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by十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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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又道:“就算没有爬人家窗户,可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有妇之夫,总归是不好。若是给她哥哥瞧见就麻烦大了,先生不晓得,他哥哥凶得很!”
谢珩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我怎么勾引有夫之妇了!”
宋大夫偷偷瞥了他一眼,“那日先生钻床底,我都看见了。都是男人,我其实懂的。可先生这种行为总是不妥当。”也不知怎的,他对着许凤洲断然不敢这样讲话,但对着谢珩,总觉得想要过过嘴瘾,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心情十分愉悦。
齐云把下巴戳到胸口去。
心想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人敢当着殿下的面说这种话,实在太有意思了。
谢珩冷冷道:“你该去睡觉了!”
宋大夫道:“我还不是困,在陪先生坐一会儿也行。”话音刚落,对上谢珩阴恻恻的眼神,立刻站起来,“我现在就去睡!”
人还未出门槛,就听谢珩道:“明日找几个人把房子好好修一修,屋里实在太冷了。若是觉得此地不够好,搬家也行。”
不等宋大夫拒绝,他又道:“你愿意受冻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她年纪那样大,身子不好,再过一个月长安就要下雪了,如何受得了。钱的事儿不必担心,自会有人处理。”
宋大夫闻言心里一暖。
其实桃夭的哥哥待他们很大方,但他并不愿意花她哥哥的钱。
可也不知为什么,眼前面冷心热的男人要给他们花钱,他心底又是极高兴的。
他应承下来,抬脚要回屋,走了没两步,回头看了一眼炉火前金尊玉贵的郎君,“其实,我心中还是更属意先生做赘婿。”
那个沈探花再好,也总是同他们隔着一层。
谢珩睨他一眼没有作声。
宋大夫轻咳一声,决定提点他几句,“其实呢,她那个人心软得很,最禁不住人哄。你脸皮厚一些,多哄一哄,她就容易迷糊。”言罢,背着手慢悠悠回屋去。
心软?倒也不见得!
他连脸都不要了,也没见哄得回心转意。
谢珩坐了一会儿,问齐云,“你说要怎么哄一个女子高兴?”
齐云楞了一下,“微臣没什么经验。”
谢珩斜他一眼,“你不是在兰桂坊有一个相好吗?”
齐云的脸刷地红了。
殿下怎么连这种事儿都知道?
谢珩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回屋睡去了。
只是孤床凉枕,一夜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那狠心的女子,只后悔方才没有赖在她房里,将她搂在怀里好好欺负欺负,看她还敢不敢把旁人当作夫君。
燕子巷的谢珩孤枕难眠,相府内的桃夭这一夜睡得也不大好,直到凌晨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待到次日晌午时,她才睡醒。
好在她已经彻底退烧,身子已无大碍。
待到吃晌午饭时,她悄悄问采薇,“哥哥今日有没有问过先生偷偷进府之事?”
采薇摇头,“并未听说此事,且公子到凌晨才回来,眼下也不知醒了没。”
桃夭放下心来。
待吃完饭后,她实在觉得无聊得很,便亲自去绣房吩咐绣房的人给宋大夫夫妇做过冬的棉衣。
待选定好衣料后,又百无聊赖地去院子里闲逛。
她原本打算去看看许凤洲醒了没,半路却听见两个婢女在一处假山前说话,像是说二小姐病了。
桃夭这才想起自那日受了惊吓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二姐姐。
她连忙要去探望,却被采薇拦住。
采薇悄声道:“二小姐被公子关了禁闭。”
桃夭惊讶,“哥哥为何好端端要关二姐姐禁闭?”
采薇自幼生在深宅大院里,深闺妇人的心机手段不晓得见了多少。
她一时不知要如何同眼前心思单纯的少女说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可不说,将来成了婚总要面对,思来想去,提醒道:“那日若不是二小姐特地提醒小姐那是靖王,小姐是不是就不会说出靖王的名号来。”
桃夭楞住。
那日若不是二姐姐特地提醒她,她确实不会说出那句话,毕竟她根本就不认识靖王。
采薇又道:“咱们才回长安不知晓这位靖王的避讳,二小姐再怎么深居简出,这些自是知道的。且当时咱们进宫,二小姐同各家小姐相熟,显然并不是对长安一无所知。”
可那日二小姐却并没有提醒小姐,而是任由小姐被靖王欺负。
公子然是察觉到二小姐这些龌龊的心思,是以小惩大戒,对外宣称二小姐“病了”。
桃夭闻言很久没有作声。
今日虽天气不错,她却觉得背脊发凉。
她突然想起那日回府初见二姐姐时的情景,心里十分难受。
她明明看着很是心疼自己的,又怎会如此。
采薇瞧见她伤心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桃夭失魂落魄回到屋子里,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二姐姐为何不喜欢我?”
采薇也不晓得。
她总觉得这个二小姐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倒是同公子极像。
那日从赏花宴回来,就连一向迟钝的小姐都瞧得出她喜欢那朵并蒂海棠,按理来说,她一个运营待嫁的女子,即便就是承认爱慕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可她偏偏不承认。
她道:“兴许是那日瞧见小姐得了那朵花,心底一时起了歪心思也是有的。”
桃夭不解,“可我都同她说了,我并不喜欢太子殿下。”叫她进宫,她宁愿立刻回桃源村。
采薇也不明白,只道:“小姐莫要想那么多,兴许并不是咱们想的这样。今日天气好,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去哪儿?”桃夭托腮望着窗外的那棵海堂树,“燕子巷眼下是不敢去了,若是再碰上先生,他哄一哄她,她魂儿恐怕跟着丢。
再说她心情不好,哪里也不想去。
采薇见她不肯出,就此作罢。
到了晚些时候,许凤洲来看她。
许凤洲见她神情蔫蔫,问:“阿宁可是身子不舒服?”
桃夭忙摇头,“我身子已经好了。”又见他丝毫没有提及昨天夜里有人擅自闯入府内之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许凤洲以为她只是在府里闷得慌,道:“你若是无聊,我后日刚好休沐,不如带你去马场学打马球好不好?”
说起打马球,桃夭突然想起那日在宫里,太子殿下曾经说今日派人来接她进宫帮忙修补球杆。
眼下都这个时辰都没来,想来那日也不过是随便说说。
她摇摇头,“冷,不想去。”
许凤洲也知晓她不惯长安的天气,又陪她聊了几句话,道:“那哥哥先进宫去了。”
昨天夜里听说殿下在府中等他许久,也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待许凤洲离开后,实在无聊的桃夭又回屋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后已经到了晚间。
她陪着许贤用完晚饭后,便陪着他在书房内下棋。
许贤见自家闺女好似心不在焉,问:“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桃夭忙摇头,“我就是有些困了。”
许贤何等眼力,一眼就瞧出她在说谎。
不过女儿家大了总有心事。
他一脸慈爱,“那就回去睡吧。”
桃夭同他下完一盘棋,这才回屋去。
采薇见她频频走神,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桃夭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说,他该不会真去燕子巷等我吧?”
采薇这才反应过来她心里仍是惦念着姑爷,笑,“那不如小姐亲自去瞧瞧?”
桃夭连忙摇头,“我不去!”
他如今会哄人得很,指不定哄着哄着她就要答应他了。
燕子巷。
谢珩一入夜便来了。
因为知晓他要回来,莲生娘早早地升好炉火。
谢珩陪着她同宋大夫用完晚饭后,便坐在堂屋处理一些未完的政务。
莲生娘拿了几个红薯放进炉子旁边烤给他吃,又见他总时不时往院子外头看,知晓他心里惦记着桃夭,安慰,“她从前也并不是每日都过来。”
谢珩“嗯”了一声,见她正在缝制衣裳,劝道:“这么晚了,去睡吧。”
莲生娘笑,“我再陪你坐一会儿。”
宋大夫也默默坐在一旁陪着,时不时翻一翻炉子旁边的红薯。
也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好似有了盼头。
当然,若是桃夭再就更好了。
他想了想,轻咳一声,“早知道就该有个孩子,也免得这样日日苦等人家。”
一旁的齐云深以为然,“确实如此!”
谢珩瞪他一眼。
他立刻闭上嘴巴。
待到谢珩批阅完所有的奏疏,已是三更时分。
莲生娘同宋大夫早已经回屋睡了。
守在一旁的齐云见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吃红薯,忍不住道:“要不,咱们现在又去许府?”
谢珩没作声。
待他吃完红薯,又吃了两杯茶,瞥了一眼外头黑漆漆的院子,“孤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狠的心!”
齐云心想,人家心狠不狠不晓得,殿下自己心里难受倒是真的!
可桃夭远比谢珩想得要狠心许多。
一连五六日她都不曾去过燕子巷,只叫人送了调制好的安神香料。
起初她心中还惦记着谢珩会去燕子巷等自己。
可日子一久,又觉得不大可能,心里想着先生那样忙的人,怎么会日日有空去燕子巷。
这样劝慰自己,她心里又舒服许多。
这日一早,府里的管家来报,说是莲生娘同宋大夫的冬衣已经缝制好了。
如今天愈发寒冷,马上就要立冬,得赶紧送去。
再加上她已有多日未成见过莲生娘与宋大夫,心里想得慌,想着这么早先生定然还在国子监,便立刻驱车叫人去燕子巷。
去了燕子巷才发现,里头焕然一新,显然重新修葺过。
且一向连烛火都不舍得用的阿娘竟然白日里都生着炉火,这让桃夭很是惊讶。
莲生娘提着炉子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捧到她手里,柔声道:“是你莲生哥哥说,若是我不生火,他就不回来了。”
桃夭心想先生待阿娘是真好。
两母女聊了几句后,桃夭赶紧把冬衣拿出来叫她同宋大夫试穿。
衣裳是按照她给出的尺寸裁制好的,自是十分合身。
待试过衣裳,桃夭又陪着用了午饭,见时辰不早,要回去。
她好容易来,莲生娘哪里肯轻易叫她走,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总是躲着你莲生哥哥?”
桃夭眼神闪躲,“我忙。”
莲生娘问:“那你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桃夭知晓她是想撮合自己同先生,哪里敢留,忙道:“我待会儿还要去给我哥哥挑礼物,不得空。”
她哥哥已经同定远伯家的小姐议亲,若是快些,可能年底就要成婚了。
莲生娘只好作罢,亲自将她送出门口,又非要她答应明日再来看自己,这才放她走。
临走前,一向偏帮桃夭的宋大夫追出来,悄悄道:“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谢先生?”
桃夭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她要怎么考虑?总不能真让先生给她当外室?
待出了燕子巷,采薇见她魂不守舍,忙问道:“不如咱们出去逛逛吧,小姐不是说要替公子准备成婚的礼物吗?”
白芍也跟着劝,“反正都出来了。”
桃夭颔首,“那咱们现在就去!”
采薇便立刻叫车夫直奔专门服务达官贵人的东市而去。
桃夭虽不喜欢长安儿郎当街纵马的这种坏习气,可长安热闹的街市却给了她极大的新鲜感。头一回出来的桃夭就像是乡下人进城,瞧见什么都稀罕得不得了,尤其是还有许多胡人开的商铺,卖的也都是稀罕玩意儿。
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路瞧过去,只觉得眼花缭乱。
桃夭从街头逛到结尾,眼睛都挑花了,也没瞧出特别合心意的东西。
主要是她觉得哥哥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都好像没有心意。
逛到最后,在一间胡人开的首饰铺见到一串男子戴的手串很是漂亮。
那手串不知是什么制成,红得似血。
她戴在手腕上试了试,鲜艳夺目的手串映着她似雪的皓腕,格外好看。
一旁的采薇同白芷也觉得很不错。
桃夭越看越满意,向那高鼻深目蓝眼睛的伙计询价。
操着一口极为流利的长安官话的胡人伙计一眼便瞧出眼前生得乌发雪肤,一笑起来粉腮就旋出两个甜甜酒窝的美貌小郎君是女子所扮,又见她通身气派不凡,必定是富贵人家不食烟火的小姐,坐地起价,“这可是深海珊瑚制成的手串,五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