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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by十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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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我的口水怎么了,”桃夭不满,嘟哝,“先生不也嘴对嘴喂我吃过药吗?”
  谢珩没想到她竟然不知羞说起这个,瞪她一眼,见她嘟着嘴,被汁液浸润的唇色娇艳欲滴,喉结不自觉地滑动,哑着嗓子道:“拿个好的来。”
  她立刻挑了一颗特别红的桃子递到他唇边,笑,“很好吃的!”
  谢珩就着她的手啃了一口。
  她道:“如何?”
  他咽下去后,神色淡淡,“不及酸梅好吃。”
  “真的吗?我觉得挺好的。”
  桃夭在他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再次递到他唇边,“要不先生再试试?”
  他皱眉,“有口水,不要!”
  她弯眉嗔笑,“我不嫌弃先生的口水!”说着又咬了一口。
  谢珩望了她数眼,见她竟又将那个桃子给吃完了,耳根子微微有些热。
  这个小寡妇越来越不讲究了!
  吃完桃子,桃夭想着这几日病着团扇都耽误了,开始坐在那儿飞针走线。
  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刺绣,竟不知不觉消磨一下午。
  吃完晚饭后,谢珩见桃夭又要做活,劝,“别绣了,伤眼睛。”
  “不行。”
  桃夭算一算再过几日兰子姐姐就要去金陵,她得赶紧绣出来。
  谢珩忍不住逗她,“你不怕这样熬坏了你肚子里的宝宝?”
  她一听果然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粉白的颈微弯,翘着兰花指轻咬着扇骨似是在考虑。
  谢珩以为她必定要妥协的,谁知她道:“只熬一次宝宝不会怪我的。先生若是有空,不如好好给咱们的宝宝起个名字?”
  谢珩瞧着她煞有其事,顺着她说道:“那你想他叫什么名字?”
  她抿着唇笑笑,粉腮的酒窝若隐若现,柔声道:“我都可以的,若是他生得像先生,一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娃娃,对了,先生小时候生得好看吗?你阿娘是不是喜欢极了?”
  谢珩闻言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他从小到大听过各种各样的人,对他发出的各种各样的赞誉,却甚少听到他母亲的赞誉。
  唯一的一次,是在他十岁那年被册立储君的那一日。
  盛装打扮,格外美丽的母亲头一次夸了他。
  说他是她的骄傲。
  她第一次亲昵温柔地称呼他为“珩儿”,第一次对他露出满意而又欣慰的笑。
  她同陪嫁的孙姑姑一脸得意的说:“那个女子得到他全部的爱又如何,到头来,她生的儿子终是不如我的珩儿好。”
  她的美总是那样昙花一现,可那抹温柔的笑意在他脑海里定了格。从那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只有做得更好,才能讨她的欢心。
  只有他足够优秀,父亲才会为了他多去后宫看望这个如同摆件一样的母亲。
  如今瞧见小寡妇这样期待一个并不存在的孩子,他这才知道,原来天底下不是所有的母亲爱自己的孩子都要附带条件的。
  又如莲生娘那般,她爱自己的孩子,只因为她爱他,不优秀也没关系,做错事也不打紧。
  她都会爱他的。
  “先生在想什么?”桃夭见他出神地望着窗外,走到他旁边挨着他坐下。
  谢珩回过神来,轻声道:“像我有什么好,像我这样不好的。”
  “谁说的,”她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先生什么都好。”当然,若是不凶她就更好了。
  谢珩摸摸她的头发,“别绣了,熬坏了眼睛以后怎么看孩子。”
  “就快好了,”她打了个哈欠,“答应旁人的事情,总是要做到。”
  谢珩却上前熄了灯,道:“若是再不上来睡觉,今晚不许你上床睡觉。”
  桃夭怕他真不许自己上床,赶紧放下绣活抹黑上了床。
  可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着,一不小心,她整个扑到一温热结实的躯体上。
  她本以为他要骂自己,谁知却拦腰将她抱到床里去,帮她掖好被角,“睡吧。”
  虽是夏季,到了夜里总有些凉。桃夭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谢珩也被她吵得睡不着,无奈,“怎么了?”
  桃夭把手伸进他被窝,越摸越觉得暖和,小声问:“我想同你睡一个被窝。”不等谢珩拒绝,她保证,“我再也不乱摸了!”
  他沉默片刻,掀开自己的被角,“进来。”
  桃夭生怕他反悔,立刻钻进去。
  男人的体温本就比女子高,被窝里暖意融融,还带着淡淡的皂荚香气。
  桃夭不由自主圈着他的腰,把冰凉的脚搁在他腿上。
  他身子一僵,低声呵斥,“不许抱!不然我打你!”
  桃夭假装听不见,将他抱得更紧些。
  她知道先生总是嘴硬心软,才不舍得真打她。
  一夜好眠。
  次日天还没亮,桃夭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吵。
  她揉揉眼睛起身向窗外看,见长生娘竟然坐在自家院子里,正哭得要紧。
  一问才知道,原来长生真走了。
  那个昨日还在給她编蚱蜢的少年留下一封说是要去参军的信,连夜离开了这座小山村。
  桃夭心想,也许那个小时候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姐姐的少年早已经长大了,只是她还没发现。
  谢珩知道后,道:“他很好。可惜年纪太小。”
  说这些话的时候桃夭正坐在书房刺绣,闻言抬眸看他一眼,好奇,“是参军年纪太小了吗?我也觉得有一些。不过你不晓得,他力气很大的,箭法比冬至哥还要好,也许出去参军真能当大将军。”
  谢珩没作声,见她时不时捻一颗野果子搁进嘴里,皱眉,”不酸吗?”
  她羞涩一笑,“宝宝爱吃。”
  谢珩瞧她那副娇气天真的模样,想起她说的那些傻话,实在忍不住捂着眼睛笑。
  她瞧见,拿着果核砸他,被他一把握住,轻斥,“胆子越发大!”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又低下头飞针走线。
  屋外头蝉鸣此起彼伏,也不知为何,谢珩望着安静坐在那儿的小寡妇,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宁静。
  待桃夭绣完所有的绣品时已经七月初六。
  这天早饭过后,孙瓦匠又过来,说明日便要带人来宋家打地基。
  孙瓦匠走后,通过宋大夫多日的开导已经想通的莲生娘道:“择日不如撞日,刚好你仲和大哥回来了,不如你搭他的车一块今日搬去城里,刚好也趁机逛一逛灯会。”
  明日就是七夕兰夜,万安县内是远近闻名的灯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灯会。
  桃夭道:“那不我们一家子都去城里逛灯会。”
  宋大夫也有些意动。
  每年灯会梨园必会排戏,莲生娘最爱听戏。
  莲生娘像是瞧出他的心思,嗔怪,“都是年轻人的日子,咱们两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壳子去凑什么热闹,说出去也不怕臊得慌!”
  宋大夫背着手梗着脖子,“我花钱去听我的戏,这有什么害臊!”
  桃夭在一旁捂着嘴笑。
  就连谢珩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虽说他这人嘴巴实在讨厌,却又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宋大夫也注意到谢珩打量的目光,眼神在他脐下三寸的位置打了个转,别有深意道:“听说回春堂新的坐堂大夫挺擅长男科。”
  这个“老实人”简直是找打!
  谢珩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一旁的莲生娘斜了宋大夫一眼,“怎么,你要去看看?”
  宋大夫轻哼,“自然不是我。”
  “那是谁?”
  “我们家就两个男人,你说是谁?”
  莲生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捏着他的耳朵拧了一圈。
  “疼疼疼!”宋大夫从她手下挣出来,捂住发红的耳朵,委屈,“你拧我干嘛!”
  莲生娘骂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见当阿耶的这么编排自己儿子的!”

  谢珩睨了一眼一脸委屈的宋大夫,宋大夫轻哼一声。
  莲生娘见状,踮起脚尖在他耳朵旁耳语几句。
  原本还一脸不服气的宋大夫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珩。
  他怎么都觉得是谢珩为了自己的“男子尊严”,所以伙同桃夭来骗人,要不然怎么可能就有了。
  他原本想要同桃夭确认一下,可是她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只好先搁在一旁。
  桃夭回屋把日常要用的衣物用具一并打包好,等吃完晌午饭没多久,赵仲和已经赶着马车过来宋家。
  一起同进城的还有张氏。
  张氏是趁着灯会去城里住两天帮着看看孩子,也好让赵仲和两夫妻出去热闹热闹,一上车,她就与桃夭凑到一块叽叽喳喳聊灯会的事儿。
  说着说着,张氏突然问谢珩,“孩子的名字取了没?”
  谢珩楞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小寡妇,只见她正含羞带怯望着自己。
  他不由地头疼起来。
  这个小寡妇估计已经同好些人说了她有宝宝的事儿。
  他看她到时候怎么收场!
  张氏见他扶额不语,以为他因为孩子的姓氏问题不高兴,想着这么个美貌郎君给人做赘婿着实委屈,劝道:“不若到时候生第二胎时,跟了先生的姓?宋大夫一家最是好说话不过,想来也会答应的。”
  谢珩闻言,头更疼了,只恨不得马车立刻到万安县才是。
  这时突然一只细小的手指勾着他的,像是十分歉意似的望着他。
  谢珩不知为何没有挣脱,任由她一路勾着自己的手指。
  马车到万安县时,已经是傍晚。
  张氏邀请桃夭先去赵仲和家里住一晚。
  城里房子贵,赵仲和买的是一进一出的宅子。
  若是她一人还能与张氏挤一晚,如今带着谢珩哪里方便。
  桃夭道:“我今儿先在城里找一间客栈住下,等明日同你们一起去看兰子姐姐。”
  张氏看了一眼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谢珩,想着他终归是男子,确实多有不便,便叫赵仲和帮着找一间靠谱些的客栈。
  赵仲和是城里的捕头,城中各大客栈他都熟悉,选了一间不贵又干净的,亲自下车去向掌柜的打招呼。
  那掌柜的一见是他,连钱都不肯要。
  赵仲和从不在这些小事上占人家便宜,免得给自己的妹妹抹黑,从怀里拿出钱执意要给。
  掌柜的只好挑了后院最好的一间,却收了极低的价格,也算是做了顺水人情。
  他才把牌子递给她,谁知这时来两个容貌极其相似,面目俊朗的年轻郎君也要那间最好的屋子。
  是两个外乡人,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赵仲和上下打量那二人一眼,只见他二人穿着与普通男子无异,手里都配着刀具,走路时下盘极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万安县的灯会虽在姑苏城内很出名,可远不到能够吸引外乡人的地步。
  那两个年轻人自然也注意到赵仲和不友善的目光,其中一个着赭色圆领袍衫,皮肤略白些的一脸不悦,“你这样瞧我们做什么!”
  那掌柜的一看这是要闹事,正要打个圆场,另一个着玄色圆领袍衫,稳重些的男子已经拦住他。
  正在这时,桃夭也推着谢珩走了进来,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惊讶,“仲和大哥怎么了?”
  赵仲和笑笑,“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人看上了我订的那间房。”
  说罢望向那两个外乡人,却见他二人正目光灼灼望着轮椅上的谢珩。
  “那给他们就是。”桃夭这时也望向扶额不知在想什么的谢珩,柔柔一笑,“三郎哥哥说是不是?”她这样叫他,他脾气便好些。
  那两个年轻的郎君听到桃夭对谢珩的称呼,目光中流露出震惊,再仔细一打量桃夭,又流露出惊艳之色。
  只见眼前穿着穷酸的少女至多不过十五六岁,一张略带着几分少女青涩的面孔生得却比长安的贵女还要娇艳,笑起来时一对清澈如水的乌眸弯成月牙,粉腮旋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她虽说的是官话,可口音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吴侬软语,说话轻声细语,嗲声嗲气,一开口便叫人先软了三分心肠。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把那门牌递给桃夭,道:“还是让给姑娘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桃夭抿唇笑笑,“我们住哪里都是一样的。”
  “姑娘还是拿着吧,就当我们赔罪了,”那面皮白些的郎君望了一眼谢珩,笑,“不知这位是姑娘的什么人?”
  他话音刚落,谢珩猛地抬起眼睫瞪他一眼。
  他缩了缩脖子,立刻低下头去。
  桃夭见他人这样好心肠,介绍,“他是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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