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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奴——by施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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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
  宁芙脱口回:“南越公主。”
  他果然一眼就能看出她藏的心思,敛神又问:“还有呢?”
  宁芙顿了顿,犹豫出声:“在想……大醴历代的公主们,譬如我的两位姑姑,三位姑母,还有再往上的先辈。”
  韩烬不解:“南越公主不值你忧心。至于你的长辈……芙儿想她们做什么?”
  宁芙没有回答,只顾自言着低喃开口。
  “姑姑们都没有过,但一位孀居的姑母传言中似乎有……”
  她在关键的地方止了口。
  韩烬听得几分不对劲,当下追问:“有什么?”
  反正两人已经那样亲昵过,宁芙也不羞于言明,眼下都到了这一步,本来就应该提前思量考虑这些事,以顾周全。
  于是她坦率的,小声回答他,“豢养,面首。”
  “面……”面首?!
  闻言,韩烬罕见面容一僵,嘴角更不由地干抽了抽。
  作者有话说:
  芙芙只是想给你谋个名分!芙芙有什么错!
  (ps:本章有引用’楚河汉界‘的典故,但依旧是架空文哦~)
  ——————————————
 
 
第33章 
  面首二字, 明显将韩烬刺激得不轻。
  他戾目作忍,缓了好久才将脾气暂压住, 而后抬手抚着小公主的后脖颈, 收紧似掐合,缓松似挑弄。
  直至半响后,他方才从嗓口溢出一声冷笑。
  “芙儿敢不敢再说一遍。”
  宁芙抿抿唇, 不满意他对自己突然发坏脾气。
  尤其,她并未觉得自己所说有什么不妥之处,依他的奴隶身份, 若想长久留在她身边, 除了去宫身作太监外,面首便是唯一的出路了。
  至于前者, 宁芙自舍不得叫他受那个疼, 他身上已经受过那么多伤了,哪怕再添一处,她也不愿。
  “难道你不想一直陪着我吗?”她伏身在他怀里, 双手垫着下颌, 歪头冲他问。
  韩烬被她一双美眸盯得彻底没了脾气, 手劲松了下来,眸底的躁戾也随之减淡。
  “想陪着你,自还有别的办法。”
  比如, 带你回雍岐。
  “别的办法?”
  闻言, 宁芙茫然眨眨眼,心想他的言下所指该不会是……
  那怎么可以!
  宁芙当下的心情很是复杂, 心中犹疑在想, 难不成他是为了顾及自己的公主颜面, 不肯叫她冒险实施豢养, 所以宁愿选择自己去走那条最艰涩、难堪的道路不成?
  那绝对不行。
  她认真摇头,拒绝很是坚决。
  “不可以,别的办法都不行,一切必须按我说的来做,你别胡闹!”
  韩烬不知她所想,当下也觉十分意外,向来乖温的小兔子眼下不知为何忽的炸了毛。
  他把手伸过去,轻轻抚背,像是一下一下在为她顺毛,而后启齿:“公主都不知我要说什么,怎否得这样快?”
  宁芙将眸偏过,心想他都愿意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实在忠心不二。
  于是声调愈软,抱着他脖颈,言语轻喃:“我,我都知道的。”
  韩烬面上玩笑的神色忽的一滞,闻言还以为她是察觉出自己身份的异常。
  他敛神正目,不动声色地试探发问:“殿下知道什么?”
  自宫之类的话,宁芙当然难以启齿。
  可看阿烬目光又在催促,她一番犹豫之后,咬咬牙还是艰难出声。
  “若是那样……你就没办法给我做面首了,所以……”
  她再次欲言又止,谁叫这话实在难以连贯说出,“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
  韩烬愣住,面露茫然。
  这回,他是琢磨了好半晌,才终于把宁芙的话中含义整个给思忖明白。
  什么‘不要伤害自己’、‘长久留在她身边’、‘没办法再做面首’之后的言语,将所有一切串联起来,他哪里会不知宁芙这小脑袋瓜里,方才究竟一直打着什么主意。
  他把人猛地拖撑起,叫她分腿跨坐自己腰上,而后咬着她耳朵危险问道。
  “熟悉吗?”
  宁芙不知道他突然又要闹什么,轻挣也逃不出他的桎梏,“什么?”
  他沉声哑哑,眸露恶劣的凶光,当下决定告知她御马真相。
  “殿下应该熟悉的啊,昨夜骑马,公主腹坐,便是这般被起承冲晕,浑身泞泞。”
  顿了顿,他再启齿,“这样的程度,有没有资格成公主的……私下幕僚?”
  他笑问开口,如此姿态哪里像依附公主而存的面首,分明他自己才是主宰一切的王。
  当即,宁芙惊诧又羞赧,尤其看他神色戏谑,又愈发大胆凝望,她实在难以承受,于是慌忙伸手过去,实实捂住他的眼睛。
  而后嗡嗡低声:“……坏。”
  …
  此刻,公主府门口。
  南越公主跨坐马上等了半响,依旧未闻车厢内传来回话,她不耐地提鞭蹭了蹭入鬓眉峰,自觉受到宁芙的轻视,于是干脆翻身下马,昂首阔步地直冲到车舆前,抬手便要掀开布帘。
  见此状,小安子心惊肉跳地赶紧挡身在前,他自知事情败露后会招致什么祸患,于是当即管顾不了那么多,只咬咬牙坚持忍住怯懦,在前横臂阻拦。
  又言道:“殿下未说要见你,还请公主入乡随俗,识大醴之礼,自重一些。”
  小安子奋不顾身站出来,是为公主,更是为他自己。
  而他此刻的这份忠心,映在南越公主眼里却觉几分刺目,她嘴角勾起抹森劣的笑意,凉凉启齿:“在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狗奴才!”
  话落,她执起手中鞭柄,狠狠扬甩下来,连抽三下,每一下都实切抽在小安子身上。
  听其作痛嗷声,痛苦缩身要往后躲,南越公主睨着紧闭车帘的方向得意昂首,而后言命手下人把小安子给制住,又欲继续落鞭。
  不过只是教训一个奴才而已,无可厚非的错处,料旁人也无法拿两国的合联来压她。
  只是五公主素来有心纯良善的美名在外,眼下自己身边奴仆受惩,她又岂能眼睁睁就这么看着。
  不是要端持姿态吗?那她便把人打到,她不得不亲自出来息宁为止!
  “住手!”
  南越公主刚要动手,就听一声制止。
  应声,公主府府门大开,两排身着盔铠的兵士相继列队而出,团团将公主的銮驾围住。
  他们持枪拿戟,铁面威威,以身挡在前不许南越公主越界分毫,同时也及时救下了身杵在后,颤颤怯怯的小安子。
  看着这群兵士们出来后,直接二话不说便相护着公主銮驾径朝府内方向去,甚至全程间对她连个见礼都没有。
  南越公主气不可遏,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她越琢磨越觉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目光不由盯紧于车厢紧闭的布帘之上,出声试探。
  “你们到底藏什么猫腻?”
  闻言,柏青警惕一凛。
  此刻他正掩饰身份,混在一众盔铠甲士之中,眼见这蠢笨的南越公主竟也琢磨出些意味,于是忙眼神催促众人加快动作,以确保公主所坐车舆能安全入府。
  见依旧无人应答,南越公主心中怀疑更甚。
  她当即引深猜想,怀疑宁芙此刻根本就没有坐在车厢内,如果是这样的话,今早的车舆不是送人而是接人,那昨夜,宁芙难不成是夜宿在这公主府了?
  若真是如此,那还真真是有趣极了。
  大醴民风肃谨出名,未出阁的女子若无特殊情况,根本连外男的面都不容易见到。
  尤其听说,当初宁芙不自量力接下她挑战,扬言要驯服越奴之时,大醴帝后一番思量顾虑,起先并不肯应允,最后还是被一女官谏言所劝,这才勉勉强强同意此事。
  由此,可见大醴风俗确是如此谨严,更无论官家平庶,都将男女之嫌看得十分重要。
  所以,哪怕是尊贵皇女,若真的做出夜会外男之事,是定会被打在羞耻柱上,身负孟浪贱作的名声。
  想想宁芙平日里那副昂首端眉,好似高贵白天鹅的模样,南越公主就觉相当不爽,恨不得立刻叫她也受上一回,自己上次被扯拽跌进泥洼时所受的屈辱。
  她忍不住想上前奔轿,好一探究竟,却奈何对方人手太多,而她自己此番出行,身边堪堪只带了三人。
  眼看车舆马上就要被团团围护进府,而且只要门一关,他们便要偷梁换柱的机会。
  绝对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南越公主一咬牙,凭靠着自己的轻功,取巧避过挡在前的三人,而后又寻机伸出软鞭,直直朝着门帘抽去。
  布帘一角瞬时被扬起,柏青大惊,忙要扑过去挡,可南越公主奔得太靠前,根本赶不到她身前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冷斥从车厢内传来。
  “放肆!”
  南越公主蹙目一僵,亲眼看清帘后当真有一双红色绣鞋,此刻落地端并齐合。
  里面竟然真的有人……
  难不成自己想错了不成?
  另一边,趁着南越公主怔愣之际,柏青虽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赶紧按照先前计划行事,先将公主车舆护送进府,之后勒令府门紧闭。
  门一闭,隔离视线,柏青犹豫了下,上前一把将车舆的门帘掀开。
  入目,竟是一宫女打扮的年轻姑娘。
  此刻她战战兢兢,额头浸汗,又慌无措地抬眸看向他。
  不用想也知,这定是芷栖殿的人。
  ……
  南越公主越想越觉怪异,若车厢里当真坐着宁芙,依她那个被宠惯的性子,又岂会一直默不作声,直忍自己忍到现在?
  可车舆已经进府,无论是不是都没了定论。
  她气不过的忿忿拾阶而上,用力哐哐砸门。
  可等了半响,里面都毫无反应,像完全把她无视掉,仿佛她今日就算将这扇实木门整个砸烂,里面的人也不会出来管。
  马上就要到了早市贩卖的时段,街上的行人陆续多了起来,见公主府门口似有人在撒野,不少平民百姓也都于不远处,好奇地抻着脖子驻足远观。
  见此状,南越公主身边最信任的手下敕禹,忙上前小声劝阻。
  “殿下,别忘了我们今日来此的目的,只是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眼下宁芙公主来了,我们是否改日……”
  “同样都是一国公主,分不出来谁尊谁卑,难道我会怕她不成?”
  敕禹硬着头皮,“可这到底是大醴的地盘,若将此事闹大,待回了南越,国君定会责难殿下,殿下自无畏,可到时受牵连的怕是王后啊。”
  南越公主被戳及软肋,伸手动作当即一顿。
  她自小无法无天惯了,挨打挨训都成了家常便饭,自不在乎。
  可母后性子柔弱,恐怕父王一声吼斥,都能惹她伤心掉眼泪。
  思及此,南越公主收了手,又狠狠剜了敕禹一眼。
  “好,我不再与宁芙公主过不去。可上次泥潭受辱之事,我绝不能轻易罢休,那不知死活的贱侍卫,今日必挨我几鞭抽。”
  敕禹当然答应。
  公主跋扈招惹旁人,他自是劝,可若是受乐外人欺,他拼死也会帮公主欺回来。
  这时,崔易及时骑马赶来,他看了眼乱景,眸底现凛。
  “殿下,可是要闯公主府?”他口吻平平,却隐藏警告意味。
  南越公主抬眸,几乎立刻眼尖认出,此人就是大醴太子身边那位极得力的副手,想他在太子面前都能说上几句话,定不是简单校尉那么简单。
  平日她与宁芙过不去,尚且可以说是姑娘家的私下吵闹,上不得台面儿,可大醴太子……她还没目中无人到那般地步,敢直接去开罪他。
  于是对着崔易,她态度也好了些。
  “崔校尉大概误会了,我们并非要擅闯公主府。只是前几日,我一手下与公主府内一个侍卫起了点小冲突,我事后了解此事,自觉错在我方,于是便亲自带人来,想给人家登门道个歉。可谁成想,偶遇五公主却被冷漠对待,敲门,亦是吃了闭门羹啊。”
  “我也听说两位殿下曾私下生了口角,隔阂还在,自是无话可说,想想也是人之常情。”

  崔易一回,瞬间便把这话意味变了味。
  南越公主原本想暗示大醴待客不周,上升到国家大局观的层面,而崔易早知道她要打什么主意,一个恶人先告状的招数而已,在他眼里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南越公主却以退为进,“我自理解五公主作为。可是那受了委屈的侍卫,应出来得我手下一歉礼致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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