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by不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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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梅!成峰!带上二姐,我们走!”
这一声令下,阮成峰将利剑收入剑鞘当中,屈膝蹲了下来,在阮玉梅的协助下,将虚弱的阮丽云背在了身上。
四姐弟齐齐朝门外走去……
“我看谁敢将伤我儿子的魁首放走!”
此时,院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阮丽云的婆母冯方氏怒气冲冲拦在了门口,身后亦跟了众多执了武器的家丁!
狭窄的巷道当中,两拨家丁分别对峙在左右两侧,充满了火药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械斗起来!
“真真是反了天了!
你们区区商户,竟敢上我官户家抢人?!”
“我今日就算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绝不能让此伤我孩儿的贱人轻巧逃脱!”
怎么办?
若是真打起来,死伤定然惨重!
可若不打,怎能带二姐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阮玉梅与阮成峰,几乎是同时望向了阮珑玲,欲要她那个主意来。
阮珑玲心中瞬间有了计较,权衡利弊下,她凤眸一沉,道了句,
“来人啊!去县衙!击鼓!鸣冤!”
星辉阁中。
周阁老上午刚给众多学子讲完了课,又收上了需要审阅的课业,高高垒成了一沓,被天下楼的小厮们搬进了书房中。
周阁老年事已高,精力有限,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审阅课件的,这些杂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于则祺的身上。
课业众多,在周阁老的吩咐下,李渚霖也加入了进来,正好能考校一番,在此次的学生当中,有没有天分尚可,能当得一用的人才。
二人都在专心致志地批阅,书房中只剩下了书页翻动的声音……
蓦然。
星辉阁的院门处传来响动,二人抬眼望去,只见阮珑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一夜未见,她定想他了,特意来寻他的。
说不定又带了什么羹汤,或者在袖中藏了什么糕点……
李渚霖的腰板不禁直了直,唇角微勾,正在书页上游走批阅的狼毫笔,也停歇了下来,轻放在了砚台之上。
她裙摆掀起的微风已至,却并未停留。
她看都未曾看他一眼,竟从身侧越过。
直直朝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奔去。
玲珑娘子那般倔强的人,此时此刻竟直直垂下了头颅,是从未见过的低姿态。
她面上有悲痛之色,眸光带泪,语调急促,嗓音颤抖道,
“则祺哥哥!不知你们陇西于家,在扬州官场有没有什么门路?”
“玲珑有要事相求!”
李渚霖:??官场我熟啊!
以后不立flag了。
默认更3000,多更算惊喜。
苦笑。
给大家比心。
第38章
若真在冯府狭窄的巷道中打起来, 死伤必然惨重,刀剑无眼之下,说不定连带着虚弱的阮丽云, 以及弟弟妹妹都会受伤。
告去官府, 是当下阮珑玲进退两难之际, 唯一的选择。
可县衙就能还阮家一个公道么?
并不见得如此。
首先,阮丽云确确实实刺伤了冯得才这一点, 就让阮家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处在了下风。
其次, 阮家就算再有家底,也不过只是一介商户。
而冯家饶是再没落,祖上也是官户!
冯得才平日里就在县衙当差!
官户与官户间都是异常团结的,多年来婚丧嫁娶走动之下,早就变得异常熟络,除非涉及核心的利益关系,是绝不可能让商户、民户……冲击到彼此利益。
若是在对簿公堂时处理ʲˢᴳ不当,这条生路, 就会走为死路。
事关人命,这场官司, 阮家输不起。
官府两个时辰之后便会升堂,趁着官差们收集证据、搜罗证人的时间……
阮珑玲不得不去想其他办法,看能不能走走其他路子, 活络活络人脉。
她第一个想要求助之人,便是周阁老。
周阁老乃是前任首辅, 这般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虽已离开朝堂, 可在朝堂中耕耘几十年, 威望甚高, 只要他愿意出面,不要说扬州城府衙的微末小官,饶是当朝王公贵族也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可周阁老早在多年前就放言过,归退之后,不愿再插手任何朝堂之事。
这般的神仙宗师的人物,能答应每年来天下楼宣讲一月,便已经是极其难得的机缘了,若非必要,阮珑玲委实不愿再扰了周阁老清净。
阮珑玲第二个想到的,便是以往与天下楼有来往的贵胄们。
报官之后第一时间,就抬了重金,去给交往甚密的巡抚府、刺史府中递帖子,可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又有哪家官户,愿意为个小小商女,搅入官司当中?
全都冷眼旁观,将人拦在了门外。
简直是叫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灵!
屡屡碰壁!求助无门!
在此绝地之境,阮珑玲才骤然想起了于则祺这个陇西大族的贵家子弟,匆匆赶回了天下楼星辉阁。
她屈膝垂首,玉竹般的身姿倾倒,眸中带着泪意,嘶哑的嗓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珑玲有事相求!”
?!
玲珑娘子向来临危不惧、处事不惊的!
今日怎得这般慌乱?
此事来得突然,亦让于则祺有些猝不及防。
他忙将指尖的狼豪笔放下,然后起身,将阮珑玲的胳膊稳稳托住,将她扶起身来,
“这是出了何事?你好好同我说。”
阮珑玲站直身子,恢复了些冷静,梗着脖子将冯家发生的那些事情,简明扼要全都倾吐了出来,越说越气愤,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她泫然欲泣道,
“……则祺哥哥,你帮帮我!”
“冯家那头已经开始四处走动起来了,那县丞与冯得才本就是同僚,私交又好,若真对簿公堂,县丞岂会轻易饶过二姐?
你们陇西于家家大势大,在扬州官场定也有些人脉对不对?花多少银子都可以,珑玲请求则祺哥哥出面活动活动!”
“珑玲所求不多,只求能施压,让县丞秉公办案!”
事出紧急,又关乎人命……
这忙于则祺愿意帮,可实在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得成。
“你先莫慌!我此时此刻就去巡抚府登门拜访!”
他眉头紧蹙,眸光躲闪着眨了眨,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来,
“只是……珑玲,我需得与你实话实说……
若此事发生在我于家获封的西北地界,定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解决,但扬州与陇西隔得甚远,此地的这些勋贵与我于家确实甚少有来往,偏偏我身上又没有一官半职,怕就怕那些官吏不肯卖这个薄面……”
这话倒也不是推诿,只是担心阮珑玲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于则祺见她面色发白,赶忙又道,
“可你放心,我定会尽力帮你去办的!”
阮珑玲晓得,于则祺能说这些话,便代表他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她心凉半瞬,此刻才真正看清了她正面对着怎样的困境。
可再过两刻钟就要升堂,她必须马上赶去县衙,不能再在天下楼耽搁下去。
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深呼吸一口,稳了稳心神,尽力让自己微微冷静些,颤着嗓子道,
“好,那珑玲此便深谢则祺哥哥了!我弟妹一干人等还在县衙等我,珑玲便先行告退一步。”
“我随你一同出门,正好驱车前往巡抚府!”
二人说罢,脚下的步履飞快,疾步朝外踏去。
。
书房中,独坐在书桌前的李渚霖,眉头紧拧了起来,僵直的身姿在二人穿行而过的同时,不由得微晃了晃。
?
?
不是?
她碰上此等危难状况,找上的第一个人不是他,而是于则祺?
不来拜大佛,而是去请小鬼?
她欲要寻官场的门路?
区区陇西于家,能在扬州官场有什么门路?
殊不知日夜与她耳鬓厮磨之人,便是整个祁朝官场只手遮天、说一不二之人!
饶是没有路,他也能硬生生劈一条路来!
这于则祺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堂堂首辅就在眼前,他作何还要去求扬州巡抚?!
想来……还是惧怕他手段狠辣的威名,不敢轻易上前叨扰。
县衙。
几个衙役拿着杀威棒,神色肃穆立在堂厅两侧。
堂下跪了满满一地的人,涉案双方,冯阮两家的家眷,各种各样的证人,彼此的讼师……
在一番唾沫横飞,怨声载道,声声喊冤……各番较量之后,县令终于将指尖的惊堂木一拍,
“冯阮氏嫉妒妾室,怀恨在心之下,不仅伤其夫君冯得才要害,还狠下辣手意欲杀夫!如此毒妇不杀不得以平众怒!”
“判,斩立决!”
前几天有事情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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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判!斩立决!”
惊堂木一响, 判决一下,厅堂中骚动不安了起来!场面极其混乱!
冯氏族人脸上皆露出大仇得报的神情,齐齐大呼县丞公正无私!
而作为证人的翠湖, 以及阮家的一干人等, 在悲痛欲绝之下, 撕心裂肺哭喊了出来,声声喊着“冤枉”!
欢呼声、唾骂声、哭喊声、求饶声……
全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阮珑玲耳中, 县丞扔落下来的那枚红色令签, 就掉落在她身前, 上头清清楚楚刻了个“杀”字!
势要讨回公道的气焰,瞬间被这枚杀签浇灭,心气儿散灭,原本跪得直挺的身子,不由得也瘫软了几分!
几个官差听了县令的差遣,上前附身,准备将跪趴在地上极度虚弱的阮丽云,拖下去行刑斩首……
阮珑玲腾然起身, 张开双臂拦在了阮丽云身前,由于过于激愤, 浑身都被气得微微发颤,双眼因恨意而变得通红,
“我二姐若是少了一根毫毛, 我便让在场者尽数抵命!”
县丞拍桌而立,唾沫星子飞溅,
“阮珑玲!你区区一介商女, 岂敢咆哮公堂之上?!本官的判令已下, 莫非你想要罔顾王法、蔑视法纪不成?!”
“什么王?什么法?!”
阮珑玲眸光几乎要射出火光来, 含恨朝坐在堂桌后的县令望去。
“分明是冯家苛待在先,借着生不了男胎的由头对我二姐动辄打骂,甚至将其囚禁,不给一饭一食,最后还要强行给我二姐灌下毒药……人证物证俱在!”
“偏偏你这个狗官视若无睹,竟要判我二姐死刑?!”
“既然你这狗官不公不正,我们阮家为何要服?!若想要拉我二姐去行刑,除非今日将我们阮家一干人等杀尽、杀绝了!
我倒要看看,今后此事传扬出去,扬州百姓会如何分说!”
此话字字在理,直指县令处事不公,有徇私枉法之嫌,县令岂容个商女挑战权威?气得整张脸都涨红无比!
若是阮家真是那等无名之家,县令确实恨不得将这一家当场处决,可偏偏这玲珑娘子有些来头,杀头是杀不了了,可一顿庭棍是少不了的!
“来人啊!若有阻拦,立即拉下去打二十庭棍!”
“是!”
县令一声令下,好几个衙役涌上前来,就要上前去拖拽阮珑玲,准备将其按在宽凳上打板子……
阮成峰如何肯?虽还是个羸弱少年,可也挺身上前将两个姐姐护在身后,可丝毫抵不住衙役蛮壮的身形,被推倒在了一旁!
家丁已经被遣散了,棍棒刀剑也尽数被收,或是打定了主意包庇冯家到底,县令甚至都没有公开审理此案,连个气愤围观的群众都没有……
阮珑玲就这般被两个衙役死死按压在了宽凳上,可饶是已经这般狼狈了,她的眼神还是不屈的,双眼射出寒光,如刀似剑般朝县令与冯家人射去……
县令被盯得心虚,额间沁出微微薄汗,立马下令,
“还等什么?!打!给本官狠狠打这个贱妇!”
木板被凶神恶煞的衙役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落下,眼看就要落在阮珑玲的腰臀间……
“住手!”
此千钧一发之际,由县衙门口传来一声怒ʲˢᴳ喝!厅堂之上的人扭头望去,只见由门口大步流星走来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