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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食美——by少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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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的会试田顷没参加,因为之前裴远山就说了,照他现在的水平,就算侥幸得中进士,名次肯定也特别靠后,日后更难出头,不如再熬几年。
  考秀才时,试卷内容全来自于书本,基本只要悟性够、记性佳,差不多就能过。
  难就难在大部分人念不起书。
  而到了乡试,考试内容就开始涉及政务和朝堂,后面会试更几乎完全脱离书本。
  说白了,越到后面考的就越是做官需要的阅历、心计、城府。
  而这些都是田顷所欠缺的。
  师雁行恍然大悟。
  难怪这时候的人都喜欢游学、文会!
  你不走出去,根本见识不到外面的事,而不晓得时政,根本考不中进士!
  田顷以惊人的速度吃完第二块蛋糕,擦擦嘴,“说起来,小师弟这上头比我强,就是偶尔稍显偏激了些。”
  柴擒虎很早就随父亲外地赴任,几乎是在兵营里长大的,对民间疾苦这方面,了解得比一干同门都深。
  可恰恰就是因为太深,很多时候感同身受,就喜欢“能动手就不吵吵”。
  柴父之所以同意裴远山“弃武从文”的建议,也是想让这小子杀杀性子。
  自古穷文富武,武官起家的基本穷不到哪儿去,所以最后柴擒虎能不能皇榜登科,不重要。
  能不能做大官,也不要紧。
  性子稳住了,不惹事,平安到老就知足。
  师雁行听得眼发直。
  你一个庆功宴上对同科大打出手的人,哪儿来的脸说别人偏激?
  还是说……田顷在这门派里,真就算比较稳重的了?
  话说回来,先生他老人家是为什么遭贬来着?
  思及此处,师雁行忽然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拜了这师门……我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点?
 
 
第69章 陀螺
  师雁行从来都是个想做就做的人,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找了周开,说起自己想买人的事。
  周开虽然专管租售房屋,但在封建社会, “人”也是可以租售的一种, 各类牙人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周开听罢, 先道了恭喜。
  再想不到不久前的小姑娘会做得这样好,眼见着是真真正正的掌柜的了。
  “买人这事急不得, 得好好挑, 关键是要心性纯正,不然买回去也是个麻烦。师掌柜既不要太小的也不要太大的, 又只要女孩子, 说不得得等一等, 宁缺毋滥嘛。”
  来到大禄朝以前,师雁行从没想象过自己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参与和讨论人口买卖, 不得不说,前些日子冒出这种想法时, 她的心情极度复杂。
  一方面因为现代化教育和平等的理念,她内心深处极度抗拒这种交易;
  可另一方面, 现实教做人。
  她自信,但还不至于盲目自信, 做不到像古早玛丽苏小说中的女主角们那样在根深蒂固的封建王朝嚷嚷人人平等, 更做不到以一己之力与整套制度抗衡。
  她想活下来,想好好地活,就不得不入乡随俗。
  或许这种妥协看上去近乎荒诞, 但如果她买了人, 至少可以保障对方活得像个人, 能享受到正常人所能拥有的一切权利。
  买人的事交给周开去办,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师雁行马上从附近招了两个日间短工。
  也是女孩子,一个十五,一个十六,都是在家做惯活儿的。
  大禄朝普遍十八、九岁成婚,姑娘们也想给自己攒份嫁妆:普通人家给不了女儿多少陪送。
  江茴和郭苗原本在店内入口处卖卤味和煮粉,这活儿没什么难度,就是记住价格,会看秤,会评判粉和饺子什么时候熟就完了。
  这并不难,大部分内容在家时她们也是常做的,只是店里卤味种类太多,价格不一,背下来得要几天。
  还有那个粉,姑娘们以前也没煮过,不晓得火候,得适应下。
  至于调味,各色调料都是开店前就备好的,每一样里面都有小勺子,这个一勺、那个两勺的,不难记。
  没什么繁重活计,只琐碎些,管一顿午饭,一个月几百钱,双方都很满意。
  江茴和郭苗一人带一个徒弟,徒弟们都学得很用心。
  哪怕在经济相对发达的县城,未婚的姑娘们想赚点钱也不容易。
  师雁行是来了之后才切实体会到古代女人赚钱有多难。
  以前她也看小说,经常看主角们穿越后直接做女红挣钱,可真正接触到之后才晓得都是扯淡。
  常见的绣品大致分为棉绣和丝绣,前者用棉线在棉布上绣,成本低廉且不大上得了台面,有钱人不屑于买,普通人没必要买,处境非常尴尬。
  至于丝绣,丝绸底布、丝线贵重,连针都是专用的,得专门买。
  买不买得起另说,最要命的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从小就要帮着家里干活,手很粗糙。
  就比如师雁行,刚穿来那会儿就发现原主的双手斑斑点点全是伤痕,倒刺、爆皮都是小事!
  丝绸娇嫩,但凡手上有一点起皮,瞬间勾丝!整副绣品就废了。
  甚至就连江茴,分明绣工不错,一开始也因为手掌失于保养而只敢碰棉布棉线。
  真正的绣者,譬如翠云,那双手日日都要涂抹专用的油膏,冷水、重活都不会碰,当真嫩如剥笋、柔若凝脂,又细又滑。
  两名雇员迅速上手之后,江茴和郭苗就能腾出空来帮师雁行打下手,压力骤减。
  原本一切顺利,只是忽然有一天吃午饭的时候,师雁行发现其中一个姑娘把分到的肉挪出来,要往小袋子里放。
  “你怎么不吃?”师雁行问。
  那姑娘憨憨一笑,“我不用天天吃,带回去给爹和弟弟吃。”
  师雁行皱眉,语气严厉起来,“要么你自己吃,要么让给别的同事吃,店里的东西一律不许带出门。”
  她从未这样严肃过,众人都是一愣,气氛有些紧张。
  那姑娘顿时无措起来,脸上涨红,“我,我想着……”
  跟她一起入职的女孩子忍不住气道:“你傻呀!”
  自己吃就是了,管什么老爹弟弟,他们没手没脚吗?年纪轻轻就要你养活?
  师雁行叹了口气,语气微微和软了些,“这是员工餐,只属于员工的福利。你可以不吃,也可以吃双份、三份,吃饱为止,但决不能带出去。”
  这是规矩,不然算什么事儿?
  用我店里的饭菜养活员工的家人?
  若是被那些重男轻女的家长们知道了,还不把女儿往死里作践呐!
  饭后师雁行找她谈话,“秀儿,是你家里人让你这么干的么?”
  秀儿十分忐忑,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生怕弄丢了这份体面活计,一张嘴,声音就发了颤。
  “就,就我家去说您待我们很好,吃的也好,我娘就随口说了句,自己享福,怎的不带来家里人吃?”
  她虽比师雁行年纪大,可总觉得这位小掌柜极有威严,一点儿都不敢放肆的。
  本来干得好好的,还得了几回夸奖,谁承想……
  秀儿哀求道;“掌柜的,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求您别撵我。”
  师雁行道:“没什么好哭的,我也不是真怪你,不过类似的事情不能有第二回 ,之前员工培训时我就说过的吧?店内物品一律不许外带。”
  两个新员工来的第一天早上,师雁行就强调了纪律的。
  秀儿含泪点头,十分羞愧。
  她自然记得,只是却没想到员工餐也包含在内。
  如今吃了教训,再也不敢了。
  师雁行觉得她有点可怜,却不想因为这份可怜就纵容。
  长痛不如短痛,任何潜在风险都要及时扼杀在萌芽状态,否则一旦她家里人尝到甜头,只会变本加厉。
  “我听说你也快嫁人了,多长个心眼儿,”师雁行叹道,干脆加了把火,“今天他们能怂恿你从店里拿东西,保不齐来日就会让你拖着夫家帮衬娘家,帮衬弟弟,你夫家能愿意?到时候你两头不是人,还活不活了?不如一开始就掐断念想。”

  都说嫁人就是女人二次投胎,这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果不其然,这话一下子就给秀儿说懵了。
  她还真没考虑那么远。
  说完了秀儿,师雁行又去找到另一名新员工,红果,问她知不知道秀儿家的情况。
  两人同时入职,就算一开始不认识,也应该比其他人亲近些。
  果然,红果点头,忿忿不平地说:“多少知道些,秀儿家里一文钱嫁妆都没给她准备呢,只说带着原来的铺盖过去,听听,这是人话么?”
  谁用旧东西做陪送?!
  师雁行皱眉。
  这种家庭太典型了,即便后世宣扬男女平等也屡见不鲜。
  再观察两天看看。
  如果秀儿扭得过来,她不介意拉一把,如果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能随她去了,大不了重新换人,毕竟师家好味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红果这姑娘还挺机灵,偷偷打量师雁行的脸色,大着胆子说:“掌柜的,其实秀儿挺好的,再给她个机会吧,让我去吓唬吓唬她家里人,保不齐就好了。”
  师雁行失笑,“怎么吓唬?”
  红果眼珠一转,就道:“她爹娘还指望她挣几个呢,在这里做活说出去也体面,哪里舍得丢?我就说她给您发现了,不想用了,他们肯定吓都吓死了,自然不敢再起坏心。”
  她们现在还住在家里,有了活儿自然要往家里交钱,秀儿她爹娘肯定也不舍得没了这进项。
  师雁行点头,“行,那你就先去试试。”
  这姑娘不错,有情有义有胆有谋,也愿意担事儿,若日后开分店,或许比郭苗更适合做店长。
  做完了员工的思想工作,师雁行回后面时,却听胡三娘子忽然来了句,“秀儿忒和软了,女人就得硬气点!”
  呵,这是有故事的人!
  又对师雁行道:“掌柜的放心,若她家里人敢来闹事,我一手一个当街捶死。”
  这话说得波澜不惊,可任谁看了她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健硕手臂,都不会觉得是玩笑。
  师雁行笑道:“好,我信得过你,不过我也不是一味和善的。”
  说得不好听一点,她就是个资本家!哪怕“达则兼济天下”,可这会儿不是还没到那个高度么?自然自保为上。
  秀儿能改自然好,改不了,大不了换一个,替补人员多的是。
  她又不是圣母,该强硬的时候必须强硬,没什么可迟疑的。
  倒是胡三娘子方才说的话引起师雁行的兴致,过去问:“三娘子以前……”
  胡三娘子倒不扭捏,也觉得这事儿没啥不好出口的,一边捣奶一边道:“我上头好几个姐姐,下头两个弟弟,早年爹娘想把我卖了给弟弟换彩礼,叫我听见了,在家里一顿打砸,又跑去村口喊冤,闹得十里八乡都知道,弟弟的亲事也做了蜡。”
  戴着口罩,她的声音有些闷,但情绪非常平静,像在诉说一段平平无奇的八卦。
  其实乡间“卖”女儿给儿子换彩礼的事屡见不鲜,但好歹都有块遮羞布挡着,胡三娘子这么一吆喝,谁都知道这家要卖闺女了,简直把几家人的脸都扯下来摔在地上踩。谁还敢在这风口浪尖上结亲?
  又没有天灾人祸,冷不丁卖闺女,这事儿摆到明面上是要给人戳脊梁骨的!
  气得村长和族长都跑到门上骂他爹娘丢人,又强忍着安抚三娘子。
  胡三娘子知道,他们固然气自己的爹娘,但更气自己“不懂事”。
  女娃嫁谁不是嫁?非闹成这样,日后谁敢要!
  她不服。
  凭啥?
  女娃不是人么?
  “要么认命,要么就往大了闹,”胡三娘子轻飘飘道,“反正死都不怕了,也没什么不能的。闹到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反而不敢怎么样。”
  牛奶桶随着她的捣动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不断溅起白色浪花,原本纯白的奶浆逐渐结块,似乎有什么要在历经百般捶打后破茧而出。
  师雁行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
  她已经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成为相扑手了。
  相扑需当众除去上衣,只围住胸部,做了这行的女人,就相当于亲手斩断了嫁人的可能。
  “掌柜的觉得我想留下,是不是因为贪吃?”胡三娘子忽然问。
  师雁行想也不想点头。
  这还用问?
  店里谁吃得最多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不信回头看看碗柜里的餐具,一堆碗里夹着的盆是谁的?!
  胡三娘子:“……”
  她脸上难得泛了点红,梗着脖子道:“那都是小事!”
  师雁行斜眼瞅她。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视片刻,都噗嗤笑了。
  胡三娘子笑了一回,弯腰将桶里的黄油块捞到纱布里,师雁行顺手帮了一把,两人各持一头挤了一回水,然后放到木格子里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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