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by三日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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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最后决定,带走王女。
王女对此不光没有异议,甚至兴奋到两眼冒光。
花朝此举也是有所考量的,一是带走王女,秘境之中还有一个退化的王子,会渐渐恢复。
而且王女外形更像人类,还是偏弱小的那一种,不会让外面的修士们生出太强的警惕心,而王女是绝对拥有自保的能力的。
她的天赋能力,当真有人要害她,就连元婴也未必办得到。
决定好了一切,众人也都准备就绪。
有几个修士在冲击境界的关口上,众人倒也不太急,就稍微等了几天。
这几天陆续有修士进境,小境大境不断,可以说进入这秘境之中,存活下来的所有修士,全都或多或少提升了修为。
而在所有人都准备好的那一天,花朝将秘境出口重新调回了湖中。
他们布下的传送大阵开启,整个湖面被游动的符文金光笼罩其中,“嗡”然作响。
湖中心渐渐生出了漩涡,而所有修士也正在这时候,全都站在了符文金光笼罩的范围。
湖面彻底被灵符分开,所有修士被灵力拉到半空,而后骤然朝着湖中倾倒。
白光冲天,山河同时发出嗡鸣,灵光飞速在天地间流动,惊飞了冲向无垠天际的鸟群——在羽人族族众的欢送之中,他们出了黄粱秘境。
第72章 喜欢
黄粱秘境之中传送阵开启的时候, 淮岗山腹地的一处空地也开始了震动,一片湖泊渐渐显现——而正联手在寻找黄粱秘境入口的仙盟大能修士们,见状立刻朝着湖中输入了灵力, 扩大了传送出口。
花朝只感觉身体如腾云一般, 一眨眼便已经从黄粱秘境之中回到了淮岗山。
所有修士们都传送过来,湖面的水开始飞速下沉,最终重新变成了地面。
而那些助他们出来的仙盟修士,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过来,即便是很多弟子已经兴奋地喊出了自家尊长的名字!
“师尊!”
“飞云仙长!”
“盛澜师叔!”
“爹爹!”花朝看到了花良明!
“师尊!”花朝也看到了鸿博长老。
但是花朝也只是朝着他们挥挥手,很快仙盟的那些尊长联手设下了辨别妖邪的阵法, 朝着他们一行人兜头罩下。
金光闪过,每一个宗门弟子都笔直站着, 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身上显现出妖邪之相。
到这时, 那些素日端持的各宗仙长们, 终于不再绷着脸端着架子,飞速朝着各家弟子而来。
花朝也像一只绽开了翅膀的蝴蝶, 迅速朝着花良明“飞”去。
花良明张开双臂, 将花朝紧紧抱进怀中, 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瞒着爹爹跑到这样的地方来做什么!你怕你爹爹活得太久吗!”
花良明发狠发得半点气势也无, 他本就不会对着花朝生气, 而且这段时间,他从最开始有点生气花朝瞒着他跑出来, 到发现黄粱秘境出了问题, 期盼花朝能在秘境之中活下去。
到最后他对花朝的要求,只有活着, 只要她能活着, 哪怕她被妖邪侵染, 他也绝不会放弃她!
就在刚刚,那辨别妖邪的坤阳符文大阵朝着弟子们落下的时候,他和鸿博长老已经蓄势待发,一旦他们的弟子有问题,直接抢了走人!
万幸,万幸!
花朝也没有解释什么,很多话一两句根本解释不清。
而且她一点也不后悔此次出山,她终究还是救下了大师兄武凌!
她知道了三界离乱的真相,识清了谢伏的本相,还和师无射真心相爱。
“你的修为……怎么回事?”花良明身边的鸿博长老问她,那一张原本就不鲜嫩的老脸这些日子变得越发沧桑。
他看自己的大徒弟正在有序地安置清灵剑派弟子,看着自己的二徒弟去向司刑长老吩咐事情,他忍不住来探他最疼爱的弟子花朝,同时对走过来的师无射询问道:“你们的小师弟谢伏呢?”
这话一问出来,包括武凌在内的几个人,全都顿了一下。
花朝反手抓住了鸿博长老的手臂,说道:“师尊,我们先出山,而后秘境之中的所有事情,由我来同师尊和几位长老们细细说明。”
各宗的弟子们也都围过来,把他们的师弟妹们认领走了。
整个淮岗山一时间人头攒动,一群修士之中,唯有刀宗一个来接应的人都没有。
吉良一个人坐在地上,环视着一张张重逢的欣喜面庞,一点也不意外。
殷掣和殷书桃,包括那些刀宗弟子全都死了,他们的命牌肯定也都碎了。
他父亲肯定在刀宗伤心欲绝,怎么会来迎接他这个妖宠之子?
吉良有些黯然地看向了埋在花良明怀中的花朝。
等到众人暂且压制住了喜悦,花朝对花良明道:“爹爹,我此行交了好多朋友,待我稍后一一同爹爹说明,不过爹爹,你多久没有刮胡子了?”
花良明向来潇洒不羁,但是也从来没有透出过这般落魄疲惫的模样。那些花里花哨的装饰没了不说,连身上的香味都淡了。
花良明笑了下,抬手拍了下花朝的脑袋。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花朝真的不能从秘境出来,他……怕是道心将崩。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唯有这一个女儿啊。
女儿,就是他的命啊。
花朝同清灵剑派的人一起回到淮岗镇,带上了王女,也带上了无人来接的吉良。
入夜,在清灵剑派包下的客栈之中,花朝和武凌将秘境之中的一切都细细说给几位仙长,包括清灵剑派来这边接应的弟子们听。
只不过关于师无射身为天妖的事情,她和武凌都非常默契地只字不提。
毕竟师无射是在掌门姬钏那里过了明路的,那么大概率几位仙长对此也都了解,至于门中弟子……司刑掌殿已经够吓人了,何必再多一重天妖的身份,吓唬得他们人心惶惶。
一整夜,整个客栈灯火通明,弟子们的议论不绝。
不单是清灵剑派,整个淮岗镇所有的宗门驻地,俱是无人休息。
花朝出了秘境,就从粘着师无射,变成粘着自己的亲爹。
花良明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说了两句不算狠话的狠话,之后一直都在夸赞花朝。
说他女儿机智勇敢,灵脉溯骨是应得的,越阶进境也是苍天有眼。
而鸿博长老虽然听闻了小徒弟是妖邪所化,但是其他三个徒弟好好的,他也并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因为失去了大徒弟就和几个徒弟渐行渐远,而心魔丛生。
命运的齿轮,似乎“咔”地一声,因为谢伏的暴露,彻底转向了另一个地方。
花朝看着众人面上俱是欢欣,几乎眸中含泪。
她刚刚重生之时,还在想着这一生得过且过,攀住师无射,给自己换一个庇护。
后来爹爹回山,她又想着蜗居山中,一直到无可避世,再寻一处宝地等死。
直到她这一次下山,为了扭转武凌身死的命运,一步步探知了上一世三界暴乱的真相。
谢伏只剩下妖魂,不能再以正道之士现身,血脉稀薄的羽人族也不可能再度为他所用了。
天妖之魂没有秘境能够拦得住,他定是逃向了妖族。
花朝不怕对上他,如今她也是金丹境的修士,她会将她前世知道的一切都利用起来,再也不会看着三界崩乱。
花朝的雄心壮志还远,眼前最开心的还是明日便是十二月了。
她、大师兄,爹爹、师尊、师无射、姬刹和清灵剑派的所有人,能够顺利赶在过年之前回山了!
她的愿望达成了。
从日暮到天明,花朝脸都笑僵了。
花良明这个老父亲也被她黏得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清早上回了一趟自己的屋子,再出来便又是那个令人眼花缭乱,暗香徐徐的明月长老。
而师无射整夜除了同司刑长老细细汇报秘境之中死伤人员的细节,便是带着司刑弟子在客栈周围布防,再就是同其他宗门布防弟子交涉,未免发生宗门之间的摩擦。
他很忙,但是也一直都在注意花朝。
师无射的心中其实很慌,因为自从出了秘境,花朝便再没有同他说上两句话。
她那一双眼睛里面也只剩明月长老。
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山中的事,明月长老不同意她和自己在一起,她便赔了自己一堆丹药,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他。
师无射心中忐忑难安,尤其是这一次他暴露了天妖的事情,就算明月长老之前不知道,后面也一定会知道。
他会怎么看?
他会阻止花朝和他在一起吗?
会。
因为花良明现在就在说:“你说那小子……和谢伏一样,是天妖?是你的黑球?!”
“这个变态玩意,他潜伏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是要干什么!”
花朝是看师无射看她的眼神太慌张了,这才忍不住主动先和花良明坦白一切。
花良明反应特别大,他要去捏碎师无射的头盖骨。
花朝堵在门口赔笑,“爹爹你冷静一点,天妖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他陪伴我这么多年,是真心喜爱我的。”
“哪个变态会把本体分出来,化成一只秃尾巴狗潜伏在喜欢的人身边?你以前不找他的时候,他怎么就连个屁也不敢放?”
“你别拦着爹爹,我去问问他到底是何居心!”
“爹爹,可是我越境进境的劫闪,一部分是大师兄帮我挡的,还有一部分,是他舍命救我。”
花朝说:“他为了我连命都能舍,他能有什么居心嘛……”
花良明看着花朝的眼神十分恨铁不成钢。
“爹爹早就告诉你了,男人没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妖族,之前的谢伏我就不同意,师无射我更不同意,他比谢伏藏得还深呢!”
花朝守着门不让开,满脸都是笑意,只有甜蜜没有慌张。
她刚重生的时候,心中慌乱,前怕狼后怕虎,一会一个主意,左右摇摆,怕自己活不下去,怕花良明活不下去。
但是现在她心中很坚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不会再摇摆退缩,甚至自己主动承担花良明反对的后果,要先搞定他,再去找师无射宽他的心,而不是一味躲在他身后,要他去承受花良明的怒火。
“那怎么办啊爹爹,我好喜欢他啊。”
花朝说:“他是个狐狸精哎,还是天妖,他一笑我的魂儿都没了,我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怎么扛得住嘛……”
花良明一噎。
花朝继续道:“我好怕他喜欢了别人,爹爹若是与他为难,他要是喜欢了别人我怎么办?我肯定要相思成疾,说不定心魔丛生,道心崩散……”
“他敢!”花良明死死皱着眉,一听花朝这么说,果然被带歪了。
“我还想着找点什么蛊啊,给他下一下,免得他以后去勾引别人。”
花朝做出一副被迷得死去活来,患得患失的模样,一般这种情况,反而会引起做家长的反感,从而对师无射恶感更甚。
但是花良明不一样,他几乎是没有原则底线地觉得自己女儿天下无双,娇养长大,惯得要星星不给月亮,要不是之前他女儿跟他不亲近,他能把花朝养成一个和他一样喜好奢靡好逸恶劳的修真界纨绔。
之前没有太为难谢伏,是因为看出花朝真心喜欢。
后来让她和师无射分开,是看出花朝并未动情。
现如今花朝这般痴魔……那天妖偏还是个擅长勾引人心的狐狸精,他已经在想办法了。
不是拆散他们让女儿清醒,而是按照花朝说的,怎么让狐狸精不到处发骚。
因此他从“那狐狸精配不上我女儿”到“我得想办法让狐狸精心里只有我女儿”的转变,只在花朝的几句话之间。
花朝就知道她爹爹一定会这样无底线地纵容她,又感动又想笑。
不过好歹爹爹这关糊弄过去了,她和花良明又研究了一下“怎么破害师无射,给他下什么样的痴情蛊”。
然后才去找师无射,安抚他。
夜深人静,师无射让弟子们换班休息,自己站在客栈的屋脊之上,手中提着一个酒壶,在喝酒。
司刑殿掌管清灵剑派刑罚,也掌管清灵剑派安危,他这个掌殿,自然要在这样的时刻,多加戒备不得放松。
但是他心中却有些窒闷,因为他一整天加上昨夜一夜,和花朝对视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像一个即将受审之人,在等待着审判。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是秋后问斩,还是立即执行。
他一身墨蓝色长袍,肩头脊背笔挺,长发高束,整个人在夜色中,孤绝得像一匹不被族群接受的狼。
他仰头喝酒,酒液顺着凸起的喉结滑入衣领,酒精对修士其实作用很小,他只是在体会辛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