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by不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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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妆娘们伺候过的宫中嫔妃们,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可待给这位市井出身的玲珑娘子装扮完,心中也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素面朝天时,就已经足够闭月羞花了。
薄粉一敷,胭脂一上,唇脂一点,发髻戴上流光溢彩的珠玉,披上红金灿灿的吉服……愈发显得风姿冶丽,倾国倾城!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难怪就算是出生低微,也能让首辅大人见之难忘,必娶为妻!
阮府外头,随着鞭炮声,以及锣鼓喧天声由远而近,便知新郎官迎亲的队伍已近了!街坊四邻伸长了脖子往巷口望……
长柄羽扇开道,宫廷乐师们吹拉弹奏着欢快吉庆的曲子,在两侧浩浩荡荡接亲队伍的簇拥下……
一匹通体金黄四蹄健硕的高大良驹,极其显眼行驶在队伍正中,驮在背上的男人英朗无双,气宇轩昂,通身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他头戴玉冠,穿着红金灿灿的吉庆喜袍,薄唇轻扬,心情似是极佳。
“啧啧啧啧,首辅大人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若是今后我的女儿嫁了个这样的贵婿,我只怕躺在床上都是笑着的!”
“是呢!说我为何小为安自小就生得那般粉雕玉琢,未曾想得到那娃娃竟然是首辅大人遗落在民间的孩子!”
“昨日宫中传出来的信儿,说是首辅大人多年前与玲珑娘子有过一段情,原是已经缘灭了的,谁知竟又在京城偶然撞见了?”
“你说说你说说,这么多年呢,玲珑娘子生得那般貌美,据说求娶者无数,可她竟也没有再嫁,竟也守得住?”
“首辅大人不也是么?多年来孑然一身,无论顺国公夫妇如何催促,后院中都未曾纳一人,据说连那些歌姬舞妓都未曾碰过呢,就连赐婚懿旨都能收回……偏偏决意要娶玲珑娘子呢!”
“啧,果然该是一对的人,是怎么都冲不散的!
现如今也算是一家三口齐聚一堂,团圆了!”
……
街坊四邻正说着话,阮府这头,婚事已经由喧闹的堵门游戏,到热闹抢亲,夺门而入……进行到新娘子上花轿的流程了。
晏朝的嫁娶习俗,是要由兄弟背着家中的女眷上花轿的。
阮成峰身形略有些单薄,可力气却很大,一把就将姐姐背起,朝停在阮府门外的花轿上行去…
到底是第一次嫁人……而阮家的女子,头次成亲都未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哪怕即将要出阁了,阮珑玲心中也不禁紧张了起来。
她头顶遮了红盖头,手中执了团扇,双脚腾空,只觉得略略有些忐忑不安,伏在弟弟的背上,指尖不禁将他的背衫紧紧攥在指尖。
阮成峰似是心有所感,脚下的步子愈发稳健,下了石阶,将姐姐轻柔放入那顶极其宽阔,富丽堂皇的大红花轿上,又回身扭头,轻声嘱咐道。
“二姐,今后他要是对你好便罢。
若是他欺负你,你只管再回娘家来,我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必会为你讨回公道。”
阮珑玲鼻头一酸,红盖头下的眸眶中,闪现出些星星点点的泪意,她将那一丝丝感慨伤怀强忍了下去,微微带了丝恣意道,
“峰弟只管放心。
你二姐岂是任人欺辱,忍气吞声之人?”
阮成峰对于这门高嫁的婚事,心中一直有些惴惴,总是担心二姐嫁入顺国公府吃苦受罪,可得了这一句,他才彻彻底底放下心来,从轿中退了出去。
新娘上轿,阮府的管家给说着吉祥话的轿夫们发了利钱红封,又将早就准备好的铜板喜钱,挥洒给四周围观的百姓…
在一阵阵锣鼓喧天,吉庆的道贺中……
阮珑玲稳坐在刷了朱漆,浮雕贴金,挂满了红黄彩绸,华丽绝伦,艳丽如花的大红花轿上,缓缓由轿夫抬向远方,开启人生另一个新篇章……
李渚霖:终于要和老婆名正言顺贴贴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恭喜恭喜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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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
第123章
接亲的队伍, 浩浩荡荡由大陀寺巷尾出发,缓慢朝基恩巷的顺国公府挺近。
新娘一上轿,在前头开道的宫廷乐师们就吹奏起了欢快的唢呐名曲百鸟朝凤, 大红花轿居中, 穿得鲜亮的小厮们肩上都抬着扎了红稠的嫁妆箱屉, 绵延了几十里。
乃至队首都已入了顺国公府,队尾抬了嫁妆的一百多小厮们都还未踏出阮府的门, 由此可见嫁妆之丰厚, 这未来首辅夫人地位之尊崇。
顺国公府宽阔的厅堂之上, 早就挤满了衣着讲究的宾客。
顺国公夫妇坐在主位右侧,阮母被阮丽云与阮玉梅两个女儿,搀扶着坐在了主位左侧。
宫中礼仪官先是朝天高喝ʲˢᴳ了声“一拜天地”,紧而又喊了唤了声“二拜高堂”……
两位新人齐齐跪拜叩首,将敬茶端了上去,可过了几瞬,顺国公夫妇都未伸手去接。
此时在场的宾客们心中都有些紧张,毕竟众人皆顺国公李丰渠不喜阮珑玲这个未来儿媳, 极有可能当场发作,不喝敬茶, 拂袖而去。
可事已至此,李丰渠总是不可能扫了儿子的面子,他捻了捻胡子后, 伸手接过敬茶,先是闻了闻茶香, 道了句“这五十年的黄山毛峰不好寻, 看来你二人是费了心思的。”
说罢, 用茶盖拨了拨浮在表面上的茶叶, 低头浅吮了口。
与顺国公夫妇不同的是,阮母面上难掩欣慰和欢喜,喝那杯敬茶都喝出了些饮酒了气势,喝完之后,立即又伸手去扶二人起来。
“夫妻对拜!”
“礼成!”
族谱上添了名,双亲面前过了礼,二人至此便算得上是夫妻了,此时,一个与顺国公府旁支的十全老人,牵了个生得极其可爱,犹如年华娃娃般的孩童上来。
厅中的人虽多,可小为安却并不惧场,他灵动的眼睛一直咕噜噜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切,明白他现在就应该如同当年舒姐姐在喜堂上喊吴纯甫一样,该改口了。
这是小为安期盼了许久的场面。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气沉丹田,尽量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语调,冲着李渚霖清鸣一声,
“爹爹!”
这便算是认祖归宗了!
孩子的童稚之语,让在场者夸赞不已,纷纷抚掌喝彩起来,将小为安由相貌,到声音,到聪慧,到胆气……由上到下尽数夸了个遍!
礼毕之后。
阮珑玲这个新娘,暂且还不能掀头上的红盖头,先被贴身婢女阿杏引入了后院的喜房当中,而李渚霖这个新郎官,则留在了前厅宴客。
平日里首辅都是高高在上的,眉眼流转间都能让人心尖发颤,可今儿个红光满面,眉尾眼梢都透了些喜气,将通身的威仪都消了消,瞧着很好让人亲近。
有几位年长的重臣见状,也试探着去敬酒,首辅大人竟来者不拒,极其痛快尽数饮了。
席面上。
引人注目的不仅仅是那对新人。
侯立两位新人身旁的男女傧相也格外惹眼。
阮玉梅本就姿色极佳,逢此大喜之日,身上穿了件绯红色的衣裙,款式并不特别华丽却简洁大气,将她有致的身形勾勒分明,端丽款款站在厅堂之上,引得众儿郎纷纷侧目。
而薛烬。
今日终于穿得不是黑衣了,着了件墨绿如湖的衣袍,将之前收到的那条黑色孤鹤腰带做配,那身自带的寒冰煞气,在这身装扮下消了消,倒更增添了几分锐气无双,窄腰肩阔,英俊无双。
二人红绿相配,跟在新人身后同进同出,瞧着也是般配极了。
按照晏朝的习俗,婚嫁时原本男女都会各摆一场酒席,可阮家初初入京,除了刚刚升迁至京城的舅父,其他也没有几门子亲戚,再加上阮家那一亩三分的地界上,哪里摆得下这么许多席面,所以干脆合并在顺国公府设宴款待。
新娘子阮珑玲进了喜房之后,阮家人便一同在外头招待宾客,此等盛大无比的场面,府中的宾客人头攒动,衣袂间难免冲撞……
阮玉梅就是如此。
被迎面而来的一位锦衣贵女碰撞到了,脚底踉跄一下,险些就要摔倒,好在身侧的薛烬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的皓腕,才让她不至于当众丢人。
男女授受不亲,阮玉梅又是马上要订婚的人了,趁着无人发觉,她几乎是下意识反应轻轻挣开薛烬,不过对于这个三番两次襄助她的锦衣卫指挥使,阮玉梅还是非常感念在心的。
她方才将心思一直放在宴席上,直到现在才抽出心思来,瞧了眼一直跟在身旁的这个男傧相。
她先是呆了呆,眼底涌现出些讶然来,紧而抿唇一笑,眸光闪现出星星点点,露出一个令百花齐放都略略逊色的灿烂笑容,柔声调侃一声,
“薛大人这一身……可是我们阮家绣坊的新品?
大人穿上真是英俊潇洒,我险些都未认出来。”
薛烬因她略微明显的撇清举动,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可嘴上到底未曾说些什么。这种场合,他自然是没有立场,没有身份去问她那纸还正悬而未决的婚约……
现下他只眉峰微挑,将掌心朝她直直摊去,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冷道,
“阮四娘子,给钱。”
?
阮玉梅懵然当场,只觉有些莫名,
“钱?
什么钱?
薛大统领说的是方才贺喜给的红封么?这……您的红封…走的不是阮家的帐,只怕是…不好还回去的……”
。
薛烬只将掌心再往前送了送,铁面道,
“今日场面宏大,热闹非凡。
本指挥使,却在那么多身衣装中,特特选中了阮家商行的衣料裁剪成衣……收点广告费,不过分吧?”
?
世上既然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阮玉梅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一时分不清薛烬此话是认真的,还只是在同她开玩笑,可仗着这大好的日子,她欢喜之下,胆子也莫名更大些。
她抬起指尖,轻打在薛烬的掌心中,慧黠道了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又在阮丽云的召唤下,接待宾客去了。
薛烬指节难耐得微屈几下,只觉被她接触过的地方,传来一阵令人心痒的温热异*样,抬眸望着她娉婷的背影,眸底闪现出些光彩来…
戌时三刻,顺国公府喜房当中,□□凤喜烛正燃烧着,暖黄的光晕在墙面上微微晃荡,投射在金丝楠木制成的宽阔拔步床上,将新娘身上的红金喜袍照得熠熠生辉。
按理说,新妇入了喜房之后,便只能规规矩矩坐在床上,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更不能自己掀开红盖头。
可阮珑玲显然不是个能照章办事之人。
她起了个大早不说,这一路又是颠轿又是跪拜,只觉又累又饿,且又想,凭什么这种时候,男人能在喜宴上胡吃海喝,她们这些后院的妇人,在看不见的地方,还要约束着去遵守这些死板的规矩?
所以进了房之后,待四下无人了,她立马就掀开盖头吃了些房中早就备好的糕饼,甚至独自躺在床榻上,舒舒服服小憩了会儿。
直到阿杏来报,道新郎官往后院来了之时,阮珑玲才起身从床上端坐了起来,匆匆忙忙复又将红盖头遮上,双腿合并,指尖规矩放在膝上,乍一看很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吱呀”一声。
房门大开,沐浴洗净了一身酒气的李渚霖踏入,望见的就是她娴静无比的模样,踩着红色缎面云纹烫金靴行至塌前,抬手将她头上的红盖头掀开……
那张光艳逼人,瑰姿艳逸的面庞,就全然展露在了人前。
毕竟是第一天做新妇。
阮珑玲莫名觉得有些忸怩,端出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她眼睫轻颤几下,含羞带俏瞧了他一样,然后拍拍塌边,
“霖郎在前厅想必是累坏了,快坐下歇一歇。”
烛光之下,貌美如画的妻子轻言软语,温柔小意……
不管她是不是装的,李渚霖都觉得受用得很。
他等今日,委实已经等了很久,甚至不想要再耽误一分一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他坐在榻边,一把就将身侧的娇妻抱入怀中,俯身舔了舔她唇边还未来得及擦拭干净的饼屑,哑着嗓子道,
“圆房大事都还未办,如何能歇?玲儿,今后你白日里可歇够,晚上便要多担待些……”
“冤有头,债有主。
这五年来的床榻空冷,孤枕难眠是你给的,余生……都只能由你来还。”
阮珑玲未曾想到他如此急切,跌落在他怀中时还略略有些惊慌失措,反应过来之后,指尖摩挲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语调靡靡颇为勾魂摄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