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色危机——by消失绿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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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她和她妈现在的境地,真是太傻了。
这种情况怎么能离婚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很多家庭主妇都是这样的,凭什么就她姜颂辛受不了。
姜颂辛也是,夫妻俩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孩子指手画脚。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往事如一场噩梦,梦无醒时,历历在目。
魏惜将目光从电脑上的照片移开,垂眸压了压汹涌的情绪,才抬起眼,眼中略带疑惑:“她开的是美容店,怎么也不会和早餐铺有竞争关系啊?”
她模糊了女警的问题,没说自己认不认识。
女警倒没多想,顿了顿:“就是说,你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恶意举报你们家店对吧?”
魏惜抿唇:“但她肯定是蓄意的,姐姐,我查了一下,这算不算是干扰企业正常经营?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是可以拘留的对吧,我们不想和解。”
女警有些惊讶:“你了解的还挺多,是,要是你不接受和解,我这边传唤过来再说。”
魏惜知道,如果她现在说这人是她爸爸的小三,因为感情问题报复她们,女警的心态肯定就会变了。
陌生人寻仇和感情纠纷是不一样的,怎么都是前者危害性更大。
哪怕最后瞒不住,至少在谈判之前,要让那女人感受到司法的震慑。
魏惜又问:“现在能传唤吗?我今天晚上有时间,明天还有课。”
女警:“你家没有别的大人了吗?你妈是患癌来不了是吧,其他人呢?”
魏惜弱弱道:“还有个姥姥,腿脚不好,出门费劲,也听不懂。”
女警叹气:“唉,刚刚打电话通知金苏瑜来派出所了,但她推说有事今天来不了,本来让她明天过来的,你要是着急......”
这种小事,本来女警觉得没那么急,能打电话叫来是最方便的,就不用出勤了。
“有事来不了......”魏惜喃喃重复一遍。
前些天电视上播报的新闻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今天好像是企业家沙龙会的日子。
看来魏铭启带着那女人去参加聚会了。
魏惜眼睑轻颤了一下。
她怎么能让那女人风风光光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作者有话说:
◉ 第27章
魏惜垂下眼睛, 轻声道:“姐姐,一般拒绝口头传唤需要给理由的吧,她到底什么事情不能来呢?”
女警迟疑了一下:“呃......她说是去参加市政府办的一个沙龙会, 明天肯定能来。”
魏惜心里了然, 因为参加的是政府牵线的沙龙会,乍一听不觉明历,估计派出所这边稍微通融了一下。
魏惜又问:“您跟她说是什么原因了吗?”
女警摇头:“这个没说,怕她有准备私下找你们。”
魏惜立刻眉头一蹙, 眼睛里泛着水光,她把下唇咬的发白, 看起来特别委屈:“姐姐, 如果她很有背景的话,我们是不是只能吃哑巴亏了?”
女警坐直起来, 严肃道:“这说的什么话, 现在是法治社会,依法办事,她触碰底线, 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魏惜扶住桌角,身子向前倾了倾,眼泪从睫毛上滚了下来:“那为什么还让她参加沙龙会呢?她欺负我们这么久, 我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可却要我们等她。”
女警有些沉默。
魏惜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这件事情里魏惜处于绝对的劣势,而对方在接到警方电话时态度依旧是不屑和嚣张的。
有些人, 想得到本应有的公正, 需要拿出远超事件本身的时间和精力, 而有些人, 做了错事甚至不必付出多大代价。
但她怎么能跟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说这种现实呢。
魏惜突然后退一步,朝女警深深鞠了一躬:“姐姐,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您能再传唤一下她吗,她到了,我很快就回来。”
女警叹气:“好吧,我再打个电话。”
“谢谢。”魏惜说完,将书包带理了理,离开了派出所。
晚风扑面而来,不凉,混合着甘涩的花草香。
她抬手招停一辆出租车,躬身坐进后排,扶着前座靠背,对司机师傅道:“师傅,我去斑斓阁。”
斑斓阁原来叫作斑斓公馆,是昔日租界区一位大官的宅邸,后来被人高价买下,重新装修,改名斑斓阁。
由于宅邸客厅很大,装修雅致,主人也爱交朋友,所以几次沙龙会都是在他家里举办。
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有进去的资格,旁人只能透过镂空雕花的大铁门看一看前院的花草。
开了半个小时,出租车停在斑斓阁附近的街口。
今晚斑斓阁里灯火通明,豪车塞满了停车场,看得出来,这里在举办活动。
司机羡艳地瞥了两眼高大的公馆,这才转回身打量魏惜,有些纳闷:“嚯,小妹妹,你也是去里面参加活动的?”
魏惜扫码付了款,推开车门,回道:“不是。”
司机默默点头,一想就不是,哪有来这里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
魏惜下了出租车,沿着斜斜的小坡向上走,这段路比较黑,沥青模糊不清,路灯光线暗淡,只能拂照半米左右的地面。
但或许是被斑斓阁里的明亮衬的。
她走到门口,果然,院门掩着,有保安在前院花园百无聊赖地巡逻。
魏惜低头看表,已经七点了。
这个时间,该到场的人都已经到了。
她皱眉按了一下胃。
从情绪中解脱出来才发现,肚子有点饿了。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掏出手机,给魏纯宇打电话。
电话响了四声,魏纯宇才接起来:“喂,魏惜?”
他应该找了个人少的角落,但背景音还是能听到浅浅的聊天声。
魏惜睫毛颤了一下,眼睛望向散发着光源的地方,淡淡道:“我在斑斓阁门口,出来接我一下。”
魏纯宇眉头一挑,立刻扭头朝窗户望去,可惜外面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揉了揉鼻子,深深蹙起眉,显得有些烦躁:“你不是说你不来吗?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你还是......”
魏惜阴阳怪气道:“你都能心安理得的跟爸爸的小三一起抛头露面了,我有什么不能来的。”
魏纯宇右眼皮直跳,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绷了起来,一股火窜上头顶:“魏惜!你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吗?”
他还在室内,不敢大吼大叫,只好用气声喊。
魏惜蛮横道:“出来接我,不然我要砸门了。”
魏纯宇气道:“你别闹了!你就愿意让大家看你发疯吗?”
魏惜觉得魏纯宇好幼稚,明明是同父同母生的,凭什么魏纯宇就能一点儿都不长进?
魏惜笑了:“我怕人知道我疯吗?这里谁不知道是我把魏铭启折腾离婚的?”
魏纯宇大口吸气,气息扑到手机上,传给魏惜“嗡嗡”的杂音。
紧接着,魏纯宇冷着脸,大跨步朝门外走去。
他单手插兜,噔噔噔下了台阶,穿过幽香清冽的小花园,来到院门前,看到了一身朴素校服的魏惜。
魏纯宇怒气暂消,眼前一黑。
他以为,魏惜要找那女人的麻烦,肯定会盛装出席,女王驾到,一出场就亮瞎所有人的眼。
毕竟凭良心讲,他姐的身材和颜值还是没得挑的。
但是魏惜没有。
魏惜里面是宽松的校服短袖,外面披着校服长袖,下面穿着校服长裤,背后还背着书包。
和沙龙里那些擦脂涂粉,礼裙精致的同龄女生们比,简直不像一个年龄段的。
就连他看起来,都像是魏惜的大哥。
魏纯宇气笑了,他仰起头,插着兜踱了一圈步,平复情绪。
皮鞋踩在砖石上,发出哒哒的脆响。
然后他猛地看向魏惜,“啪”的挂断电话,手从兜里抽出来,摊在魏惜面前:“你就穿这身来打她的脸?你智商退化了吧你!”
魏惜冷飕飕道:“我是没有礼裙,为了帮妈妈支付给魏铭启的钱,我的衣服都卖了,不像你,十几万的西装,几十万的表,良心喂狗。”
“良心喂狗?你觉得我就是白眼狼对吧?”魏纯宇拳头一紧,手指攥得吱吱响。
魏惜恨道:“是。”
魏纯宇到底只有十六岁,忍得狠了,气得极了,终于发泄出来:“是啊!就你伟大无私,你纯洁高尚!你以为你挂咸鱼那些奢侈品是谁托人收的,哪有那么多连价都不讲直接打钱的二百五!”
魏纯宇气得直发抖,胸膛快速起伏着,眼底泛起红血丝:“你多正义啊,你跟着妈妈吃苦,你陪伴她,不离不弃,你是好女儿,我是没心没肺,舍不得奢侈生活,情愿跟小三朝夕相处的白眼狼!”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都跟着妈妈,最便宜的是谁!爸爸的公司,资产,半点都没分给妈妈,你愿意让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吗?你愿意将来这些都给那个女人吗?”
“你以为我不恶心,我不恨吗?可我能怎么办,除了忍还能怎么办?你洒脱,跟他彻底决裂,闹得家里分崩离析,到底得到什么好处了?允许你感情用事,就不允许我理智一点吗!”
魏惜一怔,眼睛抬起来,抓着铁门:“收那些衣服的人都是你找的?”
魏纯宇沉默,喘着粗气。
魏惜定定看了魏纯宇几秒,眼睛撇向下,摇摇头,笑了:“你以为就你能想到这些吗?我不让魏铭启走,他就让妈妈走,你觉得先提出离婚的是谁啊魏纯宇?”
魏惜眼睛潮湿,歪头,表情天真地问他:“是做了十多年家庭主妇,一心扑在我们俩身上,心思单纯的妈妈吗?不,是早就转移好了资产,跟那女人暗度陈仓几年,为了护着那女人打妈妈巴掌的魏铭启啊!”
魏纯宇踉跄两下,呆住,震惊地看着魏惜。
就像生日那晚,他听魏惜一脸冷静地告诉他爸爸出轨那样。
他的大脑僵住几十秒,才如生锈的机器一般转动起来。
他的眼皮抖了两下,清俊的脸上挂了一行泪,他咬着牙问:“你说,爸爸打了妈妈?”
魏惜抬头,望着天,吸了吸鼻子:“妈妈不让我跟你说,她觉得羞愧,觉得丢脸,更怕你跟着爸爸心里有负担,她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咽,要不是我就在现场,她会连我也瞒着。”
魏纯宇眼底的血丝更红,整个人已经在出离愤怒的边缘。
魏惜曾经说,她砸了那女人的头,他相信如果他在现场,他肯定也会那么做的。
他以为的出轨表现下,还有更残酷的真相,他为魏铭启找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姜颂辛的剥削。
魏纯宇从保安手里夺过钥匙,打开大铁门,一把将魏惜扯了进来。
他抓着她的肩膀,手指不敢用力,但控制不住的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魏惜轻轻抹掉脸上的泪痕,看向已经比她高出很多的弟弟。
看着魏纯宇的懊恼和恨意,她却渐渐冷静下来了。
今晚,她不是来找魏纯宇抱头痛哭,舔舐伤口的。
甚至都不是来解开误会,姐弟同心的。
她声音平和,条理清晰:“因为你说得对,我们必须有一个人跟着爸爸,你是最合适的,即便我在他面前表演父慈女孝,他也不会相信的。”
魏纯宇苦笑:“你都告诉我了,让我还怎么演下去?”
魏惜淡淡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他们对不起妈妈的事,还多着呢。”
门已经开了,有魏纯宇在,保安也不好拦着。
听两人刚刚激烈的语气,应该是姐弟,但保安也不懂,为什么弟弟西装加身,一身贵气,姐姐却那么格格不入。
魏惜也不想再跟魏纯宇说了,她迈步往大厅走。
魏纯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另一只西装袖子擦了擦眼泪:“你就......穿这身进去啊?”
魏惜满不在乎:“怎么你现在这么物质了,我又没光着进去。”
魏纯宇常年被她堵得没脾气,也习惯了,无奈道:“薛盛卫在和爸爸聊合作,那女人陪着,薛凛也在,还有......有几个女生看着挺喜欢薛凛的,她们......她们也听过你喜欢薛凛的传言,我怕你进去没找成那女人的麻烦,反倒自己陷进麻烦里。”
魏纯宇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没底气。
那传言,还是因为他在盛华门口大闹传出去的。
提到薛凛,魏惜确实恍惚了一下。
没人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留下完美形象。
但大概是天意,阴差阳错的,她总是做不到。
替林佳祎背锅砸西尧生日趴时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