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by酒千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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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疏楼在这里等了约有几个时辰,老板娘见她枯坐许久,忍不住笑着打听:“等情郎?”
白柔霜呛了一下,许疏楼却神态自若:“等外甥。”
“……”
两人等到暮色降临,老板娘快要收摊的时候,才看到一辆栗色蓬顶的马车缓缓从京城的方向驶来,车身上绘着银纹私印,正符合江颜描述。
一旁桌上的几位书生打扮的男子也认出了这辆车驾,讨论起来:“那不是程府的马车吗?”
“可不是,小程大人正是今日离京,他这可是被苏御史连累了啊。”
他们声音不高,却不想旁桌一道女声插话进来:“哪个苏御史?”
几人怔了怔,转头看清问话的两位姑娘,见她们打扮神态,不大可能是朝廷的探子,这才开口答道:“还能有哪个苏御史?不就是当朝御史中丞,章朔十七年那位状元郎吗?”
“是他,”许疏楼笑了笑,“原来他已经官至御史中丞了。”
“姑娘你识得苏御史?”
“仅两面之缘,算不得熟识。”
她在茶摊随口与旁桌的人扯了些闲话,见马车已经驶出视野,这才带着师妹离开。
两人不紧不慢地顺着官道追了上去,就算有人要对这位小程大人下手,也不会在京城附近动手,两人便不打算跟得太近,免得落入有心人眼里,旁生枝节。
马车行了约一个时辰,一行人在路边一处食肆停下打尖,这食肆是通宵不歇的,此时门口已经停了三、四辆马车。
而许疏楼和白柔霜二人在附近的草堆里找到了个黑衣人,学着他的姿势趴了下来:“这位兄台也是来蹲守小程大人的?”
黑衣人压根没察觉她们接近,吃了一惊,下意识否认道:“什么小城大城的?我不知道。”
“那您是平日里就有这深夜蹲草丛的爱好?”
黑衣人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她们:“你们又是哪路人?”
“自己人。”许疏楼道。
哪来的自己人?难道雇主还派了其他人手?黑衣人左思右想间,许疏楼已经拍了拍他:“兄台给我挪个位置,我看你那边观察视角最好。”
这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态度,让黑衣人再度陷入挣扎,还真的下意识地蠕动着给她们让了个位子出来。
三双眼睛,就这样在草丛中炯炯有神地盯向食肆大门。
“其实这种事也挺有趣的,”白柔霜评价,“也算是丰富了我的人生经历。”
许疏楼深以为然:“人生嘛,总是要尝试些新鲜的东西。”
黑衣人给她们比了个住嘴的手势:“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这是蹲人的态度吗?”
“哦,对不住,”许疏楼老老实实地道了个歉,“敢问兄台还有什么指教吗?”
黑衣人嫌弃地打量她们:“你们穿的什么衣服?就不能换套黑衣吗?”
“下次一定。”
“还有那个谁,你能不能别打蚊子了?草丛里窸窸窣窣的,生怕外面看不出这里藏了人?”
白柔霜委屈:“好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资历啊,也敢接这活儿?”
“……”
三人安静下来,黑衣人全神贯注地盯着食肆大门,而许疏楼二人时不时抬头看看月亮星子,走神间,冷不防那黑衣人悄然蹿了出去。
两人一看,那栗色蓬顶的马车果然已经缓缓驶出,白柔霜感叹:“这家伙真没义气,居然不叫上我们。”
她正要跟上,被许疏楼拦下:“再趴一会儿,不急。”
白柔霜信任师姐,也不问为什么,换了个姿势仰躺在草丛里。
一炷香时间后,许疏楼示意她看向食肆门口:“我们跟着这辆蓝顶马车。”
“换车了?怪不得要趁夜出行,”白柔霜探头望过去,“也对,这些能卷入朝斗里的家伙,怎么会没点心眼?”
眼前这辆蓝顶马车样式简单,只一道洗得泛白的布帘遮着车篷,正是无官衔的百姓们会雇用的那一种,此时马车在夜色的掩映下,悄然离开了食肆。
两人再度跟了上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马车在野外停下,除了一名充作车夫的护卫,上面下来一主一仆,那书童打扮的人开始生火烧水,另一个年轻人兀自哀叹:“都怪我爹,非要去捞那姓苏的!别人不敢把他老人家如何,就拿他的儿子我开刀,也不知在那穷乡僻壤耽搁几年才能回京。”
那书童就安慰他:“少爷,别担心这么多,你能不能活着到地方还不知道呢。”
“我知道你是好意,”年轻人痛苦道,“但请不要再和我交谈了。”
那书童便开始对他比划手势。
年轻人不解:“做什么?”
“唔、唔唔!唔?”
“说话!”
书童笑道:“小的是想问少爷,今日早膳想吃馒头还是面饼?”
年轻人没好气:“我想吃牡丹楼的水晶肘子!”
隐在暗处的许疏楼叹息:“我也想吃水晶肘子了。”
“……”
那一边,书童有求必应道:“那我把面饼给您撕成个肘子形状。”
年轻人大怒:“我看你就是跟来气我的,咱们出门没带辟谷丹吗?”
白柔霜忍不住发笑:“这对儿主仆倒是挺有趣的。”
眼看那肘子形状的面饼还没能吃进嘴里,一道寒光已经裹着劲风向那年轻人疾射而去,随行的护卫连忙将他扑倒在地,躲过了这次偷袭。
“什么人?!”书童连忙护在少爷身前,惊声喝问。护卫也提了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六、七个蒙面人将其包围,其中一个冷笑道:“以为换辆马车改道就能瞒过我们?小程大人未免太过托大了。”
“……”
蒙面人步步进逼:“大人请了,黄泉路上可莫怪我们这些小人物,要怪就怪你那多管闲事的父亲吧!”
那年轻人明明刚刚还在抱怨父亲,此时却要嘴硬:“呸!家父刚正忠直,我才不怪他,要怪就怪你们,我黄泉路上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蒙面人嗤笑一声:“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道箭矢冲着包围圈里的年轻人疾射而去,眼看那护卫必然不敌,许疏楼一抬手,折扇飞出,一个回旋在半空中正正击中了那几道箭矢,将它们尽数打落在地,折扇回到许疏楼手里,她一接一抛,扇子便又裹着灵力撞向几个尚未回神的蒙面人,将他们尽数击晕了过去。
那护卫和书童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只年轻人兴奋道:“看吧,我祖父说求了修仙的道人来保护我,你们还不信!”
许疏楼收回折扇,带着师妹走出藏身的暗处:“几位公子,可还好吗?”
“还好还好,”年轻人分明还有些余悸未消的模样,却对许疏楼二人笑道,“两位姑娘撞见刚刚那一幕,想必受了惊吓,倒是被我牵连了,对不住。”
书童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去看许疏楼手中的折扇。
年轻人看过去,只见那青丝玉纱的扇面,握在一双素手当中,看起来分外无害,便自觉得是个巧合:“不会的,我祖父不是说了吗?他求的人是位男道士,是江家的哥……唔,是哥哥还是叔叔来着?”
书童倒也记得这茬儿,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护卫问道:“两位姑娘如何会经过此处?”
“我们要前往曲山县,路过而已。”既然他们未猜出,许疏楼便也没有点明身份。自从她当年在萧国皇宫现身过后,萧国的两任君王一直挺忌讳朝中有人与修道者过从甚密的,哪怕把帝女萧雅送去修道后,也未曾放下心来。眼前这位小程大人的祖父实在忧心孙子性命,才暗中给江颜去了消息。
“唔,倒是和我们的目的地相距不远,”年轻人想了想,“若不是我这边有人追杀,定要邀请两位姑娘同路了。”
“你们不是有仙人保护吗?”
书童愁眉苦脸:“那也不大确定,老太爷只说是他当初与江家有些情分,那万一这仙人觉得救了少爷一命,算是已经还了情分,这就走人了怎生是好?”
许疏楼倒没有勉强,大不了继续趴草丛跟踪嘛,倒是年轻人看了看她们:“姑娘的马车停在何处,我送你们过去吧。”
“我们没有马车。”
三人讶然:“你们是徒步走过来的?”
“嗯。”
三人对视一眼,上下打量着她们,许疏楼和白柔霜还穿着去凌霄门时的那一身素衣,头上也没什么首饰,不久前又在草丛里打了个滚,许疏楼不知怎么做到的,仍然干净利落,白柔霜衣服却有些皱了,她们忙着跟踪救人,倒是没怎么在意,此时对面三人的眼神却渐渐变了,那小程大人同情地叹了口气:“既如此,就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吧。”
第115章
做护卫的第二天
与他们同行,好歹是不用半夜蹲草丛还要被内行鄙视了,许疏楼二人欣然应允。
书童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扯了一下小程大人的衣袖:“少爷,出京前老爷交待过让您老实赶路,切勿节外生枝,你怎能见色起意,就把老爷的话忘在脑后?”
“呸,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程大人摇头,“什么见色起意,会不会说话?罚你抄道德经,抄十遍!”
书童苦了脸:“少爷啊,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
“这你就不懂了,那些歹人以为要追的是我们三个光棍,”小程大人振振有词,“我们带上女眷,扮成富贵人家出游,也能打消些怀疑,免得那暗中保护的仙人太过劳累嘛。”
“哪有三个光棍?”护卫闻言很是不满,“我可是娶了婆娘的。”
“……”小程大人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不过这番沟通到底是有效果的,总算三人统一了意见,同意带上许疏楼与白柔霜一同赶路。
一行人互通了姓氏,书童挺热心地主动要帮忙:“两位姑娘,你们行李在哪儿?我帮你们搬到马车上。”
许疏楼摇头:“我们没有行李。”
三人对视间,脸色又软化了些,小程大人主动招呼她们一起用膳:“想必你们也饿了,一道吃点东西吧。”
“多谢。”
“不必客套,”小程大人让书童取出了一瓶子辟谷丹,“出门在外,不便用热食,姑娘喜欢什么口味的辟谷丹?”
许疏怔了怔,明白这定然是白柔霜与季慈根据丹先生给的方子改良出来的辟谷丹,让凡人也可食用的那种。
她出关后被傀儡困了一年,回了无尘岛又被盛夫人和师妹换着花样地投喂,倒还真没来得及试试这多种口味的丹丸呢。
许疏楼如实摇了摇头:“我没尝过,没有偏好,随意给我一颗便是。”
她只是说了个事实,却不知为何对面三人再度目露同情之色。
连辟谷丹都买不起吗?这可怜见的,书童叹着气,递给她一颗奶白葡萄的,又去问白柔霜:“白姑娘呢?”
白柔霜连忙摇头:“不必了,我宁愿啃馒头和面饼。”
她和六师兄一道斟酌辟谷丹配方时,为了做出更完美的口味,每种丹药都尝了几乎有成百上千次,这辈子都不大想碰这几种味道了。
听了这句话,却不知对面三人想歪了些什么,神色更加复杂了。
尤其许疏楼将那颗奶白葡萄的送入口中后,眼神一亮,拉着师妹不住夸奖:“好吃!香甜可口,回甘无穷,我简直迫不及待要试试其他口味了。”
白柔霜顿时得意起来,只觉得天下人夸得再多也不如师姐这一句肯定。
其他人却是一片沉默。
许疏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几位公子为何用这般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小程大人怕她尴尬,连忙清了清嗓子,“我们这就继续上路吧。”
“好,”许疏楼提出,“我可以帮忙驾车。”
“你确定?”白柔霜难免想起曾经的牛车,她们把牛车驶进了小山沟,最后还是任劳任怨的玄羊给她们把牛扛出去的。
许疏楼显然清楚师妹的担忧:“牛和马总是不同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