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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色危机——by消失绿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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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没想到,在她那里,分手是可以轻易说出的。
  只一次矛盾,她就能说他们没关系了,就好像这几个月的甜蜜,那些他的关心和在意都不重要了。
  她表现的那么青涩心动,但到底,有真的喜欢他吗?
  韩春平气的脸色发青,将魏惜扯到自己身后,推开薛凛:“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谁跟我保证过没有情感波动的?把老师当傻子是吧!薛凛你妈是教育局长,你给你妈长点脸,早恋这点糟心事你想让多少人知道!”
  薛凛被推的稍微晃了一下,他没空理韩春平的咆哮和聒噪,他只盯着魏惜。
  哪怕她脸上有半点舍不得,他都可以低声下气地哄她,补偿她。
  但是魏惜没有,她对韩春平道歉:“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该在不成熟的年纪碰感情,不该不信学校和老师的警告,我以后只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作者有话说:
  啊哈,今天好像是情人节,so sorry......
  -
  ◉ 第34章 
  一个是冲击省状元的宝贝, 一个是教育局长的儿子,韩春平到底没让这事儿闹大。
  她先给姜颂辛打电话,让她把魏惜接走了, 错综复杂的事在魏惜的央求和保证下, 没对姜颂辛说。
  最后留下一脸阴沉的薛凛。
  韩春平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薛凛,人家做局长的妈都没看住儿子早恋,她一个老师能干什么。
  但韩春平带班十来年了,见过的学生无数, 处理早恋问题,她实在是太有经验了。
  韩春平看着薛凛, 看他脸上难得的挫败和怅然。

  韩春平只问了一句:“这件事的处理可大可小, 但你也知道,学校对家里有一定背景的学生之间的矛盾, 一贯是和稀泥, 按你说一个在病床上躺着呢,一个毫发无损受点委屈,你觉得该怎么办?”
  薛凛嗤笑一声:“都捅到学校了, 我说什么有用吗?”
  韩春平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被甩吗?”
  薛凛脸色更沉了,没有说话。
  韩春平拧开茶缸,喝了一口热茶, 自顾自道:“人生每个阶段对爱情的纯度需求不一样,你们今天这事儿,在成年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因为相爱的过程夹杂太多东西, 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成本很高, 所以能消化很多矛盾。但你们现在不行, 因为纯粹的喜欢在一起, 会对喜欢的纯度有至高要求,一旦产生落差,就会跌的很重。这也是为什么,学校老师都告诉你们,在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薛凛眼皮抖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那你觉得,当时我应该直接甩下不能动的西尧,跟魏惜一起指责她污蔑吗?”
  韩春平放下茶缸:“那你就是有病。”
  薛凛抬起眼,眼底浮起红血丝,拳头攥了攥,又松开:“那我做错什么了?”
  韩春平:“你错在不该早恋。”
  话题聊死,薛凛沉默片刻,直接开门走了。
  魏惜跟姜颂辛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手指都不愿意动了。
  姜颂辛给她喂了碗豆腐脑,又吃了退烧药,然后将温毛巾搭在她额头上。
  魏惜脸颊潮红,闭着眼睛,眼泪却源源不断从眼角滚进枕头里。
  她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哭的太明显,可鼻子和眼圈还是很快染红了,枕巾晕染开一圈水痕。
  其实说出没有关系那句话,她自己就难受得喘不上气。
  心脏被撕扯一样疼,比她经历过的所有苦难都疼。
  她没办法舔舐伤口,只能任由痛楚在身体里蔓延。
  以前她不理解,相互喜欢的人为什么会分开,她觉得只有他父母那样,因为不爱和背叛才会分道扬镳。
  现在她懂了。
  她把满腔热切和全部真心交给一个人,可对方对她却没有这种烈度。
  她不允许自己在他更在意谁这种命题里纠结,矫情,自怨自艾。
  那就太下贱了。
  姜颂辛心疼坏了,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声问道:“怎么了阿西,为什么哭,心疼死妈妈了。”
  如果没有这种切实的疼惜和怜爱,魏惜还能忍,可妈妈的声音一出现,她给自己筑的城墙瞬间决堤。
  她呜咽着抱住姜颂辛的脖子,将脸埋在妈妈的长发上,悲愤地哭出了声。
  姜颂辛轻抚着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搂住:“阿西,妈妈在呢。”
  魏惜流着泪,声音颤抖,含混不清:“妈,发烧好难受,我今天太难受了,我再也不想这么难受了......”
  为什么让她和她妈妈都经历这样的事,为什么她们都不是被选择的那个?
  她们到底有哪里不够好了,凭什么被辜负!
  姜颂辛沉默。
  她知道魏惜说的不是发烧,一定出了别的事。
  但魏惜不想说,她不能在女儿情绪崩溃时刨根问底。
  于是她只是轻声安慰着,紧紧抱着她,给她陪伴,给她安全感,像小时候那样。
  姜颂辛暗暗发誓,一定得战胜癌症,绝对不能早早离开。
  不然以后她女儿受了委屈,能在谁的怀抱里哭呢?
  后来,魏惜哭累了,躺在枕头上睡了。
  姜颂辛给她把温水和温度计放在床头,关了灯,轻声轻脚的出去了。
  十一月八号。
  魏惜请了假没来学校。
  她确实生病了,也确实暂时不想见到薛凛。
  早上她睁开眼,情绪稳定多了,她本就不是一直沉浸在沮丧和绝望中的个性。
  其实昨天那件事,放在其他所有人身上,她都能理解,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事情总要有优先级。
  但唯独薛凛不行,她对他的期待不一样。
  薛凛可以误会她砸了西尧的生日趴,可以讨厌她做老师的狗腿子记班里同学黑名单,甚至可以欺负她让她用衣服擦地,唯独不可以不选择她。
  她甚至卑劣的想,如果薛凛听到西尧的污蔑,直接不管西尧,来关注她的情绪,会是什么样。
  可这不是薛凛能做出来的事,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优先关注受伤的西尧。
  魏惜不想去探究他这种做法是责任感更多,还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更多。
  总归以后和她无关了。
  她不需要把自己从事件当中抽离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理解全世界。
  她大可以将来找一个没有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再也不思考这种事。
  薛凛到学校,没见着魏惜,他也不管课上的是什么,直接把书包一甩,转身出了教室,直接打车来到魏惜家小区门口。
  可惜谈了几个月恋爱,他还不知道魏惜家住哪栋楼,哪一户。
  他给魏惜发微信。
  【薛凛:还发烧吗?】
  魏惜起床后,烧已经退了一些,早晨姜颂辛给她做了碗面片汤,鲜香可口,她吃完胃里舒服多了。
  她看到薛凛的消息了,但是手机一扣,没有回。
  过了一会儿,薛凛又发。
  【薛凛:我在你家小区门口,我们可以谈谈吗?】
  魏惜有些震惊,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
  身体比思维反应的快,几步就到了门口,下一秒就要把门打开冲出去了。
  这是她爱薛凛的本能。
  但她却在开门那刻硬生生克制住了。
  她眼睑颤了颤,眼前氤氲一层水雾。
  【魏惜:你回去吧。】
  【薛凛:我们解决问题不行吗?】
  魏惜咬着牙,她知道自己挺倔的,但这是她的性格,改不了。
  【魏惜:如果那天你站在我这边,而不是送她去医院,我就跟你谈。】
  薛凛深吸一口气,躁郁地压了压手骨,骨头传来闷响。
  【薛凛:我回不去,也没办法见死不救,这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
  魏惜眼睛红了。
  【魏惜:是,我就是这样的人,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其实她不是这样的人,但此刻就是情绪作祟,将自己说的冷血无情。
  【薛凛:你先休息,等情绪好一点我们再谈。】
  魏惜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十一月九号,周六,天空难得放晴,甚至还带了点蓝色。
  天气预报说明天也是个好天。
  明天。
  就是十号了。
  魏惜依旧没有去学校,她的烧已经退下去了,就像她说的,她的身体底子很好。
  店主姐姐给她打来电话,语气有些兴奋:“魏惜,你的应县木塔已经做好了,现在成品在我店里,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盒,特别漂亮,你什么时候来取?”
  魏惜举着手机,顿了顿,哽咽道:“姐姐对不起,我不要了。”
  店主愣了一下,重新确认道:“你说什么?”
  魏惜吸了下鼻子,望着窗外翻卷的云,蔚蓝的天还有灰突突的树枝:“我不要了,麻烦你帮我处理了吧,砸了扔了都行,你自己留着也行。”
  店主沉默了一会儿,温声道:“这是你花了一个多月做的,是你的作品,我无权处理,不管出了什么事,来把它取走好吗?”
  魏惜眼前模糊,睫毛被温热的液体打湿:“姐姐,我看见这个木塔就会想起我多喜欢他......我不能再想着他了,我后悔了,没办法把它拿走了。”
  店主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好,只能叹了口气:“我先帮你保存一段时间,如果你的决定不变,那我就帮你处理掉。”
  魏惜勉强笑了下:“谢谢。”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为谁花这么多心思了。
  这天,魏惜又失眠了。
  她睁着眼睛,直到凌晨的闹钟刺耳地响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才想起,她提前一个月就设定了闹钟,想在零点这一刻,祝薛凛生日快乐。
  当初所有甜蜜的安排都成了刺入心脏的利器,疼痛提醒着她,她曾经有多期待这一天,她有多喜欢薛凛。
  现在薛凛手机里,应该已经充满了祝福。
  或许,没收到她的,也不会有多不开心。
  但她还是看着窗外的夜色,今天夜里的星星都与众不同。
  她用打火机点着一根存了很久的小蜡烛,火光燃起,玻璃窗上映出她的影子,她垂眸吹灭蜡烛,喃喃说了句:“薛凛,生日快乐,祝你......祝你自在平安吧。”
  空气里飘着燃烧蜡油的味道。
  她应该有很多祝福,但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连一句平安都干巴巴。
  生日这天,薛凛家来了很多朋友,薛盛卫更是特意做飞机从南湾大学赶回来,为他庆生。
  宋泽臣开了香槟,翻滚的气泡一飞冲天,酒花洋洋洒洒,雨一样淋下来。
  宋泽臣和隋倘对吹了一杯,还拉着刚成年的薛凛一起,要比拼酒量。
  薛凛看了一眼一半气泡一半香槟的杯子,眼睛不眨,也不和人碰杯,抬起来,一饮而尽。
  香槟度数不算高,不会很容易醉,他喝完之后,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其他人都在笑闹欢呼,依次祝他生日快乐,送来价格不菲的礼物。
  分明是他的生日,他却觉得和这氛围格格不入。
  隋倘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还大咧咧问薛凛:“西尧妹妹怎么没来呢?她不是最粘你了?”
  薛凛眼睛一眯,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没请。”
  周遭太闹腾了,隋倘没听清,睁大眼睛问:“什么?”
  其实也不算完全没听清,他只是不敢相信薛凛说的那两个字。
  宋泽臣赶紧勾住他的脖子,笑呵呵道:“西尧腰受伤住院了你不知道?来不了啦。”
  其实西尧已经能下地了,一个微创手术,第二天就能走,休息一周就没事了。
  西尧是想来的,被薛凛拒绝了。
  但碍于沈舒怡的面子,拒绝的还算客气。
  于是西尧又软声软语的道歉,泣不成声地说起两人从小到大的交情,企图用那些让薛凛心软。
  薛凛也确实有一瞬的心软。
  事件发生后,西尧几乎无孔不入的示弱,撒娇,抱歉,对他的愤怒和排斥也全然接受。
  他是能感受到西尧对他的喜欢的,哪怕他给不了回应。
  但魏惜呢。
  不沟通不交流不解释,直接一句没有关系,要跟他分手。
  他真的看不到一丝丝的留恋和爱意。
  他以前没对谁动过心,多少人爱慕他,暗恋他,他都没有丝毫软化,他骨子里是很骄傲的,没感觉的,再热切他也不要。
  因为魏惜,他打破了很多原则,做了很多原本不会做的事,说了很多以往不会说的话。
  可她毫不在意。
  他真不知道,这段时间的恋爱对魏惜意味着什么。
  隋倘完全没听说西尧受伤了,虽然他们几个经常在一起玩,但西尧始终跟薛凛走的最近,有什么事也不会主动跟他们说。
  况且,这件事也不好说。
  隋倘:“西尧受伤了?我靠!你们真不够意思,都不通知我一声,薛凛,咱什么时候去看看她啊?”
  薛凛将空杯置在桌面,发出“咚”的一声,他实在提不起兴致,淡淡道:“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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