应他的吻——
他恶劣地挑逗他粉红色的小舌，引诱他张开双唇再狡猾地退开，让他害羞的舌自己追上来，在空气中与他交缠，发出暧昧濡湿的渍渍声。之后，他含住他的舌由缓及烈地吸吮，暴风雨般地袭击他，几乎令他窒息——
“小司，小司！”向去非担心地晃着出神的柳悍司，他不会真窒息了吧？“你没事吧？以后接吻要学会喘气呀！”
“什，什么？”慢慢回过神的柳悍司终于听到了向去非的声音，可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来。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喜欢我？”向去非用胜利者的姿态直逼柳悍司。
“我……你……”柳悍司节节后退，最后背脊贴上了更衣柜，无处可逃了！“你……啊！”他正想张嘴，向去非的手啪的一声按在他脸颊边的柜门上——
“小司，我今天本来想闪得远远的，我不想就这么被抓住，可是你把我逼到无路可逃的地步，既然这样你就一定要喜欢我！”向去非贴着柳悍司的鼻尖，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柳悍司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向去非把他的台词都抢光了。到底是谁抓谁，谁逼谁呀？
“听明白了？好，等一下。”向去非把柳悍司按在凳子上，自己转身走出去。5分钟以后又回到更衣间，“可以走了。”
“走？”柳悍司不明白他的意思。
“去飙车，有没有多余的头盔？拿来。”向去非把手一伸。
“飙车？可是小竹……”柳悍司已经完全无力反抗了。
“我拜托爷爷顺路带他回去，快走。”
“哦。”

“天已经暗下来了，你不要回家吗？”柳悍司问躺在身边草地上的向去非。
“不用，我请爷爷告诉他们我今天有事要去住随心家——随心是我的朋友，我爸我妈都知道的。”当然父母对楚随心的了解只限于他优异的学习成绩，不过这就足够让他们放心了。
“这里是你那张画上画的地方吧？啊，对了，你的画还在幼儿园呢！”柳悍司想起向去非忘记的画。
“你拿着吧，送你。”向去非哼道。
“谢谢。”柳悍司低头道谢，“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聊天。”向去非吸着青草的味道，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你飙车的技术好棒！象你这样看起来象是乖宝宝的人怎么会去当飞车党？”
“是园长告诉你的吗？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在自然清新的环境里，柳悍司也放松下来，拔下一根草把玩——
“因为我很喜欢摩托车，还曾经梦想当一名机车选手，那时成天放了学就和一帮有同样爱好的朋友去飙车，然后认识了当地的一个飞车党组织，其实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只觉得在一起很爽很开心，而且又威风！再也没有人敢笑我长得象女孩子。结果有一次玩过了头，被警察抓到，还被学校记了过——”他说着，拣起一颗石头用力丢进水里。
“然后回家被骂了吗？”向去非根据常识判断。
“没有，我家采取的是自由放养的教育方式，他们只是嘱咐我不要弄伤自己，不要再被警察抓到，不要带大肚子的女生回家。”柳悍司提起他的宝贝父母就很无奈。
“好酷的家长！”向去非羡慕地赞叹。
“然后我就继续混飞车党，直到我发现我爱上了那个被大家称为首领的男孩，我跟他告白，被拒绝了，接着被赶出来，初恋没了，朋友也没了，我受了很大的刺激，决定变回原来的乖乖牌努力学习——”柳悍司很平静地说出那段让他伤心的往事，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冷静。
“他是个笨蛋！虽然我也差点成为笨蛋，不过还是比他强！”向去非坐起来，也拣起一颗石头丢出去。
“啊？”柳悍司回头看他，仍然不敢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想。
“还不明白吗？你喜欢我，我接受了，你吸引了我。”向去非拉住柳悍司的手，把他拉进怀里。
“真，真的？”柳悍司不敢相信地问，好事来得太快总让人不敢相信，觉得好不真实，有种虚幻的感觉。
“当然！你怎么不显出一点高兴或者是兴奋的样子？”向去非皱眉抱怨。
“可是你的——那个男孩怎么办？这么对他很过分！”柳悍司想起程柽。
“他吗？他说要帮我追你。”向去非回答。
“可，可是——”
“别可是了，来接吻吧！”向去非低头堵住柳悍司问题多多的嘴。






第六章

盛夏季节在野外呆上一个晚上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虽然有草青花香、水光月色营造出幽静浪漫的谈话氛围，可是被蚊子追着咬就是另一回事了。
向去非从小就不太喜欢女人，看吧，连“女”的蚊子都是这么讨厌！在他“啪”的一声拍死第十二只蚊子以后，两人终于很有默契地同时站起来，跨上机车转移“阵地”。
“好大的包，一定是毒蚊子！都肿起来了！哦，这个更厉害，两个包都连在一起了！”向去非一边猛往柳悍司的手臂上涂风油精一边说。父亲最喜欢用这个，不管是头疼脑热、蚊虫叮咬、提神醒脑都要用，好象风油精可以包治百病。“幸亏你穿的是长裤，不然会更惨！”
“都是你非要拉我去那个地方的！”这个家伙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语气中的风凉话成分，柳悍司又气又好笑，“其实腿上也有被咬，看！”他把裤管拉高，露出一节小腿，指着上面同样惨不忍睹的大包包“怨恨”地看向“罪魁祸首”。
“对不起，因为我去那里从来没有被咬过，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蚊子！”向去非倒了一些风油精在手上，拉起柳悍司的脚踝放在膝盖上，涂抹他被咬的地方。
“蚊子难道还认人？”柳悍司困惑地想。不过的确那些讨厌的小虫子从小就和他异常亲热——诶——亲热？他从睫毛底下偷看向去非。他们此时两个都坐在自己家的地板上，面对面，向去非的两条长腿放在他的身体两侧，霸道的圈占出自己的地盘，他的一只脚抬得高高的他的膝盖上，他手掌的热度直接通过小腿的肌肤传过来——
天那，他怎么没发现他们的动作这么暧昧？
咚咚！柳悍司的心跳开始加快了。
“你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是汗一定很难受！”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把向去非连拉带推轰进浴室。
唉——他松了口气坐回地上。
吓死他了！一切都进行得太快了，让他完全措手不及。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清状况——先是他把“男朋友”一起带到幼儿园，接着是从小竹那里得到了确定，然后他突然吻了他，最后也就是今天，他在大街上追着他跑了三条街，把他捉住，说他要接受他的感情，这一切进行的速度让他觉得比电影还不真实，他无法摸清向去非的想法。
他吻过那个男孩，可是现在他和他在一起，他也吻了他，那他以后还会不会再去吻另外一个人呢？
“小司，我洗好了！”不知什么时候水声停止了，浴室门被拉开了，人体的气息带着浴室内的蒸汽泻满小小的房间。
“哦——”柳悍司抬起头，眼前的情景又让他恨不得立刻昏倒在地——向去非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小毛巾，裸露的阳光色皮肤下包裹的是一个成熟男人结实而性感的骨架肌肉，健硕的肩膀和胸膛上还挂着水珠，那是一种浑厚的感觉，使人有一种想要碰触的冲动，只有他年轻的脸庞些微泄露了他刚刚从少年变为青年的青涩痕迹。
“小司？”向去非发现柳悍司是非动即静，他不逃跑的时候就总在发呆。
“你，你不要靠过来！”柳悍司倏地站起来向前伸出一只手。
“怎么了？”向去非不明白他又有什么问题了。
“穿上衣服！”柳悍司红着脸不敢抬头，可低下头眼睛却自做主张地扫向向去非线条修长的双腿。完了，他变成一个色老头了！
“我丢在洗衣机里了，一晚上应该可以晾干，我不习惯洗完澡后又穿上穿过的衣服，何况是那种全是汗味的脏衣服！”向去非并不觉得自己的打扮有什么值得质疑的。
“那怎么办？”柳悍司知道自己的衣服根本没一件是向去非可以套得下的，可是他这种样子——啊，有了！“给你这个！”他抓起床上的凉被丢过去，“你凑合用一下吧！”这个总比毛巾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