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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by十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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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榻上的男人将洁白如玉的手背搭在眼睛上,嘴角微微上扬。
  许是这几日几乎不曾睡过觉,有她待在身侧,情意昏昏,竟不知不觉困意来袭。
  他道:“孤睡一会儿,过半个时辰叫醒孤。”
  闻言松了一口气的桃夭正要离开,突然被他抓住手。
  “不要走。”
  似困到了极点的男人睡意浓浓,“就坐在这里哼一首上次的曲子给孤听。”
  桃夭只好坐了回去,低声哼唱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他在她的哼唱里渐渐意识昏沉起来。
  桃夭唱完见他不作声,终于松了一口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死死攥住不放。
  她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只耐着性子坐在榻上。
  一开始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醒着,只是她昨天本就一整夜没睡过觉,再加上那香里头不知是不是添加了安魂香,坐了没一会儿也有些昏昏欲睡,竟打起瞌睡来。
  静谧的夜色在少女绵长的呼吸中渐渐浓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睡醒了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眸,温柔的目光打量着微微弯下粉颈坐在那里就已经睡着的少女。
  他伸手将她揽躺在榻上,拿起一旁的衾被盖在她身上,起身往案几上本就加了少量安神香的香炉里添了些许安神香。
  那安神香还是她自己亲手调制,效用极佳。
  果然,榻上的少女一会儿便睡得深沉。
  他这才在她身侧与她面对面躺下,冷白的手指描摹着她姣好的眉眼,缓缓凑近,吻住她柔软饱满的唇。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可不知怎么沾着她便停不下来。
  他捏着她的鼻子,直到她无法呼吸主动张开嘴,长驱直入,吮吻着她的唇舌。
  睡梦中的少女无意识地回应着他。
  压抑太久的□□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直到她无法呼吸,微微挣扎起来,他气喘吁吁地才松开她,从榻上起身,替她掩好被褥,熄了炉里的香,大步朝左侧帘幔后走去。
  帘幔后是一方从后山引进来的温泉汤池,甫一入内,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他摘了面具,解了衣裳入了温泉池,闭气将自己埋入水中,好一会儿破水而出,扬起头,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坚硬的下颌一直滑落到结实的胸膛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女轻声询问:“殿下还在吗?”
  他声音低哑地“嗯”了一声。
  外头的少女又问:“臣女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他喉结不断滚动。
  帘幔外。
  面颊也有些滚烫的的桃夭在榻上坐了好一会儿,只觉得那香炉里的香熏得人愈发困顿。
  若不是方才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恐怕她还睡着。
  她摸着自己微微有些疼的嘴,总觉得不是梦。
  本以为是那个“假道学”趁着她睡着偷偷亲她,可醒来时对方根本就不在榻上。
  她兀自在榻上坐了一会儿,本着一个医者的本分提醒道:“殿下,安神香若是过量,人很容易睡不醒的。”
  屏风后的男人隔了好一会儿,又“嗯”了一声。
  桃夭只觉得他声音极为怪异,自榻上起来,将窗子打开一些。
  屋外头的冷风灌进屋子里,吹散了里头浓郁的香气,她这才觉得人头脑清醒些,见屏风后的男人迟迟不出来,趴在窗前仰望星辰。
  夜已经很深了,浩瀚苍穹星河灿烂,仿佛触手可及。
  夜已经很深了,浩瀚苍穹星河灿烂,仿佛触手可及。
  她伫立良久,也不见里头的人出来,心道那个“假道学”不会是被安神香熏得太狠,出什么事儿吧?
  她问:“殿下您没事儿吧?”
  半晌,里头的人又“嗯”了一声,“无事。”
  桃夭听他声音中气十足,想来没什么事儿。
  桃夭借着窗外的月光走回到那张榻旁,才坐下,又觉得屋子里实在太黑,点了一根蜡烛。
  直到昏黄微弱的烛光填满空旷的屋子,她心里这才安心一些,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见帘幔后的“假道学”总也不出来,走到那面摆放了球杖的架子旁,自上头拿了一根球杖,又取了旁边的鞠球搁,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玩。
  玩着玩着,竟然还觉得挺有意思。
  就是不知为何,那只鞠球总也不听她的话,试了十几次,每次那颗小小的鞠球要么就是擦着洞口而过,要么就是偏离甚远,怎么也进不了洞。
  怪道长安的人都喜欢击鞠,十几个人追着一粒小小的鞠球跑。
  她这样试了十几次,心里也不甘起来,总觉得若是今晚不将鞠球打进洞里,恐怕晚上连觉都睡不着了。
  正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听到有人道:“你握球杖的姿势不对。”不等她回头,身后裹着皂荚香气的男人已经从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拨弄,那颗过家门几十次而徘徊不入的鞠球就这样入了洞。
  桃夭吓得立刻丢了手中的球杖,红着脸颊局促不安地低头站在一旁。
  他竟然洗澡了!
  他这个时候洗澡做什么!
  乌发微湿,轻衣薄杉的男人看着盈盈烛火里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轻咳一声,“你饿不饿?孤叫人送些吃的来。”
  桃夭迅速觑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臣女现在只想回家。”
  他道:“城门关了,回不了家。”不等她说话,他已经吩咐人送吃食进来。
  在等吃食的过程里,他又在屋子里点了两根蜡烛。
  屋子里的光线虽没亮到哪里去,可也比之前好些。
  许是有了光线,她心里的不安似乎又减轻一些。
  他踞坐到矮几旁,道:“过来帮孤做些事情。”
  桃夭远远站着不过去,“殿下吩咐就行。”
  他头也未抬,“许小姐离得太远,孤这样说话觉得累。”
  桃夭只得走过去,“要做什么?”
  “帮忙调些朱砂。”他已经从一旁排列整齐的奏疏拿了最上头的一本翻阅起来。
  桃夭踞坐在一旁一边帮忙调制朱砂,一边忍不住偷偷拿眼角觑着低眉敛目的男人。
  正在批阅奏疏的男人气质沉稳,不怒自威,同方才欺负她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他执笔的手生得极漂亮,指骨修长洁白,且写得一首好字。
  有些奏疏明明写了满满一大页,他也只是批了两个字:已阅。
  有些奏疏写的极短,他却看了许久,然后在后面写了一长串的字。
  有些他看了许久,轻按着眉心,好似很烦恼。
  想来做太子也并不见得有多快活,这样晚了竟然还有一大堆事情做。
  如此一想,他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也许她哥哥说得对,太子殿下是一个极好的君主。
  若是不欺负她就好了。
  许是她看得太入神,端坐着一旁的男人突然道:“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孤不会骂你。”
  “没想看!”
  被抓了现行的桃夭赶紧收回视线,低下头去,盘算着都这会儿了,她阿耶见到她不在家以后,会不会出来找她。
  他这时搁下手中已经批阅好的奏疏,斜她一眼,幽幽道:“孤也很想看许小姐,但是孤现在不得空。”
  桃夭的手一顿,许是用力过猛,一滴朱砂汁液甩了出去,好巧不巧甩到他没有被黄金面具覆盖的下颌。
  桃夭连忙请罪。
  他搁下手中朱笔,盯着她,“擦干净。”
  桃夭伸手去擦,却因为手心里沾了不少的朱砂,非但没有擦干净,反而糊得他那截下巴到处都是。
  胭脂一样的朱砂映着他洁白似玉的冷硬下颌,俊雅如玉的郎君竟然多了几分艳丽。
  桃夭不敢说自己越擦越脏,微微弯下粉白的颈,说谎,“已经擦干净了。”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方才,许小姐睡着时在梦里叫一个男人的名字,好像叫三郎。”
  梦……
  桃夭脸倏地红了。
  她方才不小心睡着后,竟然梦见先生亲她了。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就算是做梦,也应该梦到沈二哥哥才是,怎么就梦到先生了呢。
  许是沈二哥哥没有亲过她的缘故,所以她才梦到先生。
  他又道:“许小姐做了什么梦,脸颊这样红?”
  桃夭的脸颊红得更厉害,支吾了半天没有作声。
  他道:“孤同许小姐打个赌好不好?”
  桃夭不禁好奇,“打什么赌?”
  “想要赌一赌许小姐的未婚夫。”
  沈二哥哥?
  跟沈二哥哥有什么关系?
  她有些不明白。
  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接着批阅奏疏。
  他一做起事来好似入定一般,不知不觉过了小半个时辰。
  眼见着不能回去,桃夭心中愈发焦躁不安。
  这时仆从送吃食过来。
  两人用完饭后,他并没有接着批阅奏疏,而是道:“替孤更衣。”
  桃夭心里一喜,“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城了?”
  他没回答,指着一旁木施上,胸前绣了鹰隼的马球服,“穿那个出去。”
  桃夭只得上前取了衣裳过来。
  他展开双臂,示意她穿。
  他个子生得极高,她帮他穿衣裳须得垫脚。
  可他突然踮起脚尖。
  桃夭愣住了,忍不住抬眸看他一眼。
  面色晦暗不明的男人问:“怎么了?”
  这个惯会欺负人的讨厌鬼!
  桃夭只好又垫高一些,谁知一时没站稳,一个趔趄扑到他怀里去,鼻尖全是他身上龙涎香混合着皂荚的气息,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目眩。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许小姐,投怀送抱可不是个好习惯。”
  这个不要脸的假道学,明明是他故意踮起脚尖!
  她正欲争辩,他人已经后退一步,自己穿好衣裳,自一旁拿起那条环玉蹀躞腰带扣上,又着了件大氅,道:“跟上。”
  待在屋外头,总是比屋子里头自在。
  桃夭抬腿跟上去。
  两人才出到外面,一股冷风迎面而来。
  长安的风又干又冷,刮在人脸上,总觉得好似刀割一般。
  她打量着黑漆漆的马场,问:“为何今日马场不点灯?”
  “太费银钱。”
  他这时召来仆从牵马过来。
  仆从很快牵来一匹马。
  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将手递给她。
  她问:“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他道:“孤记得上次同你说过要教你击鞠,孤现在兑现承诺。”
  “殿下不用这样守信!”
  桃夭急道:“臣女一点儿都不想学!”
  他斜她一眼,“那不行,孤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

  哪里还有人这样强迫人学这学那的!
  桃夭不肯伸手。
  他亦不着急。
  两人僵持许久,桃夭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好把手搁在他掌心,踩着脚蹬子上马。
  谁知他突然提着她的后腰将她提到马鞍上,不等开口,他用自己身上的大氅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桃夭的心都提起来了,小声道:“殿下不是说学击鞠吗?”大半夜这是要去哪儿?
  他调转马头,问:“许小姐学会骑马了吗?”
  桃夭迟疑,“那倒没有,我看还是不学了,都这么晚了。”
  “今晚有月光。”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上次不是说你的赘婿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吗?孤今晚带你摘月亮。”
  桃夭拒绝,“臣女现在已经不想要月亮了!”
  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勾搭人的!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把两条缰绳各自塞到她手里,自她的无名指及小指间绕出去,握在她掌心后,刷感受握着她的拇指轻压在缰绳上,道:“直起腰背,莫要害怕,现在,孤就带你去摘月亮。”话音刚落,不等桃夭反应过来,马儿已经撒开蹄子迎风疾驰,朝着山野方向跑去。
  他竟然松了手!
  这个假道学!
  前几次还只是坐在马背上绕圈的桃夭哪里见过这阵仗,原本挺直的腰背立刻就弯了下去,吓得魂儿都没了,急急问道:“它要往哪里跑!”
  身后的男人将她塌下去的腰提起来,冷冷道:“拉好缰绳,掉下来孤不负责!”
  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两旁的草木正在疾速后移,魂儿都要吓没了的桃夭下情急之下,将心底的话骂出来,“你这个假道学,我要是摔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可背后的男人像是根本没听见,只扶着她的手臂平衡两侧的缰绳。
  于是他教得太好,渐渐地,桃夭没有那么害怕,这样迎风在月下疾驰,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一颗心在马蹄颠簸中逐渐地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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