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家的人类幼崽——by深黛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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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池洲慢悠悠拾级而下,他走到女人面前,军靴踩着对方的手。
他嗤笑一声:“我以为,只有大灾变之后,才有不会为人父母的人渣,可没想到大灾变之前,你这种渣滓就比比皆是。”
他一边说,脚下一边用力碾。
“难怪,有你这种杂碎存在,这个世界才越来越差了。”徐池洲又猛地一脚踹女人肚子上,将人踹到墙上,又弹回来在地上滚几圈。
他抖了抖风衣外套:“下次记住,看见我就滚远点,不然清除你。”
徐池洲走到401门口,他脚步顿了顿,还是凑到猫眼孔洞前,往里看了看。
昏暗的光线下,屋子里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满是灰尘的家具轮廓。
尤娜娜没在里面!
徐池洲皱眉,起先尤娜娜分明是进去了的,为什么会没人?
他握着门把手,稍稍一用力,直接暴力破开锁头,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满是灰尘的气味。
沙发破烂,饭桌上的碗筷也泛着霉灰,确实是很久没住人了。
徐池洲每个房间看过去,他依旧没找到尤娜娜。
他眉头越皱越深,这里是四楼,尤娜娜不可能跳窗跑出去。
所以,尤娜娜去哪了?
他站在客厅里,压低了声音:“尤娜娜?我是治字队大队长徐池洲,现在安全了,你可以出来了。”
话音落下,只在空气里席卷起一阵凉风,就再无动静。
徐池洲不知道的是,当他在401客厅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同一个空间,不同时间线上,红眸男人双手抱胸,倚靠在卧室房门口,冷漠的看着他。
从徐池洲一进门,祂就知道了。
据说,人类小幼崽睡眠不够,是会长不高的。
男人冷冷注视着徐池洲,大有他敢靠近主卧,吵醒睡着的小幼崽,立刻就会被丢出去。
突然间,徐池洲只觉极后背汗毛倒立,浑身头皮发麻。
这座空置的401,就好像当真有某种看不到的存在,此时他侵入了对方的地盘,就等于是入侵的敌人。
徐池洲警铃大作,他不敢再多呆,转身冲出401,一口气跑下了单元楼。
当站到楼下,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才逐渐消退。
徐池洲回头看了看四楼,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匪夷所思。
先是永远走不出去的活物迷宫,接着再是大灾变的幻象,他逐渐开始分辨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不好!
徐池洲咬了下舌头,精神不稳,感染征兆。
他不知道san值目前有多少,但刚才的念头十分危险。
“嘻嘻嘻嘻……”
耳熟的怪诞笑声传来,徐池洲扭头看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树杈上,蹲坐只形如蜘蛛的恶种。
他抓的那只超3级恶种!
对方双手吊在树杈上荡来荡去:“我就知道,你也会中招的,神选者你已经被感染了哦。”
它的语调里带着兴奋和迫不及待:“很快,你就会变成门的一部分,不用挣扎,这个过程是很美妙的。”
“毕竟,你想要的一切,门都会给你。”
徐池洲又咬了下舌尖:“但那些都是假的。”
恶种点头:“是假的,可是大家都不愿意醒过来呢。”
说着,它挥手,一幕幕的画面出现在徐池洲眼前。
没有眼睛的眼隼,在这里是个双眼正常的普通人,过着平淡且幸福的生活。
女仆夜莺,考进了理想的大学,为实现的梦想奋斗。
还有白鸽,她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笑容,非常幸福的穿着白婚纱,正要和心爱之人步入教堂。
“是谁?”
徐池洲几乎是咬碎牙龈问出这话,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白鸽,拼命想要看清新郎的面孔。
恶种像是知道他的弱点,徐池洲越是想要知道,它越是不让他看清。
“嘻嘻嘻,”恶种抬头看着四楼,那双嵌入了无数眼瞳的眼窝里,竟是浮起了怀念,“你不该打她,你可以打我,但不能打她。”
徐池洲冷笑:“你那个人渣母亲?怎么你还在留恋她?”
一句“人渣”,恶种大怒:“你懂什么?你这只孤寡单身狗,你懂什么是家人?你懂什么是亲情?”
“她是爱我的,”恶种满脸满足,它捧起脸撩开另一边的头发,“你看到了吗?这对眼瞳是她的。”
恶种的右眼窝里,正正有一双黑色的眼瞳在转动。
那黑眼瞳转动两下,就带起yin邪狡猾的恶念,并源源不断侵蚀着恶种大脑。
它在操控恶种!
即便是,只剩下一对眼瞳了,“她”仍旧在影响着恶种。
徐池洲心念急转:“所以,最后不是她剜了你的眼睛,而是你剜了她的眼睛?”
恶种吃吃笑起来:“当然,我剜掉她的眼睛,她就没办法再找其他男人了,她的世界里只有我,她只能依靠我。”
“彼此依靠,相互扶持,这才是幸福的家啊。”
“我好幸福啊,这种家人才是最完美的家人。”
它迷醉又癫狂,不断在回味当初剜掉母亲眼睛那刻的幸福感觉。
手伸进眼窝里,温暖又湿滑,就像是妈妈的怀抱。
果冻质感的眼瞳,带着对他满满的爱意。
他们融合为一体,从此以后不分彼此,做彼此唯一的家人。
多么的幸福,多么完美的家人。
“不过,你破坏了我的幸福!”恶种指摘,磅礴的恶念吞吐不定,“你把那只小幼崽藏哪去了?”
“快把她交出来!”
“小幼崽应该去剜掉她的眼睛了,像我当时那样做。”
“嘻嘻嘻,她剜了眼睛,就跟我是家人了。”
……
一想到这点,恶种就控制不住的浑身亢奋悸动。
呜呜呜,它要和那只小幼崽结合!
它要做她的家人!
它要和小幼崽,做彼此唯一的家人。
一时间,徐池洲竟是不知,被恶种这样纠缠的小幼崽是幸还是不幸。
他烦躁的扯了扯嘴巴上的老皮:“动手吧,清除了你,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闻言,恶种像听了天大的笑话。
“不能哦,”恶种满怀恶意,“这扇门是我捡来的,你们进来就出不去了。”
头一次听说,门竟然还能用捡,徐池洲留了心眼。
他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冲上去。
精神能力,预判发动。
每一条行动轨迹,闪烁成发光的弧线,每一种可能,汇聚成交织的光点,悉数落入徐池洲眼底,无一纰漏。
这就是预判!
轰隆!
结实的拳头,精准的轰在恶种身上。
恶种被打飞出去,结结实实撞上楼栋墙体,将整栋楼都震的晃了几晃。
恶种知道躲避不开,它索性不躲:“你杀不死我,在门内我是无敌的。”
徐池洲冷笑:“在我的预判面前,你无敌?”
又是一拳头下去,徐池洲开始套话:“等我崩了这扇门,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无敌。”
恶种几乎是被动挨揍,无论它怎么躲,徐池洲总能先行预判,斩断它的每一步。
轰隆,轰隆,轰隆。
恶种每根骨头都被打断,可又在眨眼之间愈合。
它跳起来想跑,可没一次逃脱。
恶种几乎是吼的:“没用的,这门是我捡的,门不是我的,你杀了我你们也出不去!”
“我只是,想让小幼崽成为我的家人!”
……
这话落下,冷不丁半空中就响起软叽叽的小奶音。
——“父父和娜娜才是家人!”
徐池洲和恶种齐齐抬头,一人一恶种眼瞳齐齐一缩。
尤娜娜!
以及,陌生的男人?
四楼半空中,面容俊美的红眸男人,怀抱只软乎的小幼崽。
似乎是被吵醒了,小幼崽很有起床气。
她微微鼓着腮帮子,奶气的一字一句道:“父父才是娜娜的家人。”
说完,她偏头去看红眸男人。
幼崽崽绞着小手,细声细气问:“父父,我说的对吗?”
男人垂眸,赤红的眼瞳潋滟过璀璨的流光。
下一刻,所有人就见他点了点头。
——“对。”
一只人类幼崽,和恶源孕育者、旧日众神支配者,成为了……家人!
第024章
东安全区, 血门之外。
“报告,东安全区内所有居民已经疏散,正在做精神感染隔离中。”
“报告,血门方圆十里, 已设警戒带, 任何生物不得出入。”
“报告,监测显示, 血门存在精神波动, 但并未监测到任何恶念残留。”
“换而言之,血门它是活物!”
……
这个理论一出, 顿时惊诧了在场所有人。
作为现场,唯一一个在大灾变之前出生, 还对恶念有深入研究的苏教授, 他视线落在血门上:“继续测。”
“报告,曙光已经蓄能完毕,归零待启动状态。”
“报告, 没有监测到邪种残留物, 血门和邪种没有直接关系。”
……
苏教授皱眉,血门和邪种没有关系?
他记得,眼隼对保育院那扇血门的报告里, 非常确定血门之内至少存在一只邪种。
五年前,最强神选者黄昏进入血门, 以他当时神性值95以上的实力, 能将他重伤的, 只可能是邪种!
血门怎么可能和邪种没有关系?
苏教授面容冷凛:“再测。”
区长看着血门叹了口气:“苏教授, 会不会是搞错了, 这扇血门就是新出现的, 不是一号门。”
苏教授摇头:“到达现场时,我已经对细节进行各种比对,这扇门就是一号门,黄昏对它造成的裂痕,至今仍清晰可见。”
区长忧心忡忡:“这次咱们二区三分之一的精英神选者都进去了,还有治字队大队长,以及一枚潜力无限的金种子,要是……”
剩下的话,区长没说了,但大家都懂。
要是全军覆没,二区的整体实力将会掉出四区之列。
届时中央城的人来评估,评估结果二区实力不足,就会有其他区的人进驻,插手到二区管理当中。
二区将名存实亡,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区长顿了顿又说:“我已经将金种子尤娜娜的个人资料上报了,中央城对她很感兴趣,说会有人前来对金种子的能力重新进行测试。”
苏教授皱眉:“郁知教出来的金种子,不会喜欢中央城的。”
说完这话,两人便没有在交谈了。
又过了很久,苏教授望着血门,忽的很轻的道了句:“……尤娜娜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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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娜娜不会有事的!
哒哒哒。
加特林的火舌,在昏暗的迷宫里响起。
夜莺喘了口气,动作麻利的切换子弹,她看了眼不远处。
迷宫砖墙上,黑色燕尾服的白鸽,站在最高处眺望。
“白管家,我们距离小姐还有多远?”夜莺木仓口指了指迷宫尽头。
在那里,蜿蜒的迷宫扭曲层叠,形成巨大的、臃肿的一只“兽”。
说是“兽”不太恰当,那东西更像是长了触须和大嘴的恶念缝合体,整座迷宫不过它衍生出来的皮毛。
单片眼镜闪过冷光,白鸽动了动黑色的爪子,猛地就抓向身侧的迷宫墙体。
嗤啦。
墙体脱落,一只蠕动的类水蛭爬行物,张大尖刺口器,咆哮着冲向白鸽。
白鸽面无表情,一脚踹在迷宫墙体上,整个人借力飞跃到半空中,然后一个后空翻。
啪。
脚尖落地,绚烂的加特林清除弹就哒哒打了过去。
这样的怪物,她们一路走来,不知消灭了多少。
越是靠近那只迷宫兽,越是靠近其上的小姐,就出现的越是频繁。
蓬蓬蓬。
浅红色血雾,在水蛭身上炸裂开来,白鸽单脚一跺,扬起那只黑色的爪子冲了上去。
她的速度快到极致,背后隐隐呈现出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
她那黑色的爪,带起撕裂空气的锋利,如刀切豆腐,轻松就插进水蛭身体里。
诡异的事发生了。
水蛭像干瘪的果子,所有的血肉精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白鸽的黑手抢夺吸收。
宛如,一场掠夺!
当水蛭只剩一层皮,被风一吹就化为灰烬时,白鸽身后的蝙蝠翅膀已凝如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