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她不想努力了——by海盐芝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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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九向小厮问道:“不知府上夫人可在?”
小厮回道:“夫人多年前就已经故去了,老爷一直不曾再娶。”
焉九皱了下眉,“妾室只有苗娘一人?”
小厮否定道:“还有一位莲娘子,大少爷就是莲娘子所出。”
焉九又问:“府上有几位少爷?”
小厮:“只有大少爷一人。”
长离立刻嘶了一声:“我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们走进苗娘的小院。
一进院子,长离就使劲吸了两口气,“焉小九,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她自打进了这个府邸,鼻子受到的冲击有点多了,再加上薄荷叶的混淆,一时竟分不清这小院里到底是什么味。
焉九动了动鼻尖,肯定道:“是韭菜苗的味道。”
他看向小厮,“苗娘喜欢吃韭菜?”
小厮忙摇了摇头,“苗娘子从不吃韭菜,只是在院子里种了一小丛,宝贝得很,不过这两日都枯死了。”
焉九走到小厮所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一小丛发黄枯死的韭菜。
长离奇怪道:“这苗娘子的品味也是不同寻常,别人种花,她种韭菜。难道王老爷就喜欢这种奇怪口味?”
焉九对此不置可否,他走进内室仔细查看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焉九又向小厮询问了一些关于苗娘性格习惯的问题,就带着长离告辞了。
长离猜测道:“按小厮说的,苗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静性子,突然从府中离奇失踪,普通人肯定做不到,难道真是修士所为?”
她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说不准是后宅斗争,苗娘是被那莲娘子害了……”
焉九听着小剑灵叽叽喳喳的推测,说道:“等余师兄从府衙回来,说不定有别的线索,两相佐证,思路或许会更明晰一些。”
一人一剑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半黑了。
余师兄还没有回来。
长离:“失窃案是数月前就开始发生的,如果余师兄要把卷宗都了解一遍,估计要不少时间……”
焉九表示赞同,“要不我们去府衙帮个忙?”
长离:“要不我们先烤个白鸟蛋?”
两人同时说道,长离对上焉九大眼神,弱弱道:“……等余师兄回来,正好当宵夜。”
焉九被长离说服了。
为了犒劳辛苦的余师兄,还是先烤蛋吧。
焉九找到店小二,询问他们可否帮忙烹饪鸟蛋。
店小二看着储物袋里散发着莹莹白光,一看就不是寻常鸟生出的蛋,连忙道:
“我们只会做凡人的食物,仙师这食材贵重,我们不敢随意处置。若是仙师需要,我们倒是可以把厨房腾出来供您使用。”
焉九当即对着长离小声道:“这可不是我要做的,是形势所迫。”
长离不放心地跟着焉九进了厨房,提议道:“烤鸟蛋的难度感觉有点大,要不我们先煮一个试试?”
“这个只要往锅里加水烧就行,应该出不了岔子。”
焉九同意了。
焉九生火,架锅,烧水。
又从储物袋里挑出一颗最圆润的,小心放进锅的中央。
一人一剑蹲在灶台边,静静等着水烧开。
这时,外面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
长离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有新客人来住店了。”
焉九随手拨来拨灶里的柴火,“这倒巧了,镇上久不来外人,除了我们,居然还有其他人。”
外面的说话声渐渐近了。
店小二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我们这里只有普通稻谷,也不知您的灵鸟能不能吃得惯。”
长离若有所感地抬起剑身。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没事,我这灵鸟不挑食,什么都吃。”
焉九立刻站起身,“是那大白鸟的主人。”
话音未落,店小二已经带着人推开了厨房门,“谷物都放在后厨了,我这就去取。”
大白鸟的主人微微颌首,走进厨房。
他一眼就看到了铁锅正中,那颗熟悉的白色鸟蛋。
他恍然看向焉九,“你是云车里的人?”
焉九对上他怀中大白鸟的愤怒眼神,讪讪一笑。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大白鸟主人又瞅瞅锅里的鸟蛋,“你这是在——”
焉九“煮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锅中的白蛋突然裂开一个小小的缝隙。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鸟喙从缝隙里探出来。
随着鸟喙一啄一啄地移动,缝隙越来越大。
“啪嗒——”
顶端的蛋壳蓦地脱落,露出一个湿漉漉的毛脑袋。
毛脑袋对着焉九发出一声嫩生生的“啾”。
焉九僵住了。
长离震惊了。
好好一个蛋,怎么还煮出鸟来了呢?
大白鸟的主人却是喜上眉梢。
“道友好办法!这几枚鸟蛋我试着孵了数次都没成功。”
“今天与道友有缘,故赠与道友,本想着机缘到了,小鸟或许就会出生。没想这一天不到的功夫,就真的生了!”
长离恍恍惚惚地看着锅里的小鸟,又看看大白鸟的主人。
什么,这蛋居然不是送给他们吃的?
大白鸟的主人继续道:“既然这一颗成功了,另外十来颗也很有希望啊。这十几只小鸟,我就都托付给道友了。”
焉九的表情更糟糕了。
他无法想象一群雏鸟围着他“啾啾啾”乱叫的场景。
他迅速捞起锅里那只小白鸟,捧向大白鸟的方向。
“鸟妈妈还在这呢,既然已经孵出来了,还是不要让他们骨肉分离了。”
说话间,小雏鸟却直接把毛脑袋转向焉九的方向,弱弱地“啾”了一声。
大白鸟的主人笑道:“你是它出生是第一眼看到的人,它已经把你当妈妈了,不会再认我的灵鸟了。”
焉九眼前一黑。
长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对焉九充满了依恋的雏鸟。
焉小九这是,喜当妈了?
第38章
当余师兄带着满身疲惫回来时, 就看到焉九在房间里来回打转,身后还跟着一只踉踉跄跄的小雏鸟。
余师兄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焉师弟, 你们这又是从哪里抓了一只幼鸟?”
他的眼神之惊诧,仿佛在说:这么小的幼鸟你们都忍心痛下杀手?
焉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不是我们抓的鸟, 是那蛋里孵出来的。”
长离正躺着旁边的矮几上, “嘎嘎嘎”地笑个不停。
焉九走到哪儿,这小雏鸟就跟到哪儿。
简直把雏鸟情节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焉九瞪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离一眼, 反倒让她笑得更大声了。
焉九颓丧地摆摆手,“师兄, 别说这鸟了, 你在府衙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余师兄这才把目光从雏鸟身上移开, 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我翻了近几个月的卷宗, 这一连串的失窃案着实古怪。”
“最初是镇东的钱屠夫家被偷了一口大铁锅, 那是他们家炖猪的大锅, 沉重且搬运不易, 却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接着是一位居住在镇子边缘的樵夫,丢了一捆松木柴。”
余师兄顿了顿, 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如果说锅和木柴多少还有点价值,那江秀才家丢的东西才是真奇怪。”
焉九好奇问道:“他家丢了什么?”
余师兄:“一缸水,连缸带水从院子里不见了, 周围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焉九的眉梢动了动, “还有其他遭贼的人家吗?”
余师兄继续道:“还有谈老板, 他家铺子里最大的那盏油灯被偷了。”
“路脚夫是丢了一双鞋, 不过那鞋也不值钱,他穿了好些年了……”
长离在矮几上翻了一个身,这些人听起来,跟苗娘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余师兄说完他那边的信息,焉九就把王老爷府上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眼看着夜色渐深,焉九对余师兄道:“师兄,今晚就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再去这些失窃的人家查看一番。”
余师兄打着哈欠回隔壁房间了。
余师兄一走,焉九就开始和床上那只占据了他枕头的雏鸟大眼瞪小眼,“下来!”
雏鸟嫩嫩地“啾——”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依赖。
长离忍笑道:“焉小九,你就让它跟你一起睡一晚也不会怎么样。”
焉九表示拒绝,“我没把它当场炖了就不错了,它难道还妄想分我一半枕头?”
长离在矮几上给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你不睡,我可先睡了。”
没过几秒,矮几上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焉九愤愤地看了长离一眼,她这时候睡得倒快。
第二日一早,长离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
一睁眼,就对上焉九的硕大的黑眼圈。
长离吓了一跳,“焉小九,你不会一晚没睡吧?”
焉九声音虚浮,“我睡了,可是这不消停的小崽子,在我头上蹦跶了一整晚!”
焉九一手提着鸟爪,将雏鸟从枕头上倒拎起来。
小雏鸟也不害怕,反倒欢快地叫了一声,只以为这是一种新鲜的亲子游戏。
长离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朝气蓬勃的一幕,语重心长道:“焉小九,养孩子呢,就要多点耐心。等它大了,懂事了,自然会好好孝敬你……”
焉九对长离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行为发出一声冷哼。
“它对我最大的孝敬,就是自己跳进锅里煮了!”
长离仿佛从焉九身上看出一股浓重的怨气,她忍不住提醒道:“昨日你可答应大白鸟的主人,会好好把它养大的。”
说起这茬,焉九就悔不当初。
昨晚他就该坚定地把这个烫手鸟扔回给它的原主,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临出门前,小雏鸟又跌跌撞撞地跟了上来,赶都赶不回去。
长离看热闹不嫌事大,“焉小九,你就带上它呗。它孤伶伶一只鸟,呆在客栈里多可怜啊。这镇上连人都能丢,更何况一只雏鸟……”
焉九冷着脸将雏鸟揣进了袖口。
他们今日和余师兄依然是分头行动。
余师兄去城北的樵夫和江秀才家,焉九和长离去城南的钱屠夫和路脚夫家,最后在城中的谈老板的铺子会合。
焉九和长离根据余师兄在府衙拿到的地址,先来到钱屠夫家。
钱屠夫是个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汉子,一人一剑上门时,他正在院子里霍霍磨刀。
长离看着那闪着银光的刀口,合理怀疑这把刀杀过的猪,能绕红山镇至少三圈。
焉九在半敞开的院门上轻叩两下,钱屠夫才抬起头,看了看这张陌生的面孔,“有事?”
焉九直言道:“我是归元剑宗的弟子,来调查失窃案的。”
钱屠夫放下杀猪刀,嘟囔了一声,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手。
“这都来第几波人了,也没见查出个好歹。”
焉九并不在意钱屠夫的牢骚,将衣袖里不安分的小雏鸟往里按了按。
“你能详细说说家里丢锅的始末吗?”
钱屠夫直接把他们带到后厨,指着一个空空的灶台道:“原本那口锅就架在这里,这可是我家祖传的铁锅,从我太祖祖爷爷辈就开始用它炖肉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居然把这锅偷走了……”
长离看着那个灶台,不禁咋舌。
根据这灶台中间留空的大小,大致可以估量出锅的大小,直径大概比她的剑身还长。
放一头大肥猪可能有难度,但是放一头普通大小的猪,完全不成问题。
焉九若有所思,能把这么一口铁锅不惊动人地悄悄运走,普通人还真不容易做到。
他又问道:“除了这锅,家里就没有再丢别的东西?”
钱屠夫摇摇头,“怪就怪在这里,家里的银钱和其他贵重物品都没丢,只有这口大锅没了。”
一人一剑从钱屠夫家里出来,长离便说道:“犯案者是修士的可能性更大了。”
焉九赞同地点点头,“若是事发不久就来查看,说不准还能感应到术法残留的痕迹,现在过去数月,什么痕迹都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