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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奴——by施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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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嘈杂声落。
  见芙儿带着两越奴走进庭院中央,宁桀应时敛神凝目,也想知道在新主和旧主面前,那人会如何作选。
  得罪了旁人他管不着,可若是叫他妹妹伤了心,他绝留不住他的命。
  ……
  宁芙走在前,面上尽是尽力佯装出的从容端淑。
  坐席上的兄长,好友,皆对她示意鼓励的眼神,南越公主则依旧目光不善,明显含带调戏意味。
  可这些,全然入不了她的心思。
  没有人知道的……在现身人前的那一盏茶功夫里,她过得究竟有多艰难。
  就身处距离此间院落仅一墙的位置上,她被阿烬用力抵在墙面,被迫仰头眯眸,身承他霸道的占有欲。
  院内的交流声几乎能清晰传进她耳,言笙的欢笑声更肆意明快,宁芙想知道,究竟是何事引得闺友这般喜悦,可彼时,她嗓口艰涩,一声也发不出来。
  被堵得太紧。两人亲过好多好多次,浅尝辄止的,浓情蜜意的,大多彼此愉快,双方同为上瘾享受。
  可这回,他不再仅满足于去解那一点点的瘾,似乎当下在这样的极为刺激的情境之中,他内心很多恶劣的心思,都被轻易引着起。
  “可以……伸手吗?”
  他一手箍牢她腰上,另一手空余,此刻正尝试着向上攀附。
  宁芙瞬间大惊,以前接吻时,他从没有这样过。
  她慌急立刻打掉他手,口吻干干急促,听起来的确显得略有些无情。
  “不可以!不行的!”
  尤其还是在这里,万一院中有人出来……周围毫无遮蔽。
  被抗拒,韩烬沉闷闷地‘嗯’了下,抱着她缓歇半响,后才再次开口低附:“殿下方才叮嘱说,待会要抽我几鞭?”

  说到这,宁芙便不忍愧意满满了。
  那些条件,都是她初始时便与南越公主说好的,当时很多人作证,两人谁也不能临时改变。
  她低低睫,红唇边泛光莹边启合,开口更是带着不忍与艰难。
  “十鞭。”
  十鞭,并且一鞭都不可减。
  南越公主等了这么久,最想看的无非就是这个环节,如此,她自会全程盯紧牢,不给她任何敷衍凑数的机会。
  “无妨,十鞭而已,我受伤早成习惯,公主不必太过挂心。”韩烬语气轻松地开口。
  闻听此话,宁芙心中煎熬难耐,只觉更加过意不去。
  尤其在听到他说,自己受伤已成习惯那句,宁芙简直一颗心都跟着紧紧揪起。
  半响犹豫过后,她终于忍不住向他凑近,又补偿一般踮起脚尖倾身过去,主动吻了吻他的左侧唇角。
  她心头怀愧地认真言道:“阿烬,你放心,我的鞭子已经提前做过处理过了,最中心的那根发力藤条,我也已言命专门的巧匠将其剔除,打在人身上,空响虽大,却并不十分疼痛。这些我先前跟你说过的,现在怕你放心不下,就再认真承诺一遍,阿烬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真的伤害到你。”
  韩烬身经百战,自是早不惧那点儿伤痛。
  他身上的刀伤枪伤,哪一处不比被鞭子抽要严重得多?
  方才问那一句,他自然刻意。
  闻言后,他只面不改色,又搂着小公主的细腰紧紧收臂,而后满足地低低出声。
  “还是公主疼我。”
  宁芙知他这话只是感谢,却还是被其口吻中隐约所带的暧昧余韵弄得微微脸红。
  她稍避眸,小声回说:“是想叫你安心些。”
  韩烬浅浅溢出一声笑,“想叫我安心有更直接的法子,公主何必舍近求远,以为我真挨不了那几下鞭痛?”
  宁芙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只好讷讷的问道:“什么更直接的法子啊?”
  “比如。”
  他将声音咬出来,每个字都显得清冽冽,“允我伸一次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席坐上, 谢言笙看着两越奴已上阶立毕,不由瞥眼扫过坐于自己左前方的南越公主。
  她目光自带不善。
  原本这一场会如此兴师动众, 最初便起源于她与南越公主的那场比武。
  芙儿是为她挽面出头, 这才硬着头皮承接下驯奴的挑战,也因此引得南越公主屡屡不依不饶的故意找茬。
  忿忿移开眼,谢言笙又收神看去阶上, 稍稍打量后,她不由出声喃了句。
  “芙儿是很紧张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对,还似有些异样的红。”
  坐她身侧的谢钧闻言也看过去, 却未有深想, “大概是有些犯难吧。公主殿下自小被悉护得太好,娇娇弱弱, 甚至生人都少见, 眼下叫她驯教一凶野男奴,身边还未有帮手,确实不是易事, 紧张些也属自然。”
  谢言笙又说:“我昨日已跟她说过了, 有我们在旁随护, 就算驯服不成,也绝不会叫她被伤一根手指头,可芙儿却心大的只叫我放心, 说她自己很有把握。”
  “好了, 我们不如相信芙儿一回,你这般心忧外显, 倒是助长了南越公主的威风。”
  谢言笙不服地哼了声:“若不是我上次受伤, 岂会给南越公主出风头的机会?她那样的身手, 根本打不过我, 若她再敢挑衅,我一定……”
  话未说完,宁桀威然回眸,将她小声愤然的话生生打断。
  “一定什么?”
  谢言笙一愣,抿抿唇赶紧心虚地低下头,“没什么。”
  谢钧看着自己阿妹原本还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被太子殿下说了一句,马上就怂得像是只猫儿,于是不忍弯唇笑了下。
  宁桀继续持重言道:“没什么的话就安分一点儿,肩上的伤没有好利落,还总想瞎折腾些什么?”
  谢言笙有些不敢去看宁桀的目光,尤其从他嘴里听到肩伤二字时,便更不自在讪讪避目。
  早已痊愈的伤口,在此刻忽的泛起些异样的微痒。
  她沉沉呼出口气,小声应道。
  “知,知道了。”
  ……
  台上,宁芙屏气持鞭。
  她拿着自己那根特制的抽了芯的软鞭,暂先走到柏青面前,而后给他示意了下眼神,之后利落挥鞭而下。
  一鞭、两鞭、三鞭……
  先前有过特意训练,眼下她自知该如何持控力道,加之鞭子提前动过手脚,所以十鞭抽打下来,柏青并未受到实际的鞭痛。
  很快轮到阿烬。
  宁芙走过去,手心麻麻的,纵然方才落鞭无力,可为了不叫南越公主生疑,她握鞭起势很足,并且每次下挥的动作幅度都很大。
  她刚要动手,却被身后南越公主忽的出声叫停。
  “等等。”
  宁芙一顿,下意识将手指收得很紧,生怕被她察觉到鞭子的端倪。
  她迟疑转过身来,正对上南越公主投向的打量目光。
  “五公主力气实在太小,十鞭抽下去,那人身上竟一点血印子都没现出来,这算什么?”
  南越公主一副不甚满意的口吻,说罢,又凝盯在她手里紧握的鞭身上。
  宁芙瞬间有些心虚,纵然面上强行佯装着镇定,可手心却早已忍不住地向外浸汗。
  若作弊手法被她发现,南越公主身为一个异客,自然不会真的对她做出什么过分举动。
  可如此,她身为公主的颜面会因此扫地,甚至牵连到言笙,更致上升到国家信誉的层面。
  说大可大,说小亦小,全在对方什么态度。
  可依南越公主不依不饶的性子,自然是怎么搅合怎么开心。
  宁芙定定神,尽量将她的注意力从鞭子上移开,于是主动迈前一步,镇定出声:“关于这个,在约定之初我们并未有明确的说法,而且你也只要求,由我来执鞭便可。”
  闻言,南越公主没立刻回,只是从坐席上起身,而后拾阶向台上走去。
  众人的目光纷纷跟着她,就见其上台后直接越过宁芙,向着那即将被执鞭刑的越奴身边靠近。
  位临之际,她忽的抬手,放落在那奴的肩上拍了拍。
  南越公主背对众人,故而此刻也就韩烬一人可见,她目光转瞬从平和变到犀利,直直地威慑凝盯,似乎是在提醒他,要注意自己南越人的身份。
  可惜,他不是。
  “五公主若不用力,给人挠痒痒一般的感觉,我怎知这奴隶是因认主才对你行举恭顺,还是本就不觉痛苦,躲不躲都无所谓。”
  谢言笙先坐不住了,从坐席上站起身来,“原本就是你未提前说清楚,哪有这样中途打断的道理,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南越国的交邦国仪?”
  “我未说清楚?好……”
  南越公主声音沉沉,目光也立刻寒下,随即,她抽出自己腰间别着的黑皮软鞭,毫不犹豫地直直用出十二分的力气,狠狠抽打在韩烬身上。
  登时,就见他手臂内侧的衣帛尽被抽裂,碎布边缘沾就着血肉,外翻着血腥映目。
  见状,宁桀一瞬蹙眉,谢钧也未想到南越公主会忽下狠手。
  台上柏青更是坐不住,他护主心切,却被崔易眼神一下提醒住,这才生生忍住了反抗的冲动。
  现在身份暴露,绝对是下下策。
  崔易多柏青一分沉稳,虽心头同觉憋闷屈辱,却更懂当下要忖度利弊,分析得失。
  尤其秋猎将至,他们很快便能走得神不知鬼不觉,在此栽下跟头,实在不必要。
  南越公主自不知她惹到了什么人,更不知她能得手,全在对方未闪避,或者说是故意受之。
  此刻,她全然未觉,还十分有理地开口:“我教训我们南越国的奴隶,可不碍你们大醴皇族什么事吧?既然五公主和谢小姐都说,如何驯奴是我事先没说清楚,那好,我便在此一鞭一鞭地示范,保证给五公主好好打个样,叫她知道,打鞭究竟该是个什么力道。”
  “不可!”
  宁芙下意识去阻,她眼神透慌,紧紧盯在阿烬的手臂伤处,又怕被旁人看出她的过多关切,只好强忍奔过去的念头。
  她牙关咬紧,隐忍到极致,再抬眸,目光罕见地透显出凶意。
  南越公主还在大言不惭:“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本国的奴隶,就算我如何打他,他也不会有丝毫反抗,五公主你呢,敢不敢拿我这鞭子来试一试?看他到底认不认主,会不会目眦尽裂地扑咬你?”
  “我早说过,他已重新认主。”宁芙冷冷。
  南越公主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笑得十足夸张,半响后才收敛得意,趾高气昂地伸手把鞭子递给宁芙。
  “是嘛,那你来证明给我看啊。这回会不会抽鞭了?若不会,我还可以再继续拿他给你作示范。”
  说完,她不给宁芙片刻反应的时间,明显不是真的想听宁芙回话,她眯眸直接下手,正对着韩烬胸口位置,又狠狠挥落沉重一鞭。
  “你住手!”
  宁芙出声,隐忍得手指都在发抖,可全场众人除了她,几乎没有一个人有很大的反应。
  她知道,若南越公主此刻实际伤害的是自己,那不管是二哥言笙,还是谢钧哥哥,都会毫不犹豫冲上来相护,并会即刻将对方拿住。
  可是换成一个奴隶,便没有人会去在意其生死与病痛。
  尤其,他还是越奴的身份,大醴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多管闲事?
  所以眼下,除了她,阿烬真的再无人管顾。
  “我可以不打他,那换作你来?”
  南越公主继续相逼,又将她那把锃亮的黑皮软鞭向前递了递,而后补充道,“不见血,不算数,如此实实挥落十鞭,我亲自来替殿下数。”
  “无妨,打吧。”
  韩烬沉默半响,终于艰涩出了一声。
  宁芙动容看向他,却迟疑着不肯动。
  尤其,看着南越公主手里那把软鞭的鞭身,上面竟还铆着不少的金属锥点,明显是为加大攻击力度的巧设。
  那锥点凸显,当下被头顶午阳耀照得不停闪烁光刺。
  若真的用这把鞭子抽打……十鞭,怕是要出人命了。
  “阿烬……”她无措出了一声。
  “别怕。”韩烬这一言声音极小,大概只台上几人可闻。
  南越公主正好入了耳,当即直觉怪异地忽的抬了下眼,目光打量一般,逡巡在两人之间。
  别怕……
  他难不成是在哄人?
  想自己当初在公主府认明他的身份,并慷慨赐予他亲吻自己手指的权利时,他当时的反应实在没现多少敬意。
  只一派冰冰冷冷,不觉分毫惊喜,甚至面上还浮闪出些许不耐的神色。
  那时,她只当自己是多想,更以为他是天生性冷,不易被人接近而已。
  可现在,亲眼见他对宁芙明显态度不同,开口刻意收敛得轻轻柔柔,仿佛只声量大些,都怕会吓到她一般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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