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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姝——by鹿时眠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8

  “我在漪怜姐儿那,也给你留了东西。”
  晴山呼吸一滞疯狂摇头,她不敢哭出声音,上气不接下气,无助看向林惊枝:“姑娘,晴山只想同姑娘一起。”
  “姑娘不要丢下晴山好不好。”
  林惊枝苦笑一声,坚定朝晴山摇头:“路上不安全。”
  “我若真的在月氏安顿好,就寻机会让人接你好不好?”
  林惊枝不能带晴山一起冒险,虽然白玉京对她很好,但她不确定回到月氏,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除非她确定月氏安全,她才能想办法把晴山带走。
  但是她必须在裴砚恢复太子身份前离开,远远地逃出去。
  主仆俩谁也没有说话,晴山压抑的哭声渐渐停了。
  寂静暮色下,有冷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进屋中,晴山忽然打了个寒颤,慌忙从地上站起来。
  孔妈妈送完绿云回来时,晴山除了眼睛有些红肿,看不出任何不妥,孔妈妈只当晴山舍不得绿云,并没有往别处想。
  惊仙苑临近新年,仆妇扫洒,四处挂起了灯笼。
  裴家长房一家,回河东郡配家中太夫人,裴漪怜因为得了宫中太后娘娘的喜爱,被太后留在宫中小住,一同过年守岁。
  新年前一日,林惊枝笑着给孔妈妈塞了红封,又寻了各种理由,允她去侄子家中过年。
  除夕夜当日。
  小厨的婆子,费尽心思做了一桌子菜,林惊枝每样尝了几口后,搁下筷子。
  她和裴砚都没说话。
  落雪的年夜,就显四周更加寂静无声。
  晚膳后从耳房沐浴出来,林惊枝发现床榻旁放了一个红封,红封里沉甸甸的,从里面倒出一捧小金豆。
  金豆雕成各种讨喜的模样,还用簪花小楷,在金豆上刻了“枝枝”二字。
  和去年一样,一共二十七颗,二十七种形状。
  也是她名字笔画相加,二十七画。
  林惊枝起身,走到博古架前,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匣子,匣子里已经装有二十七颗形态不一的小金豆,是去年新年时裴砚送的。
  除了小金豆外,还放着一枚质地上好的白玉平安扣。
  是上个月她生辰当天,裴砚亲手系在她的腰上,用红绳穿着,后来被她解下顺手放到了匣子里。
  除夕寒凉雪夜,裴砚独自一人端坐在外院书房的窗前,没有点灯,只有一点月光薄如轻纱落在他瘦削的背脊上。
  不安从他四肢百骸渗出,随着梦境变多,裴砚发现自己越发不敢面对她。
  那种来自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自责与悔恨,是绞烂他心口,鲜血淋漓的切肤之痛。
  直到月上中天,书房外隐约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
  丫鬟青梅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主子。”
  “少夫人已经熟睡。”
  裴砚这才起身,大步去了内院。
  他在房门外站了许久,才轻手轻脚推门进去,修长指尖轻轻挑开帐幔,露出帐下她娇花一样的睡颜。
  裴砚忽然眼眶泛红,喉咙苦涩异常,这种突然出现的情绪,让他像是克制的疯子,只想把她搂在怀中,一辈子也不愿松手。
  翌日清晨,天色蒙亮。
  林惊枝眼睫一颤,从梦中醒来,她小小的身体蜷在裴砚臂弯里,夜里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抱着她睡得很沉。
  林惊枝轻轻动了动手腕,正打算从裴砚怀中离开。
  睡梦中的男人蓦地浑身一震,睁开了眼睛。
  “枝枝,别走。”那种下意识,透着惊慌的嘶哑声音,从他喉间溢出。
  林惊枝若有所思看向裴砚,他唇色苍白,眼睑透着青色,落在她腰上的手臂依旧有力,只是整个人好像忽然瘦了许多。
  “夫君怎么了?”林惊枝语调淡淡问。
  裴砚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努力平复情绪:“方才做了一个噩梦。”
  “是么?夫君竟然醒了,那快些起身吧。”林惊枝手腕从裴砚掌心里抽出,他握得紧,她雪白的皮肤微微有些泛红。
  今天是新年第一日,府中没有长辈,无需请安。
  晴山摆好膳食,轻手轻脚退到外间。
  裴砚给林惊枝夹了一筷子挑了刺的鱼肉:“多吃些。”
  林惊枝垂着眼眸,没说话,瓷碟里的鱼肉好歹是吃了的。
  裴砚唇角刚扬起一丝淡淡笑容,就见窗外山苍极快穿过廊庑,跪在屋外。
  他肩上还落着白雪,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
  “主子。”
  山苍深吸一口气,艰涩道:“永宁宫李夫人,半时辰前,自缢身亡。”
  “奴才请主子回宫。”
  “哐当。”是瓷片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裴砚久久回不过神。
 
 
第91章 
  裴砚冷白指尖颤得厉害,长久的沉默和威压,令跪在屋外的山苍全身血液凝滞,宛有冰山压在背脊上。
  “枝枝。”裴砚忽然轻轻一叹,他周身冷意一点一点消退下去,嘶哑的尾音还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眸光落在林惊枝身上,有痛苦从眼底掠过,竭力平稳呼吸:“陪我进宫,好不好?”
  林惊枝抬眼看着裴砚,乌眸含着冰冷釉色,一言不发,只是冷笑。
  裴砚狼狈偏头,避开林惊枝的视线。
  永宁宫死了的那个李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可无今生还是梦中那些画面,他的母亲都用恶毒至极的手段,暗害过他的妻子。
  眼下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陪着他一起进宫,送她最后一程。
  他知道,她在恨他。
  裴砚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着,每一下呼吸像是针扎一样的钝痛。
  他看着林惊枝,深浅难辨的漆眸努力泛出淡笑,音色听不出半丝慌乱:“我进宫一趟。”
  “枝枝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林惊枝轻轻搁下手中玉筷,透着冷意的眉眼在瞬间犹如冰雪消融,弯起浅浅淡笑。
  她起身上前,葱白指尖落在他肩上,轻轻理平他衣领上的一丝皱褶,还不忘踮起脚尖在男人冷白的下颌落下轻轻一吻。
  “夫君有事就去忙,妾身等夫君夜里归家。”
  林惊枝眼神从未有过的温柔,妩媚桃花眼眸泛着水一样的润色,似有碎光浮动。
  这样的她,如和梦中温婉的模样如出一辙。
  像是蛊惑一样,裴砚紧皱的眉心渐渐松开,他唇角抿了抿,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你要等我。”
  “我从宫中回来,把一切都告诉你。”
  “好不好。”
  “嗯。”林惊枝温柔笑着点头。
  裴砚离开不久,林惊枝火速从箱橱最底层,翻出一个早早准备好的紫色蝴蝶风筝。
  风筝很大,紫色又是极为明显的颜色,林惊枝就像寻常无事那样,身后跟着晴山,怀里抱着手炉在庭院闲逛。
  因为新年,她给府中大部分下人放了年假,只留厨房做饭的婆子和庭院扫洒的两个丫鬟,以及贴身伺候她的晴山和青梅二人。
  惊仙苑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碎雪落入草地,溅出的簌簌声。
  “青梅上前来。”林惊枝朝丫鬟招手。
  “少夫人。”青梅行礼。
  林惊枝笑着问:“可会放风筝?”
  “回少夫,奴婢会的。”青梅恭敬道。
  新年第一日,雪停了,阳光暖和。
  从惊仙苑冉冉升起的风筝,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紫色蝴蝶,隔得老远都能看清。
  林惊枝唇角牵起一个温柔的笑:“青梅,再放高些。”
  青梅见林惊枝心情好,自然把风筝放得高高的。
  蝴蝶风筝是林惊枝和白玉京之间的暗号,线轴上的线是特别制作过的,达到一定高度后,风筝线会自己断裂。
  林惊枝站在庭院下方,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风,桃花眼微眯看着越飞越高的蝴蝶风筝。
  忽然,有大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刮过,蝴蝶风筝的线突然就断了,风筝被风卷着,霎时不知飘到了何处。
  “少夫人,奴婢该死。”青梅小脸煞白,不知所措朝林惊枝跪了下去。
  林惊枝垂眸掩去眼底浮出的淡笑,心情极好地朝青梅摆手:“不就是一个风筝么,不碍事的。”
  “你起来吧。”
  青梅跪在地上,神色慌张。
  林惊枝朝晴山使了个眼色。
  晴山上前把青梅扶起来,又拍了拍她身上的雪屑,轻声安慰:“夫人既不怪罪你,你又何须跪着。”

  “去换身衣裳,洗个脸再来伺候。”
  青梅才退下去,白玉京就带着人来惊仙苑寻林惊枝了。
  今日白玉京出行阵仗颇大,他又是月氏新君的身份,云暮不好把跟在他身旁伺候的宫婢拦下。
  除了宫婢外,还有不少内侍打扮的男子。
  两人一组,抬着硕大的样子,足足七八个大箱,浩浩荡荡一群人簇拥着白玉京。
  内侍本不该进内院的,但惊仙苑伺候的人都不在,暗卫又不好贸然现身。
  云暮无法拒绝,只能跟在白玉京身后,以避免出乱子。
  “舅舅。”林惊枝上前行礼。
  白玉京笑着指着花厅内堆得满满的箱子:“这些都是我给你带的礼物,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有喜欢的就留下,若是没有,那就赏给下人也行。”
  箱子很大,就算要把活人装在里头,也没有任何问题。
  云暮等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他暗中检查过没有问题,这才躬身退到花厅外。
  林惊枝挨个箱子都看了看,伸手从一个装满头面首饰的箱内,拿了一套珍珠点翠头面出来:“舅舅,头面好看,我去换上。”
  白玉京含笑点头。
  林惊枝由晴山扶着,去了后方的屋子梳发,白玉京身边一个伺候的丫鬟,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进去。
  云暮一直在花厅外,透过隐约的屏风,听着里头动静。
  过不久,林惊枝被丫鬟簇拥着出来。
  她和白玉京在说话,声音轻快,还有丫鬟端茶,走路的声音。
  “少夫人可是乏,奴婢扶您下去休息。”是晴山的声音。
  “好。”林惊枝应了一声。
  云暮见晴山扶着林惊枝,穿过廊庑往主屋去的背影,无论身形还是打扮都一模一样,云暮没有过多怀疑。
  而白玉京被一群丫鬟簇拥着,从他身旁走过,离开了惊仙苑。
  热闹庭院一下子安静下来,裴砚不在宅中,云暮不敢掉以轻心。
  惊仙苑门前,白玉京由一个宫婢打扮的女子,扶着一同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
  林惊枝坐在车厢里,一身侍女打扮,脸上贴了东西,她若不说话,根本就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白玉京端了温水递给她:“今日有些匆忙,也幸好府中没人。”
  “若是再多耽搁一会子时间,指不准云暮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你这惊仙苑简直就是铜墙铁壁,除了智取,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带你硬闯。”
  林惊枝唇色泛白,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她轻咬了一下唇看向白玉京:“舅舅,那个装扮成我模样的丫鬟,她会不会有事?”
  白玉京笑了笑:“你放心,她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等会再换成府中其他丫鬟的模样,悄悄溜出去就好。”
  林惊枝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一颗高悬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马车出了汴京皇城后,立马改道往与月氏相反的方向,绕路行驶。
  最开始,林惊枝和白玉京的计划,是寻找裴砚进宫的机会,白玉京想法子把裴砚耽搁在宫中,风筝是信号。
  白玉京会第一时间带人来惊仙苑,把林惊枝替换出去。
  只是谁也没料到,新年第一日,就遇上永宁宫李夫人自缢身亡。
  李夫人是裴砚生母,裴砚进宫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回来,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只要搞定云暮,骗过府中所有暗卫。
  所有的一切,比想象中顺利不少。
  若没有李夫人自缢乱了裴砚心神,林惊枝想悄无声息离开惊仙苑,难于登天。
  汴京皇宫。
  属于李夫人的永宁宫内一片素白。
  “来了。”
  帝王站在李夫人榻前,他表情平静看向殿门外大步走来的裴砚,只有负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掌,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裴砚眉眼夹着风雪,周身冷气翻涌,漆冷视线落在萧御章身上。
  萧御章静静看了裴砚许久,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笑:“朕会宣称你母妃病故。”
  “因诞下皇嗣有功,下旨立她为燕北皇后,是朕唯一的皇后,而你……”
  萧御章抬手指着身旁弯腰站着,双手捧着托盘,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王九德:“换上属于你的太子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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