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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首辅生了崽——by不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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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眼前那双似曾相识的秋水美眸。
  李渚霖醉酒之际,只觉得胸口的怒气翻腾,浑身莫名升起一阵燥热,对着那双熟悉的眼,迫不及待就想要宣泄一番!
  他腾然起身,一把抓过那名正在调酒舞姬的小臂,将她扯入怀中,鼻腔中冒着酒气,将她压在身下!
  这动静甚大,酒盏碗碟由酒桌上掉落,顺着玉阶叮铃桄榔滚了满地。
  乐止,舞停。
  满殿的人疾步,如潮水后退着撤了出去。
  “啊…大人…就、就在此处么……”
  那双眼中,惊慌失措一闪而过,紧而便涌上来许多窃喜,眼睫不安颤了颤,似娇带怯问道……
  李渚霖眸光沉沉,深望着那双眼,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用行动给了不容置喙的答案。
  他扯开了舞姬的外衫,倾俯下身,薄唇对着双惑人心神的双眸,径直亲去。
  可就在唇瓣碰到那双眼的瞬间……
  一阵刺鼻脂粉味窜入鼻中,使得他骤停了下来。
  不对。
  气味不对。
  阮珑玲身上不是这个味。
  她自负貌美,鲜少涂脂抹粉。
  那是股独有的熟透了的蜜桃味,香甜宜人,亟待采撷,夹杂着些自然花草芬芳……使人尝之便入骨髓,欲*罢*不*能,永不能忘怀。
  这舞姬眼睛像她,却不是她。
  既不是她,此欢*好之事,便没有什么欢愉可言了。
  思及此处,李渚霖骤然由情*欲中抽*离了出来,心中涌上来股巨大的落寞,仿佛孤身一人,身处在荒无人烟,一眼望不到边的荒漠当中。
  他没了兴致,直起身子未再理会那舞姬,理好衣袍后,将指尖的绿扳指轻按了按,薄唇轻吐出一个字,
  “滚。”
  马上便可肌肤相亲,霜霜原以为能成事儿的,可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任这男人平日里是多洁身自好之人,可只要是醉酒,便是最最昏聩之时!他岂会在如此关键时刻,截然喊停?
  若此错过这天赐的良机,那下一次还等到何时?
  霜霜心有不甘,原想再乘着眼前的男人酒醉周旋一番,可李渚霖短短一字,威势便扑面而来,仿佛若是她再碰他哪怕一片衣角,都会被杖毙而亡。
  舞姬到底是没有这个胆子再上前亲近,只得拢好衣裳,逃了似的快步退了出去。
  直到殿中只剩李渚霖一人,他长袖一挥,举起桌上未散落的那壶烈酒,仰头倒灌入喉腔当中。
  首辅大人,异地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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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三年后, 扬州。
  阳春四月,绿草嫩青,鲜花盛开, 万物复苏, 世间万物皆是欣欣向荣之态。
  阮府内外洒扫一新, 仆婢们来回走动穿梭不停,脸上一个个都挂着笑, 有条不紊地在女使的指点下, 挂红绸、裁红纸、递挂红灯笼……
  烟霏阁中, 绣娘们将各式各样流光溢彩的衣料,一一捧乘在房中排开,镶金点珠,精致异常。
  阮珑玲查验抬起指尖拂过顺滑的料子,心中并不特别满意,
  “料子倒都是好料子……可我怎么觉得这颜色,好像略略浅些?并非正红?”
  绣娘揣着手恭身上前,陪着笑脸道,
  “东家有所不知。二嫁与一婚,毕竟不同。
  一婚新妇着正红, 二婚吉ʲˢᴳ服的颜色,通常只比妾室穿的粉红深上些许,为护云娘子的体面, 我们已经命人特意将颜色往正红添了许多。”
  这世间对女子的教条规矩就是多!
  怎得未见对男人这般苛刻?
  若是按照阮珑玲以往的性子,当下就会立即表达不爽, 但或是因为这几年养育孩子, 变得愈发耐性, 只紧蹙着眉尖道,
  “二姐虽是二嫁,可纯甫哥哥却是头婚。
  在他多年真心求娶下,我姐姐因其诚意才勉强点头答应嫁给他。交换八字,过订,下聘……一切都是按照章程来,我姐姐可并未低任何人一头。
  所以这嫁衣,比正红哪怕只浅上一分,都不行。”
  这些衣料好不容易制出来,绣娘哪里愿意再费心思?立即上前道,
  “虽说如此,可这些衣料都是云娘子亲自掌过眼的……她倒也并未觉得这颜色不妥。”
  这话的意思便是:人家即将入门的新妇都没说什么,哪儿轮得到你这个新妇胞妹对此说嘴?
  “就因我姐姐事忙,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所以我这做妹妹的,才得为她把好关!”
  阮珑玲凤眼微抬,斜乜了绣娘一眼。
  “既然是八抬大轿,从正门恭迎而入做正室大妇的,那自然就该穿正红!又或者你们大可以派人去吴家问一声,看纯甫哥哥他到底舍不舍得让心上人着浅红入门、受这样的委屈?”
  一个带着孩子另嫁的妇人,能嫁给清流人家吴家嫡子那样的哥儿,已然是要去庙堂拜高香了!
  哪儿来的这么多讲究?
  这整个阮家到底是谁做主,绣娘算是知道了!
  阮丽云说了不算,还需得过玲珑娘子这一关!
  罢罢罢,想要蒙混过关是不过能够了,只得重做,绣娘心中暗骂了一声,面上的笑意却也不减,揣着手道,
  “是是是,原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幸好现在距成亲还有些时日,我们立马回去重新调色,定会在大婚之日,让云娘子风风光光穿着正红入吴家的门!”
  说罢,绣娘退了出去,着急回去赶工了。
  若非现如今阮家商行的生意忙得如火如荼,三姐们手中各自管着扬州以外的十数间铺子,忙得头脚倒悬,使得阮丽云根本就没有时间亲绣嫁衣,否则怎会在即将大婚之日,生出这样的纰漏?
  罢了,都是些琐碎小事,多多留意便是。
  阮珑玲坐回了雕花刻金官帽椅上,浅浅喝了口茶润喉。
  此时,庭院中传来孩童的嬉笑声。
  一个垂髫年岁的男童,在身后乳母的看照下走了进来,他头顶用红绸扎了个朝天揪,穿了身喜庆的绯红衣裳,稚巧可爱,两只眼睛黑亮如油,好看的活脱脱就像那年画上的俏娃娃!
  “娘亲!娘亲!”
  他望见阮珑玲的瞬间,愈发欢喜,小脚丫子跑得愈发快,直直上了石阶跨过门栏,扑倒了阮珑玲的怀中。
  这正是阮珑玲三岁的孩儿,取名为阮为安。
  不求他今后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只要这孩子今后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便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最朴素的愿望。
  若真说有何私心,那便是商贾人户盼着孩子能富贵些,有些钱财“落袋为安”的寓意。
  这绵绵软软的孩儿的扑抱,使得阮珑玲的心都要化了。
  她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一把抱起孩子坐在膝上,取出手帕为他擦了擦额间的密汗,温声笑问道,“如何?扑到蝴蝶了么?”
  小为安精力充沛,活泼好动,好奇心格外旺盛,胆子也比通岁的孩子大些,他奶声奶气仰头回答,
  “扑到了三只!舒姐姐帮我扑的,好大的蝴蝶,好看极了!”
  舒姐儿比阮为安年长四岁,今年已经七岁了,除了平日里习字念书,经常来烟霏院来陪小为安习字玩耍,姐弟二人感情甚为亲厚。
  三岁就要启蒙了,阮珑玲早就聘请了远近闻名的先生,来阮府为两个孩子教书,阮为安聪慧异常,小小年纪便已能将《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千字文》倒背如流,使得留了白须的老夫子,屡屡夸张。
  “因书背得好得先生奖了两颗果子,又扑到了三只蝴蝶,安哥儿今日可开心了?”
  “开心,却又不开心。”
  说罢,小为安红扑扑的小脸蛋上,闪过一丝落寞。
  “哦?有何处不开心呀?”
  小小孩童哪儿有什么心事?一问便都全说了。
  “娘亲……舒姐姐格外高兴,悄摸摸同我说,以前她没有爹,可从今以后她就要有爹爹了!吴叔人好,待她也很好,她早就想要吴叔做她爹爹,盼了许久,终于盼到了!”
  三岁小儿并不懂大人的世界,也不通特别多人情世故,只觉得舒姐姐盼爹爹如同盼星星盼月亮似的,那有爹爹一定是比没有更好的!
  小为安眨了眨眼睛,真挚问道,
  “娘亲,人人都有爹爹,为何独我没有?”
  童言无忌,却让阮珑玲双眼一酸,涌上些泪意来。
  因为她的独断与自私,未曾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是她唯一觉得对不起孩子的地方。
  儿子太小,阮珑玲也不知如何与他解释其中来由,可既然他问起,也只能囫囵吞枣应对过去,只待他长大成人之后再细细道与他听。
  她隐下眸光中的泪意,吸了吸鼻子,
  “谁说咱安哥儿没有爹爹?咱安哥有爹爹!”
  “你舅舅,你吴叔都非常喜欢安哥儿,舅舅教你站桩打拳骑高头大马,吴叔带你踏青玩耍识别药草,他们皆是男子,安哥儿大可将他们当作是亲爹爹看待呀!”
  当作是亲爹爹,可到底不是亲爹爹。
  母亲的温言抚慰,并未打消小为安的困惑。
  他虽年幼,可背了那么多书,脑中也有了些模模糊糊的道理,本想张嘴再问,可却隐约感受到母亲好似心情不畅,并不愿意多说此事,只得点了点头,
  “孩儿知道了,孩儿听母亲的。”
  嘴上虽这么说,可小为安从此刻开始,心中就埋下了颗种子:他也想有个爹爹。
  若是再有个爹爹,如同母亲这般陪伴爱护他,那他也会很开心的!
  会比舒姐姐更开心!
  一年后。
  京城。
  三年一期的科举考试,乃是天下所有学子能青云直上的唯一途径,但凡只要皇榜登名者,便代表今后能为朝廷所用,官袍加身。
  十年苦读无人问,一朝闻名天下知。
  民间更有许多百姓人家,专蹲守在皇榜之下,去捉那些高中皇榜的子弟,将其绑回家中让其强制与自家未出嫁的女儿成亲,所谓“榜下捉婿”。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经过了院试、乡试、会试等层层选拔,佼佼者们终于突出重围,来到了终极殿试这一关。
  殿试一般为皇上亲考。
  可今年情况倒更特殊些,幼帝才年仅五岁,小小的人儿还没有龙椅高,未曾听朝临政,更莫说能主持殿试了,此事自然落在了首辅头上。
  首辅李渚霖近来忙于西北战事,无闲亲自甄选,只提了几个没有标准答案,利于国民的时事要闻出来,命拿几个主考官去殿上问考生,以此来考检才学。
  殿试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商讨过一番之后,才选出了几张考卷,在小太监的引领之下,缓步踏入了德政殿中。
  “禀告首辅大人,今次殿试才华横溢者众多,文章水准都比往几届的考生高上许多。这几张考卷,皆是臣几个择优选取,可定为前三甲者人选,还请首辅大人过目。”
  李渚霖接过太监呈上来的五六张考卷,一张张翻阅了起来。
  他本就是才华横溢,贯穿古今之人,考卷落到手中,略略看过几眼便知考生水准到底如何,直到翻到倒数第二页时,眸光骤停,翻阅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篇文章比起其他,格外有筋有骨。
  华丽堆砌的词藻少,只从小事而上,见微知著提出了许多对朝政大有益处的,能落地的好点子,一看就知是深知民间疾苦的实干派。
  主考官适时上前道,
  “参加殿试的一干人等当中,臣几个由于与文章的取好不同,对榜眼、探花的人选略有争论,唯皆对状元人选花落谁家,出奇一致。
  此人一路从院试考上来,乃院士头名,又连中乡试、会试两元,确乃凤毛麟角般的可用之才。此人祖籍扬州,唤为……”
  本朝用人,只看重才学,不在乎家世门第,姓甚名谁。
  这么看起来,此人确实当之无愧!
  李渚霖闻言连连点头,心中清楚考官所说之人,正是手中文章的主人,所以干脆利落打断了主考官的话语,
  “那便此人吧!
  钦点状元及第,赐金顶乌纱帽,巡游街之礼,授翰林院修撰。”
  说罢便将状元的文章放置一旁,紧而点了榜眼、探花的人选。

  打理妥当这一切,李渚霖便起身,准备去偏厅与诸多武将议事,在即将踏出殿门的刹那,心中似有感召,扭头复又问了句ʲˢᴳ,
  “祖籍扬州?此人叫什么?”
  主考官拱手低头,恭谨作答,
  “姓阮,名成峰。”
  小为安,舅舅助攻+1,你想要的爹爹已经在路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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