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和亲公主后——by提子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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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抱臂立于她身后,语气淡淡地提醒:“黎小姐,这里是男洗手间。”
她落荒而逃,回到家却收到消息:相亲对象同意结婚。
订婚当天,黎星禾因工作失约,得知对方也未出现时彻底松了口气,
想来,在这场各取所需的表面婚姻里,只有利益坚若磐石。
她出差归来,瞧见一双男士皮鞋,才想起未婚夫已经搬来与她同住,
紧接着,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当初竟认错了相亲对象。
原来,Matthew的中文名是傅景辰。
小剧场一:
大雪封路,黎星禾与同事被困荒野,
闲来无事,她发了个朋友圈:好想在雪天吃块蛋糕。
几个小时后,敲门声突然响起,开门后她怔在原地。
傅景辰徒步走了十几公里,肩头落满了雪,手里提着京市那家她最喜欢的蛋糕,
幽暗深邃的眸子难得带着一抹笑意:“不是说想吃么?”
小剧场二:
辰星科技新品发布会上,AI机器人系统音乐成为网友讨论焦点,
据传,这是公司创始人傅景辰用来自宇宙深处的脉冲信号,亲手谱成的曲子。
记者大胆提问:“是否意味辰星科技将与国内航天部门达成深度合作?”
傅景辰颔首赞同,素来淡漠的脸上难掩缱绻深情,
“不仅如此,还希望我太太在星辰大海的征途上,一切顺利。”
现场哗然,将贵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女人,竟是国内最年轻的航天女总师——
黎星禾。
*星河入我怀,唯你最璀璨
第22章
苏仪清并未答话, 只是看着蒙恩,微微上挑的眼角,黝黑双眸如沉静深潭, 目光扫过他滴着血的左手,遂转过身, 面对着黑衣人,声音轻柔坚定:“你们走吧。”
黑衣人脸色一变,低呼:“公主!”
苏仪清音色清冷:“回去告诉太子,是本宫自己不愿回去,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黑衣人神色犹豫不定, 依然举刀指着前方。
蒙恩上前一步, 宽挺肩背挡住苏仪清,口气不耐烦:“废什么话,我蒙恩什么时候需要让女子挡在我面前。”
黑衣人见状,眼露凶光,要上前继续缠斗。
蒙恩也立刻举起刀要迎上去,那一刹那, 他却感到有一只柔软手掌握住他手臂, 明明没有用力,他却顿住了, 眼看着苏仪清闪身又挡在他身前。
因为动作急, 苏仪清披着的大氅掉落在地,她只着里面水青色的襦袄罗裙,在寒风中勾勒出纤细肩背。
苏仪清面对黑衣人,喝道:“把刀放下。”
见黑衣人还欲上前, 苏仪清神色肃严, 道:“你要用刀对着本宫吗?”
蒙恩本来想要拉开苏仪清迎战, 听到她此语,他眼神震动,动作却是停住了。
蒙恩在战场上厮杀过很多次,见过太多次北夷和宋军对峙场面,今晚这几个黑衣人虽然难缠,却并不是最凶险的。
可今夜蒙恩心中极其暴躁,只觉得想毁天灭地地杀光这几个人。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愤怒,不过刚才苏仪清那句话却像甘霖顿时浇灭了他满心怒火。
她把后背毫无防备地露给举着刀的自己,而她面对黑衣人,呵斥他们的刀是对着她。
这明明是把她和自己归于一体。
这个认知让蒙恩心中舒坦起来,他看着苏仪清纤细却一直挺直的背影,吸了口气,不再主动出击,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肌肉绷紧,以防黑衣人真的会击向苏仪清。
好在黑衣人最终还是停下攻势,疑惑问道:“公主,这是为何?”
苏仪清道:“本宫不愿看见大宋和北夷再起纷争。另外,烦请转告太子,边境战事并不像他所想那般,其实并不是北夷滋事导致,请太子调查清楚。”
黑衣人见苏仪清意愿坚决,加之刚才交手时,他们知道蒙恩和汗木功夫远胜己方,自己以多战少仍然胜算不大,互相看了一眼,决定收手,他们防备着缓缓后退,最后上马疾驰而去。
转眼空旷荒野上只余蒙恩、仪清和汗木三人。
蒙恩哼了一声收起刀,丝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伤,只把左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然后从地上拾起苏仪清的大氅,罩在她肩头,转到她面前,却发现她一双美眸中水光闪闪,竟是含着泪水。
蒙恩顿时又心生烦躁,口气不虞,道:“你哭什么?是后悔了?”
苏仪清其实心情复杂,毕竟十年感情,虽然她早就跟和宋枫城划清界限,不过经此事之后,想必他二人已是陌路。
而且她虽然不愿回到太子身边,可她确确实实想回大宋,其实她曾想过随黑衣人回去,途中寻机逃脱,如果成功,她不再是大宋公主,也再不会回到深宫,那她就彻底自由了。
不过在那时,眼看蒙恩和黑衣人双方就要因她杀得你死我活,她必须做出选择,况且她还惦念着南璃。
苏仪清觉得跟蒙恩说不清楚,只是垂下眼帘,默默抬手擦去眼角泪水。
蒙恩以为苏仪清仍念着太子,只觉得心中郁结,正欲开口,却突然看到旁边停着的马车中升起浓烟,一股火光冲天而起。
他和汗木连忙上前灭火,可惜天干风急,火舌猛地窜起很高,一辆马车很快就烧得噼啪作响,成了残骸。
想来是他们打斗时,不经意踢翻火堆,有火星蹦入马车中,点燃了其中铺着的褥子。
蒙恩和汗木是骑马追上来的,只是远远看着马车停在这里,怕引起这边注意,他们就把马拴在远处,自己快速步行过来。
汗木去把马牵了过来,可只有两匹马,汗木看着蒙恩,等他安排。
这有什么好安排的?
蒙恩想都没想,怎么可能让汗木带着这个娇气公主同行?
他牵着他的大黑马来到苏仪清面前,似乎是天经地义一般,说:“来,上马,你跟我同坐。”
苏仪清有些愣怔,她从未和人同乘一匹马,太亲密了,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蒙恩以为苏仪清不会上马,带着嫌弃教她:“你踩这个马镫,用力,然后……”
话还没说完,苏仪清已经翻身上了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极为漂亮。
注意到蒙恩仰着头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苏仪清柔声解释:“我小时侯学过几次骑马,所以会上下马,只是骑术不精,回去路上还要麻烦二王子。”
蒙恩指尖刮了刮眉梢,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也随之上马,坐在苏仪清身后,双手环过她的身子,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说了句“坐稳了”,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黑马即刻撒开四蹄,奔腾起来。
寒风扑面而来,苏仪清不禁一手拉拢住大氅前襟,一手紧抓着马鬃,还要保持脊背挺直,尽量不接触后面那个一脸嫌弃的二王子,觉得有些辛苦。
蒙恩也并不轻松。
他从未带人一起乘过马,此时身前多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头发还未绑好,不断有柔软发丝掠过自己脸庞,随着风还可以闻到若有若无的阵阵冷香,搅得他心烦意乱。
更别提偶尔颠簸得狠了,女人会被晃到自己臂弯里,虽然立刻就又挺直身体离开,可那一瞬的柔软触感,却让蒙恩有些晃神。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苏仪清觉得腰背都酸麻了,她试图轻微地调整着姿势,此时正碰到一处颠簸,黑马猛地跃起,苏仪清被惯性一甩,后背严丝合缝地靠上了身后一堵结实胸膛,慌乱之中,她伸手抓着蒙恩手臂保持平衡,却听到他在背后闷哼一声。
苏仪清连忙拿开手,微微回头,带着歉意柔声说:“抱歉,你手臂的伤怎么样了?”
蒙恩满不在乎,“小事。”
看她脊背挺直着,坐得辛苦,蒙恩心想这个傻女人就不知道靠一靠省省力气?全然忘记刚才自己被她柔软身躯搅得烦乱。
心里嘀咕着,手臂却愈发收紧,尽量稳住她不断摇晃的身体,结果因为持续用力,蒙恩勒着缰绳的手臂也开始酸胀。
正较着劲,坐在前面的苏仪清偏头轻柔说话:“我手掌的伤,是在关下镇不小心蹭到划伤,并不是事先故意弄出来,我事先也并不知道……他会派人来,所以我其实没有跟他配合今日这个事情的。”
经过刚才和黑衣人的对峙,蒙恩早就知道是他之前误解了苏仪清,所以他并不在意苏仪清解不解释,只是刚刚苏仪清话里没有称呼“太子”,而是直接用“他”。
也不知怎的,蒙恩就是觉得这个称呼有亲昵之意,似乎她和那个太子之间仍然有联盟,他们之间仍有个别人无法进入的小世界,这个感觉让蒙恩又不爽起来。
他见苏仪清仍绷着肩背和自己保持距离,而自己手臂为了护着她还酸痛着,一股气闷,干脆手臂一收,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说:“你一直挺那么直,挡着我视线,影响我看路。”
苏仪清回头看他高大身材,坐在马上都高出自己大半个头,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挡着他看路,更不知他又在生什么气。
不过这样的确舒服很多,酸麻的腰背不用再用力,而且更暖和,她也就没有再挣扎,就老老实实地靠在他宽阔胸膛上。
蒙恩很满意苏仪清的顺从,这样拥着她又快速驰骋了一会儿,胸意舒畅,又说:“你不要以为那个太子想来救你,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他如果真的惦记你,最开始就不会辜负你,更不会都成了亲,还来招惹你。他其实就是自私,舍不得自己的皇位才……”
蒙恩才说了一半,却被苏仪清打断,她猛地回头,争辩道:“他有自己的理由,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别这样说他……”
蒙恩脸立刻黑了,冷笑着说:“他在你心里是个正人君子,在我这可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说不得的?还有你,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苏仪清知道蒙恩一直不喜太子,或者说不喜大宋,包括自己,所以抿唇不再和蒙恩争辩,只是又挺直了脊背,默默拉开跟他的距离。
蒙恩见她如此,更加火大,也不再理会她,闷头骑马。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一路骑回了营地。
蒙恩和汗木两匹马一前一后进入营地时,东边天色正微微发亮。
值夜的士兵看到他们,立刻迎上去,一直等在帐子里的南璃和朝鲁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蒙恩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士兵,回头看到苏仪清已经自己下了马,跟她那个侍女泪水涟涟地抱在一起,他撇了撇嘴,大步离开。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扔给朝鲁,让他等会儿交给苏仪清。
这瓶药是他昨晚骑马奔去二十公里外的部落,特意找那里大夫要的冻伤药膏,结果回来后,却发现苏仪清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晕过去的侍女。
苏仪清跟南璃一起回到毡帐,她骑了一整夜马,又困又乏,不过因为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实在不舒服,想擦洗一下。
南璃知道公主每日都要换洗的,立刻说去要些热水,刚掀开帐帘,却正好碰到朝鲁提了一通热水送来,说是二王子吩咐送过来的,还有一瓶药膏,又说二王子发话了,今天在此再休整一日,明日一早上路继续出发。
南璃哭得鼻尖通红,鼻音很重地让朝鲁先回去休息,朝鲁先是不愿,后来听南璃说公主也要休息,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南璃回来,边服侍着苏仪清擦身,边听她讲述这一路的经历,听到蒙恩和黑衣人打斗的惊险之处,紧张得瞪圆了双眼。
待苏仪清换了干净衣服,南璃用蒙恩拿来的药膏给苏仪清手掌上的冻伤用药。
这药膏装在一个不起眼的粗瓷瓶里,拧开盖子就能闻到浓重的药味,颜色棕黄,质地细腻,涂上去后伤处立刻就感觉凉丝丝的,不再发痒,可见药效很好。
南璃细细地给苏仪清伤口敷上药膏,感叹道:“要说二王子真是个怪人,一边总是横眉竖眼的,一边又很上心。这药膏是前晚他骑马跑了很远,专门给公主取来的,回来后他发现公主不见了,那神色吓死人,二话不说就骑马追了出去,刚才还让朝鲁给送了热水来,奴婢记得之前我出去要热水,他都嫌我麻烦呢……”
苏仪清若有所思地听着,想起昨夜蒙恩不断滴着鲜血的左手,待南璃涂完药膏,她披上大氅,起身出了帐子,说去看看蒙恩。
此处临近部落居住区域,不再是戈壁地貌,大地平缓起伏,地面覆盖着一层黄色枯草,可以想象夏日雨水丰沛时,这里会是一片美丽草原。
今日天气晴好,太阳已经自东边地平线升起。
苏仪清看着清晨金色阳光斜斜洒在营地之上,士兵们做早膳的袅袅炊烟升上浅蓝色的天空,感到一种许久未体会过的生机勃勃。
昨夜之事,和不能重回大宋的遗憾,也仿佛随着晨风散去了。
蒙恩和苏仪清的毡帐隔了两座士兵大帐,苏仪清缓步经过大帐时,看到大宋和北夷士兵在共同生火热早餐,一路同行这许多天,他们逐渐熟悉起来,也不再像开始时那样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