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家的人类幼崽——by深黛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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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对宴行舟道:“年轻人,没有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轻易放弃和绝望。”
绝处逢生,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苏教授的视线落在尤娜娜身上:“尤娜娜是什么称呼?”
宴行舟勉强打起精神,丢了个鉴定术出去:“她的称号有很多,乱七八……”
话还没说完,宴行舟就愣住了。
只见红月上的尤娜娜,头顶就三个灰色的问号,什么都没鉴定出来。
宴行舟不信邪,翻出游戏记录。
没错的!
不是游戏BUG,是尤娜娜从前的称号全都没了,如今就只有无法鉴定的问号。
苏教授丝毫不意外:“你鉴定一下小艾。”
宴行舟朝艾蒂丢了鉴定术过去,下刻,艾蒂的头顶慢慢浮起几个字,
[第二代嫉妒邪种·???的挚友]
三个问号,指代的就是尤娜娜了。
苏教授继续道:“鉴定尤娜娜的姐姐。”
宴行舟虽然不懂,但仍旧将满级的鉴定术再次丢出去。
此时,拉拉头上也浮起了一行称呼——[尤娜娜的???]
又是三个问号,无法鉴定出来。
游戏师宴行舟都怀疑人生了,他的鉴定术是大师级的,为什么只要和尤娜娜相关的,就什么鉴定不出来?
彼时,游戏提醒:“恶源的母巢,融合进度97%,请游戏师及时打断融合……”
融合度达到了97%,宴行舟着急的不行,偏生苏教授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甚至还要求道:“再坚定红月上的血门。”
宴行舟扯了扯嘴角,随后再次丢出鉴定术。
[人类高浓度恶念结合体·滋养深渊的养分·恶源的拥趸者、竞争者]
拥趸者。
竞争者。
这些血门似乎和恶源一样,都是存在于深渊里,相辅的同时,又存在你死我活的竞争。
而红月,是恶源的母巢。
电光火石间,某个最关键的线索,嗤啦闪耀在苏教授脑海里。
红月、母巢、血门、尤娜娜……
拥趸、竞争、荆棘玫瑰、恭迎的城池、高高的王座……
他就要想到了……
然,就在这时,人工智能光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注意,注意,全体人类注意,不要凝视红月!”
“不要凝视红月!不要凝视红月!不要凝视红月!”
……
苏教授和宴行舟冲出临时办公室,避难所里,光及时关闭了有红月的画面。
然而,一切都晚了。
幸存的人类,齐刷刷的转过头来,一双双的眼瞳里,清晰的投影出了红色的月亮。
每个人的任务器都在疯狂震动。
“监测到精神san值不稳,san值30,san值28……”
“san值持续下跌,40,35……”
“san值25……”
苏教授和宴行舟震惊:“!!!”
为什么突然掉san了?
还是这么大面积的?
光:“教授,直视红月会掉san值……”
那一刻,光刻板的机械合成音里,竟是带出了丝丝悲凉。
“全员幸存人类,将在十分钟后,san值掉到25以下。”
“届时,人类覆灭,无一幸免。”
第141章
没有时间了……
尤娜娜愣愣的看着脚下鲜红的地面, 脑子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
她回头看了看一下下劈着血门的拉拉,又抬头看着密麻林立的血门。
殷红的鲜血,顺着血门淌下来,渗透进月亮内部, 就把月亮变的更红了!
艾蒂表情也愣愣的, 她突然吐出三个字:“起源地。”
这里就是起源地吗?
小幼崽看向艾蒂,艾蒂也正看着她。
她说:“起源地, 梦之乡, 之前很多人都听到这样的召唤。”
拉拉说,红月亮是恶源的母巢, 那就是起源地了。
可是诞生恶源的梦之乡,又在哪里呢?
艾蒂环顾四周, 最后视线定格在了月亮的背阴面。
“小娜, 那里是什么?”她指着问。
小幼崽目光远眺,脸上露出越来越重的茫然。
那里是什么……
“嘭,嘭, 嘭”拉拉劈砍血门的声音, 还在一下一下的传来。
一同传来的,还有她轻飘的声音:“那里是什么?那里是什么,你为什么不亲自过去看一看?”
小幼崽回头, 看到拉拉近乎透明的身体,她站在一片血泊阴影里, 虚幻的什么都不看不清了, 唯有那双黑瞳是无比明亮的。
拉拉:“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
她如此说道。
小幼崽点了点头, 抬脚就朝红月的背阴面走去。
艾蒂看了看走入林立血门里的小幼崽, 又回头看了看拉拉。
嘭, 嘭, 嘭。
拉拉继续挥动着消防斧,像永不知疲惫般,继续劈砍着周围的血门。
不过片刻功夫,在她的脚下,已经堆积起了一大片的猩红碎木板,横七竖八的,就像是一具具的尸体。
察觉到艾蒂的视线,拉拉慢慢回过头来。
漆黑的眼瞳,黑暗到虚无,没有任何光亮和意识。
艾蒂打了个抖,背后骨翼一展,唰的就追着尤娜娜去了。
红月的背阴面,看着距离很远,可艾蒂追着还没走出去几步,眼前场景变换,下刻她整个人就站在了背阴面了。
血色红月,背阴面却是陡峭开阔的深渊底。
嶙峋耸立的岩石,直刺朝上的大小石柱,风化斑驳,带着潮湿的腥味。
在那底部的中央,有座巨大的石台,整座石台像极了第二层的污染种,通体都是蠕动的血肉组成。
血肉石台高约二十米,从凹陷的深渊底部脱颖而出。
新鲜的血肉色泽,在潮湿的鲜血滋养下,泛出饱满粉嫩的光泽。
在石台周围,遍布虬结的血管纤维,细的缠绕着粗的,粗的汇聚成更粗的,最后全都连接到血肉石台上。
咕噜,咕噜,咕噜。
艾蒂清晰的听到,不断有输送液体的声音,在那些纤维血管里流动。
她不知道,纤维血管里流动的是鲜血,还是其他的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藤萝网状的鲜血血管,一刻不停的在供养着血肉石台。
咚。
倏地,一声鼓胀如心跳的声音,陡然从石台传来。
艾蒂睁大了眼睛,她看到那血肉石台,像心脏一样,猛地鼓胀跳动了起来。
有那么一刻,艾蒂竟觉得那石台像是祭台!
周围的纤维血管,朝它供奉养料,以为石台提供孕育的能量!
“荒谬!” 她低喝了一声,一座血肉石台,能孕育出什么玩意儿?
然,尤娜娜忽然说了句:“恶源,就是那么降生的。”
艾蒂难以置信,她震惊的看向尤娜娜。
她想问,小娜你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她张了张嘴,巨大的恐慌一刹那就笼罩下来。
艾蒂,不敢问。
小幼崽在看到血肉石台的那一刻,那双重瞳里,就只有石台。
她不自觉往前一步,本是肉眼看着踩空的一脚,她的背影却一阵扭曲。
接着,艾蒂就看到小幼崽直接出现在了血肉石台面前。
她忍着心悸,跟着踏出一步。
瞬刻,她就降落到了深渊底部,站在了尤娜娜身边。
离的近了,艾蒂适才发现,那些网状的纤维血管,不仅在往血肉石台上输送能量,还在一刻不停的继续生长,试图要将整个血肉石台全都包裹起来。
既是在拥趸,也是在侵占掠夺!
艾蒂不清楚,当纤维血管将石台包裹起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那一定不是件好事。
“坏东西。”小幼崽目光沉沉的盯着纤维血管,吐出三个字。
她站在血肉石台前,照着已经攀爬上石台的最粗那根血管,抬脚就狠狠的踩下去。
“坏东西!”她嘴里重复这三个字,一边嘭嘭踩一边说,“坏东西,坏东西。”
艾蒂犹豫了下,将手上锋利的骨刺递了过去:“小娜,用这个。”
小幼崽停住动作,慢慢的抬起头来。
诡异的重瞳,堪破一切迷障和虚妄。
仅仅在艾蒂身上停留了一秒,就越过她看向了后面的血肉石台。
咚。
艾蒂心脏重重一跳,同时身后的石台,也再次传来同样的心脏跳动声音。
她心头一悸,那瞬间好似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
“坏东西,”小幼崽指着她身后,“坏东西养出了坏东西,它们……它们欺负娜娜……全都想吃了娜娜……”
虽然不太能懂小娜的话,但艾蒂骨子里对她的信念,让她脱口而出:“杀了!谁想吃小娜,我就先杀了吃掉它!”
小幼崽绷着面无表情的脸点了点:“对,娜娜可以先把坏东西统统杀光。”
话音落下,她小手一翻,锋利的尖刺在手。
在她脚边,呼啦腾出只巨大的金色刺猬。
哗啦啦,幽蓝蝶翼的蝴蝶夫人出现,华丽的翅膀,既美丽优雅,又带着凛然的杀气。
几只油光水滑的黑猫猫,喵呜低吼着,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小幼崽的脚下。
蝴蝶夫人洒落磷粉:“我们不允许,任何存在取代她。”
这话像一个信号,字音落下的刹那,膨胀如气球的刺猬先生,张开带獠牙的尖嘴,将整个身体团成个刺球。
咕噜噜,咕噜噜。
刺球所过之处,粗细不一的纤维血管噗嗤噗嗤断裂。
“滋滋滋”殷红的鲜血,从断裂的血管里飙飞出来,飞溅上半空,洒落起瓢泼的血雨。
蝴蝶夫人每一次震动蝶翼,锋利的翅膀边缘闪过冷光,缠绕在血肉石台上的血管,必定寸寸断裂。
蝶翼锋利,但却非常小心的,没有将血肉石台伤到半分。
那蝴蝶夫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非常在意石台。
几只猫猫,尖牙和爪牙,也十分厉害,唰唰几下挠过去,绝对挠断一根血管。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血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每只身上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艾蒂抹了把脸,染了一手的血。
她低头嗅了嗅,敏锐的察觉到,这些纤维血管里输送的鲜血,竟和红月另一面,那些林立的血门上淌下来的鲜血一模一样!
蓦地,她明白了。
拉拉劈砍的血门,是从那四个破洞里流淌的浓郁恶念形成的。
血门上淌下的鲜血,渗透到地面,经由藤萝网状的血管组织,再输送到血肉石台上。
血肉石台是——胎盘!
如果说,红月是恶源的母巢,那血肉石台,就是恶源降生的胎盘!
为恶源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为还未发育完全的恶源提供保护,直至恶源顺利降生。
“唰”艾蒂扭头,死死盯着时不时鼓胀跳动的血肉石台。
她的喉咙干涩,心跳飞快,握着骨刺的手渗出了涔涔热汗。
她舔了舔满是血的嘴巴:“小娜,石台养出来的,是不是就是恶源?”
小幼崽正抓着最粗的一根血管,那血管像是心脏动脉,末端深深的扎进了血肉石台里。
她摸出尖刺就要扎,听闻艾蒂的话,扭头重瞳漆黑的道了句:“是坏东西!坏东西养出来的坏东西!”
噗嗤!
绝对穿刺。
金色的尖刺,将那根血管扎了个对穿。
噗滋,噗滋。
鲜血像水一样喷溅出来,淋了小幼崽满头满脸。
但是她双手抱着血管,小脚猛地往后一蹬,就将那根血管扯断了。
她整只倒飞出去,在漫天的血雨里,她眼前闪回出,久远的记忆画面。
那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还不是人类,只会每天在深渊里飘来飘去。
她最喜欢蹲在潮湿泥巴里,像朵乖乖的小蘑菇,抬头看天上。
父父在上面说话,父父经常自己跟自己说话。
不过,她每次努力想听清楚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睡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父父去打盹不说话了。
父父不说话的时候,她还喜欢飘到月亮上,透过那四条小小的缝隙,去看下面的人类。
那时候,深渊里的月亮还不是红色的,也没有血门,更没有臭臭的恶念。
当她什么都不想做的时候,就会摊在血肉石台上,薄薄的摊开一层,借着光亮,投下一张同样又薄又大的影子。
她会跟影子说话。
“影子影子,父父为什么从不来看我?”
“我看到人类的幼崽,都是要跟父父住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