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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姝——by鹿时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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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姝


  作者:鹿时眠
  简介:
  河东裴氏作为燕北第一世族,其长子裴砚谪仙清俊、性如白玉,却少有人知晓他其实是天子亲子,暂由裴家代为教养。
  裴砚及冠那年,家中来了位千娇百媚的表姑娘。
  她朝他行礼,一身香骨,含娇带嗔唤了声:“表哥。”
  当日夜里,就由长辈做主,与那表姑娘定下亲事。
  成亲三年后,裴砚恢复太子身份,正准备把妻子接回宫中。
  不料,她却跑了。
  寒凉月色下,男人站在空荡荡的宅院内,嗓音低低,似漫不经心呓语。
  “跑了?”
  “追回来,拧断腿。”
  “一辈子锁在身侧才好。”
  林惊枝嫁给裴家那位风光霁月的长子后,人人都夸她命好,攀了高枝。
  可林惊枝知道,裴砚日后会恢复太子身份,从关外接回了一位身形样貌与她一般无二的女人。
  那人已怀有身孕,是他惦记多年,曾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而作为代替品的她,则被秘密囚禁在暗无天日地牢。
  裴砚不曾来过,那女人倒时常挺着孕肚出现,是以太子妃身份自居,看她眼神总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毒。
  最终,林惊枝被灌下鸩酒,死于非命。
  重生后,林惊枝步履薄冰,终于等到机会,……逃了。
  小剧场:
  雨夜。
  男人染血的指尖摩挲着她白皙后颈,看着瑟瑟不安缩在宫墙下的小妻子,笑得疯狂偏执。
  “告诉我,为什么要逃?”
  他声音凛冽,步步逼近,仿若从地狱而来。
  林惊枝颤颤巍巍举起匕首,哭得整个人都在抽搐。
  “想杀我?”他俯下身,咬着她耳尖哑声问。
  下一瞬,刀尖入肉,滚烫鲜血喷涌而出,裴砚握着她的手,锋利匕首已没入胸膛。
  他半跪在她身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枝枝,前世的债我拿命还你,好不好?”
  【高亮-排雷】
  男主不渣/守男德/前世误会/没有替身/没有白月光/追妻火葬场
  背景架空/私设如山/考据慎入/1v1/HE/双C
  勿喷勿杠/和谐看文/相互尊重/封面已授权
  微博催更:@鹿时眠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破镜重圆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惊枝/裴砚┃配角:┃其它:甜宠/重生/破镜重圆
  一句话简介:高岭之花X人间尤物,被拉下神坛
  立意:少年应有志,不动如山,为国为民。
 
 
第1章 
  冬节将至,新雪初霁。
  裴宅东侧抚仙阁西梢间主卧内,银霜炭盆还残有余温,昏昏烛影笼在大红色销金撒花鸳鸯戏水帐上,帐中美人如花娇靥,颠倒众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间尤物。
  林惊枝檀唇微张,只觉衾被下湿热得厉害,半梦半醒间似有一团火压在她胸前,眼尾娇红如胭脂晕开,长睫处湿气未散。
  她挣扎着想要离那东西远些,可缠着她腰侧的热源。
  亦是滚烫、炽热……
  耳旁是暧昧到极致的压抑鼻息。
  林惊枝紧闭长睫细微一颤,从混沌无边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
  她对上了一双,幽深半敛,隐含欲色的漆眸。
  “裴砚……”惊诧声变成了,她红唇内媚得不成语调的低吟。
  被他压在身下四肢纠缠,她动不得分毫,他接下来的动作,更是前所未有的猛烈。
  狂风暴雨,娇枝摧折,无从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她身上起来。
  清冷眉目瞧不出任何情绪,修长指尖从被褥里,翻出同那绛红色鸳鸯交颈绣纹小衣,堆堆叠叠缠做一处的薄绸里衣。
  镶滚了连枝花纹的绸衣裹着他强劲有力臂膀,莹润如珍珠的湿汗从他白皙腹肌上滚落,宽肩窄腰,一双长腿绷直有力,不见半点赘肉。
  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死了。
  怎么会回到抚仙阁,裴砚房中?
  苦涩在喉间蔓延,林惊枝失神陷入回忆。
  ……
  犹记得那年冬至前夕,她从嫡母那得知,父亲为了攀附裴家高枝,已经把她许配给裴家那位谪仙清俊,性如白玉的长子。
  作为豫章侯府庶女,生母在她七岁那年就没了,家中又姐妹众多,她并不得宠,自然是没有说“不”的资格。
  更何况要嫁的人是裴砚,他可是整个河东郡,闺中待嫁娇娘的梦中情郎。
  而她能被家族选中,自然是因为生了张,但凡男子瞧上一眼便会动心的琼姿花貌,才成为这场待价而沽联姻中,重要筹码。
  却不知这门亲事,同样也是裴家主母瞒着家中长辈,擅自做主给裴砚定下的。
  虽然在婚后,裴家上下都瞧不上她庶出身份,明里暗里总有些流言蜚语,说若不是因她一张狐媚脸,私下不知廉耻勾引裴砚,这才攀上了裴家的高枝。
  好在裴砚与他们不同,对外头传言从未放在心上,对她也并无不满,平日相处更是体贴入微。
  作为裴家不受待见的媳妇,在规矩严苛的裴家内,作为女子但凡没有征得长辈同意,是轻易出不得家门的。
  但裴砚宠她,他会在春天,带她骑马踏青。
  夏日时寻了借口,携她去极远的庄子上避暑。
  秋冬寒凉,也总会记得她的小日子,还曾亲自去山中猎了极其珍贵的红狐皮子,只为给她裁剪一身新斗篷。
  这些都是她在豫章侯府那间四方大小的破旧院子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十多年,从未曾体会到的温暖和爱怜,她甘愿沉沦其中。
  可惜天不遂人愿,林惊枝嫁入裴家三年,都不曾有孕。
  在这之后,她好不容易怀有身孕,却在三日前,不慎小产了。
  盛夏时节,焦噪蝉鸣声里,暴雨骤然而至。
  林惊枝隔着朦胧雨幕,听得窗外的风雨檐下,贴身丫鬟晴山正与人起了争执,晴山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断断续续传进了林惊枝耳中。
  原来在她小产的前几天,婆母就送了两个身家清白的婢女到抚仙阁,裴砚的书房中,美名其曰给他贴身伺候。
  长辈亲自送的丫鬟,他虽然收下,但也只是吩咐了在外院扫洒,并没有放在屋中伺候。
  对于这点,林惊枝倒是放心的。
  虽然裴砚只要在家中,夜里都会同她亲近,但他那方面的事情却是异于常人的克制,就算每次和她做,明明感觉他在情欲翻滚时,恨不得把她折腾一滩水,吞入腹中才好。
  可到了最后关头,他却总能极其自律的停下来,从不放肆。
  成婚这些年,裴砚除她以外,更是洁身自好到离谱的程度,就算是衣裳被府中丫鬟不小心碰了,他也绝不会再穿。
  只是今日府中,似乎处处都透着奇怪。
  窗外那妇人趾高气昂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贴身丫鬟晴山的制止有所收敛,反而愈发大声朝里头道。
  “夫人没了孩子日日呆在院中,恐怕还不知晓吧?”
  “家中郎君几日前,从边关带回了沈家嫡女,沈大姑娘沈观韵。姑娘是幼时陪郎君一同在汴京皇都长大的玩伴,更是当朝贵妃娘娘嫡亲的侄女,按照辈分,就算唤郎君一声表哥也不为过。”
  林惊枝还在疑惑,沈家和裴家不曾沾亲带故,为什么沈姑娘要叫裴砚“表哥”。
  那说话的李妈妈已经推开守门的晴山,自顾自的把人给请进来。
  “老奴已经按照郎君的安排,把沈姑娘妥当安置在抚仙阁中,按照礼数,少夫人是该亲自出来迎接沈姑娘的。”
  林惊枝靠在暖阁的美人榻上没动,隔着薄薄的八宝牡丹缠枝屏风,视线落外头在沈观韵交叠而握放在小腹处的手上,那个位置尤为明显,小腹已明显微微有些隆起。
  她前几日才没了孩子,又怎么会不知,这分明是有孕的表现。
  林惊枝只觉胸腔里梗着一口气,眼前阵阵晕眩。
  外边沈观韵柔软嗓音,已经隐隐约约传了进来:“李妈妈,她既然不愿,也罢。”
  “表哥这些年刻意隐瞒,与我之间关系,自有他的理由。”
  “如今表哥已恢复燕北六皇子身份,按照旨意回宫继承太子之位,暂把我安顿在这抚仙阁,也是心疼我身子骨受不住路途劳累。”
  “……”
  后来外头说了什么,林惊枝已没了印象,加上小产后身体虚弱,让她彻底陷入昏睡。
  等再次醒来,就已身处于阴暗潮湿的地牢,被刺瞎双眼,秘密囚禁。
  直到三年后,宫中赐下鸩酒,惨死在裴砚登基前夜。
  想起过往种种,在烛花微爆声中,林惊枝压下心底所有疑虑,微喘着浊气。
  冷汗已经湿透她身上半搭的衾被,身下一丝不挂,露在衾被外头像花苞般泛红的腰窝,还透着,他方才啃下的,若隐若现的绯色牙印。
  寅时刚过,天色朦胧。
  裴砚已起身去一旁耳房沐浴,按照往日相处,林惊枝就算是再累,也必定要起身亲自伺候他的。
  里头静了一瞬后,水声响起,没过多久就是衣料穿戴的声音。
  林惊枝闭眼,伸手扯下帐幔,遮了从槅扇外透进来的天光。
  可没过多久,帐幔就被人从外头掀开。
  李妈妈站在帐幔外头,一身姜黄色对襟窄袖长褙,外着深绿褂子,发髻梳得整齐,簪了对赤金簪子。瞧着不过四十上下还算和善,走进了却因五官紧凑,把整张脸挤得有些过于严肃。
  她见林惊枝醒着,就赶忙端着汤药凑上前:“少夫人,这是郎君亲自吩咐奴婢给您炖的补汤。”
  林惊枝慵懒翻了个身,丝毫不在意衾被下未曾遮掩的斑斑点点暧昧痕被人瞧去,连眼风都未落在李妈妈身上,而是高声唤晴山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李妈妈站在榻旁愣了一瞬,讶于林惊枝今日对她的态度。
  这位裴家少夫人,在嫁进裴家的大半年中,因她是裴砚乳娘的身份,对她可谓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行事上小心谨慎就怕踏错半分,更加惹得上头长辈不喜。
  只是今日,怎么如同换了一个人般。
  “少夫人,郎君体贴,这汤药还是趁热饮了才好。”李妈妈刻意加重语调,眼底显然十分不满。
  林惊枝正在梳妆,闻言她回眸,玉白指尖点了点妆奁上方。
  花瓣似的唇微抿片刻,语调听不出喜怒:“妈妈把药放下便可。”
  李妈妈在裴家当差这么些年,又何曾被这般冷淡对待过,她眼下只能忍着怒意,端药上前。
  却不料没注意脚下,被斜侧方凸出的高几绊了下,当场连人带着汤药狠狠摔在地上。
  汤药是刚从药炉子端出来的,滚烫还冒着热气。
  除了大部分泼在李妈妈自己身上外,还有小部分药汁溅,不甚在了林惊枝身上。
  李妈妈痛得满地打滚,正要出声质问。
  却见林惊枝已经被屋中丫鬟小心簇拥着站起来。
  晴山反应最快:“少夫人,可是伤到何处?”
  林惊枝慢悠悠撩开宽大袖摆,却见她那霜玉般娇嫩手腕,有一片红痕,好在冬日里衣裳穿得厚实,她倒不觉得有多痛。
  上一世裴砚也是这般,每次同她房事之后,李妈妈必定亲自端上一碗汤药,看她饮下才行。
  后来她被囚禁的那三年,才沈观韵口中得知,原来每次房事后,李妈妈端给她进补的汤药,其实是避子的毒药。
  连喝多年,就算后来她好不容易怀了孩子,也保不住几日就会小产。
  前世种种,化成了她眼底一抹暗沉的痛楚。
  林惊枝视线从李妈妈身上划过,冰冷如锋刃:“李妈妈这般甩脸子,真是好大的架子!”
  李妈妈才摔得七晕八素,下一刻,就听得女人媚媚软音问。
  “晴山,我记得府中规矩向来严格。”
  “下人大不敬冒犯了主子,该如何惩罚。”
  晴山虽不解自家姑娘脾性上突然的转变,但也立刻道:“回少夫人,轻则杖责二十,重则杖责五十送去庄子。”
  李妈妈不可置信抬头:“你敢!我可是你们家郎君的奶娘,就连老夫人都要赏我三分薄面。”
  林惊枝闻言,冷笑了声:“祖母赏你面子,那是因为你把主子伺候好了。”
  “而我罚你,也是按着裴家规矩来。”
  一时屋里静的落针可闻,不多时响起李妈妈被拖出去的挣扎声。
  这半年多相处,抚仙阁伺候的下人原以为少夫人性子顺从软和好拿捏,没成想她也会有这般惩治人的时候,赶忙收敛了心思,不敢如从前那样偷懒耍滑。
  等到晚间,林惊枝沐浴时突然来了兴致。
  前世她活着的时候,无论是家中还是嫁给裴砚,都是清汤寡水的素色装扮,只为了遮掩自己生来娇媚的容貌,以讨长辈欢心。
  任劳任怨规矩守礼,未敢僭越半步。
  就算这般,收敛所有的脾性与喜好,她也从未得到过半分尊重与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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