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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by十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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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移动到他脖颈处,摸摸他的脸,“先生怎么这样热?是不舒服吗?”
  谢珩一把捉住她的手,嗓子低哑地好似要失声一般。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桃夭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直起腰,“那,我先出去了,可不是我不帮先生,是先生不愿意。”
  鼻尖的香气终于远了些,谢珩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嗯”了一声。
  待门一关上,他将滚烫的脸埋进水里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桃夭坐在院子里托腮看星星,过了好一会儿,隔着窗子传来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好了。”
  她进去时,轻衣薄杉的男人乌发微湿,整个人看着格外清爽。
  看来阿娘说得对,人讲究些总是好的。
  她倒水回来,正要与谢珩说话,他突然冷冷道:“以后叫你阿娘替你擦药。”
  顿了顿,又道:“也不许哭。就算哭也要捂住嘴巴。”免得他在屋子外头听了心烦。
  桃夭也不知他好端端闹什么别扭,听话应下来。
  他回头看她一眼,搁下手中的佛经,放下白帐,将自己与她隔开。
  桃夭问:“先生为何今晚都不吃鱼?还在生我气吗?”
  帐内的男人不作声。
  桃夭只好背过身去睡觉。就在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他道:“我不喜欢鲫鱼。”
  桃夭闻言,回过身来。
  他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头拨弄着账上的蝴蝶,“太多刺了,小时候卡了一次喉咙,很不舒服。”
  “那先生喜欢什么鱼?”她搭在他搁在床边的手上,轻轻抚弄着上次被她咬伤的虎口处。
  谢珩手心痒痒,鬼使神差问:“你背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
  “不疼了,”她打了个哈欠,抽回自己的手,“先生我好困,我明日再陪你聊天吧。”
  谢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真睡了,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这小寡妇,贯会招人!
  *
  次日一早,谢珩起床时床边的床铺已经收拾好了。
  他才出门,就看见一身浅绿色衣裳的小寡妇正蹲在花圃前托腮盯着她那朵宝贝花。
  她满头青丝用那根大尾巴猫的木簪随意绾在头顶,额前垂下几缕乌黑的青丝,愈发显得她肤白若雪。
  她这时也瞧见他了,如同往常一样笑眯眯向他打了个招呼,去打水给他洗漱。
  这时宋大夫将饭桌摆在院子里枣树下。
  饭菜才端出来,谢珩就闻到煎鱼的味道。
  又是鱼。
  桃夭已经将他推到桌前。
  桌上的果然是鱼,但不是鲫鱼。
  刚从厨房的莲生娘笑,“你瞧你媳妇儿多疼你,知道你在外头卡了鱼刺后不再吃鲫鱼,天不亮提着家里的鱼在村里走了一早上,才在你三顺大叔家里换了几条鲤鱼回来。你也真是的,不喜欢吃就直接说出来,都是一家人,何必什么都藏在心里。”
  谢珩神色微动,忍不住看向桃夭,她突然俯身在他耳边小声道:“先生喜不喜欢鲤鱼?”
  谢珩矜持颔首,“尚可。”
  怎么到她这儿又是尚可,桃夭不服气,趁他不注意,偷偷拧了一下他的耳朵,随即逃得远远地,冲他做鬼脸。
  谢珩睨她一眼,“过来。”
  桃夭摇头,“不过。”
  他微眯着眼眸,“是谁说以后都听我的话?”
  桃夭瘪瘪嘴,磨磨蹭蹭走过去。
  他在她逃开之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桃夭整个的扑在他怀里。
  不等求饶,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吓唬她,“下次还敢不敢?”
  莲生娘望着院子里怎么瞧都是郎情妾意的小儿女,看拿胳膊轻轻碰了碰宋大夫,笑,“你瞧多好。”
  宋大夫心底却想起自己的儿子,心里莫名难过。
  以后他好了若是要走,桃夭会同他走吗?
  他抬眸看了一眼蔚蓝的天,将眼底的泪逼回去。
  走了也好。
  把日子过好了,莲生也就放心了。
  “哎呀下雨了!”莲生娘说道。
  雨水滴滴答答敲打着树叶。
  被捏着耳朵的桃夭挣扎着从谢珩怀里起身,朝莲生娘喊道:“阿娘快看看,他拉着我不让我回去避雨!”
  谢珩闻言又在她鼻子拧了一把。
  她倒是有理了,谁先动的手!
  莲生娘笑,同宋大夫将饭桌抬回东屋书房去。
  发髻松散,满面绯红的桃夭也赶紧推着谢珩进来了。
  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雨就下大了,莲生娘摸了一把额头的雨水,“今年怎么这样多的雨水?”
  宋大夫微微皱眉,“谁知道呢……”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桃夭,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这样的雨天,恐怕再过一段日子必有大暴雨,莲生不在,也不知她怕不怕。
  正在整理发丝的桃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忽然,外面闪过一道闪电,她惊得丢了手中的木簪。
  谢珩见她面色都白了,问:“你怎么了?”
  桃夭摇摇头,眼睫轻颤,“雨好大。”
  谢珩望着屋外越来越密集的雨幕,算一算日子,他都来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金陵那边如何。
  *
  这样的阴雨天持续了约有半月,桃夭日日待在屋子里不是绣花,便是与谢珩调制一些香料打发时间。
  她虽喜欢同谢珩待在一起,可不能出门实在有些闷,总想要去山里转一转,看能不能找些新的香料回来。
  这日天终于放晴,日头格外大。
  到了下午外头院子里的雨水被晒干以后,她想要去后山转转。谁知一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正欲敲门的女子,竟然是赵淑兰的那名贴身侍女。
  她向桃夭行了一礼,道:“我们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桃夭跟着婢女一路去了赵家,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赵淑兰哄孩子的声音。
  婢女开门,院子里一派热闹景象。
  不仅是赵淑兰,赵仲和跟他的媳妇儿钟氏,再加上三四个孩子,热热闹闹一大家子人。
  桃夭都有些不好意思进去,赵淑兰眼尖,笑盈盈上前将她拉着坐下。
  旁人还好,钟氏甚少在村里,桃夭并不熟悉,同她打了个招呼,见她怀里还抱着刚满月的小娃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婴儿的脸。
  好软,像一团棉花一样。
  赵淑兰见她眼睛都眯起来了,知道她最喜欢孩子不过,想要问问她婚后如何,又怕人太多她害臊,将她拉回自己做姑娘时住的屋子。
  桃夭道:“兰子姐姐怎么端午节都没回来?”往年她只要在家里过完端午节,第二日就要回到桃源村来。
  赵淑兰道:“前些日子又是去吃你姐夫同僚家孩子的满月酒,又是其他官员的宴席,再加上家里这个小鬼头才学会走路,闹腾得很,根本走不开。”
  怪不得。
  桃夭一脸心疼看着她,“那确实挺累的。”
  “谁说不是呢,”赵淑兰叹气,“过段时日江南道御史家的太夫人八十大寿,整个江南道的大小官员都会去金陵赴宴,你姐夫虽不是正经官职,但是毕竟家世摆在那儿,也收到帖子,恐这种女人家的应酬我得跟着去。”她最不耐烦去应酬这些。
  说起金陵,桃夭不由地想起那个给她送了两百贯钱的太子殿下。
  赵淑兰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道:“你如今手里有了钱,倒不如像我从前说的那般,去城里开家绣庄,终归一个女子不能去山里采药,多危险。”
  桃夭迟疑,“可是我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赵淑兰事事替她打算,“你请几个绣娘做些平日里的活计,我替你招揽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对了,团扇绣好没有,届时我一并带去,女人们凑在一块总免不了要比较这些吃穿住行。你绣的那样好,我只管拿出来现一现,保证会有人主动问。到时候就怕你忙不过来。”
  她说得好像买卖已经成了一样,桃夭笑,“那我回去同他商量商量。”
  “他?”赵淑兰掩嘴一笑,“哪个他呀,这么快就是他了呀。”
  桃夭见她笑话自己,伸手去挠她痒痒。
  赵淑兰最不经挠,笑得发鬓松散,眼泪都出来了,一把捉住她的手,求饶,“好妹妹就饶了我吧!”
  桃夭住了手,随即托腮望着正在院子里打闹的小娃娃,长长叹了一口气。
  赵淑兰甚少这样见到她露出这副神情,问:“成婚一个月了,感觉如何?他对你好不好?”说罢,伸手摸摸她平坦的小腹,“这里可有消息?”
  对于她,桃夭向来是没有秘密的,闻言有些委屈地咬了咬指尖,“成婚到现在,他都不让我上床睡觉。”

  赵淑兰愣了一下,抓着她上下打量好几遍,难以置信,“他是瞎了吗?放着你这样的美人儿竟然连床都不让上!”
  又见她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叹气,“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倘若一方太弱,总要受气,如何过得下去呢?”
  桃夭连忙道:“他若总压倒我,我也让着他些。总归他一个好好的郎君肯给我做赘婿,是我占了他的便宜,他若高兴,怎样都行的。”
  赵淑兰掩嘴笑,“满口压来压去,你也不知道臊得慌。”
  桃夭不懂这有什么好害臊,托腮,“不过他说他总要走的,他还说他娶我是因为可怜我。”
  赵淑兰皱眉,“你想要跟他过日子?”
  桃夭点头,“我招赘婿,自然是要好好过日子啊。可他要走,我总不能拦着他。”
  赵淑兰见她一直盯着院外的孩子,问:“你是不是很想要个孩子?”
  桃夭颔首。
  赵淑兰想了想,“你附耳过来。”
  桃夭赶紧把耳朵凑过去,随即摇头,“先生都不许我脱衣裳睡觉。”
  赵淑兰更加惊讶,“他衣裳都不让你脱?那他自己脱不脱?”
  桃夭想到这个也有些生气,“他自己脱了。”他都不晓得她穿衣裳睡觉都多难受。
  “只许州官放火,倒不许百姓点灯!”性情泼辣的赵淑兰闻言都气笑了,她一向护短,拉着她站起来,“走,我去你家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宝贝疙瘩,竟欺负你到这个份上!”
  她就不信那人要比莲生还好!
  桃夭立刻颔首,“走,我带你去瞧瞧,你看了一定很喜欢他!”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宋家。桃夭推开院门,赵淑兰一眼就看到院子里那棵绿茵浓浓的枣树下坐着的一袭鸦青色圆领袍衫,眉目如画的郎君。
  自从与陈壁安成婚,她也跟着见识了不少富贵逼人的人物,可这样文雅美貌,气质清贵的郎君她还是头一次见,脸不自觉红了。
  难怪桃夭这样喜欢他,此人比着宋莲生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他身上那股子文雅气质还与宋莲生有一两分相似。
  桃夭见赵淑兰愣住,轻轻推她,“你不是要替我好好说说吗?”
  赵淑兰哪好意思上前,将她拉到一旁,悄悄嘱咐,“你夜里脱了衣裳钻进他被窝里,我就不信他还真就把你丢出去。”
  桃夭迟疑,“万一真丢了呢?”
  她不过亲了他一下,他就拧她的脸。
  “若真是如此,他就不是个男人,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什么是银样镴枪头?”桃夭虚心求教。
  赵淑兰见她什么都不懂,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就是一种不太实用的兵器。”
  桃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赵淑兰又道:“他一看就不是个安生过日子的,你不若早些怀个娃娃,倒时他要走便由着他走。若是他真不能生,那现在就休了他。”
  桃夭不懂他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仍坚决摇头,“那不行,就算是先生不能生孩子也不能休!”除非他主动要走,否则她绝不会不要他。
  “我看你就是爱他的皮相!”赵淑兰拿手指头在她光洁的脑门上戳了一下,“总之你先按我说得做,若是真有病,那就让宋大叔给他扎两针,这么年轻,肯定有得治!”
  桃夭所有所思点点头,问:“为何要脱光?我穿件衣裳不行?”
  饶是身经百战的赵淑兰被她闹了红脸,怎好与她说得太详细,只含糊,“总之你听我的就行了。”
  桃夭重重点头,“我今晚试试!”
  送走赵淑兰,桃夭回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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