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by十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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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来之前就已经猜到过她不会来。
她那个人就是那样,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一点儿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今晚不来也没关系。
他明天回去再重新邀她。
总能等到的。
谁知他一转头便瞧见手持油纸伞,迎风踏雪而来,一袭火红狐裘大氅,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
她缓缓走到他面前,笑,“先生等很久了吗?”
他摇摇头,“才刚来而已。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边说,边替她收伞,也不知是不是冷的,洁白的指骨颤抖得厉害,收了好几次才收好。
“原本不打算来的。”
她钻到他伞下,抬手替他拂去肩头上积下的厚厚一层雪沫,“可家里实在太无聊了,实在不晓得怎么打发时间。”
“是吗?”他顺其自然地握住她冰凉的手,“那咱们进去吧。”
她“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手进了戏园子。
两人来得实在太晚,台上的戏已经快唱罢。
不过今日唱什么都不要紧,因为无论唱什么,对谢珩来说都是重逢的戏码。
两人坐下后并没有说话,专心望着戏台。
台上这时唱到:【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1】
台下,端坐着的少女抿了一口手里的热牛乳,在咿咿呀呀的唱腔里开了口,“先生,不如咱们像从前那样生活吧?”
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的男人征愣片刻,神色微动,却并没有说话。
她不曾想他会是这个反应,以为他不愿意,忙道:“我就是问问,先生若不愿意就算了。”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哑声道:“好。”
她笑了。
随即又有些发愁,”可我如今得罪了太子,先生若是同我一块,只能偷偷摸摸。”
谢珩道:”我给宁宁做外室也是可以的。”
桃夭连忙保证,“先生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同旁人成婚。”
谢珩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他突然很害怕。
有一日她知晓真相会不会恨他?
这时戏台上的戏已经结束。
他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才出戏园子大门,横来的风裹着雪粉扑面而来,桃夭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连忙用大氅把她裹在怀里,“还冷不冷?”
“不冷了,”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冰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先生现在若是想要亲亲我也没关系。”
谢珩迅速扫了一眼络绎不绝自戏园子出来的人,轻咳一声,“不知羞!”
桃夭正要替自己争辩两句,突然眼前一暗,整个被他藏在暖和的大氅里。
耳朵泛红的男人低声道:“这样亲亲也是可以的。”
言罢,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
【1】王实甫:《西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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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咱们生宝宝吧◎
一向最是讲究体统的男人在桃夭的唇上轻吻一下, 这才方下大氅,假装若无其事地望向此刻已经无人的街道,“回去吧。”
戏园子门口横竖挂了几十盏灯笼, 将门口照得极亮堂。
借着灯光, 桃夭瞥见他耳朵红地滴出血来, 捂着嘴偷偷笑。
他轻咳一声,“眼下宵禁,今晚咱们去燕子巷吧。”
桃夭“嗯”了一声, 任由他牵着手上了马车。
才入马车内,方才还十分矜持的男人将她坐在怀里,亲亲她白嫩的脸颊,一脸歉意,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桃夭不是很明白。
他没作声,好似失而复得一般,紧紧抱着她。
桃夭从未见过他这般脆弱难过, 轻轻拍拍他的背,“先生究竟怎么了?”
他缓缓道:“我只是觉得往后每年这样冷的冬天都不再是我一个人,我心里很高兴。”
桃夭安慰他,“咱们以后都会好好的。”
他“嗯”了一声, “我晓得。”
再等等,等他找个合适的时机就告诉她一切。
两人回去燕子巷后已经很晚了, 莲生娘同宋大夫不曾想到他二人竟然手牵着手一起回来, 又惊有喜, 知晓定是他们两个和好了, 赶紧将他二人迎进暖和的屋子里, 分别给他们倒了杯热水。
莲生娘问:“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桃夭抿了一口热水, 道:“方才去听戏了, 太晚了所以就没回去。”
莲生娘道:“那阿娘去给你们屋子里生火。”言罢便出了屋子。
不想在这里碍眼的采薇道:“奴婢也去帮忙。”
一旁的宋大夫则找了个借口将桃夭叫了出去。
不待桃夭说话,宋大夫悄悄问:“同谢先生合好了。”
桃夭点头,眼睛弯成月牙,“他不怪我不要他,他还说他以后再不会走,像从前一样同我们一起过日子。阿耶,我很高兴。”她觉得如今这样,就同桃源村一样。
“高兴就好。”宋大夫也笑起来,“外头风大,回去吧。”
桃夭“嗯”了一声,回屋去了。
正围在火炉旁烤火的谢珩一见她进来,便将她拉坐在身旁,问:“说什么高兴的事儿?”
桃夭如同从前一样伏在他膝头,笑盈盈望着他,“说先生以后都同我很好很好,再也不会走了。”
谢珩心底一软,低下头想要亲吻她,谁知才碰着她柔软的唇,外头有人轻咳一声。
谢珩立刻坐直身体,瞥了一眼披着皮袄站在门口的宋大夫,借着吃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时红着一张老脸的宋大夫低头进屋,从炉子里夹了几块火红的碳,低着头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一旁的桃夭拿眼角瞥了一眼炉火前一本正经端坐着的男人,也不知他是羞的,还是被火光烤的,脸颊微红。
想不到先生竟然是这样可爱的一个人。
她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谢珩拿眼睛横她一眼,“不许笑。”
她把脸埋进臂弯里,笑得身子微微颤抖。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在她腰上挠痒痒。
最是怕痒的桃夭一把捉住他的手,求饶,“先生我知道错了!”
谢珩望着面前面颊绯红,眼波流转的少女,轻声道:“不用叫先生这样生疏。”
她好奇, “那先生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片刻,“谢行。宁宁还是如同从前唤我三郎就行了。”
桃夭“嗯”了一声,轻轻唤了一声“三郎。”
他闻言眸色暗了几许,喉结微微滚动,再次低下头想要亲她,外头传来莲生娘的声音。“你们屋里的火已经生好了,阿娘就先回屋睡觉了。”
桃夭弯眉嗔笑。
谢珩知晓她在笑自己,道:“时辰不早,咱们回屋睡觉吧。”
屋子里的炭火才生,还不是特别暖和。
桃夭解了身上的红狐裘,脱了外袍就往被窝里躲。
可被窝里也比外头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凉津津。
谢珩这时也将大氅解下来搁到一旁去,径直走到床边去。
躺在被窝里的桃夭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一件件将衣裳剥下来,只穿着单薄的雪白里衣,好奇,“穿那么少睡觉不冷吗?”
“不冷。”他走到床边躺到被窝里去。
被窝里全是少女身上天然的馨香气息。
他伸出手臂把她卷进怀里,紧紧抱着她。
男子的体温本就很高,怎么都暖不热被窝的桃夭不由自主抱紧他结实的腰身,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往后每年冬天,她都会陪他一起过。
即便长安冷些也无妨,她觉得两人这样睡在一起很暖和。
她愿意为了他试着喜欢这个地方。
他待她这样好,她不能总这么狠心。
半晌,他轻声问:“在想什么?”
她亲昵地蹭蹭他坚硬的下颌,“我现在很高兴。”
“我也是。”他心底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同她这样躺在这里,这段日子心底缺失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
她同他说起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到哥哥还在到处找云晴时,忍不住问:“三郎家里有通房吗?”
谢珩斜她一眼,“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
“真的吗?”她眨眨眼睛,“不会突然有个美貌的女子怀了三郎的宝宝吧?”
他道:“有,还不只一个,宁宁会不会不高兴?”
桃夭笑,“那我帮三郎一块养宝宝。”
谢珩气得轻咬她一口。
“咬我做什么!”她揉揉脸颊,“掌教一个月多少俸禄?”
这个谢珩也不知晓。
可她这样问起他的俸禄,就好像一个妻子关心自己的夫君赚的钱够不够养家,他亲亲她的脸颊,眉眼含笑,“兴许刚刚够养家,不过我会更加努力。”
桃夭道:“不多也没关系的,我现在有很多很多钱,可以养活咱们全家。”光是她哥哥给她存的嫁妆,她一辈子都用不完。
他“嗯”了一声,把手臂横在她腰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她弯眉嗔笑,“总这么看我做什么?”
他摸摸她身上柔软的棉衣,“穿这么多衣裳睡觉不难受吗?我帮宁宁脱好不好?”
不等她答应,他手已经伸到她腰侧,帮她解了棉袄的系带。
他笨手笨脚,哪里会帮人脱衣裳。
桃夭被他挠得痒痒,咯咯笑个不停,捉着他的手,“三郎饶了吧,我自己来脱。”
他这才作罢。
她坐起身子,将身上的棉衣解下来,身上留了柔软的藕荷色里衣,又重新躺回他怀里。
果然这样舒服些。
他将她背后乌泱泱的浓密青丝拨到一旁,叫她觉得舒服些,却瞧见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处细细红线,用手指去勾,“这是什么?”
桃夭立刻捂住,神色闪躲,“没什么!”
他瞧她这样慌张吗,眼神一暗,半晌没有作声。
桃夭见他像是不高兴,道:“真没有什么。”
他“嗯”了一声,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睡吧。”
桃夭应了声“好”。
可她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突然一个翻身将她裹挟在身下,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不同方才的浅尝辄止,男人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吮吻着她的唇舌,恨不得将怀中馨香柔软的少女吞入腹中。
直到她喘不过来气,他才松开她,嗓音沙哑,“既然没什么,给三郎哥哥瞧瞧好不好?”
她不肯,“真没有什么!”
他有些失望地开她,背过身去,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桃夭用指尖戳戳他的背,“睡了?”
他闷闷“嗯”了一声。
桃夭真以为他睡了,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是不是冷?”他问。
桃夭“嗯”了一声。
他突然又转过身来,把她抱进怀里。
桃夭捏捏他白皙的脸,“三郎哥哥怎么了?”
他低垂着眼睫,像是十分委屈,“无事,睡吧。”
桃夭好奇,“三郎哥哥是在同我闹别扭吗?”
天哪,怎么从前没有发现他那么可爱,都这么大了竟然还会同人闹别扭?
好想哄一哄。
她赶紧主动亲亲他。
原本还在闹别扭的男人抬起眼睫盯着尽在咫尺的少女,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红线一瞬,低下头含着她的唇舌□□着,趁着她意乱情迷时,洁白的指骨悄悄将她脖颈上的红线给勾了出来,余光瞟了一眼,顿时愣住。
是一对珍珠耳珰,上头还有一对小小的银蝶。
正是他丢在假山的那一对。
反应过来的桃夭见他竟然趁着这种时候使坏,嘟哝,“先生怎么这样?”
他目光灼灼望着怀里脸颊较方才还要红的少女,轻声问:“为何要去捡回来?”
她眼神飘来飘去的解释,“我就是觉得那么贵重的东西丢了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