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继母她有两副面孔——by盛世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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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进梅园,果然入眼就是一片殷红,梅花的花朵偏小,可是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时,却红得那样耀眼,不可忽视。
犹如烈火,在严寒中盛放,似乎其他的花卉,在红梅面前都黯然失色,不敢与其争锋。
温明蕴看得入神,忍不住感叹这位武鸣将军,当真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他不仅给北疆带来胜利,还给陷入战争苦海的北疆人民们,注入风骨。
哪怕武鸣是常胜将军,但光靠他一个人,守不住北疆这块地方。
唯有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变得铁骨铮铮,士气高涨,哪怕有一日他不在了,这里也能一直坚守。
“武鸣将军没来之前,北疆是一盘散沙,哪怕北魏只有几十人,就能轻易打开城门。所有人都犹如惊弓之鸟,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脊梁都弯折了,哪怕聚集成千上百人,却也被人轻易击败,溃散而逃,如今完全不同了。”李管事对武鸣将军显然也很佩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程晏听得双眼冒光,立刻急声道:“武鸣将军不愧是战神,以红梅喻人,让这北疆百姓如红梅一般,在洒满鲜血和仇恨的土地上,努力地挺起脊梁生活。李叔,这府里还有什么是与武鸣将军有关的,您快多说说,我爱听!”
他这个叛逆少年,一遇到武鸣的事情,就变得无比乖巧好学。
甚至平时在学堂里,把文章写得狗屁不通,但是到了夸赞武鸣的时候,却能妙笔生花,还说出这样一番文绉绉的话来。
李管事神色一僵,忍不住轻咳一声,低声道:“少爷,这院子与武鸣将军无关,全都是大爷为了夫人建造的,花了无数心血。稍后看到您的院子时,您再问我,如今还是得问过夫人的感受。”
“夫人,您觉得这梅园如何?”
他三言两语打发了程晏,立刻转向温明蕴。
“很美,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您再跟我来,前面还有果园。大爷说您爱吃各色水果,北疆虽然土地贫乏,不如望京的地质,但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还是有不少当地特色的,这里有种朱果,全身赤红,口感酸甜……”
李管事再次邀请她往前参观,这嘴里就没停下来过。
温明蕴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附和,脸上的表情轻松又愉悦,显然她对所看到的一切十分满意。
程晏左看看右瞧瞧,忍不住撇嘴,不知为何,他这心里泛起一股不爽。
“李叔,这院子建造得是不错,但依我看,爹只是随口吩咐一句,上下碰碰嘴皮子吧,其实这些巧思还是您和工匠一起沟通设想的吧。以他的个性,连书房都那么简陋,根本不像有这玲珑心思的人,您就不用替他遮掩了吧?”他的语调上扬,明显透着找茬的意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酸意。
“少爷,这话您可不能乱说,我一介粗人,前半辈子就是个泥腿子当兵的,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后来是老爷和大爷赏识,给了我活路,让我认识了几个字,在府上干活,又见我衷心,提拔成了管事,但实际上对这些金贵的东西还是两眼一抹黑。”李管事连忙澄清。
“李叔,您就不用谦虚了,这般如数家珍,肯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夫人又不是小气的人,您直说,让她赏你!”程晏还是不信。
“夫人,少爷,我之所以懂这些,全是大爷一回府上就念叨,他还画了图纸,就在书房里,稍后可以拿给您二人瞧。以大爷的为人,他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撒谎。”李管事再三申明。
这回程晏被堵得没话可说了,因为程亭钰的确没必要弄虚作假。
“没想到爹还是这样一个有闲情逸致的人呢,呵。”他干笑了两声,但听起来很像是冷笑。
李管事当下后悔,忍不住想抽自己嘴巴。
他光想把大爷对夫人的郑重态度传递出来,却忘了顾及少爷的心情,这毕竟是后娘,他难免替亲娘抱屈。
第157章 又见干爹
温明蕴轻笑了一声,“他这是吃味了啊,李管事,赶紧带少爷去看看他的院子吧。这其中肯定有不少巧思吧。”
“谁吃味了,你不要胡说!我是怕我爹的心思都白费了,你能明白他对你的良苦用心就好了。”程晏立刻不屑地反驳,眉头轻轻蹙起,一副警惕她的模样。
温明蕴当下嗤笑一声:“这话怎么说的,一般辜负他良苦用心的人,都是你。你可没资格说我!”
“哎,你——”程晏被她说得脸色急变,张嘴想反驳,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之前的确做了许多混账事,名声还那么差,完全无法反驳。
李管事一见两人闹起来了,顿时头皮发麻,生怕大爷没回来,他俩就闹起来,原本带着逛园子是件好事儿,可不能被他给办砸了。
“少爷,这会儿去您的院子瞧瞧,大爷也是费了心思的。您和夫人都是这世上他仅剩的两位亲人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会厚此薄彼的,只是用心思的方向不同。您毕竟是男子,在后宅待得地方少,还是着重于建功立业,府上请了好几位武先生,各个都是顶尖好手……”
李管事虽然是行伍出身,但是当了这些年的管事,他已然练就八面玲珑的本事,好听话不要钱地往外撒。
果然一听这话,程晏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轻咳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一行人又去了程晏的院子,他的住处设在前院,占地面积很宽敞。
一进院子里就看到一棵橘子树,周围的泥土还是松软的,显然是刚被移栽过来。
看到这棵橘子树时,程晏和温明蕴都是一怔,特别是程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像是在辨认什么。
倒是温明蕴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哟,程晏,这是你干爹啊。还不赶紧叫人。”她忍不住调侃道。
程晏瞬间脸红,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夫人好眼力,这棵橘子树原本种在国公府,当时两房决裂之后,大房搬走了,大爷特地让人移到大花盆里,本来想种在望京的府邸里,但是大爷考虑望京不稳妥,恐怕待不长久,就直接让人送到北疆来,一路上还特地让花匠跟着,很怕您和您干爹天人两隔。”李管事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不稳,听起来像是被感动到了一般。
程晏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这棵橘子树,感慨颇多,但是却没什么感动。
毕竟当初认树当爹纯粹是被忽悠的,如今他也反应过来了,这世上根本没有橘子树能驱鬼的说法,纯粹是温明蕴骗他的,偏偏他当时病急乱投医,结果还真的认了干爹,甚至还去跟亲爹要银子摆认亲酒。
这真是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纯傻子,难怪温明蕴会感慨,他的脑子生锈了。
“李叔,差不多了。”他轻咳了一声,温声制止。
“少爷,您这干爹真是不错,带它来的时候,花匠还给了我许多陈皮,橘子糖,就是用您干爹结的果子做得。味道都很不错,我特地给您留了,就放在屋子的桌子上,稍后您可以尝尝。”李管事没在意到他难看的面色,还在讲述这棵橘子树的丰功伟绩。
程晏听得脸色越来越黑,他真是尴尬万分,面皮发紧,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李叔,您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他立刻扬高了声音,拦住他的话头。
这回李管事看到了他的表情,瞬间收住话头,有些不知所措。
“少爷,您不喜欢您干爹了?之前那花匠送来的时候,一直说您特别喜欢,还和府里其他下人隆重介绍了。”
李管事正说着话,就见一个粗使小厮提着桶水过来,与他们见过礼之后,径直走到橘子树旁,拿起水瓢开始浇水。
“二爷,您慢慢喝啊,这水还多着呢。小的和花匠学了沤肥,等没什么臭味了,再送来孝敬您。”那小厮的态度十分认真,边浇水还边念念有词。
很显然这小厮就是故意来表现的,所以他说的话,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程晏瞠目结舌,忍不住道:“二、二爷?”
由于太过惊讶,他的舌头都快打结了,声音也忍不住打颤,不过却不是感动,而是受惊过度。
小厮恰好浇完水,提着桶准备离开,就被程晏叫住了,询问二爷这称呼是从何而来。
“回少爷的话,它是您干爹,大爷是您亲爹,它自然就是二爷,不然叫干爷实在难听,所以才改了这称呼,您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小厮回答得有理有据,一时之间竟让程晏不知该从哪儿反驳了。
程晏听了这回答,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让一棵树跟我亲爹称兄道弟?”他忍不住暴怒,急声问道。
原本想领功的小厮,一听这话,当下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不知该如何回复。
“小的该死,小的糊涂!”小厮自知这是拍马屁没成功,拍到马腿上了,完全弄巧成拙。
程晏满脸懊恼,他不是要怪罪小厮,但是目前这情况也有些骑虎难下。
“行了,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明明当初是你要认干爹,还让你爹白酒,让他们称兄道弟,这会儿又追究下人做什么。他们也只是顺应你的心意而已,不过没料到你这心思变得太快了。”
温明蕴轻咳一声,挥挥手。
那个小厮犹豫瞬间,还是站了起来,只是头紧紧地低着。
“你还敢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初给我出的馊主意。”
“啧,你又来了,什么事儿都怪别人,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之前还说我辜负你爹的良苦用心。喏,你辜负他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温明蕴啧嘴,脸上闪过几分强烈不满的表情。
程晏动了动嘴皮子,明显是底气不足。
真要说起,这认干爹的事情,他自己要承担最主要的责任。
毕竟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好意思去要银子摆酒,现在这场景只能是自食恶果。
李管事悄悄看了一眼温明蕴,两人对上眼神,他做出口型询问:“怎么了?”
温明蕴摆手:“没怎么,少爷这是闹脾气,李管事你也知道,少年人总是冲动叛逆的,到了这个年纪开始忤逆长辈了,程晏更是如此。不过忤逆这种事情也分轻重缓急,他不敢对亲爹闹脾气,只能从干爹身上找补回来!”
“姓温的,你说什么呢!”程晏当下气得七窍生烟,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啧,你还敢对我说话这么不客气,原本想帮你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你完全不需要。”
对于他的怒火,温明蕴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几分等着看好戏的笑容。
“你有这么好心?”
“我什么时候对你差过,除了戏耍你几次,其他出格的事情也没做啊。解铃还得系铃人,你不是一直说此事由我而起吗?你自己考虑,要不要我帮你。”温明蕴一开始的两句话,程晏完全不能赞同。
什么叫“除了戏耍几次”,那是几次吗?分明是数不清的几次。
而且这个女人态度就有问题,是以戏耍他为乐。
“要帮忙,需要我怎么做?”他沉思片刻之后,还是妥协了。
“你方才对我态度那么差,得说几句软话才行,否则我才不干。”温明蕴轻轻一抬下巴,倒是变得矜持起来。
“你别太过分!”程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然而温明蕴根本不搭理他,显然如果他办不到的话,就别想让她出主意。
“温三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行行好帮我出个主意。”他拱手作揖,语气也放软了许多。
“以后还叫我姓温的吗?”
“绝对不叫!”程晏斩钉截铁地道。
“记住你这句话。”温明蕴加了重音。
“没什么难处,你当初要白酒认干爹,如今再摆酒解除干系就行。二爷这个称呼自然是不合适的,又不是你爹的兄弟,不如就叫橘爷或者树爷,毕竟跟你有几分情谊,你要记得给它养老。”她有条不紊地说着。
程晏听了不停地点头,立刻对着李管事道:“李叔,待会儿劳烦您叮嘱下人们,以后别叫二爷,要叫它树爷。至于摆酒这事儿,靠谱吗?会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那我更得被人笑话了。”
“这个随你,要不要解除关系,要不要白酒都看你的意思。我可不能给你任何建议,免得你之后被鬼上身了,又赖我坑你,让你卸磨杀驴不认干爹,结果第二天就被鬼缠上了,后悔了还得怪别人。”温明蕴无所谓地挥挥手,脸上还带着几分嫌弃的意味。
“你不要诅咒我!”他没好气地道。
温明蕴一偏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立刻底气不足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