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by酒千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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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辰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你从嫁过来之前就在算计我了!”
“所以说你远不如自己认为的那般聪明,偏生又觉得女人都爱惨了你,毫无防备。”许疏楼将那柄看起来便诡异非常的长剑刺入了他的体内,吸取着他的生命力和血肉。
“不、不……”陆北辰激烈地挣扎起来,他舍不得,舍不得那些权势、财富、名声,舍不得那一声声的“门主”,舍不得手握大权肆意操控他人的快感,舍不得外界的那些赞誉与奉承,舍不得那些妾室的娇声软语,他舍不得这条命……
假如当初没有……不,不对,他没有错……
他眼中的许疏楼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他心下不甘,他怎么能死在一个自己一向瞧不起的人手里?
他是上天的宠儿,是凌霄的门主,怎能死得如此轻易?
———
修真界一片混战,连一向与世无争的无尘岛都被卷了进去。
许疏楼手里握着陆北辰的金丹,踏过师弟们的尸首,勉强压了压身上的魔气,她已有入魔之兆,但对此却也并不是很在乎。
明月峰的一间静室里,长俞仙尊坐在案几后,抬手掐算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就抬头看她:“疏楼。”
“师尊,你想杀了我吗?”
长俞闻言便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我以为我该顺应掐算出来的天命,却不知人力可抗天。”
“你算出过什么?”
“很久以前,我便算出过你和陆北辰的结局,在你们的喜宴上,你笑得很开心,”长俞仙尊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似乎是在勉力支撑,“我以为那便是终结了。”
“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我的道不能牵涉太多尘缘,”长俞道,“所以我始终避世,别的峰上亲传弟子外门弟子道童侍女加起来零零总总上百人,而我却只有你们光秃秃的几个徒弟。”
“而你却连这几个徒弟都护不好。”
“一旦我插手,我掐算出的未来就不再准确,”长俞坦然认错,“所以我万事不干涉,生怕改变了未来,让未来走向未知。我以为只要顺应天命,总能达到最后的美好结局。我不如你,你尚有勇气抗争天命,我却畏首畏尾,任由那些违背我本心的事情发生。是我错了,对不住。”
“你刚刚又算出了什么?”许疏楼并没有心思与他探讨对错。
“此间终有一线生机。”
“生机在何处?”
“生机不在这个世界。”
“你在与我打机锋吗?”
“……”
许疏楼没有再与长俞仙尊动手,她离开了无尘岛,她动用陆北辰的金丹强杀数人,经脉根本承受不住,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天空中又下起了雪,这个冬天的雪似乎特别多,许疏楼持着寒梅伞,走在人间,路过一座座已化作焦土的城池,以凤凰灵火的霸道,一点火光就能引燃一座城,最终连点断壁残垣都没能留下。凤九幽做得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修界那些大能被万虫窟结界破碎之事吸引了过去,一心应对逃出的巨虫,听闻消息赶来拦他时,他已经烧掉萧国半壁江山了。
许疏楼在心里计算着,凤凰灵火、兽人屠城、巨虫肆虐、魔族奇毒,不知这一趟又一趟祸害下来,人间还有几座活城?
修真界的混战也还在继续,虽然开头是她挑起的,可后来的情势……听说陆北辰死了,有人想借机吞并他的势力,便又打了起来,随后一场接一场混战,无人能独善其身……许疏楼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是有多少蠢货加入了其中,才把事情闹大到这种地步?
她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咳出了一口血。
可惜她是看不到结局了。
随着雪越下越大,鹅毛大雪覆盖了一片焦土,严严实实,再看不出半点烧灼过的印记,仿佛这里本就只是一片苍茫大地似的。
许疏楼走在雪地里,她觉得雪景很好看,她就喜欢这样干净的人间。
雪地里有一枝寒梅,许是因着生在野地里,便逃过了大火的劫数,此时兀自开得漂亮。
许疏楼停下来,嗅了嗅梅香,才撑着伞继续前行,在雪地里留下一行脚印。
一只麻雀落在梅枝上,它原本很怕人,只是最近飞了很久,都没见过活人了,以它的小脑袋,还不足以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歪头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忽然倒了下去,吓了小麻雀一跳,它缩着脑袋,装死了半晌,却发现那女人一动不动,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将她整个覆盖起来,连带她的脚印也消失不见,半点看不出她曾存在过的痕迹。
大地一片白茫茫,白得毫无瑕疵。
小麻雀这才放下心,欢快地叽叽叫了起来。
第131章
回归现实
现实。
许疏楼难得没有从梦中惊醒,这一次她醒来得堪称平静。
她感觉到眼尾有轻微的湿润,抬手去触碰,摸到了一滴泪珠。
可是梦中的许疏楼并没有流泪……她一生坎坷,行至生命尽头之时,却不曾为自己落过一滴眼泪。
许疏楼似乎还没有从梦中那场漫天大雪中回过神来,怔怔地躺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不是梦里的情绪被带出来,而是现实中她自己的泪水。
她看着手上沾染的泪珠,这般诡异又绵长的梦境,她自然难免揣测过其用意,是让她救人?让她杀人?让她防备魔族入侵?还是阻止恶人灭世?
许疏楼甚至想过,会不会是陆北辰倒行逆施,终致无可挽回的后果,使天道看不过去,才给了她这个梦境,让她能够及时阻止他为祸世间。
但谁能想得到呢?梦中情境峰回路转,最终的灭世魔头竟是她自己。
原来这个梦境其实是在警醒她,莫要如梦中一般屠戮苍生吗?
做预知梦的其实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是灭世的大反派?
许疏楼一时觉得荒谬,一时又觉得悲凉。
她的脑海中划过一张张面孔,白柔霜、萧雅、洛浮生、凌月婵、两只小狐狸……从鲜活到苍白,似乎每个人的人生看起来都足够荒凉而残酷。却又说不清究竟是在哪里走上了岔路,就仿佛命运只是为了成就陆北辰,对她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白柔霜路过她的窗外,恰好看到她在床上怔怔地坐着,以一个生怕惊到她的音量小声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许疏楼看到师妹,眼前划过的是她被活生生剜出金丹,倒在地上绝望抽搐的模样;是她站在夫君迎娶旁人的喜宴上,满头珠翠,脸上带笑的模样;是她站在后院里,被侍女簇拥着,眼神里的光将熄未熄,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悔与无悔的模样。
到底是怎样的变数,会导致这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她人生的岔路口究竟在哪一日哪一刻哪一处?
许疏楼对她招了招手。
白柔霜立刻从窗子里跳了进来,凑到师姐身边,把脑袋搭在师姐颈窝,声音很甜地问:“师姐,你又做噩梦了吗?”
“嗯。”
“别怕,梦都是反的。”
许疏楼笑了起来:“我知道。”
“要不,以后我陪你睡吧,发现你做噩梦,我就立刻叫醒你。”
“不必了,”许疏楼思索,“梦境已至终局。”
白柔霜见她又陷入沉思,偷眼看她:“师姐,你在想什么?”
许疏楼回过神:“我在想,要不要回修真界去揍一顿你陆师兄。”
“揍谁揍谁?”窗外传出一个特别活泼的声音,是月儿经过,恰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一起啊?”
白柔霜哭笑不得:“你都不认识陆师兄,还要一起去揍他?”
月儿耸耸肩:“不管许姐姐要揍谁,一定有她的道理在。”
她看着二人互相倚靠的姿势,也从窗子里跳了进来,凑到近前,一副很想加入的模样。
许疏楼眼前飘过她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干脆也抬手把她揽了过来,感受着她们鲜活的心跳。
白柔霜在师姐怀里翻了个白眼:“左拥右抱,雨露均沾啊。”
“我……”
白柔霜抢话:“你平等地爱着天下所有美人?”
许疏楼推开她,顺势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
白柔霜捂住额头:“刚刚做噩梦了就搂着我,现在是用完就扔啊你。”
“你修为如何了?多久能突破金丹期进入元婴?”许疏楼话锋一转。
“啊?”白柔霜苦着脸,“师姐,你刚刚做的梦不是和陆师兄有关吗?怎么还提起我的修为了?”
“都有关,”许疏楼想了想,挑着能说的说了,“我梦见你嫁给了他,他用天材地宝把你堆成了金丹期,然后你的修为停滞,数年无寸进。”
白柔霜没心没肺地随口道:“那他对我还挺不错的。”
“……他还娶了很多很多人,你们都住在凌霄门灵寂谷中一间很大很大的院子里,你住的是最好的一间,因为他最喜欢你。”
“所以说梦都是假的,”白柔霜皱了皱鼻子,“他敢这么对我?我为什么不甩了他?师姐你为什么不干掉他?”
“我也嫁给了他。”
“哈哈哈,”白柔霜被逗笑了,“师姐你也太看得起陆师兄了吧?”
“……”
月儿好奇:“许姐姐,那你的梦里有没有我啊?”
“有,你也嫁给了陆北辰,”许疏楼又看向师妹,“还有萧雅萧姑娘,合欢宗的阿浮,还有我们救下过的两只小狐狸……”
白柔霜嘴角一抽:“全是和你关系不错的姑娘,那这后院是给他娶的,还是给你娶的啊?师姐你这就不厚道了,居然做梦给自己开后宫。”
“……胡说什么?”
白柔霜又继续道:“这么听起来,就是陆师兄显得有点多余。”
“他确实挺多余的,”许疏楼不再纠结于梦境,伸了个懒腰,“我有些想念阳光了。”
窗外传来狗吠声,是魔宫里那只凶狠的黄狗,然后响起的是厨子的叫骂声“狗东西把肉还我!大不了我做熟之后再分你一块嘛”,随后是琉璃嬷嬷的讥笑声“等你做熟后,狗都不吃”。
热热闹闹的嘈杂声,让许疏楼逐渐摆脱了梦中那一片清寂的大雪。
———
许疏楼再度前往轩阳魔宫与魔君密会,梦境里此人手中握有一种奇毒,这毒的杀伤力太强,她得确认他不会乱用。
梦境之中,在魔尊死后,轩阳魔君能够拼死去凌霄门抢回他的头颅,显然他们的关系是比较复杂的,并不只有表现出来的那一种恶劣。
如果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们和好,共同维系魔族,也是好事一桩。
许疏楼在轩阳魔宫待了几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她离开时,轩阳魔君神色非常复杂。
许疏楼和白柔霜二人也已经准备动身离开魔界。
离别前,白柔霜掏出一条泪滴形状的吊坠递给凌月婵:“这是我多年前在冰洞里得到的法宝,里面有一亩灵田,可以随意种植灵植或凡界作物,只要你搞得到种子就什么都可以种,还可以熔炼升级。”
月儿怔了怔,她明白这种礼物的意义,郑重道谢:“多谢你了。”
“别客气,反正我也用不上,”白柔霜道,“这段时日大家都对我和师姐很照顾,我希望你们也能享用到人间美食。”
月儿点点头:“这也是我所希冀的,我真的很想自由自在地去人间走走。希望有朝一日,魔族和人族都能够不再惧怕彼此,互通有无。我们魔界其实也有很多矿产和奇草,是修界所需要的。”
白柔霜就对她眨眨眼:“如果将来你当上魔尊,就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了。”
月儿愣住:“我还从没想过要做魔尊呢。”
白柔霜奇道:“莫非你们魔族是禅让制?”
“我们魔族是谁强谁是老大制,”月儿解释,“每当上任魔尊飞升后,他的子女们就打一场,谁最强谁就是下一任魔尊。”
“……”非常简单粗暴的法子。
“不过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月儿忧愁起来,“你说得对,父亲总有飞升那一日,我将来定然要成为魔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