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by不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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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渚霖倾身靠近了些,低声道,
“莫要紧张。
二老现在满心满眼都在孩子身上,一时间顾不上你,所以你就莫要为难自己了。”
“且这还只是在顺国公府,你就吃不下饭?
若是入了皇宫,你岂不是连道都走不动了?”
阮珑玲闻言眸光震动,暗吞了口唾沫,确定了顺国公府夫妇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后,才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惊呼了一句,
“皇宫?我…我?我去皇宫做什么?”
“太后乃我长姐,你入门之后就是她的弟媳。
只怕是要不了几日,你就会奉召入宫觐见。”
阮珑玲吓得差点险些连手中的筷子都拿不住。
?
往前倒半个月,她还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商女,可再过几日,她就要去见晏朝最尊贵的女人?怎么想都觉得是在做梦,而且还是个噩梦。
李渚霖晓得她不安,在桌下轻握住阮珑玲的手,温声道,
“你莫要担心,长姐是个和善性子,不会为难你的。
更何况,还有我护着你。”
以往李渚霖回基恩巷时,除非要事,停留的时间大多比较短暂,连留在家中用膳都鲜少有……事务繁忙是其一,躲避父母催婚乃是其二。
今日不同为往日。
他携了心爱的女子,以及带着骨血子嗣上门,父母见了孩子欢喜异常,所以便多待了大半个时辰。
顺国公府门外,出行的车架早就备好了。
排成了队的仆婢们手中捧着各种各样精美的礼品,往车架上一样一样递送着,直到再也塞不进去,无落脚之地。
“这都是些孩童的精巧玩具,各式各样的简直数不清。
是老爷夫人多年来,给未来的孙子孙女四处搜罗积攒下来的,他们一年盼过一年,今日终于能送出去了…
爷你是不知,方才小世子离开时,老夫人在门口掐了巾帕偷偷拭泪,都是欢喜的…”
在门口候在一侧伺候的,是贺淑珺房中的楚嬷嬷。
楚嬷嬷乃贺淑珺的陪嫁婢女,是国公府的老人了,自小看着李渚霖长大,情分不同于别人。
楚嬷嬷望着正伫立在车架前,与小为安温声交谈的阮珑玲,嘴角带着笑意道,
“爷的这桩这门婚事,原轮不到老奴说嘴,可奴婢也不得不道一句,虽老爷夫人反对,可在奴婢眼中,您挑的这位夫人是极好的。
不仅生得天香国色,且说起话来也是温声细语,瞧着机敏聪慧,一看就贤良淑德,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老爷夫人现在虽还不松口,可若是让这位夫人多带着小世子多上门几趟,常来常往的时间一久,晓得了她的品性之后,理应就不会太过反对了。”
话正说着,东西也都尽数搬送完了。
还是照来时一样,李渚霖与阮珑玲上了同一辆车架,而小为安在乳母的照料下,上了另一辆车架紧随而后。
因方才精神太过紧绷,所以阮珑玲自撩起车前厚重垂幔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一个字,累。
两个字,很累。
这短短两个时辰,比她在商行中核对完一整年的账本还要更累。
阮珑玲微微仰头并不怎么端庄地坐着,只觉得浑身都疼,正伸手轻轻捶打着小腿…
贤良淑德?
呵。
伪装而已。
李渚霖想起贺嬷嬷的话,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好在她正在逐渐放开自己,在他面前不再像那么拘谨了。
他先是端坐着,然后将膝上的衣袍撩起,将她整个打横抱在怀中,紧而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柔捏着她的小腿…
“当我这首辅夫人,相当于由商转政。
如何?吃得消么?”
阮珑玲还有些不适应这般亲近,僵着身子微微将腿一缩,却又被男人的掌心牢牢按住…她到底再没了挣扎的气力,干脆歪着身子将头靠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
“霖郎这就小瞧我了不是?”
骨子里那股桀骜,倒是依旧不改。
她伸出指尖,带着略略两分示威八分柔媚,眯着凤眼挑起了男人的下巴,
“冰天雪地里挖野菜充饥,悬崖峭壁上摘珍稀草药,浆洗衣物到手指生疮发颤……那些我玲珑娘子都尽数吃得消,这些小波折又算得了什么?”
“在扬州开商行我数第一,到了京城我做夫人照样也要拿第一。
待我再多适应适应,你届时等着瞧便是。”
或是许久都没见过她这副唯我独尊的反叛样…
李渚霖眼底的笑意愈发浓烈,
“好好好,那我便等着瞧你如何在京中大杀四方,传播你玲珑娘子的美名。”
玩笑归玩笑。
男人又将怀中即将迎娶为妻的女子紧揽了揽,俯首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玲儿,你是不知……
方才在厅上,我听见你那句此生非我不嫁时,我心里到底有多高兴。”
娇妻美眷。
聪慧儿子。
这次稳了稳了。
首辅大人你就偷着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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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玲儿, 你是不知……
方才在厅上,我听见你那句此生非我不嫁时,我心里到底有多高兴。”
此言一出, 不由想起二人不约而同跪倒在厅堂上磕头叩首, 那不离不弃, 彼此相守的模样…
阮珑玲面上有些发热,紧而又油然生出些恃宠而骄之感, 用指尖摩挲着男人下巴上微微冒出来的青茬胡须, 唇角微勾, 略带了些警示款款娇柔道,
“霖郎…人的心意是随时随地都能变换的,我玲珑娘子可从未做过赔本买卖。”
“今后你若是对我们母子好,我就非你不嫁,生死相依。
若是不好……嗯…我就……”
呵。
放眼天下,这世间还无人敢当面威胁首辅。
可女人清清浅浅的呼吸落在脖颈处,不仅未让李渚霖觉得反感动怒,反而由心底燃起些征服欲来。
他喉头一滚, 为她揉捏小腿的手掌逐渐往上,逶迤极地的裙摆缓缓被推堆至及腰处, 嗓音哑暗着质问道,
“继续说…若是不好,你当如何……”
阮珑玲感ʲˢᴳ受到贴身的亵裤被解开, 如玉的面庞瞬间羞怯到通红,立马慌乱着伸手阻拦, 嘴上却还逞强着,
“…若是…不好…嗯…我也不介意, 带着孩子再另……唔…”
话还未说完。
樱红的唇瓣就被人堵住。
还未说出口的狠话, 尽数变成了旖旎的嘤*咛声。
二人呼吸缠*绕,唇*舌相触。
男人恣意地在她舌腔中上下左右回旋翻滚,攻城略地,指尖亦不忘拨弄点火。
不知吻了多久,感受到男人的动作愈发过火…
阮珑玲不断用粉拳锤打着男人胸膛,由喉嗓中发出了求饶的咿*唔声…
男人这才止了动作,喘着粗气撤离了她的唇瓣,他从层层叠叠的裙摆下,抽*出了晶莹亮渍的指尖,在她酡红如烟霞般的脸上摩挲着,最后落在了湿润红肿的唇边。
哑声温柔缱绻道,
“莫说傻话…我待你好…只待你好…如此你可满意了……”
首辅的车架极具标识性,原本就醒目无比。
再加上李渚霖有意将这门婚事摊开在众人眼前,所以并未特意隐瞒行踪,命人大剌剌将车架,顿停在大陀寺巷尾略微逼仄的阮府门前,在街坊四邻惊异无比的眸光中,亲手扶着阮珑玲上了车,然后又堂而皇之驶入了基恩巷……
于是,首辅带着商女回基恩巷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风传到入了京中百姓的耳中。
张颜芙方才用过午膳,正端坐在窗前刺绣,指尖捻着金针在雪白的缎面上穿梭,绣的是一方巾帕,花样乃春色芙蓉倚竹图。
她名字里有个芙字,而李渚霖素来喜爱青竹。
这是原本打算在大婚之时,洞房花烛之夜,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小姐,首辅大人今日带那贱人去基恩巷,约莫已经见过顺国公夫妇了。”
闻言怔愣一瞬。
金针猛然扎入皮肉当中,一滴猩红的鲜血,由指尖坠落在绸缎之上,格外乍眼。
张颜芙未来得及处理伤口,蓦然下意识就伸出伤手想要去擦,谁知鲜血越沁越多,将绸面越染越花…
连这死物都在欺负她!
张颜芙勃然一怒,伸臂将桌面上所有物件拂下,叮铃桄榔洒落一地…
婢女彩云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抖若筛糠,颤声安抚道,
“小姐息怒!”
“这定下的婚约都能退。
就算首辅大人带那贱人见过双亲又如何?九日后那桩亲事就定然成得了么?谁不知顺国公高洁如鹤,眼高于顶,岂会将一届商女放在眼里?首辅大人又向来孝顺,只要顺国公咬死不松口,小姐与大人,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需知小姐您,才是顺国公心目中理想的儿媳!”
彩云说的没有错,就是这个道理。
张颜芙苍白如纸的脸上又恢复了些血色,想要努力恢复冷静,只伸出颤抖不止的手,拿起一侧备用的金针,又捻着线开始往细沙般的针眼当中穿…
近来就没有一件事儿能让她安心。
那五条人命官司悬而未决,短短这两日的功夫,薛烬率刑部诸人如同只猎犬般,但凡哪怕嗅到任何异样,都要大肆查探一番,甚至出入城门都查得甚严,想出城传递个消息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今日,又闹出来心上人带着旁的女子去见双亲这桩事…
真真是好令人不爽!
“那家人死了便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怕就怕期间出了什么错漏,牵扯到咱们头上来…”
“小姐放心,咱家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早就干得驾轻就熟了。
那信了白莲教的一家人,早就误入深林中了巨毒瘴气,不出七日迟早都是要死的。咱们的人不过是引导了一番血祭往生的言论,那家人便都信了。
毒药是他们自己买的,自己吞的,连仙客来都是咱们引导他们自己选的……饶是剩下来那个妇人,也在狱中悬梁自尽…一家六口都死绝死透了,根本就是死无对证,任凭那薛烬开了天眼,都寻不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更何况,您与那阮家人以往素不相识,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谁能想得到此事是您做的手脚?”
这番话说得很合张颜芙的心意。
她稳下心,捻着蚕丝线,眯着眼睛对准了针眼直直一穿,终于将线穿至了针眼另一面。人在过于倒霉忧虑的时候,哪怕是小小的成功,也会生出极大的成就感。
张颜芙心情略略好些,扔下手中的针线活,腾然起身朝外走去,
“渚霖哥哥今日既带着新未婚妻面见尊长…
那我这旧未婚妻,自然也不能甘于人后。”
“命人准备车架,去顺国公府。”
多年来,张颜芙为了上演与李渚霖偶遇的戏码,没少往基恩巷的李府跑,对顺国公夫妇的脾性简直了若指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顺国公夫妇定然不会给那商女什么好脸色瞧。
常规操作是:二老首先会给那商女一个下马威,嫌弃她出身低微,拦着她不准踏入公爵侯府半步。
那商女无计可施之下,只能灰溜溜地从仆妇们行走的后门进入,紧而二老会避而不见,先是晾着她,让她在庭院中跪上好几个时辰,待她体力不支,支撑不住时…
最后的最后,会命贴身婢女传话,轻则含沙射影羞辱一通,重则斥责唾骂一顿…
斩断商女豪门梦。
助首辅看清眼前人。
多么大快人心的结局?
光是想想,都觉得身心格外畅快!
而张颜芙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呢?
就是趁着二老气血翻涌,动怒伤心之极,上门去做一朵善解人意,温声抚慰的解语花……只要表现得不争不抢,安安静静,温柔大度…
她照样能嫁入李府,照样可以与渚霖哥哥共度洞房花烛夜,那块绣了许久的定情信物,也照样能送得出去。
富国公府所在的云水巷,与顺国公府的基恩巷,相隔并不算太远,驱车前往,在路上只用了一刻钟便到了。
张颜芙是李家的常客了。
她的待遇却是与阮珑玲大不相同,门房见了是她,拜帖都未看,径直就将她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