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家的人类幼崽——by深黛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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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菲莱斯慢条斯理擦手:“回王都后,给你找个宫廷礼仪老师。”
小幼崽抿了抿鱼籽蛋:“娜娜跟礼仪老师学了,吃饭就会像父父那么好看吗?”
萨菲莱斯想了想:“可能会。”
“好哦,”小幼崽不排斥学新东西,“娜娜要学,要和父父一样好看!”
一条两斤重的烤鱼,萨菲莱斯其实只用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他全把鱼刺挑了出来,小幼崽嗷嗷努力啃,也还剩下一大半。
萨菲莱斯视线扫过小幼崽撑到鼓起来的小肚皮,确实如她所说,肚子很小很小。
眼睛馋,嘴巴也馋,可肚子却装不下了。
小崽儿很恼火,她生气的剜了眼小肚皮,筷子还舍不得放下。
咪咪。
猫小四再次出现,扒拉在小幼崽的肩头,那小爪子不断挠她。
咪,饭票崽,分喵一口,分小四一口鱼!
小幼崽瞄了眼萨菲莱斯,见他不生气了,也不是很反对的模样,遂飞快扯掉鱼尾巴,抬手就往身后丢。
咻!
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那鱼尾还未落地,唰的就被小黑猫咬住。
咪呜。
柔软的四肢着地,小黑猫嘴里咬着鱼尾巴,偷偷看萨菲莱斯一眼,随后再次消失。
只有浅淡的烤鱼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两名其实和阿奇都惊呆了,这只小黑猫总是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而且很灵性,像是能听得懂小殿下的话。
三人的视线落到矮墩墩的小幼崽身上,她吃到打小饱嗝,乖乖的仰起小脸,让父父帮忙擦嘴。
树荫下细碎的鎏金,投射到那头宛如月光的银发上,白嫩软糯的小幼崽,就像是钟明毓秀而生的小精灵。
萨菲莱斯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小崽儿立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拱到父父怀里不起来了。
其中一名骑士拍了拍阿奇的肩:“多看几眼,往后小殿下长大成了女王,估计没这么软糯的时候了。”
阿奇心头微动,他忽的蹲下身不说话了。
等小幼崽吃饱喝足,萨菲莱斯适才站起身。
他习惯的把人抱起来:“我带你去城堡休息,那里的床和王宫里的一样软。”
小幼崽唔了一声,动作熟练的胳膊圈住父父脖子,把小脑袋舒服的搭了上去。
她确实困了。
两名骑士连忙熄灭了火堆,带上少年阿奇跟了上去。
小山丘距离公爵城堡并不算远,走路约莫二十分钟就到了。
不过萨菲莱斯走的慢,也走的很平稳。
没一会,小幼崽极呆毛一点点的,昏昏欲睡起来。
几人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声,阿奇走几步就抬头看几眼。
殿下小脸粉嘟嘟的,睫毛又长又翘,闭着眼睛的时候,就像是一把小扇子。
娇娇的、漂亮的小姑娘,是他从未在沙漠里见过的。
阿奇不禁心想,王都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不然何以能养出这么乖这么好的殿下?
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去王都看看。
……
小幼崽肚子吃饱了,又被父父抱着,浑身都是父父的气息,她安心的不行。
瞌睡也就来的很快,模模糊糊的她的意识就沉了下去,就像是整只都掉进了新鲜的、充满阳光味道的棉花团里。
软趴趴的,一身都懒洋洋的,从里到外都觉得很舒服。
然,这种舒服被一阵怒骂打破。
“恶毒的王族!残暴的萨菲莱斯!”
“我呸,连自己的血脉子嗣都要杀的暴君!”
“萨菲莱斯,你会被历史唾弃,你会被后世咒骂,所有的人都会说,看哪快看哪,这就是杀自己孩子的暴君!”
“我比昆家族纵使被流放,但只要比昆家还有一丝血脉尚在,都将诅咒你,诅咒你萨菲莱斯。”
……
恶毒的咒骂,带着浓烈的怨恨,像是滑腻又潮湿的苔藓,连空气里都带着那股湿臭味。
小幼崽还没睁眼,就率先拧起了眉头。
谁在骂娜娜的父父?
她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就看到被骑士们看押起来的一群人。
这些人里,有面抹脂粉的男人,也有穿着漂亮长裙的女人,还有惶惶不安的少女和小孩子。
他们全都用仇恨的眼神看过来,男男女女的或哭泣或咒骂,失礼的很没有仪态。
“萨菲莱斯,我用比昆家族的名义,诅咒你……”
“闭嘴。”
奶气的小嗓音,喝断那一声声的怒骂。
随之而来的,是小幼崽抬手投掷过去的尖刺。
噗嗤。
金色的尖刺,大半都没入到地面,正正就扎在咒骂最凶的那个人面前。
比昆家族的人登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向了萨菲莱斯怀里的小幼崽。
这只幼崽……是谁?
娜娜挺直了背脊,晶亮的绯瞳幽深的看着比昆家的人,紧绷的小脸上,是迫人的严肃。
“你们,”她一字一句,“在骂我父父?”
萨菲莱斯往里走的脚步顿住,伸手拍了拍她脑袋:“不用跟群蠢货说话,床都铺好了。”
小崽儿很认真:“不可以,他们在骂父父,娜娜不允许。”
她从萨菲莱斯怀里下来,甚是有皇女威严的走过去。
骑士长抽出金色尖刺,擦干净了还给她:“小殿下抱歉,我正要把他们全都流放了,没想到让他们看到了陛下和您。”
小幼崽接过尖刺,她直接问骂最凶的那个人:“你为什么骂我父父?”
那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骑士长的话里洞悉小幼崽的身份,那仇恨的眼神一并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小幼崽懂了,她不需要问了。
“我父父说的没错,”矮墩墩的小幼崽,漂亮的绯瞳扫过每一个人,“你们是群蠢货,还是干了坏事不承认不改的坏人。”
对这样的人,小幼崽也没话说。
她对骑士长道:“骑士长阁下,这里面最坏的人,送到最辛苦的地方去。”
骑士长点头应下:“小殿下放心,我一定挑最远最辛苦的地方流放。”
小幼崽对着比昆家一众人扬了扬手里的金色尖刺,奶气软糯的威胁道:“你们谁再骂我父父,我就要扎痛他!”
伴随这话,小幼崽脚下的阴影翻滚叠荡起来,一只三十公分高的金色刺猬,显露在前。
唧唧!
金刺猬冲众人龇牙竖尖刺,那原本粉粉尖尖的口鼻,还有漆黑的豆豆眼,都在此时狰狞起来。
“啊啊啊!”
众人一阵恐惧的尖叫,相互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看押的骑士们头皮一紧,看骑士长没动作,只得硬起头皮将乱跑的比昆家家人扭带回来。
小幼崽一扬下颌,绯瞳瞥了众人一眼,转身朝等着的父父小跑过去。
“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就在此时响起,“你这么维护暴君,早晚他也是会砍了你这只幼崽的脑袋。”
“他连自己的子嗣都杀,你也会被他杀死!”
……
尤娜娜生气了。
她唰的转身,想也不想手上尖刺再次丢出去。
嘭。
那尖刺像锋利的金芒,狠狠的扎进那人的肩膀,巨大的力道,将那人带的往后倒飞三米,撞到一棵大树上,又被震的反弹回来几步。
只这一下,那人就接连吐出无数口鲜血,五脏六腑都移位。
骑士长冷笑了一声,按小殿下一脚踹飞长虫的力道来看,殿下还是收了力的。
小幼崽冷冷的看着他:“父父说过,娜娜还是小幼崽不好杀人。”
“娜娜不杀你,但娜娜又很生气。”
众人就见她举高右手,细细短短的小肉手招了招:“虫虫。”
轰隆,轰隆隆。
城堡前的空地上,整个地面都在起伏震动,就像是要地震了般。
“嘶嘶”头生黑角的邪种长虫,从地底下钻出个脑袋。
它讨好的拿黑角去蹭小幼崽举起的手,动作小心翼翼,像最乖最听话的宠物。
小幼崽看着众人:“我父父是清除变成了魔种的子嗣,他砍人脑袋也都是砍坏人的。”
“我父父只喜欢娜娜一只幼崽,他从来都不拒绝娜娜,也从来都不打骂幼崽。”
“我父父比你们所有人都好,你们这么坏,凭什么骂他?”
“我不准!”
……
现场,一片死寂。
哒哒哒 ,她走到被扎的那人面前。
矮矮的幼崽俯视对方:“你住在城堡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仆人服侍,那你有遇见过沙尘暴吗?”
“城墙门关上了,就很多人被沙尘暴卷走了,还有人在跟沙尘暴赛跑。”
那人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不……不……”
小幼崽歪头,冷漠的像是精致的人偶娃娃。
众人就听她软糯糯的说:“虫虫,把他丢到沙尘暴里去。”
“不要!饶命饶命, ”那人涕泪横流,哭嚎着讨饶,“我错了我改正……”
小幼崽一针见血:“你在骗娜娜,你不会改好的。”
邪种长虫盘过来,像蛇一样将那人卷起来。
小幼崽道:“如果你能像阿奇一样,在沙尘暴里活下来,娜娜就给你改好的机会。”
随着她的话音,长虫一个猛扎子钻到地下,带着那人一起消失了。
只有不断拱起的松软土壤,能看出来长虫在往城墙的方向去。
小幼崽看了会,扭头问比昆家剩下的人:“你们也要这样的机会吗?”
众人一致惊恐摇头,谁想要这种机会了?
小幼崽遗憾嘀咕:“沙尘暴也不那么可怕,阿奇就在沙尘暴里活下来了,你们怎么这么不行呢?”
现场所有人,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落到少年阿奇身上。
阿奇木着脸:“……”
一声低笑传来,小幼崽倏地就被人从后面抱离了地面。
“有人骂我,我不生气怎么你这么生气?”萨菲莱斯举高高幼崽,深邃赤瞳在日光下潋滟生辉,就像是打磨过的红宝石。
闪耀,而有温度。
小崽儿晃了晃悬空的jiojio,理所当然的说:“他们都是很坏很坏的人,不仅不愿意改好,还骂父父,娜娜当然要生气。”
明明,娜娜的父父超好哒!
萨菲莱斯勾起薄唇:“他们要是打我呢?”
小崽儿莫名欢快起来:“娜娜和父父一起打回去!”
她想了想说:“就像在城墙上,娜娜现在也厉害的,打架的时候可以帮到父父哦。”
隐约的,她还有点小兴奋。
娜娜不喜欢打架,爱打架的都不是乖幼崽。
但是,娜娜喜欢跟父父一起打坏蛋!
萨菲莱斯笑起来,刚才小幼崽站出来的那刻,他的心情尤为复杂。
明明那么矮的崽崽,都还没长大呢,这么轻轻一拎就提起来了,当众人谩骂来袭之时,她却毅然的站到他的面前。
对咒骂她喝止,对攻击她还击,对污蔑她阐述。
种种举动,都带着对他无比的信任和维护。
在她心里,约莫他就是那般厉害那般高大的存在。
她的崇拜,她的喜欢,她的赤诚,都在维护间表露无疑。
萨菲莱斯心情很不错。
他抱着小幼崽往城堡里走:“下次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砍脑袋简单有效。”
说完这话,在小幼崽没注意的时候,萨菲莱斯给了骑士长一个眼神。
骑士长表情一整,手按在剑柄上点了点头。
小殿下不好杀人,可陛下和他却没这个顾忌。
他抬手招来名骑士,附耳叮嘱了几句。
那骑士接连点头,当下悄然离开,不多时就出现在防护城墙门外。
他沿着长虫留下的痕迹,运起神裔风能力,飞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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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菲莱斯把洗漱完的小幼崽安置好,随手从藏书架子上挑了本书,准备哄崽休息。
这些时日多在沙漠里,小崽儿晒黑了不说,还肉眼可见的瘦了。
那张脸本来就小,现在婴儿肥掉了,就更显小了。
萨菲莱斯还真有些心疼,不免就想多迁就宠她一点。
“父父,好了没有?”小幼崽在催了。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虽然被褥都换了干净的,但小崽儿还是有点不习惯。
“来了,”萨菲莱斯过来,披风和外套去了,只着一件小立领的丝绸衬衣, “这里没故事书,我给你念诗。”
他跟着斜躺到床上,笔直的大长腿相互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